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小年（二）

临近中午的时候，杨爱军和混球（邱辉，把名字倒过来叫混球）也不知犯什么病，各自带着对象窜来了。

        一别两年，看见他们说不出的一阵兴奋，情不自禁地喊“你们两个王八蛋怎么跑来了，这么会算，有口福，赶紧屋里坐着，一会吃饺子”。

        杨爱军和混球相互对看一眼，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异口同声的说“你个小王八蛋，怎么就没改改你那狗脾气呢，还是嘴上没把门的。没看见你嫂子们跟着吗，在女士面前嘴巴干净点”。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进了门，略一寒暄，两位嫂子也不见外，放下东西就插手帮忙。我就和坏种到队前的小卖店大大小小买了十几个罐头、白酒啤酒、可乐搬了一大箱，在屋里排开了“战场”。三个女的收拾着做菜，我们四个就开始喝上了，一边喝一边聊着近来的事儿，当坏种说我现在还单身的时候，三个人就一起把我好一顿臭。

        俗语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等饺子端上来，我们也已喝的酒酣耳热有点飘飘然了，杨爱军就提议说干喝酒没意思，划拳行令老一套没劲儿，干脆每人说一件自实习来“第一次”的事儿，说不上来罚酒。

        杨爱军抢先说“第一次上井，我和小李子一起的，是永54井。”

        我也跟着说“对，这个第一次算我们俩的，你们接着说”。

        混球拍我脑袋一下说“没你啥事儿，这大人的事儿，少插嘴，连个媳妇都找不上的小屁孩子，那是人家老杨的，和你没关系，自己想。我第一次上井在牛1井”。

        坏种喝的有点多了，也拍打我一下，结结巴巴的说“你们说第一次上班多没意思，我告诉你们，土匪，就是小李子，现在叫土匪了。他第一次丢人在广3井，晚上看井遇到抢抽油杆的了，他把他那从不离身的九节鞭都打掉了。屁滚尿流的跑啊，真恨爹妈少给他生了两条腿呀”。

        混球接过话茬说“呀，哈哈哈，咱这武术大师还有这丢人的事儿呀，不行，为了庆祝他丢人，咱们得同干一杯”。说着也不管别人，自己先端起酒杯喝了。

        我一听坏种说我丢人，就说“哥呀，你别乌鸦飞到猪身上好不好，我是被打的丢了九节鞭，谁抱着脑袋往油管里拱啊”。

        听我这么一说，杨爱军和混球同时哈哈大笑，拍打着坏种说“老坏，咱还有这事儿呀，为了你能削尖了脑袋往油管（内径62mm）里钻，咱也得共同干一杯”。

        等都喝完了，我继续说“告诉你们啊，坏种曾经为了讨好一个小丫头，去偷地瓜。结果给人家拔了有二亩地，楞没扒出一个来，那才丢人呢”。本身还想继续说，被宋雅卿瞪了我一眼，赶紧住嘴没继续说下去。

        混球说“你们仨一起实习的，都相互知道，不过我也听说了，杨爱军第一次上架子干架工是为了看人家四楼的女的换衣服”。

        ……

        这相互的揭老底、瞎扯淡，越说越不上道，三个女的脸上就挂不住了，赶紧过来说话打岔很快给制止了。稍等一会我说“不说丢人的了，我告诉你们，坏种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他胆小，不敢走夜路，追我雅卿嫂子，还是每次我陪他去的……”

        我话还没等说完，宋雅卿把话接过去说“兄弟，你别丢人了，还说我们怀忠，谁整天哭着喊着的让我给他介绍对象啊。我同宿舍的小沈跟我来过几次，觉得你俩还能聊得来，就介绍给你，是我们怀忠陪着吧，那是谁呀，一晚上人家靠你近点你就躲，最后干脆跑到我床上老和尚念经一样，盘腿一坐一整夜，丢人啊，人都说你真没意思……还整天挂嘴边说自己老婆是大学生呢，我呸”。

        这话引的杨爱军和混球问我“怎么着李子？咱还找过大学生啊，你牛逼呀”。

        还没用我开口呢，宋雅卿就帮我说了一遍。结果引得满屋子人直臭我笨蛋，说我不好好把握，开始七嘴八舌矛头指向我开起了我的批判会。说的这些话都说到了我的伤心事儿，我打住不言语了，但是眼泪却掉了下来。

        酒桌上的通病吧，见有一个哭得，各有各的伤心事儿，四个大小伙子相继呜呜咽咽抱头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相互说几句安慰的话，屋里是一片哭泣声。三个女的上来说这个劝那个，劝半天才把我们给劝住。

        止住了哭声，杨爱军和混球就问我和宋雅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略一沉思，扒拉出当初的那封信，给大家看看，然后说“我也纳闷，曾想过找她弄明白，结果一拖再拖就把这事儿放下了，至今我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说到了分手”。

        一群人开始撺弄我，说现在她该放假回家了，一起跟我回去找她去，把事儿弄清楚。虽然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思来想去也觉得他们说的也有理，自己也觉得该回去趟，怎么说我心里也是记挂着这事儿，到底为了啥，明白了也就死心了。

        去队上问最近的工作情况，正好最近井上等酸化料，说不定啥时候来，这几天看井。就和队上打招呼年前回家看看，过年回来在队上值班，坏种也找理由请了假。虽说感觉男男女女这么一大帮子人有点兴师动众，但是也感到都是在帮我的忙，也就没好意思说什么，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晚上，在宿舍，三个女的两张床占着。我们四个就喝着酒胡诌八扯坐着闲聊，一家人就撺弄我说“在咱四个当中，你不是坐哪哪湿的湿人吗，来一首”。我就借着酒劲儿张口说：

        喝着酒，抽着烟

        今天不去想明天

        何来眷恋

        说什么婵娟，道什么天仙

        悟什么道，参什么禅

        醉蒙蒙不羡他神仙美眷

        人有酒喝便是仙

        坏种接过话茬说“别说了，你扯开了没完，我给你个结束句，那就是心中记挂你家兰”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起来，又回过头来劝我别找老婆了，找个山沟修仙去。几个人胡聊了一夜，天亮后，启程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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