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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能告诉我那个女人的事情吗?


  一切都是孽缘。

  那时候,如果自己不是化名竹中半兵卫,投靠猴子,织田信长就无法拿下美浓,进而上洛。

  织田信长不能上洛,也就不会因为顾忌着甲斐的武田信玄,委托猴子让自己去蛊惑越后的上杉谦信讨伐武田信玄。

  不去上杉家的春日山城,那么自己也就不会在春日神社,在各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撩走上衫氏的公主。

  上杉氏出自藤原氏·近卫家·劝修寺流,是朝廷册封的关东总领,节制关东诸大名。

  那天正是夏末,九月流火,自己坐在春日神社的狛犬,刚好看到往河边洗澡的巫女。

  有毛贼来偷衣服,自己误打误撞,揍了毛贼,送来了衣服。

  春日神社是藤原氏的家庙,总坛在奈良的春日大社,越后的春日山神社是分社。

  供奉家庙的,当然是最纯正的藤原氏近卫家上杉嫡系的巫女。

  原本自己只是想利用这里的巫女,见上杉谦信一面,没有想占女人便宜。

  可送还衣服的时候,失足落水,撞到了头,失了忆。

  被一丝不挂的女孩子做了人工呼吸,养在神社,一住就是一月。

  先是,月圆之夜的竹林里,失忆的自己望着溪水,发呆,一抬头,就夺走了女孩儿湿软的唇,还把女孩而按倒在水里,四目相对。

  再后来是欣赏秋景,在片片枫叶中,解开了绯袴的绳子。

  最后是立下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海誓山盟,怀抱女孩儿的细腰,咬着她的耳朵,诓骗了女孩儿的心。

  川中岛之战爆发,上杉和武田交锋。

  自己恢复记忆,想起了一周目被抛弃荒岛的结局,也狠心遗弃了巫女,回到了猴子与信长的身边。

  那名失去了初吻与初夜的巫女,持刀拦在兴福寺外,被香取神道流免许的自己,轻易打败。

  那个女孩儿叫做宫子,不是藤原宫子,而是上衫宫子。

  为了向男人复仇,上衫宫子苦心孤诣,受戒出家,拜枪法大僧,宝藏院胤舜为师,自号宝藏院天空。

  又前往“亲不知,子不知”的险地,请出上杉氏忍者的轩辕众,襄助出手。

  中间几次对峙,皆是不欢而散。

  直至在三木城与那叛逆的妹妹贺茂小角,与其他三位公主联手,趁猴子不在,发动奇袭,将自己杀死。

  ……

  一个月的露水情缘,却是诵经千遍也不能忘却。

  所以,你才用一辈子来追杀我,洗掉这段孽缘吗?

  贺茂诚从上周目的记忆中挣脱出来,低头看向怀里少女,怦然心动。

  宫子闭着眼睛,似乎也有了感应,足尖踮起,嘴唇轻抿。

  那张可爱中带着一丝认真的小脸,缓缓抬起。

  慢慢贴近,贺茂诚的嘴唇。

  贺茂诚一手捂着宫子的双眼,一手搂着宫子的后腰。

  秀气的鼻子,对着宫子光滑的脸蛋,粗重地呼吸着。

  “信奈……不,阿诚哥哥,可以吻我吗?”

  “嘘,不要说话。”

  现在的他,只须微微低头,即可与宫子唇齿相接,相濡以沫。

  但三周目的两人,始终保持着一线的距离,没有越过。

  厨房内,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曾经的仇恨。

  只剩下彼此间的呼吸,曾经有过的吸引,以及难忘的回忆。

  贺茂诚知道该停下来,再被宫子这样抱下去,自己很难不起反应,身份非得穿帮不可。

  刚想开口,却是宫子先停了下来。

  “已经可以了,信奈小姐,不用勉强自己来继续安慰我。”

  宫子将双手放在贺茂诚的胸膛上,将贺茂诚轻轻推开。

  捂住宫子双眼的手掌,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空虚感。

  “说起来,信奈小姐,我竟然会向其他女孩子求吻,我一定是个怪人吧?”

  宫子侧过小脸,低下头,揉着眼睛,笑得非常的悲伤,就像一朵被初夏之雨摧残的暮春牡丹。

  贺茂诚愣住了,伸手想要端起宫子的脸庞,为她擦拭最后的泪水。

  却忽地想起,自己现在是贺茂信奈,不该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才不会呢,宫子小姐,这个世界,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女人被男人伤害,除了能在女人身上寻求慰藉,还能依赖谁呢?”

  贺茂诚笑着回答,摆出一副元气少女,积极向上的样子。

  他尽可能地想着办法,让这个女孩儿多感受一些这个世界的善意,就像一千三百年前,自己和她最初遇到时那样,逐渐热爱身边的一切。

  “谢谢你,信奈小姐,多亏你的安慰,我总算恢复过来了。”

  “不客气……虽说咱们是生意伙伴的关系,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成为朋友吗?”

  “嗯,当然可以。”

  “刚才,我听你叫我信奈酱,那我可以叫你,宫子亲吗?”

  贺茂诚逐渐进入女装角色。

  要扮演一个乐观开朗的少女,自然少不了可爱的昵称。

  宫子牵起贺茂诚的手掌,四只手掌合在一起。

  “当然,可以,信奈酱。”

  “宫子亲。”

  “信奈酱。”

  两人对视一笑。

  宫子从没觉得哪个女生可以像贺茂信奈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能走进自己的内心。

  这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让她非常亲切。

  但也让她有些忧虑,方才信奈的表现,似乎已经远远超过一个普通堂妹对堂兄的理解。

  “说起来,信奈酱到底和阿诚哥哥是怎样的关系,无论是对我的了解,还是刚才那些戏法,总觉得信奈酱应该和阿诚哥哥是非常亲近的。”

  “啊,这个这个。”

  贺茂诚身体僵直,突然被问到了死穴,确实不好回答。

  宫子的攻势却没有停止下来。

  “而且,你的体味……嗅嗅……”

  “和阿诚哥哥真的非常相似,虽然喷了橙花味的男式古龙水,似乎是要有意掩盖,但真实的味道和阿诚哥哥的汗味是一样,等等,这个橙花味古龙水的味道,是阿诚哥哥买过的,信奈酱你,该不会,是刚从阿诚哥哥的房间里出来的吧……”

  说到这里,宫子的鼻子移开。

  语气有些冷,甚至那对虎眼也微微睁开,弥散出黑气。

  啊这!

  察觉到话语中的杀机,贺茂诚一记手刀,打在宫子头顶。

  哼!

  这种时候绝不能怂,要先发制人,以怒为进,越怂越完蛋。

  “痛!”宫子捂着头顶,冷静的头脑也被突如其来的一记打得昏昏沉沉。

  贺茂诚脑筋急转,自然是想到了办法。

  贺茂诚气鼓鼓地充起那张古典美少女的脸颊,抱着一对C的假胸部,眼神冷冰冰地说道。

  “我和诚哥可是三代内的堂亲,汗味当然有相似的地方,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宫子亲要再胡思乱想,我就不和你做朋友。”

  宫子没有听信贺茂诚的谎言。

  她听人讲话的时候,从来是先看说客的动作,再观察说客的情感,最后才听说客讲的内容。

  毕竟人的肢体可比嘴巴诚实得多。

  信奈酱,没有娇羞,也没有犹豫,应该是实话。

  而且为人处世方面,信奈酱,与那个刁蛮任性的贺茂小角并不是一路人。

  过去,自己只要接近担任下鸭神社见习宫司的阿诚哥哥,贺茂小角一定会换上与阿诚哥哥配套的巫女服,摆出一副“啊,那个眯眯眼的女人又来骚扰我哥了”,然后抱着一筐阿诚哥哥的脏衣服,故意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得意地往洗衣房的方向走去,仿佛在说“眯眯眼的女人,这种事情,你做得到吗?”。这种交给下人做的事情,自己当然是做不到的。可是,贺茂小角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也确实非常可恼。

  眼前的信奈酱,非但没有这种敌意,反而不断地为自己出谋划策,就像真正为哥哥考虑未来的亲妹妹一样。贺茂小角那个假妹妹,哪里能和信奈酱相比。

  诶?等等,体味这么相似。而且身高也好,安慰自己的力度也好。

  还有说话的语气,都和阿诚哥哥有几分相似。

  难道说……信奈酱才是阿诚哥哥的亲妹妹,而贺茂小角是医院里调包的假妹妹吗?

  嗯嗯。

  确实非常可能。

  以前就听说,有些医院的护士心怀叵测,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继承有钱人的家业,故意把自己的孩子和其他人的孩子调包。‘水户贺茂氏’这个家名,我从来没有听过。霞会馆里六百名华族会员里,也没有水户贺茂氏的名讳。那么,如果信奈酱真的是阿诚哥哥的亲妹妹,很可能是这个水户贺茂氏为了谋夺本家的财产,把自己家的女儿和本家的女儿调包。

  这件事情,实在很有调查的必要。

  如果能把贺茂小角赶出贺茂家,让信奈酱成为自己的妹妹。

  那么以后,自己在贺茂家的地位也就稳固了。

  但是。

  还有一层顾虑。

  如果贺茂小角被证明不是阿诚哥哥的妹妹,那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阿诚哥哥告白了吗?

  看来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查证属实。

  那就必须要设计一条连环计策,把贺茂小角打进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随着宫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贺茂汗毛竖起,有些胆气不足。

  心想,宫子又在盘算些什么,难道自己刚才那套瞎编的说辞,真的瞒不过她?

  背靠着厨房的门把手,轻轻把手放上,准备随时开溜。

  “抱歉,信奈酱,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竟然说出那种失礼的话,那么一定要向你赔礼。既然这座和合庄,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

  “那么。未来十年,这座和合庄的水电燃气费用,全部都交给我来支付吧。”

  宫子就要摆出土下座的姿势。

  贺茂哪里舍得让宫子对自己土下座,而且十年的费用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怎么能让你破费?”

  宫子呵呵一笑,一旦冷静下来,政治家本色暴露无遗。

  “那个,别看宫子我现在只是个没什么用的高中生,其实在软银集团也算是说得上话的小股东,几位叔祖母对我比较疼爱,去世后,手上的资产也交给我打理,今年财报上,五万亿日元的纯利润,也分了那么一点点的利润到账上,四五亿日元的零花钱总还是拿得出手的。”

  贺茂咽了口唾沫。

  送房产也就算了,还送水电费和维护费,这么多钱,你说拿就拿?

  说起来,当代泥哄的政治家,喜欢搞权商联姻,没有几十亿傍身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搞政治的。

  前前前首相老麻生一间别墅六十二亿日元,这还是最表层的。

  前前首相老鸠山光流动资产就有三十五亿,还没算不动产呢。

  这还是个人资产,没算家族可控的呢。

  藤原氏近卫家从镰仓时代诞生,已近千年,代代都是摄关(首席大臣),享受大名和豪商的供奉,说没钱肯定是假的。

  天皇没饭吃的时候,摄关都还是有饭吃的。

  明治以后,贵族院议长基本逃不出近卫家的手掌,藤原氏一系的首相也是频出。

  昭和后期,华族衰落。可是平成前期,近卫系的首相,如细川之流,还是蝉联过几任的。

  平成中后期,作为老权贵的近卫家虽然没再出首相。

  但近卫家一系的大臣一直不断,与新权贵们一同牢牢把持着政治游戏的门槛。

  相比近卫家的高端,贺茂氏就低端多了,一直都是靠旅游景点和贩卖旅游周边作为家业,算上全国一百多家神社的供奉,年收入不净也就二、三十个亿来着,自己这个未来家主,分到手上的可控资产,也就三四千几百万的样子。

  近卫家的大小姐随便就能拿出几个亿的零花钱。

  都是从飞鸟时代崛起的氏族。

  都是明治维新后的名门望族。

  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

  茶室内。

  转让手续,正在进行。

  转让合同,房产证,土地证、申请表……一应俱全。

  鹰司家庶流出身的律师、二条家庶流出身的京都房屋管理株式会社的副社长,浑身颤抖地跪着,谄媚地低着头,一点儿不敢去看近卫家嫡系出身的宫子。

  一条女士则是全程监督转让流程的进行,向身后没资格进来的工作人员递交材料。

  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入有关部门,完成官方的手续交接。

  当宫子把五六亿日元资产的房产证等一众证件交给贺茂的时候。

  贺茂诚的手还是抖的。

  要是正儿八经买来的和合庄,他还不至于这么怂。

  可一想到这东西,是从宫子手里白要来。

  心里总觉得,有点儿吃软饭的嫌疑。

  可恶啊,我要是有钱,哪怕只有十亿,该有多好啊。

  就可以在宫子面前胡吹大气,故作清高。

  可是我只有五亿,只有五亿日元。

  花完了五亿,我就是穷光蛋。

  现在只能让宫子把我当作满身铜臭味的俗人。

  “信奈酱,现在和合庄是你的了,看你脸色不佳,是不开心吗?”

  宫子的细软小手拢住贺茂的手背,脸上露出十分关心的神色。

  “不,不是的,宫子亲,我现在非常开心,嘿嘿。”贺茂诚勉强笑了两下,“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宫子抱住贺茂诚,现在她已经完全把眼前的女装少年当做是自己的闺蜜,抱起来一点儿也不生分。

  “才不麻烦呢!如果不是信奈酱你坚持要呆在堀川中学这种地方,我就要你和我一起去东京清华院的女校了。那里有很多新老权贵的千金,大家都很有礼貌。说起来信奈酱你可能不信,我在那里还是学生会的会长,如果你去了那里,我会给你介绍很多很多有礼貌的千金,像橘牟漏、石川刀子、德川冰高这些怪胎,就是进了学校,也根本没资格入会的。”

  贺茂挤着眼睛苦笑了几声。

  虽然自己也想去清华院女校见识一番,看看东京都大小姐的生活是怎样的。

  可一旦入校后,身份暴露,那就不是被五个女人追杀了,是被整个东京的名媛圈子追杀。

  怕是自己一手留下的贺茂氏都要沦为霓虹的笑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为了宫子,也为了自己,绝不能同意入校。

  “哦,对了,还有这个东西。”

  宫子递给贺茂诚一张表格。

  贺茂诚心想是房产手续遗漏了什么吗?

  接过表格才发现,是入宿申请书。

  上面只写了一行名字:近卫宫子

  “因为听说信奈你买这间和合庄是要做成女生公寓,所以,我就在想,要不要也占个位置,抽空体验一下庶民生活。”

  宫子双手合十,一脸拜托地说道。

  “我会经常来找信奈酱玩的,如果我嫁到贺茂家去,被阿诚哥哥从贺茂家赶出来,就要麻烦信奈酱收留我,安慰我了。”宫子不体面地说道,像个活泼的邻家少女,已经完全把贺茂诚当作是最好的闺蜜。

  宫子这家伙还没放弃吗?

  贺茂诚有些沮丧。

  他真心希望宫子能够放弃自己,迎来新生。

  自己这个臭渣男,摊上柴刀剧本,真不值得这个家世与能力尽皆顶尖的女孩儿喜欢。

  但现在,也只能暂且顺应她的意思。

  “好啊,但是要我安慰你,可是要给钱的。”

  “要多少,如果是一座和合庄的钱,这我可得肉疼一阵,不能每天都来。”

  宫子的脸上没个正经,随口开起玩笑,看起来四五亿对宫子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贺茂摆摆手,全没了礼节,随口就开了个平价。

  “一张樋口一叶就够了。”

  宫子却作难了。

  “诶?可是我的钱包里,面额最小的只有福泽。”

  “那就一张福泽,一晚上安慰你两次好了。是让我学诚哥狗叫,还是学诚哥训斥你,全都随你的意愿。但是不陪睡。”

  “也不用学阿诚哥哥说话,只要信奈酱你哄我开心就好。”

  宫子向着贺茂诚一礼。

  贺茂诚还礼。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两人站在和合庄外的路灯之下。

  宫子坐上那辆看似不起眼,实则造价惊人的黑色防弹丰田,消失在京都的夜色之中。

  而贺茂诚则向着车的背影挥手,希望这个女孩儿忘记自己,得到幸福。

  ……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

  和合庄作为女生宿舍却一直荒芜着。

  只有贺茂诚一个人住。

  无论是宫子也好,贺茂小角也好,石川刀子、德川冰高谁都没有打扰他的独身生活。

  进入堀川中学二年级C班的贺茂诚,以惊人的美貌,出色的雅乐才能,广受堀川中学音乐系老师的欢迎,成为推荐到东艺大的热门人选。

  这也是贺茂诚选择堀川中学的原因之一,这里的音乐系与许多知名艺术大学的音乐系有合作项目。

  贺茂诚因为独自住在和合庄,被学校的男生们看到,而在学校广为流传,被男生们暗地称为“和合庄的歌姬”。

  “贺茂同学,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堀川中学的楼顶,蓝天白云之下,剑道部的主将大田,穿着护具,目视着身穿华美和服的歌姬。

  二叶葵纹的黑染振袖,足袋与木屐,头上绑着绯色绳结,这些在一般人看来只有正式场合才穿的华美服饰,如今却在学校见到,而这就是学校认同这位歌姬实力的特权。

  歌姬名叫贺茂信奈,是学校里最出名的美人之一,听过她歌声的人,都认为她绝不会比鸭中的橘牟漏逊色。

  不,也许橘牟漏也远不如她。

  剑道部主将的大田荣幸地想着。

  “听说了吗?”

  “什么?”

  “橘牟漏失声了。”

  “哪个橘牟漏?”

  “还能是哪个橘牟漏?就是鸭中出道的美少女歌手,和石川财阀旗下的艺人事务所签约的那个,听说也是大小姐来着,似乎是为了唱歌还是什么的,和家里人闹掰了,断了关系。”

  “另外,她现在每天都在鸭川公园发传单,搞寻人启事,衣衫褴褛的,已经住在公园,和流浪汉一样。”

  贺茂诚没有注意到大田同学的告白,而是看向天台那几位闲聊的回家党男生。

  “能告诉我关于橘牟漏同学的事情吗?”

  贺茂诚的笑容令几名男生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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