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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罗识图


两人屁股下是一尊木头打造的座位,座位两旁有扶手做腰身,坐上去后会环腰伸出一截圆润的树丫子把人安安稳稳地送上沙盘之上。

        遥指所处,木头的座位带着人呼风而至,人坐在座位上俯视下看,整座外城的动态便能了然在胸。

        武侯给李飞鱼带来的情报燃烧后化成了沙盘的建筑助料,沙盘里顿时多了两道黑色的身影,这就是曹友和曹阿姆。

        老头仔细查看了整座城池的情况后竟然开始闭目养神,李飞鱼很少和他共事,不是十分清楚老头是在思索还是休息。

        人到老了,百兴待废,不能用常理度之。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李飞鱼喊了“指挥使”数声,似乎才把老人从梦里唤醒。老人梦眼蓬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轻轻地说道:“今晚的事只有一个要求,只要记住了,我无二话。”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缓缓说道:“不能扰了咱城里人的清梦,别看我,我是很乏了,但还能支撑一小会。嗯,的确,这道难题是城主下的,你觉得很难?”

        李飞鱼苦笑连连,我不觉得有什么难,倒是和一个时刻想抱着棉被睡觉的老人说话才更是难。

        老人看了眼沙盘,再抬头看看天上缺角的圆月,自言自语道:“还有些时间,你是怎么安排的,说来听听?”

        李飞鱼伸出稚嫩的手指在沙盘的两道黑影周围画了一个圆圈,圆圈环形的地方爬起三队人马,人马当先的人颇为厚实高大,老人见此似乎觉得好玩,笑问:“是老六家的那小子么?”

        老六是老人的自家兄弟,兄弟不在城里当官,孩子却要吵着过来,这就是老人口中的那小子,名叫蓝忘机。

        老人叫做蓝悉槐,老六叫做蓝玺喜。

        李飞鱼没有回答他,心里觉得蓝老头的脾性古怪,和孩童有几分相似了。

        “蓝忘机亲自带领百名暗近卫在东街周围驻扎,等搞清楚恶人的目的和同伴,蓝忘机会立刻将他们拿下。十字街口有四道黑铁筑成的城墙,随时能关闸捉人。”

        “闸里的无辜百姓怎么办?”老人微微张开眼睛。

        “打开城门的一刻前,我叫蓝忘机提早安排疏散了。”

        “如此一来,东街岂不是全空了,不会让人怀疑吗?”

        李飞鱼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在东街尽头画出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连接着南街边沿,南面地带是外城最大的一处监狱。

        老头被李飞鱼这一划给吓得不轻,他皱着眉头道:“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我给他们许下了承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恐怕不止是承诺吧。”老人咂巴了两下嘴唇,皱了皱眉,暗里感觉自己不知道招来的这胆大包天的少年是对还是错,像是哑巴吃了只黄莲,苦啊。

        “且不管我说得还有什么,我记得老师你刚才才跟我提起只有一个要求……”

        咳咳,老人假咳嗽了两声,摆摆手后又是哈欠连天。

        “嗯……人老喽,天还没黑就困得不行,司里的事你看着办吧……嗯,不和你说了,我得洗漱睡了,等下估计,肯定有人会扰了我清梦。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好。”说罢离座,顾不得形象踉跄而去。

        曹友和曹阿姆的流水动向由拱卫司的武侯通过大小塔楼一百零八座密布传递,地下的蚂蚁,天上的走兽皆在他们的掌握之内。随着消息不断来报,李树直频繁出入司门,李飞鱼的沙盘墨黑色的地方越来越多,渐渐地他开始发现,似乎敌人把魔爪伸张得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广。

        顺着黑色的轨迹向前,如若所料不差,敌人的落点会是东南侧,和自己方才为老人画出来的口子落在了同一个点上。

        李飞鱼的眉心处簇拥出一条浅色的皱纹,挥手转动沙盘座驾,安稳站立在地,侧身唤来一名身材魁梧,白面无须的男子,他是管理拱卫司案席的主事,名叫罗识图,又叫百事通。打小就通读上下千年历史,对整座城池的地理山脉了如指掌,人文风俗也甚为精通。

        此时的罗识图正在议事厅左侧的主事厅里听取着各路塔楼汇报过来的消息,指挥着底下数十人编著成册子,以供掌事者随时查看。

        听少年李飞鱼叫唤,他连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低声嘱咐属下要精准地记下所有事,不管是鸡皮栓毛还是闹事惹祸,只要是发生在城里的所有事,事无巨细,务必记录在案。

        我们不斟酌事件本身,我们只斟酌事件属于何种册子!

        这是罗识图贴在自己办公案桌上的铭记。

        罗识图小碎步来到李飞鱼近前,出声问询有何吩咐?

        李飞鱼指着沙盘上暗黑色的圆圈,沉声问:“那里是不是有口井?”

        罗识图面向沙盘,遥望已被黑色雾气笼罩得看不清样子的那地儿,摸出衣袖里的一支小木杖。幽幽光华点缀,有只指南针模样的图腾浮现在天空里,他闭目细细思索了半晌,拱手说道:“回少佥的话,这里是有一口井,在年前失修后就没人来修过,我曾经喊人去看过,水臭浑浊,是用不得了。”

        李飞鱼继续问:“附近有什么人居住?”

        “临近是东南侧,南侧居住环境极差,又是监狱的所在,很少人会愿意在此地安家,怕会惹了监狱的晦气。”

        “那这口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打的井?”李飞鱼问得飞快,罗识图自打用了自家的指南针图腾后,一改谨慎书生意气,面上无须胜似有须,左手抚摸下颌,右手食指握拳,他始终坚守一个道理:我不判断真假,我只吐事实。

        张开由激动转化成上涨血气的红色嘴唇,紧跟着少佥的步伐,回答得体,不漏任何细节。

        两人一唱一和,好生热闹,主事厅里的数十人忍不住微微停下了手笔,而此时的大门口涌进来了一队黑色衣服的人马,面色苍白无力像是没见过阳光,他们人人有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他们又来做什么?天天这么搞还要不要做事了?”

        伏在案上的人们面色变得沉重,身上散发出一丝拒人千里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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