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他能毁灭，我能创造

重获理智的李响，望见赵无极，也看见他身旁的马赛米洛。
  他立刻知晓了自己的继位者是谁。
  然而趁着意识尚清，他急切开口：“趁我还清醒，有些话必须交代，先记录下来，因为我的言语可能混乱。”
  他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头颅，“精神世界里仅存一片指甲大小的自我，如今我掌控身体，这些也将不再属于我。”
  赵无极毫无迟疑，手中闪烁着魔法光芒的古老通讯器开启，魔音录制功能启动，预备记录下李响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李响继续低语：“鲁白星的诡计，可以断言，无从避免其带来的动荡，星球的破裂在所难免，我们将无法再躲藏于宇宙的庇护之下。”
  赵无极闻言，嘴巴微张，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他没料到，即使是付出生命代价的李响，也无法找到解救之道。
  赵无极情绪几近失控，欲要嘶吼，却被马赛米洛以坚定的眼神制止。
  李响面无波澜，现在的他不能有任何情绪起伏，否则灵魂世界将会消散得更快。
  他接着道：“但若他能破坏，我便能重塑！”
  “重塑？”
  赵无极脱口而出，心中满是惊讶。
  “正是，重塑。鲁白星借由传承，以人类生命为代价，引发星球浩劫。然而，当守护星球的神秘结界消失后……”
  “我将借助我的秘境之力，让一切回归原貌。”
  “……”
  赵无极与马赛米洛皆陷入震撼与沉寂之中。
  半晌后，赵无极才问：“你确信？”
  “我确信！并且，除了我，无人会逝去！”
  “传承也会得以保存，只是传承之力将仅属于个人。”
  “悟空和历代中皇的先辈们，将会彻底消失，你懂我的意思吗，师父？”
  “……”
  “我明白了！”赵无极艰难地道出这三个字。
  他怎会不懂，李响完全可以选择像鲁白星那样牺牲他人，但他选择先让先辈们的灵魂与自己共赴黄泉。
  那些记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财富，故中皇的智慧被尊称为全宇宙最博大的知识宝库，即便是中央图书馆也无法比拟。中皇的记忆里，藏着无尽的秘密。
  李响宣告：“一切必须重启，一切需舍弃，一切亦将重生！”
  “过往终将逝去，御兽师的未来才是关键，赵无极！此刻，作为中皇，我命令你！此刻起，听从我的安排！”
  “现在是正午一时，还有十分钟！鲁白星布下的法阵将启动，那时我将唤醒最后的力量！现在，你离去，留下马赛米洛，我会在此，完成我和历代中皇对这个世界的承诺！”
  “遵命！”
  赵无极强忍泪水，转身离去。
  李响已然准备好，尽管周围的毁灭性力量依旧弥漫，但他已能分出一部分力量为马赛米洛构筑防护，让他免于承受生命消亡的恐惧。
  李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已经没有人了。”
  马赛米洛如此回答……
  "的确，马赛米洛，你的抉择今日无比明智，尽管这趟冒险可能危及生命，且没有显赫的奖赏，但我确信你日后绝不会懊悔！"
  "为何这么说呢？"马赛米洛满心困惑。
  李响嘴角扬起，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此乃秘密，揭晓之时自见分晓。就在此地陪我五分钟吧，马赛米洛，我也热切期盼我们的下一次对决！"
  话毕，李响闭目沉思，沉浸于静默之中。马赛米洛内心纷扰，总觉得李响的话语隐藏深意，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若非深知李响提及的是现实情境，他或许会借助蜃龙之力去揭开谜团。
  没错，他刚在与赵无极的幻境交锋，若非李响如此言说，赵无极也不会带他踏入这奇幻的领域。毕竟，这是一个年轻的生命，联盟的法则规定，危急关头，强大的驯兽师留下，弱小者先行撤离。
  赵无极当然也不例外。
  ......
  十分钟过去。
  鲁白星的宏图终于启动，五星阵列于大地，牵引着神秘的力量。刹那间，象征奇异能量的光柱直射天际，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随着光柱持续汇聚，裂缝愈发扩展。
  星球的守护帷幕在此刻悄然消散，清风拂过，仿佛星球的哀叹。李响的眼眸转为银色，犹如繁星闪烁，熠熠生辉。
  他张口一呼，身旁环绕的六个神秘精灵球自动开启，六只拥有神秘属性的精灵释放出它们的力量象征。这些力量助李响激发更深层的能力，外力的加持减轻了他的负担，但精神世界的侵袭却愈发猛烈。
  精神世界里，只剩指甲大小的领地让李响保持自我意识。意味着，李响在这个奇妙世界的时间所剩无几，或许几分钟后便会消逝。
  但这对他而言已足够。他伸出布满裂纹的右手，轻轻覆在马赛米洛的头上。神秘力量涌入马赛米洛体内，他意图将意志一分为二，一部分传递中皇的传承给马赛米洛；另一部分则是构建新的防护膜，重新庇护这颗星球。

  从那神秘的洞察中，他察觉到这星球其实是一个有生命的精灵，拥有独特的生命力。只是它一直处于濒死状态，倾尽所有滋养星球上的所有人族和精灵。
  而外来者始终是两位：隐匿于未知之地的天庭精灵和地府精灵。他们并不属于这片土地。
  一切行动飞快展开，李响周围并未出现异常景象......
  依然弥漫着威压的苍穹下，荒芜的地带成为了禁地，只有天王级的驯兽师敢于涉足，他们在对决场的边缘伫立，注视着场地内的奇异景象。
  赵无极播放完那神秘的录音，全场陷入了静默，每个人都明白，无论是自身，还是自己的子弟，都无法企及李响此刻的境界，他牺牲一切，只为换取星球的永恒宁静。
  有人感到无地自容，曾以为威尔特早已选定了继承人，现在不过是走过场。但中皇的抉择，却远超他们的想象。
  一代代的中央皇者，为这个奇幻世界献祭生命，享受着崇高的权柄，却没有哪一代像这样，他们尽量避免打扰他人，舍己为人，成就众生。
  若非如此，历代中皇选拔继承人，看重的不是天赋，而是独一无二的品质！天赋可以通过中皇传承赋予，而品质则无法传递。
  否则，历代中皇的性格将如傀儡般雷同，就像鲁白星那独特的传承仪式所显现的。
  人们感慨之际，对决场上显现了异象。只见李响头顶，无数朦胧的幻影浮现，它们在空中化为淡粉，细观之下，仿佛是无数颗颅首，整齐地朝向天空排列。
  赵无极凝视片刻，猛然睁大双眼：“那是悟空！”
  他指的是最接近光影的那个幻影。每一位中皇在传承结束后，会戴上象征性的中皇面具，一旦佩戴长久，便再也无法取下，世人也将遗忘其真容。
  加之联盟刻意抹去历代中皇的真实面貌，使得每一代中皇的真实面目成为不解之谜。赵无极偶然间瞥见过悟空的画像，这才勉强辨认出来。
  识破李响头顶的画像正是悟空，其余头像的身份也随之明朗。那些显然是历代中皇的真实肖像，此刻，他们无条件地协助李响，重铸星球的特殊护盾，继续守护这片土地。
  代价却是沉重的，历代中皇的记忆传承将彻底消逝，传承的六只灵兽也将不复存在。马赛米洛，将作为新时代的第一位中央皇者登基！
  时光流转，自李响重启防护薄膜以来，已过去十分钟。天空中浮现出历代中皇的头像，立体的虚影在空中摇曳。
  李响这时大声疾呼：“先辈们，今日本小子恳请你们一同赴义！请接受这一召唤！”
  话音刚落，几百个头像开始变幻，面庞扭曲，继而同时恢复平静，仿若复活……
  在星空之巅，一个影像宣称：“吾乃初影！”
  随后，淡粉的幻影头颅徐徐消逝，化作星辰尘埃飘散天际。
  这位乃首位中皇，亦是唯一亲历过神秘精灵奥秘的驯兽大师。
  紧接着，“吾名心晴！”
  一个轻盈的女子之声响起，说完，人头幻象如烟般散去，化作星辰微粒升腾而上。
  她是第二代中皇，自她起，中皇的传承不再单纯依赖超凡的驯兽天赋，更重视内心的纯净与品德。
  “吾即霸空！”
  深沉有力的音符震动天穹，说完，同样化作星尘，融入苍穹。
  他，是第三代中皇，奠定了中皇一族的基石，并且也是联盟创始的伟岸身影之一。
  ......
  历代中皇们相继宣告姓名，而后消亡，仿佛知晓这是一次永恒的谢幕，却依然无畏地迎接终结。
  这一幕，悲壮而庄重。
  赵无极等人聆听声息，目睹他们的逝去，那一刻，仿佛历代中皇真的站在他们面前，傲然而决绝地消失在时光长河之中。
  “我名为悟空！”
  李响首次目睹悟空真容，那是个英俊非凡的青年，容颜近乎完美。
  然而成为悟空后，他彻底蒙上面纱，至死，五官也被神秘之力重塑。
  待悟空的幻影消散后，
  李响挺身而起，摘下漆黑面具，掷于地。
  他的面容如瓷般细腻，瞬间崩裂成无数不规则碎片。
  他与中皇们一样，豪情万丈地呐喊：“我便是李响！”
  话音未落，赵无极等人只听见轻微的破裂声，李响化作碎屑，尚未触及地面，便已在空中化为星辰粉尘，直上云霄。
  而那坠落在战场的漆黑面具，此刻变为纯白，形态随之调整，适应了马赛米洛的尺寸。
  此刻，其归属由李响转交给了马赛米洛。
  那六枚独特的精灵球，随着历代中皇的离去，束缚解除，也随之消散无形。
  某种程度上，它们承载着历代中皇的独特意志。
  如今，这些意志消逝，它们也随风而去。
  自此，中皇的时代翻开新的篇章。
  与此同时，天空浮现一道粉红薄膜，仅瞬息间，受星球影响转为透明。
  随后，天空飘起了柔和的细雨，赵无极等强者的驯兽师们沐浴雨中，静静仰望天空，唯有记录一切的机械得以免于淋湿。

  在他们心中，比起历代中皇的陨落，这点雨又算得了什么呢！
  约五分钟后，余多三人从震撼中恢复过来，望着战斗场上静静躺着的马赛米洛...  ...
  在彼此的凝视中，他们瞬间领悟了对方的意图，随后走向前，将他安置于避雨的庇护所。
  赵无极等并未阻挡，因为马赛米洛，此刻不仅象征着逝去纪元的最后一位皇者，亦是新纪元的中流砥柱。
  ......
  李响自幽邃中苏醒，发现自己坐在奇异的椅上，摸索着眼前的魔晶工作台，一切都显得如此陌生。
  神秘的语音系统如常响起：
  "驯兽师李响，你已成功完成主线任务，参与并胜出青年魔兽使大赛，荣膺冠亚季军之一。"
  "奖励：在幻境精灵界，你可以从你的伙伴精灵中挑选一员带到此界。"
  "注记：此任务世界特殊，除精灵外，每位参与者将获赠一枚金色符珠。具有选精灵资格者，符珠奖励将转为携带型传送魔球，用于承载所选精灵穿越各任务世界。"
  "请选择！"
  随即，李响眼前浮现出四个选项：铁木战灵，风炎猛虎，时空蠕虫，以及最后的——无光暗影。
  "等等，无光暗影？"
  李响怔住，无光暗影实则为暗影领主的化身，他们并非真正的主仆关系，而是合作关系。
  然而系统竟提供如此选择，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想挑选时空蠕虫，铁木战灵与风炎猛虎更适应原先的幻境精灵界。
  然而，如果无光暗影尚存暗影领主之力，它将是最佳选择。即便无法强控，两者的智慧足以共融。
  此刻，龙须线从李响身上飘离，仿佛有了独立意志，缓步靠近魔晶屏幕。
  它低语道："选他！选他。"
  李响望向其所指，正是额覆黑布的无光暗影。他沉思片刻，宣布："我选择无光暗影。"
  系统立刻回应："选择确认！"
  其余三选项瞬时消逝，象征铁木战灵三魔兽已永远失去他的归属，留在了幻境精灵界。
  目睹它们的消失，李响心中涌起莫名的哀伤。这不过是个游戏，为何会有如此感触？李响不解，但那痛楚确凿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拾起桌上的传送魔球。思量后，他未唤醒无光暗影，而是收起魔球，关闭屏幕。
  随后，他退出游戏世界，回归现实。
  取下头上的虚拟头盔，他感受到全身的麻痹和大脑的疲乏，耳畔的智能耳环响起铃声，显然是游戏结束后有人立即拨通了他的电话。
  那些在幻境精灵界中的回忆，持续在李响眼前闪现......
  甚至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历代天穹皇者的灵魂烙印，此刻竟一同涌入李响的意识深处。
  在翡翠森林的异世历险，此刻于他的脑海重现，宛如亲历。
  但此番，李响失去了悟空的庇护，一切重担只得独自承担。
  “沉睡吧！让我陷入深深的沉睡！”
  这句低吼，从李响紧咬的牙关间挤出，饱含无比的苦楚。
  紧接着，一股奇异魔力涌现，他的双眸陡然紧闭，无声无息地坠入梦境深处。
  万衍游戏王国的巅峰会堂。
  公司的五位至尊首领齐聚一堂。
  曾会见过李响的大司座坐镇中央，目光扫过两侧的四位巨头。
  他冷酷地宣布：“前几日的事已查明，正是此人泄露了李响的秘密。”
  随之，他轻拍手掌，刹那间，一只神秘的盒子浮现在桌面上。
  他揭开盒盖，内里赫然静置着一颗人头，面容洁净如新，泛着鲜活的血色，仿佛刚刚离开生命之源不久。
  其余四人面不改色，仿佛此景早已司空见惯。
  大司座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对我心存不满，但此刻我是领袖，便是领袖！不论你们认同与否，这次因未酿成大患，李响之事已妥善解决。”
  “所以我可姑且不究，但如果再有此类事端，即便付出重伤乃至生命的代价，我也必斩草除根！”
  言罢，他的手掌覆在整洁的人头上，沉声道：“湮灭！”
  顷刻间，人头破碎如尘，盒内充盈着灰白的粉末。
  众人神情淡漠，对生死仿佛无动于衷。
  大司座接着说：“世界的演变已然启动，李响迈出了第一步。我明白你们各有所选的使者！”
  “但这绝不容许你们越界行事！”
  “顺从世界脉动，让每一位玩家充分领略游戏的奇幻魅力，体验非凡之力，唯有如此，我们方能生存，并见证新的神只沿着自己的命运之路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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