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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菩萨


奚容的视线随着垂落的帘幕暗了下来。

        只有头顶的圆月,  还有炸开的绚烂烟火能让她不时能看清,宫秋庭也一直在盯着她看。

        手在她手腕、脖颈间抚过,确定她的肌肤是温热的,  脉搏是跳动。

        眼前的人就是奚容,玉腻的手指带着颤意,  轻碰了她的脸。

        宫秋庭脸上用金粉勾画的妆,如神祇般庄严华丽,一点烟火的微光就足以让其闪烁如星河,  奚容在星河之中是短暂看到了染红泛泪的眼。

        她喉间哽涩,唤不出一句,震惊和害怕在胸中激荡,还有一丝……关于重逢。

        又不住反复回想着,自己是哪个地方漏了馅,  让他不信自己死了,  还要千里迢迢地追来。

        费了这样大的心力,  只怕是气到了要她死的地步吧。

        自己的铺子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做出让人称道的成就,就要因为做了逃奴触怒主子,  死在哪个乱葬岗都不知道了。

        脑子里装了所有的事,却一件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问,哑不成调。

        在一方暗室内,  这般轻缓的声音也足以传入奚容的耳中。

        “公子,奴婢……”她又用起了这个自称,却不知道说什么。

        “奴婢只是想活下来。”

        轿子在似乎在穿过人流,喧闹声变得越来越远。

        宫秋庭只觉得自己这半年来竟成了个笑话,  被一个婢女耍得团团转,  作弄成了一个疯子、蠢货!

        那手转瞬攫住她的下巴,  “你不信我能护你,是不是?”

        她遽然绷紧了脊背,眼睫在黑暗中扑扇成蝶,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对峙。

        “奴婢贱命一条,不值得公子如此费心。”

        沉默很长,将两个人拉扯到长线的两端。

        “哼,贱命,那你怎么不真的去死。”他逼自己说出这句话,眼泪在黑暗中摔落一滴。

        这个人跑到江南过得如此快活,从未想过给他递去半点消息,奚容不是躲开宫家,是在躲开他。

        这个真相太过羞辱,宫秋庭不想承认,他看到奚容独自逛集市时那自在开心的样子,什么都想明白了。

        比在自己面前时,好像这才是真的她,不用他遮风挡雨,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奚容没有喜欢过他,离开了也不会伤心不舍。

        从前种种都是权势压迫下的逢场作戏。

        想明白那一刻,宫秋庭像掉进了绝望的深潭,万念俱灰,自我厌恶。

        听到宫秋庭问她为什么不真的去死,奚容颅骨一震,张了张嘴不知如何答话。

        要杀就杀吧,她没什么可狡辩的。

        此时,后颈已按上了一只有力的手,她钝痛了一下,彻底倒入了宫秋庭怀里,昏睡过去。

        本该宝相庄严、无悲无苦的观音,像抱紧了拯救生命的浮木一般用力,将头埋入奚容颈间,呜咽了声音。

        黑夜因焰火绚烂过最后一下,人潮褪去,徒留寂静。

        再睁眼时,奚容看到的是宫秋庭精致漂亮的下颌。

        她还在他的臂弯里,腰被紧紧扣住,已有了痛意。

        他似乎一动未动,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只是地方从轿子的莲台之上,变成了床榻。

        察觉到了怀里的人动了动,寒雾似的眼睛看向她。

        屋中暖光盈室,明亮得入眼的事物纤毫毕现,他们在光明中对视。

        其实奚容睡着的时候,宫秋庭已经凝望了她许久。

        脸上的伪妆被擦掉,那安静睡着的样子,越看才能越放心,终于不再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这半年来大抵只是一个疲倦的梦吧。

        奚容在他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又低头瞧一眼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柔软的里衣。

        她不敢问是谁换的,事到如今,这些矫情都没什么命重要。

        宫秋庭什么都没换,还是那顶琉璃莲花冠。

        璎珞穿起的法衣在雪色的肌理轻荡,上缀出五彩的宝光来,玲琅环佩相撞,入耳清脆好听。

        他垂眸看她的模样,珠玉会轻撞绘在金彩的眼眸旁,真似一位怜生悯善的活菩萨。

        菩萨的面色却是冷的,手里拿着一叠布,抖落在她面前,问道:“这是给谁备的?”

        奚容顺着看去,就看到两件散落的里衣,那是给言清先生买的。

        下意识地,她又说了谎:“给奚竹买的。”

        他可没有半点慈悲,语调森森道:“我一把火连人烧了那个铺子,你说好不好?”

        “别,不要!”她急了,脱口求道,“是昨日收留的一位受伤的老乡,没有衣物换洗,公子尽可去查,求公子……饶恕奴婢吧。”

        “让我饶了你什么?”他将那些东西都掷了下去,冷笑一声,“老乡劳得你撒谎,还亲自挑拣男人用的东西。”

        他又不服气,补了一句:“该是我求你才对,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多年连讨厌我都不敢说。”

        还要找足了借口躲避做他的人,花言巧语拿他当傻子哄。

        迎着他不复从前温情带笑的眼,奚容苍白的唇动了动,说道:“奴婢不讨厌公子。”

        宫秋庭速度很快地打断:“也不喜欢。”语气冷成了冰。

        这段时日,他习惯了同绝望共存,不过是奚容对他无意罢了,实在是天大的小事,一个逃奴,人都是他的,要她的情爱有何用。

        他将奚容放下,倾身去吻她的唇。

        冰凉而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时,温柔地让奚容恍惚,下意识似从前回应他。

        然而一开始的只是错觉,初碰时的眷恋散去,他逐渐变得凶狠,撕咬比亲吻更多。

        奚容被他抢尽了空气,手攀着他的肩膀,奋力将人扯开。

        得了不足一瞬的时间嘶出冷气,立刻又被衔咬住,这次后颈被扣住,再推抗不得,只能随他辗转碾磨。

        一碰到奚容,他舌尖就痒,不啃一啃绝对解不了,这些年口舌纠缠得太多了,两个人是绝对的熟悉,奚容被他把握住了感觉,逐渐沉湎。

        奚容被亲得忍不住伸脖子轻蹭,他的肌肤细腻滚烫,薄软下就是漂亮有力的肌肉。

        宫秋庭这个人本性再糟糕,因为足够美丽,永不会让人真的讨厌他。

        怕疼,又不能抗拒,奚容的手轻轻圈上了他的脖子,舌尖也主动勾起了他的。

        察觉到她明显带着讨好的回应,宫秋庭知道她什么意图,更加生气。

        捉下她的手按在两侧,抬头分开了唇,脸上华妆残褪,眼尾的薄红勾人,额上附着的细汗,昭示着方才的沉湎。

        “你什么意思?”隽丽的面容满是不悦和震怒。

        “公子,是奴婢错了,奴婢本就是您的人,有些事,早就该做了。”

        她慢慢说着,仰起头又去亲他的唇角,见他不动,轻轻咬了咬他饱满温软的唇瓣。

        “为了别人的命讨好我?”

        宫秋庭松了她的手起身,下榻去倒了一杯热茶,“他们死得更快。”

        奚容确实打算这样,深知现在清白已经是最不值钱的,重要的是她的,连同言清和柳行儿的命。

        既然宫秋庭还愿意碰她,那不如牺牲一些,将人安抚好了,再求饶,是她唯一的出路。

        “奴婢和他们关系清白,公子杀了无辜之人,奴婢心有歉疚,只怕一辈子都会有层负罪在心上,就忘不掉了。”

        “这不正好,”他牵起薄红的唇,讽道:“我不知道你被别人还有这份心,怎能不成全。”

        他怎么可能允许她记别人一辈子。

        奚容深知他有多爱掌控人,跟着下榻来,却没找见鞋子,只好赤足踮着脚跑到了他身边去。

        踩在他的鞋面上,跪着,坐到了他腿上,抢过那杯茶,迎着宫秋庭微凉的视线,仰着脖子喝了下去。

        水迹自她唇角蜿蜒落下,没入衣领之中。

        宫秋庭看她跪直了身子,峰峦在眼前绵延,他手臂后撑着,神色莫名地看了奚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茶盏被随意搁置,她伸出舌尖舐点水迹,其实有酒更好,不过美色足以醉人。

        “公子今天真好看,是引奴婢上天做童女的吗?”

        奚容欣赏着他的美貌,从秀丽的眉尾,直到肌理分明,遍缀珠玉的胸膛,视线仿若实质,大胆得浑然不像往日。

        宫秋庭澄澈的眸子变得黑沉而看不见底,默默酝酿起了风暴,喉结在不自觉时滚动了一下。

        “这唇刚刚才亲了一会儿,怎么就这么红。”

        他张嘴想说什么,奚容纤白的手开始犯上,翻搅着他柔软的舌。

        “你喝了我的茶……嗯……”

        一句话被她指尖搅得破碎。

        “公子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手指被咬了一下,她“嘶——”地收了回来,“喝了就喝了,赔你就是。”

        说罢又倒了一盏,当着他的面继续喝了,“你……”

        软润的唇瓣送上来,舌尖带着暖茶,谁也没喝着,光顾着吃起了对方软甜的嘴儿。

        宫秋庭彻底恼了,奚容该清楚,谁才是男人,谁才是能侵吞她的人。

        不再让她跪着,而是坐了下来,奚容不期然地察觉到了宫秋庭的阳货挺贲,被按着不能起身。

        心跳毫无预兆地加快,她的回应也变得迟疑。

        今夜,真的要如此吗?

        他模样再好,可那凶悍她见过,也握过,实在不是人能受住的,不行,一想到她就头晕得慌。

        宫秋庭离开她的唇,眼底有些戏谑、又失望。

        她果然是在勉强。

        一时间就成了东风压倒西风。

        天地颠倒一阵后,她又重新回了榻上,等回过神来,衣服尽敞,脖带解开,雪腻的一片在灯下尽展,随着呼吸涌伏。

        她侧身要捂藏,又被翻按着面对他。

        那双眼睛,幽暗地迸着火星,肆意打量着她,让人不敢看。

        仙人俯首,唇不再往脸上去,而是在吻到她满饱的桃顶尖儿。

        并不温吞的含吮,奚容不敢低头看,耳尖烫热得不行,她咬着唇凝着泪,觉得有火团堵在了胸口。

        舌儿触地方温热,在珍珠上打着转儿地含旋,离开后接触到空气,变得微凉而坚实。

        细碎的感受催动着心跳加快,津津的汗让挺拔雪堆融化,手在上面都担忧会打滑,宫秋庭拿下她挡脸的手。

        “这事儿早该做了,梨儿,”他轻贴她的脸,感受那面颊逐渐升温,泪也烫人,“能骗我这么久,做奴婢真是浪费了,怪不得要往外跑……”

        “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你说,要不要我?”

        “我,不知道,公子,我不知道。”她临阵退却了,实在害怕这事。

        宫秋庭刚好转的心绪又沉了下去,“你没得选了。”

        手干脆欺入了记忆中仅去过一回的妙谷,按搠进软路之中。

        “啊——!”

        奚容骤然发疼,蹬着腿要踢人,然而指节修长有力比之三尺青锋,点中命穴自然只有没有退却的道理,不容置疑地推进着,连她的呼吸都堵滞了。

        宫秋庭当她所有的呼痛都是作态,即使不是,他也不该再心疼。

        话说着,指尖屈泛着拓开内里,奚容脖子狠缩了一下,被他抱紧,亦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脖子。

        “唔……”她抑不住喉间声响,“别,公子住手!”

        他笑了一下,震动的胸膛带着她一块儿,也当真住了手。

        然而她还没松神,宫秋庭就覆住了她。

        奚容只感觉到那看不见的地方,黏浸浸地撮捣了片刻,她被怼着门,早已六神无主了。

        彻底将阳货送了进去,她起初还一愣,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俄而痛和崩溃一起来临,也彻底哭出声来。

        宫秋庭初初还未有欣然旷意,只是觉得又是烫窄又是挤涩。

        在意识到和奚容彻底连在了一起之后,有种奇异的满足感漾在心底,让他把别的情绪都忘了个干净,只想尽力地爱她。

        “不痛,不痛……”

        他听着奚容的哭声,反复念着这个词,温柔万千地去亲她的脸。

        停了一会儿,宫秋庭开始抟弄了起来,一开始缓慢艰难,逼得他眼尾潮红,口唇微张溢出低吟。

        奚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察觉到自己被彻底拥有了,心绪寸寸破碎。

        但道内也慢泛了温水,水迹咕搅的响声更加明显,激得人失了神智,察觉到更好施为了,宫秋庭不复先前的慢悠。

        她将散未散的发髻随着抟弄不住地碰着床榻的木壁,被入得往上挪,很快又被他拖了下来。

        奚容仰着脖子微张了唇,不住地呼气,双手被宫秋庭齐腕抓住,这样就不会再往上跑。

        或快或缓中,他在试探着喜欢的步调,害得奚容一下声调拔高、一下被缓慢的周折带得发蒙,拳捏不成拳,只想要了他的命。

        “嗯……”

        宫秋庭一口长气低吟,伴随的是缓出的阳货,再陪着滑泽送入,隽丽眼尾红了一片。

        “梨儿,喜欢吗?”他拂开奚容后颈湿发,衔咬了一口,又忍不住轻吻。

        奚容脑子早就懵了,看向他的眼睛又痴又怨,“我讨厌你……”

        “好,讨厌,可我喜欢,梨儿唇润……啊哈……”他声线不稳,意味不明调子糟糕难堪,“膣处也润,嗯……”

        宫秋庭亲身暖融了她的魂魄,又在雪色肌理上揉摆出繁盛的绛色,自上而下,纷乱而开。

        看得他眼睛发热,雨势变得急骤起来。

        “慢,慢……”奚容话不成句,只能尽力抓紧他的胳膊。

        眼中的宫秋庭撑在她面前,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她,眼里全是。

        他似菩萨、又似妖精,璎珞法衣被带着震荡不休,明玉琉璃的声音清净明神,仿佛能驱散一切恶念。

        可不包括菩萨本人,他在专心地调弄着贡品,像旷野的风,越刮越迅疾。

        奚容咬不住声音,只能躬身而起抱住他,将压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最终,熔岩决堤,山河倾翻。

        “嗯!啊……”宫秋庭迸出一声,随着灼势狠狠抱紧了奚容。“所有的,都给我的梨儿……”

        奚容同样浸在脑子划过的白光中,眼神空茫。

        两个人额头紧紧相抵,一通深深吁着气,像渴水鱼儿。

        宫秋庭忽然忆起了那年他们一起偷看图册的样子,接着变作了眼前奚容淋漓苍白的脸。

        这么好的事儿,当时就应该坚持做了才是,现在都补回来也不迟。

        作者有话说:

        明天请也准时看吧。感谢在2022-06-01  14:41:24~2022-06-02  20:5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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