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黛西赶到的时候小天狼星还没有被吃掉。这个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人形，手里拿着黛西留在床头柜上的魔杖左躲右闪，留在脑后的黑发被烧掉好几缕，狼狈地支棱在头上。

        “嘭”一声爆响。

        小天狼星没来得及回头，他只注意到面前和他纠缠以久的龙的尾巴，正在恶狠狠地朝他甩过来。那条尾巴上长着坚硬的长刺，一根根竖立着，小天狼星觉得自己挨一下可能都够呛。

        “盔甲护身！”他大吼着给自己施了个防护咒。然后他拼命往旁边扑过去。下面是金山，金子在微弱的光照下闪着诡谲的黄光，摔下去一定会很痛，但是他顾不得这么多

        意料之中的坠落感没有传来。

        一股黏腻的感觉从小天狼星的脚尖往上，柔和地包裹住他，留下潮湿和阴暗的触感。手指同样被攻击，被纠缠，它们迅速地拉起一张大网，飞快地向他全身而去，几乎是一眨眼，小天狼星只剩下脑袋留在黑雾外面。

        他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黛西？”

        黛西没有回头看他，从金山上一直往下飞奔，她的棕色长发在脑后飞扬，高举着手里的魔杖。乳白色的睡裙在奔跑中像花一样绽放。

        那条该死的龙正对着飞奔而来的女巫张开巨大的嘴，里面冒出狰狞的绿色火苗。

        “蕾梅黛丝·卡珊卓拉！”小天狼星嘶吼得撕心裂肺。他挣扎着要从黑雾里出来，但是它用温柔但是快速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往下按，“你疯了！快回来！”

        黛西的动作顿了一瞬，然后她继续向前奔跑。她像是要给小天狼星证明自己到底疯得有多彻底一样，把魔杖猛地往上一扔。

        黑雾从空中突然出现，吞下魔杖后又彻底消失。

        小天狼星和黑雾缠斗，看到黛西的行为，只觉得喉头一甜，差点被气晕过去。

        这个女巫！他恨恨地想。根本不把她自己的安全当回事！

        从哈利·波特到一头龙梅林啊！那可是一条龙！

        黛西停在了龙的面前。

        龙看着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黄色的巨大眼珠里，黑色的竖瞳映着一个娇小女巫的影子。

        黛西当然不算娇小，她很高挑。但是她站在金山的顶端，坐在山下的巨龙垂着眼睛看着她，她甚至比不上这条龙嘴巴的大小。

        巨龙对着她轻轻地吹了口气。黛西闻到了里面的血腥味。

        吸血鬼的本能跳跃起来。动物的血液，巫师的血液还有别的龙的血。

        她赶紧用黑雾检查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身体状况。

        这个男人在和她的黑雾搏斗。黑雾原本只是懒洋洋地应付一下，当黛西的注意力回到小天狼星的身上，它们一下子爆发出活力和攻击性，蜂拥而上把小天狼星彻底包裹住。

        “完好的”黛西迅速得到答复。“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什么？黛西一愣。

        黑雾漫不经心：“想不起来了总归不是重要的东西。”

        小天狼星的脑袋也被包裹住了，他差点喘不上气，手里紧紧捏着魔杖就要施咒，然后黑雾猛地把他松开。

        把他放下。黛西命令自己的血液。

        于是黑雾又突然散开，小天狼星愣住片刻，接着失重感一下子席卷。

        他嘭的一声落到黛西的床上。

        “他是我的朋友。”黛西决定速战速决。还有一条大狗等着她去解决。

        恶龙的眼睛注视着她，长而锋利的尾巴轻轻一扫。

        黛西想到恶龙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伴侣。”黛西用法语说，她胡乱地比划一下，“我的爱人。”

        恶龙又扫一下尾巴。

        黛西觉得它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上前小心地拥抱一下恶龙的大脑袋，然后思虑着一脚高一脚低往回走。

        恶龙慢慢地俯下身，等黛西最后一步迈上高处的平台。它扇动起巨大的龙翼，空气中酝酿起流动的风，金山发出轰隆隆缓慢的巨响，往两边移开，恶龙迟缓地趴在金山之下，然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一束绿色火焰“呼”地从它牙缝里喷出来。

        黛西顺手一挥魔杖，金币移到了恶龙的身上，把它埋住了。

        恶龙发出一声享受的叹息，然后它闭上了眼。

        黛西这下把注意力重新移到小天狼星身上。

        “西里尔”她思索着开口，看着紧紧盯着她的小天狼星。

        她话音没落，尖叫一声捂住了眼：“你的衣服呢！”

        少了什么？！他少了衣服！

        小天狼星手忙脚乱地挥动魔杖：“抱歉”

        黛西捂着眼睛，听到布料摩挲的声音。她小心地往前迈了几步：“我很抱歉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小心。”小天狼星衣服穿的很快，他匆匆地只是套了件袍子，“睁开眼吧，别绊倒了。”

        黛西坐在床边上，穿着乳白色的睡裙，和坐在床中央，只穿着一件黑色袍子的小天狼星面面相觑。

        小天狼星看上去非常狼狈。英俊的脸上蹭破了皮，还有一点点他自己的血迹，半干不干地留在脸上。平时柔顺地披下来的长发被烧焦了好几块，被龙炎攻击之后支棱起来。黛西眼尖地还发现他的手上大概也受了伤，小天狼星有意无意地把手掌心蜷缩起来，松松地握着，但是黛西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两个人同时说：“对不起。”

        然后他们一起愣住了。黛西和小天狼星同时又笑出声。

        小天狼星没有等黛西道歉，他抢先道：“你不用道歉，你还给我留了一根魔杖。”

        “但是你看上去很狼狈。”黛西歉意地说。

        小天狼星不自然地伸手抓了抓头发，感觉到手感不一样之后顿了一下，看着黛西微笑：“很糟糕吗？你没来之前，我躲避时确实觉得后脑勺烫了一下，但是至少我还有些头发。应该没有那么难看吧？”

        黛西忍不住笑起来：“有点糟糕。但是你看上去还是很帅。”

        小天狼星又瘦了。原本脸颊就没有什么肉，这段时间骨头更加突出。他那双深邃的黑眼睛有活力，因为刚才的刺激活动还在闪着光，但是下方的乌青很重。

        他嘴唇很苍白。

        “我想我才应该给你道歉。”小天狼星轻轻地捏着手指，“我骗你我是个麻瓜，没有告诉你我要来英国，没有告诉你我是一个阿尼马格斯，在霍格沃兹见到你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表示。我很抱歉。”

        黛西睁大眼睛。

        “这些事我们两清。”黛西轻声说，“我也骗你自己是个麻瓜，告诉你自己要来法国，我同样没告诉你自己是一个吸血鬼混血。”

        小天狼星用了点力掐住自己的手指。

        黛西的心在下沉。

        “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告诉我，”黛西轻柔地问他，“为什么你会在霍格沃兹？在邓布利多校长旁边，在哈利·波特旁边？”

        黛西用力地咬字：“詹姆·西里尔·卢平？”

        小天狼星的脸发白。

        黛西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看来他还不愿意告诉自己。

        她克制着起身：“我们之间当然可以拥有秘密，你不愿意告诉我也可以。”

        小天狼星猛地抬起头看着她。

        黛西垂着眼睛温和地说：“你今天在我的房间睡一觉吧？已经很晚了。”

        黛西抬脚就往下走。

        小天狼星喊住她：“你呢？”

        “奥利姆在等我。”黛西平静地回答。她觉得胸腔发紧，就像是有一只手攥紧了她的心脏，带着酸涩涌上她的喉咙。

        “黛西，”小天狼星突然说，“叫我西里斯。”

        黛西惊讶地回头看着他。

        小天狼星看着她微笑，目光却带着很深的惶恐：“英国的西里斯不多。很抱歉，我之前也隐瞒了自己的名字。”

        黛西张了张嘴，喉咙滞涩得要命，一句话她都说不出来。

        她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两步。小天狼星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靠近，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怎么？你想到我是谁了？”

        黛西扑上去，重重地撞在小天狼星怀里。小天狼星意外地闷哼一声，但双臂速度很快地搂住了她的腰。

        “这不重要。”黛西头埋在他的胸膛上，闭着眼睛听小天狼星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快而有力，不带掩饰地展现他现在的紧张和激动。

        “说你爱我。”黛西从小天狼星的怀里支起身子，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黑眼睛，里面有她的倒影。“用英文。”

        小天狼星咬着字，很清晰地一字一顿：“我，爱，你。”

        “那就够了。”黛西微笑道。

        你等着吧，老秃头没鼻子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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