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中学的最后时光

齐正民是个老实人，平日里少言少语的。我可就不行了，由于自己在外鬼混了半年之久，在这些人当中那可以说是经多见广了。在这几人当中，数我能说能侃。再说都考完试了，也没有了学习的那份儿心，每日里多数时间是围在一起闲聊。每当此时，他们所有人几乎没有插嘴的份儿，全听我一个人在说，他们成了我最衷心的听众，我也是每每逗的这五朵金花是笑的前仰后合人仰马翻的。

        别看几人当中我年龄最小，但是我能弄得他们都以我为中心，以我马首是瞻，俨然就是三军统帅一般。那时候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之一吧。

        这期间，我管这五朵金花，不管是谁都叫媳妇，刚开始她们说我流氓，一个个气的嘟着嘴不理我。但是一到胡吹闲聊的时候，又都经不住我的诱惑，围上来听我胡说。后来也不只是谁出的主意，随便我叫了。用她们的话说，那就是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不是真的。不但随便我叫，而且是不管我叫哪一个，她们都会联起伙儿来对付我，这倒叫我有点招架不住了。

        一群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没有老师在校，哪能安稳自觉的学习呀。在校几天下来感觉就如笼中之鸟，网中鱼一般。整天除了看会儿书就是和这五朵金花胡闹，长了也觉得没意思，就开始琢磨玩点新花样。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蹲在学校的棉花地边上，揪着鲜嫩的棉花桃子啃着。手中折根棉花枝条无聊的抽打着棉花，在琢磨玩点啥好。一个人正在想的入神，冷不防韩月梅走过来抓住我双肩，猛地一晃，冲我“嗨”的吆喝一声，吓的我一激灵。她高兴地呵呵笑好一阵才说“怎么了少爷，一个人想啥呢，这么入神，不会是真的想媳妇了吧”？

        抬眼看看她坐着没动，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懒洋洋的说“想个屁，整天守着你们这么一帮媳妇了，还敢想么？我是想玩儿点啥”。

        “哦，你还有没啥玩的时候呀，别以为晚自习上闹得那事儿没人知道，我都看见了，没告诉老师罢了”。说着挨着我坐下，莞尔一笑又说“既然你能晚上抓鸟，不如你白天抓吧，抓多了，中午你就不用回家了，我拿回家让我妈帮你做做吃”。

        这话说的我一惊，心的话这丫头不会真有啥想法吧。歪着头看看她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继而一想，她家就和学校相隔不足百米，说不定是随口一说呢。放下心来也就淡定自若了，歪着头盯着她目不斜视的看着，直到把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了，这才说“既然上晚自习看见我捣蛋了，为啥不告诉老师？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有意包庇呀。还有啊，为啥打鸟来要拿到你家做做吃，是带我去你家认门儿吧”。

        话说完，预备好了她要起来追我打我了，做好了跑的准备。没想到她这次没有那些动作，坐在那满脸通红瞪着我好半天没说话。我就站起身来，离开她几步站定了说“怎么了，小媳妇生气了啊，你们自己都承认我说的又不是真的，算了，就当刚才的话我没说好了”。

        这会儿，她站起来了，冲我说“你就不能老实点？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的，我是一片好心，看你闷得慌给你出个主意，好心当了驴肝肺了”。

        说完扭过头来走了，本来还以为能和她胡闹一番呢。看着她走了，自己闹了个没趣，又坐下来拿个小石头在地上乱划。不过细细一想，她刚才说的倒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第二天做了个弹弓带来，打了十几只麻雀，不过没用韩月梅带回家，而是用树枝一插，点上火烧，烧好了把大家都叫来吃，尝过之后都说好吃。有了这一启示，自然玩的就多了。学校里有一片藕池，我也是天天下水挖藕来烤着吃，有时还能摸上几条小鱼来烤烤，叫上五朵金花一起分享。

        晚上我看校的时候，这五朵金花都喜欢过来陪我一起胡吹，我们聚在一起胡吹瞎侃。月光下一起坐在藕池边看着月亮、数着星星。忽然间有了辛弃疾那首《西江月》的意境，不经轻声念出来：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

        有了这种心境，听着一片声的青蛙叫，也感觉得是一种美妙的音乐了。几个人一起谈理想、想未来，憧憬着美好的人生。有时候我会学着电影《杨三姐告状》里的唱腔改改词，瓮声瓮气的唱“李亚彬我坐了金銮殿，五位贵妃陪伴在身边”。逗得她们是先哈哈大笑，然后是一起追着我打。

        有时候，想到还不知道考的怎么样，我也有点黯然忧伤，问她们毕业后干啥？说着说着又说的大家一片悲伤。我们相聚的时间不长，但是彼此之间却结成了深厚的友谊，这就为我以后的日子里增添了不少的闹趣。

        七月，我接到了技校的录取通知书，这五朵金花也相继招工走上了各自的工作岗位。终于离开了这个令我厌恶，又因为这五朵金花令我充满欢乐的破学校。

        接到录取通知书，前去学校报了道，离开学的时间还很长。在家闲待了几天，可是不能总在家闲待着呀，就琢磨干点啥。也巧，同村同学玲玲考上了中专，也是离开学时间早在家无事，就来找我一起去卖冰糕。怎么说也算有个伴儿吧，就和她一起卖冰糕吧，可是，两天下来，同是提200支，人家能赚20元钱，我第一天的盈利是两毛，第二天赚了不到两块，原因是人家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自己带着水。我呢，不住嘴的嘎嘣嘎嘣吃不说，遇到相熟的、同学什么的大方的送啊。

        两天下来，一想这样不行，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收酒瓶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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