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有很多遗憾

语落，云小安继续看向湖面。

        元湛伴在她身旁，等了许久，缓缓开口，“想不想去倾洲？”

        他有一个自私的想法，想在这个乱世中护她周全。

        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都未有一丝改变。

        “倾洲？”她轻声说，显得很无力。

        “嗯。”

        云小安反问：“你是怎么认得我哥哥的？”

        一年前，她想让他带一封信给云辰年，都没来得及。

        元湛与云辰年的相识，还是源于这次，当他从五虎家把她带回时，云辰年已经在家中寻找了。

        “他是朝中的宰相，固然认得。”

        “那你又是谁？”

        “元湛。”

        云小安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越发觉得无力，她摇了摇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不是，我是问你的身份。”

        元湛一愣，先是扶着她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他想都不敢想，她的身子会这般脆弱，方才听云辰年讲述时，他还不信。

        云小安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看着身前站着的人，她拉起他的手，确实暖暖的，很有安全感。她是个理性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很清楚，“阿湛哥，我恐怕去不了倾洲了。”

        她对自己的身子很了解，要不是靠仅有的一丝希望撑着，她活不到今日。

        白芷站在一旁，越发觉得不对劲，悄悄喊来相爷。

        云辰年步伐轻盈，没有杂声。

        云小安松开他的手，眼神越来越空洞，“以前是小安莽撞了，对您太过不敬，原谅小安。”

        元湛被她的这番话讲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

        云辰年按耐不住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热了起来，他直接横空将她抱起，“不能在外面待着了。”

        “哥，我不想回屋，我一个人在屋里待得太久了，想看看外面，想很多人陪着。”

        云辰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怀里的人顿了顿，当他知道小安时日不过后，那一刻，他的大脑是空白的，这也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非要他们的离去换自己一身功名，他宁可不要。

        “小安，外面冷，我们去屋里陪着你可好。”

        云小安直接挣脱下来，她那瘦小的身躯早就显得瘦骨嶙峋。

        她硬撑着坐回石凳上，她不知道这次的死亡是回到现实中，还是真的消失，如果真的消失，她还有许多的事情没做完，比如，好好的陪陪父亲，陪最好的朋友聊聊天……还有，云家夫妇背后的凶手……

        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的距离这么近。

        她看着云辰年，又看了其他人，“如果说，我本来不属于这里，真正的云小安已经死了，你们还会关心我吗？”

        他们都没说话，云小安想：他们肯定觉得自己在说胡话。

        她自说自话地笑了，心脏骤然刺痛，胸口闷得要喘不上气，眼前的视线也越发迷糊……

        最后，唯一的感知是，他们都很着急，嘴里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可她，再也没法回应。

        ……

        “啪嗒”

        “啪嗒”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像是在睡梦中做了噩梦，她挣扎着，眉头紧蹙着，双手拽紧了被褥。

        “不要。”

        “不要！“

        她在惊吓中直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习惯性地望向小夜灯。

        随后，她松了一口气，起床打开室内的灯光，拉开窗帘一看，是下雨了。

        窗外璀璨的灯火让她觉得恍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关上窗帘后，拿去床头柜的手机坐在床沿处，已经凌晨四点，她回来了。

        她躺回床上，翻着半夜十二点的未读信息，都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苏语发来的。所有的信息她都逐条去看，回复之后，也没再睡，干躺着躺了三个小时。

        直到黎明降临，她才起身去关掉房间内灯光。

        她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在这，她只是过了一晚，在清国末年，她煎熬地度过了一年。

        “叮铃铃~叮铃铃~”

        是定的闹钟，八点，还要去医院上班。

        早晨，她只是喝了牛奶，不太想吃别的东西，内心像是五味杂瓶，闷在胸口一样，说不出来。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准备下楼。

        半路，她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让她晚上下班回去一趟，以前，她总是推辞，这次，果断的答应了。

        到了医院后，换上一身白大褂。

        “小安，十点左右有一个手术，你主刀。”

        走廊的对面是她的老师，她才刚转正没多久，少点底气。

        “老师我。”

        “怎么？以前不是很想主刀吗？现在怎么犹豫了？”中年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凡事都有第一次，别怕，我在边上看着。”

        “好的老师。”

        云小安魂不守舍地往前走，来到大厅处，一个名字，唤起了她的神情。

        “名字？”

        “元湛。”

        “情况。”

        “右小腿刺伤，后脑勺撞击，现在中度昏迷”

        元湛？云小安定睛去看从眼前急切推走的病人，病人躺在担架上，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容颜。

        “云医生，急诊手术。”

        云小安压抑着心底的冲动，迅速准备去手术室：“来了。”

        她更换好去手术室的准备，有点不敢靠近手术台。老师已经在手术台前准备术前清理。

        他回头看了云小安一眼，“正好，跟着学学，等会儿，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云小安一边回应着，一边去看病人的模样。

        消瘦的脸颊，端着的五官，嘴唇发白，是他，他和元湛长得一模一样。

        老师一边处理着手术，一边闲聊，“小安呐，昨晚没睡好吗？”

        “嗯。”她低声回应。

        “你看你黑眼圈，有点严重啊。”

        云小安瞬间打起精神，“我还好老师”

        出了手术室以后，老师把她喊进了办公室，关于下一场手术的主刀医生也换了人，对她来说，不仅是一次机会，更是领域医生主刀的使命感。

        出了办公室，云小安鬼使神差地来到前台，询问刚才做手术的患者。

        她拿着患者的资料扫了一眼，姓名：元湛，年龄二十六

        还回去的时候，前台护士补充了一句：“听说，他是缉毒警察，在进行任务的时候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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