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饼干

三圈，余易骑着电瓶车在楼下小区的超市门口已经转了三圈。时不时伸头往超市里望。

        “余姒再不出来，我就不管她了。”余易张扬的脸上充斥着不耐烦和不得不屈服的心酸。

        大清早的非要来买东西，为此余易起床时间被提前10分钟。他是硬生生的被余姒吵醒的，然后被拽着起床。一边拽一边威胁他，不起床就告诉王女士。

        “上辈子欠她的。”余易无奈的想。

        超市里余姒东挑西捡的不一会儿就买了许多东西。

        今天学校初一初二的学生开学，路上的人有不少穿着江城一中的校服。学校车棚里停车的人很多，余姒跟在余易身后看着他找到车位停车。手欠的揉着余易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要好好学习啊！”末了还从买的零食里挑出来一盒饼干，豪爽的扔给了余易。

        早自习结束后，余姒觉得头顶一阵杀气一抬头就对上陶倩一双质问的表情：“说，周六为什么突然说不去了？你知道我因此损失了什么吗？”

        “我周五放学去过了”余姒解释道：“你损失了什么？我补偿给你。”

        说着从她的仓库里拿出了两袋薯片，蒋见见状轻笑一声。笑声有些突兀。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气氛。

        “你笑什么？”余姒反问道。总感觉这人笑的别有意味。

        “哦…没什么，伤心而已。”蒋见收起笑意，敛眉说道，似真似假的。

        陶倩这头刚收下薯片转头就给拆开分吃了。平时和孔向怼来怼去的这会儿到是悠哉悠哉的吃着薯片，看着余姒和蒋见之间的战火。

        孔向知道蒋见这个狗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倒要看看这狗这一脸哀怨的样子是要干嘛？

        余姒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伤心你笑什么？”什么伤心能让人笑的大尾巴狼似的。

        蒋见叹气道：“我那是强颜欢笑。”

        “唉！这某些人的零食啊，前后左右都能吃到。我这个同桌只有看的份儿。”

        “咳咳……”孔向被蒋见一番不要脸的言论惊到了，薯片呛在嘴里，半天没缓过来。

        这零食余姒买来也没有吃到嘴，再说了那有蒋见演得那么夸张，也就前面的陶倩拆了一袋薯片和孔向吃的其乐融融。但蒋见的话还是戳到了余姒的死穴，这人给自己买过饮料，毕竟吃人家的嘴软。

        余姒没吭声默默地掏出一盒饼干撕开递在蒋见的面前。这人居然没动，还演上瘾了：“我说了你才拿给我，估计也不是自愿的。”

        “我没考虑到你，我错了！”为表诚意余姒特地拿起一块饼干递到蒋见唇边：“吃一块呗！”

        饼干吃就吃了，蒋见这狗就着人家姑娘的手吃的。

        当事人不觉得什么，旁观者的感受可就不一样了。就像是一道雷直冲面门从上而下的劈过来。

        孔向摇头道：“兄弟，你变了。”变得比狗还狗。

        李子豪，张磊，沈天：“………。”

        “别羡慕，来！别人有的我同桌也要有。”陶倩拿着饼干往孔向嘴里投喂。

        孔向还没来的及张嘴，饼干就摁了上来，糊了一嘴的渣：“陶倩！你故意的？”

        陶倩嫌弃地抽了两张纸擦着手：“切，我好心喂你，你怎么不说弄我满手的口水？”

        “你好心？你简直就是没有心。”孔向怼道。

        陶倩道：“哟，你什么时候还会关心我的身体状况了？”

        …………

        刚才的岁月静好仿佛过眼云烟。

        蒋见吃到余姒亲手投喂的饼干心里的小得意简直藏不住。

        “哟，还在强颜欢笑啊！”余姒调侃道。

        “不，我这是开心的笑。”

        “我也觉得你笑的挺开心的！聊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蒋见：“……”就说孔向那个逼怎么老实了呢。

        “这道题呢，应该加一条辅助线。再证明相似。”蒋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煞有其事地将那条“辅助线”画了出来，用胳膊拐了拐一旁装鹌鹑的

        余姒：“这证法应该会吧？”

        突然被拉下水的余姒：“……嗯。”

        静默片刻，蒋见开口道：“你先证明在稿纸上证一遍。”

        杰哥在后面盯着装模作样的两人警告道：“别给我在后面搞什么小动作。”

        杰哥左右巡视，往旁边一看还有两个漏网之鱼：“这收获不小，还有两个闲情逸致下五子棋的来。”

        “哎！杰哥误会误会！”李子豪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是草稿！”

        暗暗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张磊一脚，张磊瞬间反应过来。

        “看！这数学公式还在上面呢！”张磊翻过稿纸的背面一片密密麻麻的公式。

        李子豪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我们学习呢！”

        杰哥又在教室里晃悠了一圈，末了从前门出去到一班准备上课。

        “艹，终于走了，装得累死我了。”孔向把笔一扔，身子往后一摊。松口气道，“禁锢我自由的灵魂。”

        “滚！”蒋见道：“没看到我同桌在学习！”

        孔向往后靠的时候动作太大，他们的桌子受力一晃。而且杰哥来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没提醒他。

        余姒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冷酷无情的回道：“别管他，配合演戏累死了。”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年级数学榜第一的辅导，千载难逢。”蒋见挺直腰，用手理了理衣领。

        “你应该再加一句。”余姒笑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噗哈哈。”孔向道：“余姒，平平无奇的怼人小天才。”

        张磊嘴贱：“蒋见，被怼有何感想？”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李子豪补刀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蒋见：“闭嘴吧你！”

        很多年以后，余姒回忆起初三，总是那个嬉笑吵闹的少年和他周围一起不同的朋友。课桌之间的距离喧嚣而沉寂，让人的半生难忘。

        大概是因为蒋见的那句“千载难逢的辅导”，大课间就有了蒋见和方学亮讨论数学题目的场面。

        方学亮拿着稿纸问道：“这样证明应该没错吧？”

        “你这上面可以写吗？”蒋见看着上面的证明步骤，用笔轻点着上面的步骤。出声询问坐在对面的方学亮。

        “写，随便写。”

        蒋见将出错和无关紧要的部分都给划了，和当初划余姒的名字一样的毫不留情：“这样证明思路是对的，但解题步骤会很麻烦。就像我划掉的错误部分一样。”

        “但你从o点到m点做一条辅助线就不一样了，只要证明两次相似。你原来的证法还要证明全等。全等的条件比相似会更加苛刻，就会容易出错。”

        方学亮虽然数学不如蒋见，但毕竟是年纪第一数学也差不了。他很快从善如流地接道：“那我不证明全等，多证明一次相似呢？”

        蒋见将手中的笔被转的飞快，他无所谓的耸肩道：“可以啊！不就是有些麻烦嘛！”

        夏日的阳光穿过教学楼旁的那棵老树的树枝，打在了蒋见的身上。他满身的光看的余姒的眼睛有一丝轻微的刺痛，可那个散漫而又认真的少年却令人移不开眼。

        陶倩套上校服外套，站在后面催着余姒“快点”。初三大课间跑操，按班级顺序六班在最后。

        沈天看江靡和陶倩在一起就没管，和孔向，张磊，李子豪先出去了。

        蒋见在讲题目，余姒磨磨唧唧的找校服。

        江城一中的屁事可多了，跑操必须穿校服，不穿校服的被年级主任抓到，拎出来单独跑。拎出来的凑成一个新的方阵，叫德育班。还要举着德育班的木牌，一边跑，一边喊着：“德育德育，美德教育。我有我色彩，下次谁还敢。”

        就这样绕着学校跑一圈，德育班的名声远扬。九年级的跑操根本没有人敢不穿校服。

        就算真的没带也会借口说身体不舒服留在班里。

        江城一中的学习条件很好，每个班里都安装的有空调。夏天吹冷风，教室里空调开的很低。校服外套几乎是人手必备。十五六岁的女生身体发育，跑步都会套个外套。

        余姒在桌肚和书包里翻了翻，她明明记得是带了啊？不过确实是没有。

        “陶陶，我没带校服。”

        陶倩一脸羡慕道：“没带？正好不用跑了，你在班里休息呗！”

        “那你和江靡先走吧！”

        教室里的人要去站队，走的都差不多没人了。

        跑步这种事儿大多数人是不喜欢的，但不得不为中考低下高贵的头颅。毕竟一群人陪着你跑比孤独寂寞的一个人跑强多了不是？所以一般除非有不能跑的理由，大家都会按时跑步。

        早上起得早，第一节语文课语文课抽背古诗和文言文注释。一节课弄得人心惶惶，余姒在下面冲了一节课的瞌睡硬是没敢造次。正想着趴在桌子睡会儿，但总有人扰人困意。

        “你是不是手欠？”

        蒋见不老实用只暗戳戳的笔，又戳了一下。

        “你没睡啊？”

        “你睡觉有人拿笔在那瞎戳，你能睡得着？”

        “我能啊！小时候上学我妈打我都打不醒。还是我爸把我踹下床我才醒的。”蒋见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疼。他妈喊“你爸来了”比闹钟还管用。

        “哟，你还挺骄傲？”

        说了两句话，人也精神了，余姒说话的语气音量十足。

        “你这脑子莫非也是那时候摔坏的吧。”

        “怎么可能？”蒋见抱着头喊道：“我可是堪比爱因斯坦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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