第17章 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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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林佑要输啊。”
“没想到那家伙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武艺竟然也如此强劲,是我们小看人了。”
“完了完了,我不会赔的当裤子吧?我可押了林佑十金呢。”
“怕什么,你没看到那家伙一直躲来躲去,不用初灵之本对林佑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只要林佑能撑得下去,那家伙的体力早晚会被耗光,到时候赢的不还是林佑?”
“我也觉得林佑赢,你说安泺是不是傻的,居然给那小白脸押了两百金,他才会输的当裤子呢。”
安泺淡淡的看了那帮起哄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台上一直闪躲的孟凝歌,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门路,但安泺所在的安家精通各种奇门遁甲及阵法之术,安泺看得出孟凝歌每一次的走位都极有意义,每一步她都走的极有章法,而他们脚下的这个演武场擂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要驱动必须要有大量初灵之本和特别的咒语,可她分明连一丝初灵之本都没有!
安泺的目光晦暗了一分,他抿了抿唇,微微弯曲手指,他现在倒有些好奇姜淮的来历了。
“小子这是惜才了?”谢执的声音在安泺的意识之海响起,“想和沈家小子抢人?”
安泺说的理所应当:“当然,不过你说错了,阿淮从来没有亲口承认她为沈子衿办事,所以我拐走她不算强取豪夺。”
“歪理一堆,她还不一定乐意和你回中土。”谢执轻笑了一声,台上那个小姑娘那心早就被沈家小子偷了,还非要死鸭子嘴硬,只能说沈家小子是撞了大运了。
“中土贫瘠,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抢。我虽没什么称王称霸的想法,但不代表我会让中土白白落入沈子衿手里,我与他势必有一战,在此之前阿淮留在沈子衿身边还能为我充当一个监视他的眼线,至少让我可以有时间准备。”安泺淡淡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孟凝歌身上,孟凝歌的身形瘦小轻盈,林佑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慢了半拍,甚至连她的衣袖都没有碰上。
“你这话就像是在利用她?”
“我不会利用朋友,我说过我拿阿淮当兄弟。”安泺道,“兄弟永不谈及背叛和利用二字。”这是他的骄傲,他永远不会将在家族里学到的肮脏手段用在阿淮身上,她既当年赠落魄的他一处容身之所,他亦会给她尊重和信任。
谢执默然,他该说安泺傻呢还是天真呢?如果安泺知道了他一直当兄弟对待的姜淮是与沈子衿有着一纸婚约的孟家大小姐,还会不会这么看待她?
台上,战况愈演愈烈,到最后林佑因为摸不到孟凝歌,甚至有些逼急了,手中迸发出强烈的紫光,朝着孟凝歌攻去,而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孟凝歌堪堪躲过这一猛攻,而林佑显然也不打算放过孟凝歌,抡起一脚朝孟凝歌的左腿踢去,试图打破她的平衡。
“主人,小心。”护具形态的小白发出了提示,孟凝歌并没有慌张,她抓住林佑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臂,将林佑的手臂当成了单杠,体位瞬间转移到了林佑上方,林佑错愕的抬头,正好对上孟凝歌的目光。
一声轻蔑的笑声从他头上传来,孟凝歌由借着他的手臂使力将自己的身体带到了林佑身后,同时也调整了自己的体位,猛地朝林佑踹了一脚,这巨大的冲击力让林佑险些跌出擂台,而孟凝歌也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擂台中心,正一脸好笑的看着狼狈的林佑。
林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目光有些狠戾:“我今天非得教训你,哪怕你是大公子的座上宾,惹了我,你就别想好过。”说着,以自身初灵之本凝聚成了一把光剑,然后默念了剑诀,无数把光剑在他背后缓缓浮现,剑尖直指孟凝歌,随着林佑一声令下,成千上万把剑朝着孟凝歌飞了过去。
孟凝谣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试图上场打断林佑:“你犯规了!”这么多剑要是全扎在孟凝歌身上,会死人的!
可没料到林佑的一群拥护者却把她拦了下来:“二小姐,台上危险,您还是别靠近的好。”
孟凝谣气愤道:“你们不知道那是大公子最看重的人吗?你们要是敢伤孟姜先生,大公子不会饶了你们的!”
“是吗?那我伤了他以后再向大公子负荆请罪。”林佑淡淡的瞥了孟凝谣一眼,眼中满是毫不在乎,“这一次我会教教他什么叫枪打出头鸟。”
“你!”孟凝谣担忧的看向孟凝歌,却发现当事人丝毫不慌张,只见孟凝歌摩梭了一下她戴在手上的护具,然后抬眸看向了在她正前方站着的林佑,她的眼神冷漠且无丝毫怜悯,林佑瞬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的灵魄都在叫嚣着臣服,那一刻的林佑甚至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孟凝歌,倒像是那种漠视众生的神明,因为恐惧他甚至忘记了去控制那些光剑,失控的光剑甚至偏离了原先的方向,朝着场外飞去。
孟凝歌微微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不过一成力的灵魄威压就让这虎头虎脑的小子招架不住了,不过这些乱飞的光剑要是伤到了人可就不妙了。
于是乎,孟凝歌将手掌放到了擂台上,嘴里默念着几句咒语,刻画的法阵纹路发出淡淡的光芒,驱散了那些乱飞的光剑,待到光剑消失后,孟凝歌走到林佑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林佑一下子摊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她。
孟凝歌静静的宣布结果:“你输了,以后不准再骚扰阿谣。”
林佑艰难的抬起头:“你到底是谁?”灵魄威压,只有七阶以上的灵魄才能做到,可这家伙怎么可能是七阶灵魄?若真是,他怎么可能连灵核都没有激发?
更何况,这擂台上的法阵也需要大量初灵之本和特定的咒语才能激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孟凝歌当然不会说是靠了小白这个超级无敌作弊器才能开启法阵的。
只见她按照礼数,微微颔首,然后行拱手礼:“我姓孟姜,大公子的谋士,和你们一起上课自然是为了替大公子看看你们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到底有什么能力,只是可惜啊,林大人的儿子就这般不思进取,整日想着调戏别家姑娘,我还听闻你想考武将,也不知你这副德性要是传到了军营里,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现在是大公子执政,他断不会因为你是谁谁谁的儿子而让你走后门,人品不行,纵使你再出类拔萃,在军营里也像一个祸害。”
林佑不寒而栗,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他以前可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只是仗着家世好能力强便嚣张跋扈,却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还有你们。”孟凝歌环视了擂台下的所有人,平静的说,“矜北地区能有如今的样子,你们的爹娘必然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你们能在天璇宫听学,受着和大公子一样的熏陶,应该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拥有能被大公子选中的天赋和能力,庆幸自己生在将相世家,不要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没了你,矜北还有其他更优秀的学子,外面还有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是不浪费这个机会继续高升还是想被降为平民,你们可以自己掂量掂量。”
此话一出,台上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卡理斯抱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孟凝歌,原来这就是东方的咒术师吗?有意思。
“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啊,就算矜北普及教学,但最优秀的夫子和武艺师父可都在天璇宫呢,我还听说他们可都还问过大公子的功课呢。”
“而且我可以作证啊,孟姜先生说的没错,我爹一天晚膳时和我还有我娘说起过,一次朝会的时候因为古胤府的府尹贪污,大公子大发雷霆,将那府尹撤职,他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直接被大公子抄家,贬为平民,说是让他们体会平民的心酸,现在他们家那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惨啊。”
“对啊,有时候地位真的是一念之差就变了的,我们进天璇宫听学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吗?又不是混日子。”
“怪不得这孟姜先生这么受大公子重视,看来很懂大公子啊。”
“矜儿的幕后谋士当真是文武双全,让老夫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内敛的声音从演武场的一端远远的传了过来,众人回头,发现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正步履矫健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那人看上去也有些岁数,笑意盈盈,众学子见到后纷纷行拱手礼:“沈世叔好。”
来人正是沈子衿的叔叔沈仲裕,看到他,孟凝歌也象征性的行了礼:“沈大人。”
沈仲裕语气平缓,句句挑不出错:“孟姜先生何须客气,即是我沈家谋士,我等自当以礼相待,我方才见阿眠像是有事找你,只因你上课而作罢,我看你武功也属上乘,留在这儿也只是打击我这一群世侄,不若随我去寻阿眠?”
孟凝歌不动声色的说:“我即答应在天璇宫听学就不会无故旷课,还是等下学后再去寻二公子。”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又在做什么妖?虽然沈仲裕装的文质彬彬不争不抢的,但孟凝歌知道他一直对当年沈子衿的父亲坐上家主之位心怀怨怼,沈子衿继任家主后,明里暗里给他添了不少赌,但偏偏沈子衿还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和沈仲裕有关,而且沈仲裕还是他亲叔叔,他不能无凭无据就抓亲叔叔。
前世的经验告诉孟凝歌,沈仲裕不可深交,豪门恩怨不可过多的掺和,那会让她这个吃瓜群众变得不幸。
“这有何难,替你告假了便是,我见我那好侄儿寻你寻得挺急的,好像是关于矜儿的消息正准备着要和你讨论呢。”沈仲裕依旧笑道,“如何,去不去?”
孟凝歌:“”她走下擂台,来到沈仲裕眼前。
“矜儿外出遇到刺杀,受的伤不轻。”沈仲裕偏头,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说。
孟凝歌的瞳孔蓦地放大,眼中的难以置信和惊慌一闪而过,她看向沈仲裕,沈仲裕则仍笑着看她,这老狐狸一定知道些什么,才会故意这么说,孟凝歌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还是随大人去寻一寻二公子吧,烦请带路。”
“好说好说,跟我走便是了。”
孟凝歌只好跟在沈仲裕身后,路过安泺的时候,冲他眨了眨眼,安泺顿时了解了孟凝歌的意思,冲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两人走远后,演武场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安泺定了定目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他现在得马上去找沈眠和沈嗣音。
沈仲裕带着孟凝歌穿梭在天璇宫一处幽静的巷道中,当周围渐渐不再有人时,孟凝歌停了下来,质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沈子衿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
沈仲裕停下脚步,背对着孟凝歌,轻笑了一声:“你很聪明,可惜选错了主子。”他再回头时,已然没了刚才的笑意盈盈。
孟凝歌咬了咬牙,将手背到身后,小白心领神会的变成了一把短刀:“我警告你,我身边可是一直有人保护着的。”
“嗯,我当然知道我那个好侄儿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我既然能把你带出来,就必然做好了支走保护你的暗卫的准备。”说着,沈仲裕拍了拍手,巷道的阴暗处走出众多暗卫,沈家的嫡系身边都有这种修习暗术的暗卫,确保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主人身边保护主人。
影子暗卫团团围住了孟凝歌,沈仲裕摊手无奈道:“你要是能投奔到我麾下,我可以放了你。”
孟凝歌冷笑:“好啊。”
沈仲裕:“嗯?”
孟凝歌不动声色的说:“条件很简单,让我先杀了这一群乌合之众再来解决你。”威胁神官,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说着,孟凝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了一圈,短刀划过暗卫们的脖子,只是一瞬间,这群暗卫倒地,喷溅出来的血染红了地面。
孟凝歌没有就此停手,她握紧短刀,冲着沈仲裕狠狠扎了过去,沈仲裕并没有感到害怕,轻笑了一声,又拍了拍手,一大块阴影遮住了孟凝歌的视线,她堪堪回过头,却发现是一个乌鸦头的怪物,那怪物的眼是血红色的,全身上下透露着腐败的气息,身上的羽毛和气味昭示着它就是当初附身溪溪的怪物,怪物挥舞着爪子,在孟凝歌头上狠狠砸了一下,孟凝歌倒在地上,眼冒金星地捂着头,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孟凝歌的意识消散前,内心是极其复杂的,而且有万匹羊驼奔腾,能不能不要每次她不来塞的时候都让她晕倒啊,她是一个神官欸,能掌握大局的那种!她不要面子的吗?
这个世界对神官太不友好了!算了,等沈嗣音和沈眠来救她吧。
见孟凝歌真晕了,沈仲裕问:“是否会有变数?”
怪物转了转瘆人的眼珠子,嘴中吐出蹩脚的中原语言,那正是塔纳托斯的声音:“不会,你若想代替沈子衿坐上家主的位子,只需要听我的即可,只有沈子衿和她死了,你的愿望才能真正达成。”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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