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因为意外到来的同居生活，上班的地方又离得极近，带温念上下班这样的事来的顺理成章。

        在唐楠没课的日子，温念很自然的霸占了副驾驶。

        温念的近在咫尺，占据了仲桑榆全部的思绪，以至于仲桑榆遗忘了前段时间，让唐楠自己上学的根本原因，是想要离温念远些。

        当初张水心告诫她后，不久她就明白过来自己痛苦的原因。

        温念在她的印象里太美好，或许用高不可攀不太合适，但她会觉得自己在温念眼中不是最合适的选择。

        她怕靠近温念，最终自己沦陷，情感浓烈却得不到她的绝望；若是断然舍弃这副懵懂心动、微醺般的美好感觉，远离温念，她内心深处又舍不得。

        她为爱而不得而恐惧，为洒脱放下而不甘。

        正是怯弱和顾忌，折磨着情窦初开的她。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勇敢地踏出第一步。

        但是月圆之夜变成狼人遇见温念，打破了她的徘徊不前。

        她最开始的担心是对的，靠得温念越近，越会被她吸引，从最开始某个瞬间的心动，到无时无刻的窘迫不安，飘飘然如踩在云朵上。

        大脑分泌着多巴胺，让她对这样的状态产生依赖性，对情感的强烈需求让她顾不得瞻前顾后了。

        而温念，温念还没有忘记仲桑榆许给她外送服务的承诺，她有意将点咖啡的时间从下课调到上课之前。

        温念对待仲桑榆的态度越来越亲昵，这种亲昵很自然，找不到突兀的痕迹。

        仲桑榆以为是同室而居的原因，她没有想过是自己心思的变化纵容的。

        “仲老板。”温念又这样称呼她。

        尾音上翘。

        突然换回去的称呼不仅不生疏，反而像是一种只有俩人知道的暗语，亲密至极。

        仲桑榆有些不好意思，报复似的回叫道：“温老师。”

        温念便轻轻的笑，以往她笑，仲桑榆会觉得羞窘，如今能逗她笑，会生出诡异的自豪感，她也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来。

        “来都来了，你过会儿再走吧。”

        “你还要上课。”

        “不要紧，来这蹭课的学生多了，我觉得你很有跳舞的资质。”

        胡说，她自知是四肢不协调的。

        上次之所以没踩温念的脚，是因为温念带得好。

        温念脚步挪移，轻巧灵活，躲开她脚蹂/躏的同时，还能保持优雅与美感。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富有魅力，不同于面对同族人时的威严冷峻，不同于面对她时的温柔妩媚，做为老师的温念，气质在两者之间，具备一种平凡的美丽。

        这种感觉会让仲桑榆觉得自己离她更近。

        仲桑榆抵不过蠢蠢欲动的心，答应了温念。蹭了一堂课，在整堂课都受到温念的特别关照后，她吸取了教训，只安安分分做一个外送员。

        有时抽不开身，仲桑榆会让徐苒苒去送咖啡。

        徐苒苒第一次去的时候，还因店里有外送服务而诧异不已，她按着自家老板给的地址找到舞蹈教室。

        她看着腰肢扭动，舞步明快，随着节奏舞动的温念，惊为天人。

        摇曳的身线，妩媚的笑意，让温念像妖精一样勾人。

        她在心里尖叫：卧槽，身材好好，卧槽，她腿好长，啊啊啊啊，她跳得好看！！！

        一瞬间勾动她学国标的欲/望。

        温念得知她是替仲桑榆过来送咖啡的，眼里失落一闪而过，但心念一转，说道：“你进来歇一会儿吧，外面天怪热的。”

        “不，不，我还在上班呢。”徐苒苒连连摆手，她挺心动，但：我要报答老板，我爱老板，我爱工作！！！

        温念嫣然一笑，“不要紧，偷这一会儿懒，她不会怪你的。要是她扣你工资，你告诉我，我跟她说。”

        徐苒苒受美貌和空调的蛊惑，脸蛋红扑扑地进了教室，小声说道：“打扰了。”

        现在是课间，教室内人不多。徐苒苒一直觉得跳舞的人，自信且美丽，而对富有这项技能的人十分钦佩。

        她对身旁这个美艳的女人充满了好奇，主动搭话道：“温老师，您和我们老板关系很好吗，我们店里没开外送服务，您是唯一的外送顾客。”

        温念还不知道她这确实是独一份，害羞的狼人不愿意告诉她这件事。

        “我和她的关系啊。”温念一顿，略作思考，然后故意含糊，“同居一室的……朋友。”

        和女性朋友同居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但温念眼含柔情，语气暧昧。

        徐苒苒蓦地紧紧抿住嘴巴，她为自己想歪了，而脸色晕红。

        “以后要是桑榆没有时间过来，能麻烦你来送这一趟吗？”

        徐苒苒一口应允，“当然可以。”既然是老板的朋友，她很乐意跑这一趟，更何况还可以看美女跳舞。

        “其实呢，我是想拉拢你帮个忙，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会答应我。”

        一个漂亮姐姐，眉眼温柔，目光恳切，轻声细语，诉说这种仿佛命定一般的缘分。

        徐苒苒这哪顶得住啊。

        温念忽然低眉俯首，将头发顺到而后，含羞带怯的一笑。徐苒苒心跳加速，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温念轻声的对徐苒苒诉说起她想让她知道的一切来。

        等到徐苒苒回到店里，仲桑榆向她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她有没有说什么？”

        徐苒苒没回她的话。

        仲桑榆感觉到徐苒苒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怎么了？”

        徐苒苒将嘴一抿再抿，避免自己大嘴巴，现在就将温念对仲桑榆的心意说给仲桑榆本人知道。呜，她忍得好难受。

        徐苒苒眼含泪光，诚挚地说道：“老板，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什么？”仲桑榆茫然不解。

        “老板，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仲桑榆一愣，因为被踩中某个心思，脸瞬间绷得面无表情，“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嘿嘿。”徐苒苒目光暧昧，“老板前些天说的‘有一个人’，不会就是温小姐吧。”

        仲桑榆陡然冷下脸，说道：“还在这闲聊，不想上班了是吧。”

        徐苒苒一点不怕她这样子了，自从接触到仲桑榆的另一面，徐苒苒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觉得仲桑榆的心思挺好猜的。

        徐苒苒心喊：果然，温老师，你有戏啊！

        这天下午，仲桑榆给温念发了信息后，开车去接她。

        她一出店门，便感觉到一股视线，她冷漠着脸，装作不知，上了自己的车。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离开家后，温念不在身边时，她会感到若有似无的监视的视线。是那些调查员们。

        看来那件事还没有得到了结。

        她倒不是不能理解调查机关的人来监视她。一向平和的六区，她到来后不久，接连出了两次狼人伤人的事件，还都离她极近，她不是这里的久住居民，这里的人对她不了解，会怀疑提防是人之常情。

        所以她当作没有发现，照常上下班回家。

        但她心中郁郁，终究是不喜欢被人冤枉的滋味。

        这让她坚定了找出那个狼人的心，只是那一夜过后，那名狼人再未在她附近出现过。

        那两件事像水面突然泛起的涟漪，顷刻间趋于平静，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仲桑榆载着温念先去了一趟超市买菜，她推着推车，温念挑菜，不时回过头来，问她喜不喜欢。

        她总是发呆，她知道自己爱的匮乏，对情感的需求，犹如干裂的土地渴求甘霖，但她没想到自己没出息到这个地步。

        就像是一个乞丐，施舍给她一个馒头果腹，她便要垂泪不止。

        这样平凡的日常，让她像泡在热水里，毛孔舒张，精神和肌肉松弛。

        她想，她可以永远这样不腻。

        只是放松的同时，她总感到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两人提着菜回到602门前时，仲桑榆看着唐楠愤愤的脸色想了起来，她忘了唐楠。

        唐楠气得跺脚，“你们一起回来的，你肯定去学校接老师了吧，你把我落学校里了！”

        “……”仲桑榆不无尴尬，“不是说好你自己上下学嘛。”

        “你都到学校了，顺路的事，你让我自己打车！你，你，你，见色忘妹！”

        “胡说什么！”仲桑榆轻声喝止。

        余光去瞥温念，因为温念没有在意而松了口气，也因为她没有在意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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