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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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奚容点了一盏油灯走出来。
直到听到那对夫妻响亮的打鼾声才小心地支起油灯往那边打量,人却不是在旧日熟悉的屋檐下,奚容左右寻找,终于在院墙下发现了一团倒地的人影。
她瞪大了眼睛,焦急又小声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人影听到了声响,才微微动了动,手臂撑起地面起身,那双眼睛映着烛火,勉强能认出人形。
“能站起来吗,我想看看你。”奚容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他点了点头,扶着墙缓慢地站了起来。
“你靠过来一些。”
人也听话地倚着墙靠近,她把围了防风油纸的灯放在一边,小心地去拨开他凌乱的头发。
发底是一张看不清模样的脸,沾满了深浅不一的黑色油灰,比台上唱大戏的还难认。
但起伏的瘀肿还是能看出来是新伤,那两个人果然打他了。
奚容问:“除了脸还有哪里被打了?”
“哑巴”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奚容眉头不禁皱紧,别又把他的伤口打出血了。
她试探着问:“你能说话吗,叫什么名字?”
“哑巴”眼睛眨了一下,烛火在他眼中摇曳,然后,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没有,名字。”很糙哑的声音,像常年缺水。
奚容舒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哑巴,懂听自然也会说几句的,只是从前大概没人在乎他说不说,他才没意识到自己能开口吧。
她柔声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那我现在去煮鸡蛋,你坐着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奚容就煮鸡蛋去了,还将那盏油灯留给了他。灶台离院墙不远,“哑巴”安静地瞧着她点着了柴火,下水煮鸡蛋。
期间刘氏起来了一下,见她在忙碌,也没有说什么,又回去了。
奚容把煮好的鸡蛋捞出水盛到碗里,才重新走回院墙边,剥得白生生的鸡蛋被帕子裹着。
把“哑巴”要来吃的嘴合上,她轻笑道:“这不是吃的,有点疼,你忍一下。”说着鸡蛋轻轻压上他脸上的淤青。
这个人好像不怕疼,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傻傻地斜眼睛追着在脸上跑的鸡蛋,瞧着有些憨傻。
奚容想问他几岁了,但又想到他可能根本不懂这个。
伤口还没敷完,他忽然在衣裳里掏了起来。
“这个,给你。”他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了油灯旁。
奚容不解地打开,瞧见了里头微黄的粉末:“这是什么?”
“不知道……”
他摇头,但他知道只要去送这个东西,主人就能得到很多钱,应该是很好东西,所以他才偷偷留了一点点,想要送给她,谢谢她。
将那点微黄的粉末沾起来嗅了嗅,奚容忙又擦了,惊问:“这是谁给你的?”
他指了指响着鼾声的屋子。
奚容看着手里的粉末,面色凝重。
今人爱食五石散,世家子弟多在相聚宴饮之时分食,能令人飘飘欲仙,身子发热,隆冬亦可散发披袍而行,而有仙人飘逸之貌。
但手里这东西比之五石散还要妖异不少,别名神仙散,价比黄金,能生绝妙幻象,其瘾难以戒除,是以吃死了好些官员贵族之后,就被官府禁绝了。
从前有人给宫秋庭送过这种东西,他看不上这些疯邪的东西,就让自己拿去丢了。
却没想到那对夫妻做的原来买卖神仙散的勾当。
将手中的神仙散包好,她笑道:“谢谢你送我这东西。”
看到奚容果然笑了,他的眼睛就垂了下来,低头看向火苗飘忽的油灯。
等把伤处处理了一遍,她就回去,并打消了明天回宫家的念头。
将那包神仙散拿出来,她陷入了沉思,隔壁那对夫妻凶悍刻薄,不把活人当回事,做的又是这种罔顾法纪的勾当,合该报官将人投进大狱去的。
可是他怎么办,若是连他一起抓了……
但若她求到公子那里去,就一定能保下他的,毕竟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一看只当是个傻子。
可他得了自由之后呢,该怎么养活自己?
但这两件事奚容都没纠结多久就想开了,自己可以去宫家帮他求个差事,他能去厨房打下手,总有适合他的活计。
以后就不用天天一身伤、吃不饱穿不暖还没地方睡觉了。
奚容还能时不时看看他,不用担心这人什么时候熬不过去就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她一时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想个老妈子,一时又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就这么乱糟糟想着,困意渐渐就来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提前赁了马车奔回宫家。
吉光守在有怀阁的门口,见到奚容提早回来了,又是惊讶又是高兴。
宫秋庭听见碧纱橱被推开的声音,以为是吉光来扰他清梦,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呵斥道:“出去。”
奚容小心说了句:“公子,是我。”
他不说话了,让人以为这是又睡了过去,奚容正想为自己的唐突请罪的时候,宫秋庭才终于睁眼望向她。
果然是回来了。他忍不住牵唇笑。
宫秋庭撑起了脑袋,看向奚容的眸子里尽是碎碎媚光,没睡够的嗓子懒散清淡:“不是说明日才回来吗?”
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高兴和埋怨。
奚容见他醒了也很高兴,这样能少耽误点时间。
她照旧日的习惯去取了热水给宫秋庭洗漱,一边和他说起了自家隔壁新搬来的那对夫妻售卖神仙散的事。
脸上水迹未擦宫秋庭的模样如照水春花,仰着脸任她擦干了水,才问:“这事直接去告官就是,为何来寻我?”
“因为那对夫妻还养了一个……傻子,”奚容觉得这样说更能把人择出去,“他们就逼那傻子送神仙散,大冬天干活,还不给吃不给穿……”
她喃喃念着那傻子遭到了种种不公,宫秋庭倒是听明白:“想让公子保下他?”
奚容赶紧满怀期待地问:“公子可以吗?”
宫秋庭却不应,而是提了剑推门下楼去了,奚容只好跟紧跟着下去。
那柄锋锐的长剑,握在宫秋庭的手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又有携风斩雪之势的一套剑法,在红梅白雪之中,是极赏心悦目的景色。
等练完一套,奚容很狗腿地在一边小声喝彩,又上前去替他擦额角的汗,披上遮风的斗篷。
宫秋庭没露出笑颜色,反是问:“你就是为着那个傻子,才提早赶回来讨好我的?”
“自然不是……”
奚容还没说完,就忽得被他抓住了手臂。
“你这手腕是怎么回事?”宫秋庭声音能冷死人,眼里又好似涌着滚水。
她顺着他的眼睛看去,才发现自己举手擦汗时把手腕露了出来,两只手上都带着清晰的指印,一看就知道被人用力握过。
奚容迎着他的眼神有些发虚,一时间没想到什么好的借口。
宫秋庭周身气势一边,话也含着危险:“你若是敢说谎教我查出来,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奚容脸白了几分,这事瞒不住,她只能一五一十地说了,宫秋庭之后只怕也要去查证。
“跑掉的那两个我会查出来的,”他说完收剑越过了她,吩咐远处的人,“去请大夫上来一趟。”
“公子,那神仙散一事?”奚容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他侧目回望:“那傻子救了你,你才想着报恩的?”
“是。”
“那他便没事。”
得到宫秋庭这句话,奚容放下心来。
回到阁中,宫秋庭一阵乱翻,声响搅得奚容有些慌张,“公子是要找什么?”
他罢了手:“药油在哪?”
原来在找这个,奚容才转身去了东间,将黄花梨复层璎珞纹的橱柜打开,将那一屉子各色的药油都端了出来。
宫秋庭打里头挑了常见的一瓶,倒了些在手上,拉过奚容的手腕慢条斯理地揉了起来。
“公子,我不要紧的,我们什么时候去?”
他的手从微凉变得温热,收着力道按着她手腕上的瘀伤,让奚容有些痛又不自在。
宫秋庭将想缩回去的手握紧,点漆明眸也不看她:“让吉光走一趟就是。”
“可,奴婢出来着急,还未和母亲弟弟吃一顿告别饭,这一走也不知明年能不能回去呢……”她说着这话,有些泄气的模样。
揉按的手一顿,他深出了一口气,“吉光!”他朝屋外喊了一声,“跟着她回奚家去,照她说的做。”
“你可满意了?”他压近过来,带着侵袭的压迫感。
奚容忙后让一些,起身行礼应是。
她能察觉宫秋庭已经很不高兴了,但若是就此觉得她不识趣,歇了收她做通房的心思,那也不错。
见着人影款款出了门去,皎月般的公子彻底沉下了脸,她一点都没问他这几日过得如何。
他将那药瓶一抛,让它落回了屉中原来的位置上,可细瓷娇气,碰撞之间碎出裂痕,辛辣的药油味和屋中的蓬莱香混合纠缠。
等人再回来,他定要让她吃吃苦头。
宫秋庭撑着弧度优美下颌,抿着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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