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林依牧踌躇了下，才重新开口：“我不是自责，我只是...我原本是有机会救他的，我可以救他的，但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明知他情况非常危急，片刻都不能耽误的情况下，我还是选择了另一种拖延的方式。”

        说到这，她抬起头来，就像将自己最丑陋的地方揭开，摊开在时冥面前任由他打量般，直视着时冥：“我很坏，我很自私，最重要的是...我居然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了这个选择。”

        但这样的自己，离曾经的她越来越远，离曾经被时冥放在心尖上宠的林依牧，也越来越远。

        她逐渐地被一点点染黑，逐渐地变得面目全非，是不是曾经的时冥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她来...是不是还会失望，觉得她不再是他喜欢的那只小猪。

        这才是她最在意的地方，这也让她变得迷茫和无措，她不晓得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

        两人对视着，林依牧摸不清时冥的心情和想法，最后还是她怯弱地先垂下了眼眸。

        紧接而来的，是他的大手，覆盖在了她的头上上，微微使力，逼迫她重新仰起头来，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他没有凶她，斥责她，或像刚才那样怪她心思重，自己找罪受...他只是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脸上凶恶的表情都柔了不少。

        他说：“林依牧，你怎么把自己活得，这么辛苦？”

        林依牧怔怔地看着他，贪恋他眉目间的那点温柔，和满满都是她倒影的眼睛。

        “你看，我也不是好人，”时冥道，“我脾气糟糕，很多人都受不了我，但看着我的家室，又一个个来阿谀奉承我，我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他们想奉承，我就让他们奉承，我还借他们想讨好我的心，对他们为所欲为。”

        她的眼睛，有点酸。

        他说：“林依牧，我可比你坏多了，你讨厌我吗？”

        林依牧哭着摇头，眼泪唰唰地往下流淌。

        “怎么就哭了？”时冥手指抹去她的眼泪，“被我吓到了？”

        林依牧还是摇头，她哽了会才开口：“我...时冥，我疼...”

        他的温柔，他的安哄，让她再绷不住所有的委屈，她想跟他撒娇，想跟他诉苦，想跟他继续哄着自己...

        太多太多了，被关住的洪水越积越多，一个小口都能决堤。

        “疼？哪疼？”时冥紧张了起来，摸摸她的头，又碰碰她的脸。

        林依牧却哭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怎么说，她刚刚冲动得想抓来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伤处，告诉他这里疼，一直一直，每分每秒都在疼，她是真的疼得快忍受不下去了。

        但她最终，还是没能开口告诉他，她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掰住他的手指，哭得不能自已。

        时冥不知她怎么突然就哭成这样，几乎没怕过什么的他手足无措起来：“怎么了这是，不哭了！”

        他越哄她哭得越凶，时冥没办法，起身将她拢进怀里抱住：“是不是在哪受委屈了？我帮你打他好不好？我请你吃巧克力？吃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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