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耍酒疯

　　“你哪儿来的？”
　　小姑娘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乱转：“就，别人送的……”
　　“谁送的？”少年步步紧逼。
　　安星河不乐意了：“哎呀，就上次安星烨办小宴，又喝不完……我就留了两瓶……”
　　Zombie……三杯便倒，醉如僵尸。安星烨不会用这样的酒办宴。
　　顾岩看了那妮子一眼，什么都没说，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倾臂倒满。
　　橙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反射出绚丽的光泽，他拿起一杯，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安星河愣了一下。
　　桌子旁摆了一盘栗子蛋糕，还没被人动过，再旁边的鸡尾酒已渐渐地少了。顾岩喝了四杯，仍面不改色，安坐如山。
　　小姑娘却在第三杯的时候就撑不住了。蒙布朗被挥到地上，没人管它。她半眯着眼趴在他腿上，迷迷瞪瞪地耍酒疯。
　　少年低眸：“起来。”
　　她趴的位置很危险。
　　安星河不听，抱着酒瓶磨磨蹭蹭的，娇俏的小脸醉得酡红。
　　他耐着性子低哄：“地上凉……起来。”
　　“地上凉，地上……”安星河胡乱喃着，小手四处乱摸，摸到毛绒绒的地毯，又摸到顾岩的薄毛衣，定住，伸出一根指头戳他，“唔……你这个，比我家毯子舒服！”
　　顾岩无奈，抓着她胳膊半拥半拽把人托起来。
　　她腿软，跌进他怀里。
　　少年低头看着，眸子一点一点变得深沉。
　　女孩的小手不老实地爬进毛衣里面。猫儿似的，小声地哼唧：“好暖和……香香的。”
　　顾岩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抓起她的下巴，凑近了闻：“香？”
　　他的气息倾洒在她唇上，一时不知是让谁闻谁。
　　“嗯。……”安星河被他捏着下巴，脑袋就跟没骨头似的歪在他手上，“白..白松木。”
　　“……”
　　那是她送给他的15岁生日礼物。一瓶男士香水。
　　亏她醉成这样，也还闻得出来。
　　顾岩低低地笑了一声，也不管还在毛衣里的小手了，两只手掌都捧上怀中女孩桃红色的面颊。
　　手心里软软的，热热的。
　　“安星河。”他唤她一声，“想亲我吗？”
　　小丫头耸了耸鼻子。
　　“香。想。”
　　她用力睁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看了他两秒，然后扑了上去。
　　“想的。”
　　他们从沙发吻到阳台，山间冷冽的风吹上来，只带给少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他吻得愈狠，愈深。将所有的火热都过渡给她，散去了晚间的清寒。
　　安星河不躲，亦步亦趋地，跟着猎人的节奏细细碎碎啄他的唇。
　　他停下来时，她还像个不知餍足的猫儿，一口一口地舔着她的小鱼干。
　　小猫崽子悟性很高，已经从猎人那儿学会了进食。
　　那时候她还不大会接吻。
　　顾岩问她：“你是谁？”
　　“安星河。”
　　他又问：“我是谁？”
　　“顾岩。”
　　“顾岩。顾岩……”
　　顾岩吻上来。又吻了很久。直到他的胃痛得痉挛，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安星河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他住了院。
　　。
　　顾岩不醉。可是他慢性胃炎。
　　安星河爱酒，却被顾岩喝得不知今夕何夕。
　　“他这是老毛病了，再喝胃会坏掉的。你做亲属的都不知道吗？”
　　“……”
　　医生数落完离开，安星河待在病房，误了航班。三个小时后，安燎原亲自派人来带她登上前往英国的飞机。
　　女孩子走的时候，少年还在昏睡当中。她看着他的脸，高挺的鼻，紧闭的眼……看了很久。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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