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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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的护着他。”宫秋庭冷哼一声, 手也收了回来,施施然绕过柜台,到了她身后去。
这一方地界狭小, 他两只手又扶住了柜台,将奚容围得无处可逃。
她眼神慌张地看了看里外, 推着他说:“公子,铺子该关门了。”
“让别人去关,”耳畔声音低醉人已经贴了上来, “叫什么公子,不是小姐吗?”
“小姐,待会来人了。”奚容转身,距离已呼吸相闻,美人自己痴痴缠了过来。
“来人又如何, 咱们这不是在说正事儿嘛, ”说话间唇瓣已似有若无地挨触, 气氛逐渐滚烫,“对了,我来, 是取香的……掌柜娘子,香在何处?”
奚容心跳失序,低哑地说了一声:“库房……”
“梨香也在库房?”他眉毛微挑的模样张扬美艳。
宫秋庭显然已经成了精怪, 撩拨起她来无师自通。
“正对着门呢……”奚容面色酡红,咬唇为难。
“那掌柜娘子,咱们躲到个好去处,好不好?”宫秋庭晃着身子, 呢喃着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奚容抬头, 就见他带笑的眼, 恍然生出一种偷情的刺激、和错乱感来。
情暖之时,就顾不得其他,奚容勾上他的脖子,紧接着被他整个抱起,进了后院她原先住的屋子里。
那里自言清离去之后,一应东西全换了新的。
奚容一路被抱了进去,埋首在他怀中躲着,宫秋庭得了她的允诺,仙鹤朱衣在路上旋展出绚烂的花儿来。
关了门,放下帐,奚容的眼前只余这遮天蔽日的人影,承着他的吻,嗅着他的香。
“公子,天还亮着……”
奚容到底羞耻,推开自锁骨漫溯到肩头轻啃的美人,拉上衣襟依旧推诿。
“你在这儿都待一天了,”宫秋庭唇上口脂都奉给了奚容,委屈得眸光楚楚,“既不想我,还有工夫和个小倌拉拉扯扯。”
“哪有谁家开店不是开一天的,况且我也烦他。”她眷恋地蹭蹭他的胸口。
“我眼里见不得他,什么救命恩人,还是早处置了吧。”他贴着奚容纤弱的脊背喃喃说着狠话。
宫秋庭知道所谓的救命之恩只是奚容为了保柳行儿的命编的。
“我做不得那忘恩负义的事,最多门口立两个人,他再来就赶走就是,如此一两回,他也该明白了。”
奚容也不想如此绝情过分,但若是不下狠心,就该是柳行儿遭罪。
宫秋庭并没二话,她想保下那小倌的命,他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就是。
“是不是怕我?”他阴恻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我都知道,每回弄完,你看见我眼睛里都怕,明明弄到后面就快活了,你又喊得这么好听……”
她埋住了脸,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公子,要节制。”
宫秋庭也想,可他分明只是来看两眼人,不知道怎么的,被她拉住了手,逗着说了几句话,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一遍又一遍证明,这人是他的。
“好,我节制,就亲了亲这张讨人厌的嘴儿。”
他把人挖出来,贴上了她温软的唇,漂亮的舌尖儿小心挑着唇瓣。
温情、缠绵的吻最触动人心,呼吸渐深,相视迷离。
不知不觉两个人的手臂如藤蔓紧攀,将距离拉得没有了空隙,曲线贴合。
“嗯……”离了唇儿,她睁开眼,眼泛秋水,软声嗔道:“讨厌你还亲?”
他亦眉眼横波,依恋不舍地在她耳下细吻:“方才讨厌,待会说不定就喜欢了。”
奚容轻声劝他:“好了,咱们该回去了。”
他还不肯起来,懒懒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再想想。”
怎么还爱使这些小性子。
奚容撑起身子去吻他,高挺的鼻子,薄艳的唇,和肌理漂亮身体。
“怎么不往下了,”宫秋庭有些不满,“是嫌弃我今天的打扮?”
“怎么会嫌弃,公子着斓裙的模样极美。”奚容如临深渊,不敢下看。
他冷哼一声:“还是嫌弃我。”
为表喜欢,奚容迟疑地碰了碰,“握紧了,好人,弄弄它,它最喜欢你了。”宫秋庭带着她的手,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出一句话。
五指收拢盘弄,揉出了他的一片欢声,仙鹤似乎要在朱红的绸缎上起舞。
“天黑了吗?”他抖着声儿问。
奚容又被他迷失的神志,含糊说道:“大概是,天黑了吧。”
话音刚落,他的肩背曲着,熟练地樁了进来,紧捣着软暖的活水。
她瞪大了眼睛:“公子,说好的……回去再,唔……”
话被他抟弄得又咽了回去。
那衣裳并未褪去,披着仙鹤朱衣的绝艳皮囊伏在她身上,脸上满是迷醉的晕红。
美得让奚容只能咬牙交代给了他。
“哈……”他小口出气,又因难抑而忍不住咬唇。
实在是太喜欢,和梨儿连在一块儿的感觉了……
奚容忍不住蹬人,到底是无用,不过是被掰开了揉得更碎。
夜幕落下,二人索性就在这间屋内安置下了。
屋内是婉转多情的夜,屋外秋风正萧瑟。
言清在密不透风的围追堵截下犹如丧家之犬。
此刻他正躲在脏臭流污的暗巷之中,一墙之隔是灯火喧闹的青楼。
将从青楼厨房里偷出来的饭菜吃了,言清呆呆遥望着满天星子,恍然不知生路在何方。
他从青胥一路潜逃回江南,本就凶险重重,又遇张太守贸然反水,若不是这么多年的机警,此刻只怕早已落到了朝廷手里。
那日他借口在白熙香料铺落了脚,到了晚上习惯性地开窗往外看时,才发现陡然多了许多眼线。
他迅速上下找了一圈,不见奚容的身影,才恍然觉得那个女人只怕是故意是骗他。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若真是为他,那她大可在自己昏迷之时就动手抓,不必等到现在,而且店内还留了一个人。
言清问起才知道她只是没有房间,才出去住了客栈。
幸而那些人没有闯进来,言清不知道外面的眼线到底盯的是谁,但他担忧自己暴露,到底是翻过了院墙,从隔壁偷偷溜走了。
出到外面,他不知要往哪里去,索性就一家一家找了过去,果然见到奚容。
她刚刚从客栈出来,看起来毫无嫌疑,一路往城隍观音诞去了。
正巧城隍庙会中也有眼线在盯,他才恍然悟到,这些人只怕是冲奚容去的,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奚容一路上买布买衣,吃冷元子,言清都看在眼里,看来果真没有嫌疑,他正悄悄想走,这时正巧扮观音的出来游街,漫天烟火盛放,人头攒动。
他并不在意,加快步子转身离开,谁知人群中突现惊叫,他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人被拉上了观音的轿子里。
看那一截衣角,和纱帐中影影绰绰的人影,轿下还散落着刚买的花布。
被捉上去的正是奚容,看来是盯着她的人来捉人了。
言清正待细看,轿子就垂下了更厚重的帷幕。
奚容上了那轿子不知被带去了哪儿,言清觉察有人盯着,也无法再跟,只好另找地方藏起来了。
记忆里的奚家姑娘,似乎是去了一处大户人家伺候,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出现在了苏州。
而这处带头追杀他的卫尉大人,正巧就出自荥阳宫家,一路将他追到了苏州,这位宫家二公子自然有本事布下这样的天罗地网。
阴差阳错,他心里已有了猜测,只待验证。
如今困在这围城之中,城门那边的搜查早已严密了许多,想要出去,难如登天。
当底为何沦落到这地步,言清自己也不大清楚,但他知道,自己还不想死。
当年还小,从广昭寺被带出事只在他脑中留下了一层浅薄的记忆。
之后一生都要为了信王之子的身份而流亡,十数年来东躲西藏,不见天日。
若能离开苏州,就往南去,远渡重洋,再不回来了……
脚踢竹篓的声响让他迅速回神,迅速摸向了腰间的刀刃,警惕着摇摇晃晃的人影走近。
“什么臭乞丐!吓死老子了!”
原来是暗巷中进来一个醉鬼出来放水。
他扶着墙解了裤带尿起尿来,深秋里冒着热气和臊味儿的尿流到地上,溅起了言清的脚边。
非常时期,不宜杀人,言清攥紧了刀站起身,缓步往外走。
很快,暗巷里传出凄厉的哭喊声,等路人去看时,就看见一个酒气熏天的人抱着手臂在地上哭嚎打滚,而他的指骨已经整个被碾了粉碎。
等言清再回到香料铺附近时,就发现铺子竟然没有关门,而原先在店中的柳行儿已经不见了,换成了几个练家子。
宫二更是几番驾临这间铺子,盯得越久了,言清越发觉出两人与旁人不同的亲密来。
若是他挟了奚家姑娘,是不是就能顺利出城了呢?
另一边,奚容最近才发现,自己要出门真是越来越难了,她早已不在香料铺子后面的屋子住,但每每要离开别院,宫秋庭都得抱上来盘问一遍。
他将下巴搁在奚容肩头,抱着不让她的脚踮地,“今天瞧着要下大雨,不去了好不好?”
她嗔怪道:“公子来苏州不是办公差吗,怎么日日在家里,再说了,我坐马车去不会淋雨的。”
宫秋庭说道:“公子的事要办完只在朝夕,只是你,还一心经营这那个小铺子,早晚都是要收拾的,何不早些休息呢。”
他终究是把这话说了。
奚容转头看他,安静地说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喜欢开铺子。”说罢挣开人就闷头出去了。
见她如此,宫秋庭的脸色也淡了下来。
奚容把自己那点小生意看得很重,甚至是越过了自己去,谁能高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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