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婚（5）

李莲的文心牵引凌州书院之力，形成浩瀚无匹的晴空虹彩，横跨凌州东西，宛如天降祥瑞，仙人也为凌少羽大婚贺喜。但在文道结界之内，却是彼此印证的两人，最终的生死之决。

除了城内百姓俱皆参与凌家宴席外，负责凌州城防的徐子明与士兵正严阵以待，如此重要的时刻，当初袭杀凌少羽的隐藏势力必然再度出手，这是徐子明的复仇的机会。也许幕后主谋已然不会出现，但是所有进入凌州的人，都将面临最严苛的审查。

“将军，擅自调动军队，只怕会引起上头的不满。”杜书规劝道。

徐子明向来不饮酒，或者说之前也有此习惯，但是自从结婚之后，凌盈盈不喜欢他一身酒味的回来，他便下了决心将酒戒除。如此毅力，如能放在武道修为的进境上，必然一日千里。

但此刻的徐子明却是手捧酒坛，毫不顾忌得鲸吞牛饮，若非有武道修为加持，已经是醉意滔天，难以站稳了。

“无妨，我本就不想待在这凌州了。今日之后，无论上头是否有调动，我都会请辞，带着盈盈回到我的故乡。终此一生，再不参与这纷争。”

杜书十分感慨，铁汉柔情，凌盈盈既是徐子明的软肋，也是他坚强的理由。哪怕是违抗军令，此番也势必要让背后的势力肉痛。这是徐子明唯一能为凌盈盈做的。

“大虞既立，天下总体已平，我们这些军人除了返乡之外，也无别的去处。只是跟随将军，还算是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如果将军选择解甲归田，那我们兄弟，也无意吃这份饷银。”

“我本打算在请辞前，向上头举荐你来担任司马一职的。我们兄弟营，应该有那你这样的人统帅，而不是我这种，有弱点的人。”

杜书道；“将军若是这样说，便是看不起我杜书。我从未设想过司马之职，也不想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跟着将军，哪怕是返乡归田。”

“我徐子明能有你们这帮兄弟，此生也算无憾了。加上有盈盈为妻，夫复何求啊。今日你我痛饮一番，开杀一次，也算是隐退之前放肆一回。如何？”

“将军豪气干云，当手下的又怎会落了您的面子。来人，上酒来。”

本是军纪严明的徐字营，此刻竟是开怀畅饮酒水，有武道修为保持清醒的指挥，得到这甘冽琼浆的加持，这些士兵反而士气高涨，同仇敌忾，势要让来犯者，无回转之机。

悦红苑内，小婵姑娘披了鲜艳的嫁衣，大红色的着装让她整个人都如盛放的生命之花，热烈而又奔放。

春娘道：“真好看，比我当年还要美艳！”

“娘如今风韵不减，也是凌州城民仰慕之人，年轻时必然胜过我许多。”

“死妮子，就是会说话。”

两人正说笑着，等待凌家的轿子到来，却闻凌州书院传来郎朗宣读之声，正是京都书院黄天引。

“凌州首富凌千易之子凌少羽，自幼聪慧过人，机敏睿智，未来必成凌州商路话事人。今闻公子少羽结亲，实为凌州一大幸事。又有全城百姓共贺，书院亦送上一份贺礼。”

词曰：圣人一视而同仁，笃近而举远，有教而无类，故人无高低贵贱之别，业无三教九流之分。

又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身陷囹圄者，固然泥泞遍布，却非其所愿。衣着锦绣者，未必怀仁布善，此诚其境遇也。

今抚州王婵儿，家室清白，秀外慧中，虽名悦红苑仆役，却是为其家分忧。如非女子之身，此孝已达齐家境。

书院特允其居家修行，与凌家公子凌少羽皆为连理，此后相夫教子，读圣贤典籍，成齐家之境，传我大虞之开明圣恩。

吾，京都书院，黄天引，特此证婚！

黄天引的话在凌州引起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以王婵儿的出身诟病凌家，此刻却再无话可说。

能够得到书院的认可，破例收为门外弟子，这是大虞立国之后的第一次。更何况，还是一名女弟子。

在凌少羽主动退却与李家的婚事之后，黄天引便将此事告知书院的老师诸葛明。而他得到的回复，便是以书院之名为王婵儿正名，给她清白的声誉，给她无上的荣光。

而这，也是京都对凌少羽的善意。

“这……”

不仅凌州的百姓们难以置信，即便是小婵姑娘，也质疑是在梦中。她抓住春娘的手臂，不停的摇晃着，“娘，您听到了吗？您听到了吗？书院愿意收我为徒，还愿意证明我的清白声誉？还有书院的先生，为我证婚？？？”

春娘虽然也十分诧异，但毕竟是于小婵姑娘极为有利的事情，平复自己的心绪道：“傻孩子，那么多人都听到了，那还有假？你呀，可真是个幸运的姑娘。”

“嘿嘿……”小婵姑娘也知道自己的失态，只好暂时压抑心中的激动，“在遇到娘之后，小婵便十分幸运。今日小婵虽然出嫁，往后也必然孝顺娘，不敢或忘恩情。”

春娘道：“你怕是又忘了我的话，娘在这里不会有事，也没人能伤得了我，只要你们这些孩子能够平安幸福，我这也跟着喜乐。”

“娘，你真好。”

“傻姑娘，快别哭了，等会弄花了妆，还要重新置办。凌家的轿子应该快到了，你可不能哭哭啼啼得上花轿啊。”

小婵姑娘不愿放开春娘，“娘，小婵舍不得你。”

“舍不得又怎样呢？女大当嫁嘛，能嫁入凌哥儿，往后绝不会受委屈，又是富足人家，吃喝用度都有保障，娘也放心。”

小婵努力压抑自己的不舍，强忍眸中的泪水。街头上已经可以听见模糊的喇叭声，那是迎亲队伍的前哨。

凌少羽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正中，身后是跟着的仪仗队，一路从城西敲打吹奏来到悦红苑门前。以往那些富绅们还是偷摸娶一房妾室，凌少羽却是十分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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