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在下信命

上官云汐轻声哄楚涵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很别扭，顾岑索性回过头去，佯装看不见。

        靠在上官云汐肩头的楚涵，口齿不清的念着一首童谣：

        “本是山中放牛郎，二十年的探花郎，过眼功名太荒唐，身儿净，咕咚，一朝投井身儿净咯！探花郎，二十年的探花郎，到头来，才知情义最绵长，情长……情长的人儿身已亡。”

        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悔恨之词，顾岑不知道这是他清楚的时候写的，亦或是糊涂了，心中唯剩的一丝清明教会他的这首童谣。

        她一直将他哄到入睡，才从床榻上下来，跪在慕景从跟前，“君上见到了，人已经疯了。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故人了，他从前也为殿下效力过，后来又背叛了殿下，如今便留在在这山中给殿下守灵赎罪吧。”

        她放低了语气，全然是乞求的姿态。

        若是从前的不知公子，如今慕景从是断断不会留的。

        可现在，人已经疯了……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慕景从问。

        “他在知道自己是被慕琰利用之后，大受打击，当下脑子便混乱了，后来慕琰派人追杀他，他命大逃过一劫，却不曾想慕琰放出了他算计殿下的事情，本来哪些事情他是被慕琰骗了犯下的。

        慕琰打定主意要毁了他的名声，便改了说辞，说是他背主求荣，他没有证据反驳，成了过街老鼠，世人的唾沫都是能淹死人的，更何况楚涵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妾身也是听说，那几年不管他走到哪，都会被人追着打追着骂，就连三岁孩童都在朝他扔石子，家家教育孩子都说做人不能学楚涵，忘恩负义。

        他受不了，寻了口枯井便投井了。何曾想竟没死掉，只是磕伤了脑袋，这人变得越发疯癫了，妾身想几次都没死掉，或许注定是留他给殿下守灵赎罪的吧，便把人带回来了。”

        “既是这样，孤改日叫太医来给他好好看看，看好了才真的能替皇兄守灵赎罪。”慕景从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看着上官云汐说道。

        女人欠了欠身，“多谢君上。”

        回去的路上里心下五味杂陈。

        那会儿，他还在替慕玥看病，也见过楚涵几面。

        他是一个太骄傲的人，他的自信仿佛与生俱来，那人随时随刻背脊都是挺直的，就连蹲下身去，脊梁都不曾有过半分的弯曲。

        他嘴角噙着自信满满的笑，似乎天下事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从无半点差错！

        出来送往的，见了他的都要道一句：不知公子好。

        可就是那样一个人，如今……如今却怎么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顾岑不由哀叹了一口气。

        慕景从撤下书本，狭长的眸光看下顾岑：“在想什么？”

        “我忽然在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即使有逆天的本领，却也不能改命；命里有的，就算你不想要也得挨着；命中没有的，强求也强求不来；与其与天斗，不如随缘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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