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的机会

接到《星途》终面成功的通知时，岁岁正在一个公告一个公告的发简历。

        作为圈内人士，岁岁当然知道《星途》这个节目没有人看好，是个天糊预定的节目。

        可就这样的节目，对她来说，都是“香饽饽”，而她为了上这个节目，也历经了千辛万苦，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线上线下面试了五六次才选上。

        据某个环节的面试官说，他们接到的个人练习生简历都有几万封，岁岁能一路挺到最终面试成功，确实不是件容易事。

        岁岁本来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姜妍时，在看到聊天记录后，犹豫了。

        【妍姐：你的事情自己做决定，我最近很忙】

        这是几天前姜妍发过来的消息，潜台词就是：没什么事就不要给我发信息了，我放弃你了。

        岁岁刚看到时，还难过了一小会，但很快就释然了。

        岁岁不怪姜妍。

        姜妍对她，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得上是仁至义尽，岁岁这种情况，换作有些经纪人，恨不得让她赔个成千上百万的违约金，榨干她最后的剩余价值。

        姜妍虽然业务能力不怎么样，但人品确实还行，至少，她从来没有拿违约金、打官司这种事情逼岁岁去潜规则。

        刚被封杀时，姜妍还试图帮岁岁找关系，也忙前忙后的联系剧组，给过她一些小资源。

        几次铩羽而归后，姜妍也直接了当的说不想再续约了。

        劝岁岁转行当个舞蹈老师或者找个稳妥工作算了，娱乐圈不适合她这样人品和口袋一样干净的姑娘。

        虽然雪中送炭不离不弃的感情值得人铭记一辈子，也值得所有人歌颂。

        可是人们往往忽略了，铭记与歌颂，恰恰是因为现实中太少。

        姜妍是个活在现实中的人，她没有理由为了一个艺人拼尽所有。

        何况，她的另外一个艺人——赵白一的事业正蒸蒸日上，正是需要她忙前忙后的时候。

        距离上次《韶华》剧组面试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这些天里，除了平面广告，岁岁啥工作都没有。

        好像，一不下心就被全世界抛弃了。

        岁岁看着手上的消息笑了笑，在被全世界抛弃之后，《星途》的面试成功信息来了。

        既然这样，管它节目是不是天糊预定，管它女团未来好不好，管它有没有人捧自己，不拼到无能无力，哪里对得起三年前那个兴致勃勃踏进演艺圈，说要逐梦娱乐圈的自己。

        岁岁想，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岁岁关上了电脑，收拾东西接着去公司的公共训练室练习唱跳。

        自第一次收到《星途》的初面通知，岁岁每天都要到到公司练个几小时的。

        现在过了终面，也就是铁板钉钉要上节目了，积蓄还够过一两月的，得全身心投入到练习中了。

        何况，岁岁最开始，本来就是走的全能艺人路线，她的实力，只会高于《星途》平均水平。

        在去往公司的公交车上，岁岁想了想，还是给姜妍发了一条消息。

        【岁岁：妍姐，我过了《星途》的面试。】

        收到了姜妍的回讯已经是五天之后。

        【妍姐：岁岁，你过了众星璀璨的《星途》的面试是吧】

        【妍姐：你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有事找你】

        岁岁回了信息后，疑惑的打开了手机，果真看到了《星途》铺天盖地的宣传。

        众星璀璨的宣发能力绝对是顶尖的。

        《星途》节目组迟迟未见宣发，在选完人，各大娱乐公司都以为《星途》要扑的悄无声息的时候，它的顶尖宣发才缓缓来袭。

        看这铺天盖地架势，众星璀璨可谓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岁岁看这热度，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节目越火，就有越多的人可以看到她。

        第二天岁岁和往常一样，七点钟到达公司大厅时，平日无人的大厅热闹又喧嚣，岁岁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自己的手机坏了。

        来的人都是公司十八线及十八线以下的女性艺人，三五成群的，有的坐在大厅里的招待处，有的坐在还没有来上班的前台椅子上，有的倚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岁岁快走到电梯口时，就有认识的人热情的招呼她过去，是和岁岁同期培训的雅雅。

        两人是点头之交，雅雅性格外向热情，是个与谁都关系还可以的老好人。演技一般，她前年演过一个爆款网剧的女四之后就没有什么好角色了，但至少有戏接。

        “岁岁，你也是来参加《星途》的？”雅雅问道。

        岁岁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有些疑惑什么叫“也”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尖酸刻薄的女声。

        “嗤，你都被封杀了，参加什么选秀啊。”岁岁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烫着栗色法式卷发的女生漂亮脸蛋上是尖酸刻薄的神情。

        也是和她同期培训的艺人——葛丽丽，一直因为岁岁比她更好看且更有演戏天赋而耿耿于怀，近些年发展也不太顺，但是比雅雅要好一点。

        岁岁也很无语，娱乐圈里比葛丽丽好看的女明星多的是，可她就是一直针对岁岁。

        也许，这就是乞丐只会羡慕比他多讨一块钱的乞丐的娱乐圈版本吧。

        “我只是被郭导封杀，不是被娱乐圈封杀。”岁岁纠正道。

        “嗤，有什么区别，听说你已经好久没工作了，要不要姐姐赏你点通告啊？”

        “丽丽”雅雅面露难色的拉了拉葛丽丽，意思要她少说两句。

        “别拉我，这种货色都敢来公司和我们竞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岁岁，你拿什么和我们比。”葛丽丽仍然大刺刺的说道。

        岁岁没有说话，她有点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了葛丽丽一眼，漆黑的眸子平静得如深潭一样，波澜不惊。

        装，你就装吧。

        葛丽丽向来讨厌岁岁这副不和她一般见识的清高样，明明都是没有后台的穷姑娘，岁岁身上老是有一股比她们所有人都高一等的傲气。

        不过，她想着岁岁此时的处境，心里都快要笑出声来，葛丽丽高傲的仰着脖子，用傲慢又轻蔑的眼神睨着岁岁。

        “还有八分钟，房总要来选人了。”旁边一个一直没有看过岁岁倚墙环着手臂站着的女生，开口制止了还想喋喋不休的葛丽丽。

        她叫陈荇，和葛丽丽同一个经纪，前途比葛丽丽要光明一点，在她看来，葛丽丽太小家子气了，没必要刺激这种没有退路的小艺人。

        葛丽丽努了努嘴，没有再说话。

        啊这？选人？和她们竞争？岁岁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在说《星途》内推名额的事。

        好像被误会了呢。

        要不要解释一下，但好像

        岁岁看着用鼻孔对着她的葛丽丽，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呃，雅雅，我不是来这参加《星途》的”

        “嗤，你骗鬼呢，你这个点来不是来参加公司内推面试？”还没有说完，葛丽丽阴阳怪气的话顶着岁岁的话就出来了，生怕慢一秒就不能表现她的嘲讽似的。

        “那个，葛丽丽，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说的是公司《星途》的内推资格的话，那我确实不是来竞选这个的。”岁岁解释道。

        “嗤，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啊。”

        “你刚刚不还点头了？”雅雅皱着眉头，疑惑的问。

        “因为我，已经是《星途》正式的练习生了。”岁岁看着她们，一字一句的说道。

        岁岁的情况在场的三人都门清。

        《玉》开拍前放了元老级导演郭刊的鸽子，被郭导一气之下封杀了。

        最近合约也快要到期了。

        哪怕女团选秀市场不行，以众星璀璨昨天的宣发架势，誓要把这节目砸钱也砸出名气来，就算节目糊了，也是扑的轰轰烈烈的那种。

        去节目刷几下脸也够她们这种十八线小艺人多接几年的通告的，公司根本就不可能把这种大饼分给岁岁。

        而且，公司在众星璀璨表现出对《星途》重视前，已经过面试的三个幸运儿，她们也是知道名字的，里面根本就没有岁岁。

        这岁岁，莫非被刺激的精神失常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葛丽丽“噗”地一声没有忍住，将昂着的头低了下来，定眼看着岁岁，“你说你是《星途》的正式练习生？”

        “是。”岁岁点头道。

        “真的吗？我不信。”葛丽丽阴阳怪气道。

        “爱信不信，我先走了。”岁岁看着雅雅也错愕的脸，顿时觉得没有与她们争辩的必要。

        尽管心里还是有点疑惑，岁岁还是转身就往电梯走。

        进电梯后，趁着电梯关门的当口，岁岁还不忘看着葛丽丽三人灿烂地做了一个鹿小葵式加油，道：“你们加油!”

        ？？？

        “嗤，这人还装上了？”葛丽丽是一点都不相信岁岁的话。

        “或许她是真的是参加《星途》的练习生吧”看见岁岁走后，雅雅脸上也露出嘲弄的神情。

        “别管了，赵经理已经到了。”陈荇边笑边提醒道。

        赵经理前脚走进公司大厅，姜妍后脚就来了。

        赵经理看见姜妍，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姜经纪，来这么早。”

        “哎，没办法，劳碌命。”

        “忙才好咧，对了，你带的那个拿到了那个《星途》的参赛资格的艺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岁岁。”

        “对对，就是她，你要她来公司，等房总选完人后今天就一起培训。”

        “好。”姜妍答应后径直走向电梯。

        拿起手机，看到了岁岁给她发的已经到她办公室的微信。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整个大厅的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本还在嘲讽的葛丽丽三人僵在了原地，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的丑态。

        葛丽丽原本是笑得最放肆，她脸上夸张的笑容像被人一拳打碎了一样，嘴角僵硬的上扬，眼神惊愕，整个五官分布的特别奇怪，面目狰狞。

        雅雅站在原地惊讶的瞪着双眼，这转变让她心情复杂。

        一直表情幅度不大的陈荇倒没有如此出洋相，她不自然的抓紧了手上的包，低声说了句：“房总到了。”就转身走向了大厅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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