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啪！”

　　赵凌月一听吕川质疑他二叔，上前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记黑掌，差点把他吃的早饭一口打出来。

　　“你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我二叔能骗你，你也不照照镜子！·····”

　　赵二爷面露微笑伸手示意赵凌月安静，不要争吵。

　　“吕老弟，你说的大部分都对，确实是块鉴古的好料子。第一幅的鸟确不是青鸟，虽然年代久远，色泽不再鲜艳，但仍能看出此为‘三足金乌’，那个鸟尾其实是第三根腿。

　　相传‘三足金乌’为西王母神鸟，后演化为秦人图腾青鸟。

　　另一个以‘三足金乌’为图腾的就是齐国，此处用‘三足金乌’祭祖大概率指的是祭奠的是‘仲父’——吕不韦！”

　　吕川豁然开朗，不停的拍手叫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第一次东巡是路过洛阳的，确实也祭奠过吕不韦的墓。

　　田陈篡齐之后，吕氏王室有一脉为逃避追杀，前往了卫国寻求庇护，那就是吕不韦家族的前身。

　　怪不得司马迁《史记》中记载‘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后续司马光《资治通鉴》也添油加醋，这秦始皇难道不叫嬴政？或者赵政应该称吕政？哈哈这可太有意思了！赵二爷还看出哪些不同？”

　　吕川对考古那是与生俱来的兴趣，这颗好奇心这下被赵二爷牢牢抓住。

　　赵二爷向前一步，指着画的印章说：“这个画确实是真的！乾隆的钤印，我们给大京市专家复印过一份，均一一做过对比。这里很多花鸟鱼虫的印记，大多也是乾隆爷的‘杰作’！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这藏品。

　　当然还有装裱的化纤问题，我们也通过实验室分析，得知此为IG法本在20世纪初的化纤工艺。应该是晚清、民国时期装裱的！”

　　赵二爷身手给吕川捋了捋后背，又轻轻拍了拍，笑盈盈地说：“后生可畏啊，懂的确实不少，有前途～有前途啊！”

　　说到这里众人都投来了敬佩的目光、赵凌月和光子也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

　　吕川最喜欢被人夸奖了，也不跟赵凌月计较那一掌了，接着答道：“二爷过誉了，多亏了这时代好啊，互联网让晚辈获取知识更便利了，自然也略懂一二。”

　　“呸呸呸！这话说的文邹邹的哟！一看就不是原来的自己能说出口的。话说还是这鉴宝技能给力，不起个头靠自己原来的脑瓜，肯定懵B到一问三不知！融合有融合的好处啊！”

　　突然家仆神色慌张的跑进来，与赵二爷咬着耳朵说了几句话，他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让他们进来！”

　　他舒缓了下情绪，笑着说：“不知道什么风把大管家和吕家族长都吹来了，这可是真正的稀客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茶盏从门口飞出，直扑赵二爷面门而来。

　　只听“嗖”的一声，赵二爷右手一碰，画卷迅速卷起落入左手。而那只飞向二爷的茶盏，也在画卷收起后，随着圆桌上方“哒”的一声脆响，便莫名其妙地炸裂开来，溅了一桌子茶汤。

　　这一瞬间，吕川和光子直接惊了，惊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二人异口同声：“雕！”只是可惜了这么古色古香的茶盏了。

　　仆人闻声徐徐入门，小心擦拭打扫。

　　“我的明青花啊！·····钜子这生的哪门子气啊？青花是小，若毁了这传世独一无二的佳作，可是你我都受不住的！”

　　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钜子”二字在古代可是墨家对其首领的敬称。吕川自然打起百分百的精神，虽然不知道这二人间的恩怨，但总觉得有戏可看，只恨如此好戏！竟无瓜子、花生、快乐水。

　　只听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我和吕炼来看望贤侄，有什么不对么？小勇啊，你这可是在‘护食’呐！？”

　　吕川一惊，这直呼赵二爷小名，必定来头不小，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吕炼”，但一无所获。

　　看来这个人以前并未接触，甚至都没听说过，现在的情势还要继续观察。

　　仆人迅速地将桌子擦拭干净后，赵二爷从新铺开画卷，双手抱拳、鞠躬笑迎神秘来客。

　　从客门处走来的两位老者，一位身着白马褂，头戴黑色毡帽；另一位身着中山立领，大背头，右眼戴一只单眼墨镜，不同于白马褂老者，这位老者从进门一直保持着微笑。

　　而刚才说话的正是穿白马褂的老者，他脱下毡帽，面色红润、鹤发童颜，看样子也不过60岁上下。

　　光子是金庸的书迷，小声地说：“像不像，玄冥二老？”

　　“像！真形像！简直就是！”

　　二人在一旁也是啧啧称奇，感叹两位老爷子驻颜有术。

　　赵二爷毕恭毕敬地给二老在身边续了座。

　　“真许久没人唤我乳名了，还真是怀念呐！哎～真不知道您二老会来！我应该去机场迎二位的。”

　　“哼！装糊涂呀？怕是被这‘大货’迷了眼，不认得这！老规矩了吧？！···昂？”白衣老者戏谑地说。

　　赵二爷笑道：“钜子，我知您吕家是金乌台里的头把交椅，但是昔日怎比今时！这吕家离开大陆至少半百了吧？大陆唯我赵家马首是瞻，也因这段时间咱金乌台群龙无首啊！更何况大陆吕家恐怕才是名正言顺的头把交椅！！这规矩给谁商量还不一定呢？呵呵······”说罢，用手一指正看热闹的吕川。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名头，惊得不知所措，睁大着眼睛环顾众人，发现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别这样看着我，发生了什么？···我···我···也不知道呀！我只是赵大小姐的·····朋友，对！我们是朋友。”吕川支支吾吾一时语塞。

　　这是什么戏码？对于吕川而言，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啊，杂个还能混入这“黑社会”组织了？这是何缘故？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白马褂老者对着吕川大声叱问。

　　“后生！你这胆大包天地后生！说话可要负责！吕炼！你可认得这个他！”

　　而吕炼并未应答，围着吕川上下打量着，还直接凑到脸上，此刻连呼吸都能感受得到，虽然隔着墨镜，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将他从内到外看了个通透。

　　许久后吕炼哈哈大笑，“后生！可认得吕臣君？”

　　吕川在大脑里搜索了半天，也没任何线索。

　　“很抱歉家里没这号人物。我现在只知道吕炼是您，请问这位白衣老爷爷是咱吕家哪位？”他打算借机多了解些吕家的事。

　　吕炼转头说道：“大哥，30年前那次行动之后，我们大陆吕家就销声匿迹了，况且大陆吕家本就是支脉，就算是有个什么猫猫狗狗也是正常。”

　　白马褂老者颇有些不悦地说：“我们蛙岛吕家才是八柱国的正统，吕炼乃吾表弟，是金乌台的‘大管家’。还有啊！后生！你说话要注意分寸！老什么老！我可年轻着呢！你们这些后生可不见得活得比我长久！”

　　说罢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说道：

　　“本钜子姓吕、单名一个铠字，铠甲的铠。吕家的家督、族长！若你是大陆吕家传人！可有凭证？你一个外人！哼！吾劝后生不要不明事理，便为虎作伥，望你懂进退‘耗子尾汁’（齐鲁口音：好自为之）！”

　　赵凌月见光子掐灭了烟想要站起来，便上前一步压住光子肩膀说道：“哎？什么叫为虎作伥！钜子您莫要指桑骂槐！二叔您快说几句公道话啊！吕川可是我们的好朋友，他们这样欺负人我可忍不了啦！”

　　“这是演的哪一出？我啥时候为虎作伥了？这小姨子什么时候开始向着自己说话了！刚才还声色俱厉的对我。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他越来越搞不明白，到底这些人想借他演一出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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