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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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到京城的时候遇到了一回, 不知他往哪去,”王意柔眼里带着些不确定,“姨夫, 大表哥不会不在京城吧?”
大老爷想也没想:“大抵是陛下吩咐他到城外巡营了。”
“表妹见到大哥时,他正往哪个方向去?”
“似是北边, 就是不知道去了多远,一日的路程,我就到京城了。”
“是吗……”宫秋庭垂眸轻捻着杯盏, 没想到宫椋羽还找了王意柔给自己放烟雾。
“二表哥,意柔可能去丞郎府见一见未来表嫂?”她还想和未来表嫂通个气,说点知心话呢。
宫秋庭抬眸,她竟想见奚容?开口便要推辞。
大老爷却发话了:“让她见见又何妨,一味闭在院子里待嫁人都闷坏了, 二郎, 将来她是要做你贤内助的, 待人接物的规矩都要熟识,你不可护得太过。”
宫秋庭不喜奚容见人,一心要将她藏起来, 但大老爷既然准他娶一个卑贱女子,将来想见到的就是一位合格的主母。
王意柔却觉得新奇:“二表哥这么喜欢那家姑娘呀,护得这么紧, 那我可得好好见一见。”
有了父亲开口,宫秋庭不好再拒,嘱咐道:“不过今日不便,过两日再去见吧, 见着她要守礼。”
他自己刚做完了坏事, 知道奚容这两日身子都不大好。
王意柔干脆答应:“知道了!”
奚容确实第二日才有精神头起身, 用过饭后,她倚靠着窗户往外看。
雪已经停了,一阵风吹过,树梢和屋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个不停。
她曾将在京城待过两年,那时候宫秋庭也不爱让她出门,但不像如今这样直言不准,偶尔她还是能出去采买些东西的。
“现在外头该有卖冻梨的走街串巷叫卖了吧。”奚容自言自语。
她忽然有点馋,便转头嘱咐:“屏儿,你让人到外头看看有没有人卖冻梨吧。”
屏儿点头去办了,奚容心里有了期待,欣喜地瞧着桌上铺的龙凤盖头。
宫秋庭让她在上边绣点东西,奚容不好多绣图样破坏了上头的华美,就打算将两个人的名字绣上去就是,他也点头赞成了。
如今有大把时间挥霍,奚容连穿针引线也变得慢慢悠悠的。
外面响起有男子的脚步声,在窗户前敲了瞧,奚容忙推开窗,是吉光。
“主子的表妹,王问山之女王意柔要来了,主子让你警醒着些。”
“王家小姐……”她还未见过这位表姑娘。
“她心悦大公子,将来或许就是……”
吉光并没有将话明说,但奚容已经猜到了。
宫椋羽那夜虽未成事,但也成了奚容心底的魔障,回来之后奚容总会梦见,害得夜半惊醒,又怕昏暗的床帐会突然钻出什么东西,只好彻夜点着灯。
唯有宫秋庭留宿那几日,她才能有两夜好眠。
她至今不明白自己当初一片好心,怎么就被缠上了,明明直言拒绝多回,宫椋羽偏就不肯放过她。
若是王家小姐真能与他成亲,希望这闹剧能就此停止,奚容默默祈求此生都不要见到宫椋羽了。
吉光传完了话就走了。
奚容看着盖头发呆,最后还是收拾到了一边去。
“小姐,冻梨买回来了!”屏儿欣喜地说。
刚买回来的冻梨黑不溜秋的,通身覆了一层薄冰,被放在了奚容面前的小几上。
奚容轻轻敲掉梨子外头的冰壳,切成一片片,晶莹带着沙的果肉入口冻牙,但脆脆甜甜的十分好吃。
她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吃着吃着,面前的几个冻梨子也逐渐化开,其中一个好像被刺破了皮……
她好奇地将那只破皮的梨子拿到面前,才发现那是一行刺破的小字。
缓缓念出了上头的几个字:“等、我、带、你、去、幽、州。”
屏儿在外间忽然听到里头哗啦一片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忙进来看。
案几上的杯盏绣筐被扫落一空,罗汉床下一的狼藉,几个买回来的梨子滚落在地上,雪地金缕嗅了嗅,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而奚容坐在罗汉床上抱着手臂,胸脯不住地起伏,面色苍白,且一直在盯着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屏儿有些不解。
看来她不知情,奚容收回目光,“没事,看到了虫子。”
第二日王意柔就造访了丞郎府,奚容早做了准备,将人请进屋中喝茶。
她谙熟高门规矩,行止无任何突兀之处,王意柔自看不出什么,还觉得一个六品丞郎之女,礼节娴熟至此,模样又出挑,怪不得二表哥会喜欢。
“姐姐瞧着面色有些憔悴,可是昨晚没说好?”王意柔是带着亲近的意思来的,开口就是关怀。
奚容道:“没事,只是一到冬日被子再厚,总免不了四肢发寒。”
“姐姐得保重身子才好,过半个月就要做新娘子了,晚间灌个汤婆子放在脚下也就不怕了。”
“谢谢妹妹提点,我省得了。”
见王家小姐性子很好,奚容也放松下来,两个人说起了闲话,一时间生疏不见,气氛好了起来。
“姐姐,我这次来,是有桩事想提点你一下。”王意柔聊了半晌,忽然有些神秘地开口。
奚容:“什么事?”
“你可知道宫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关系不大好?将来你嫁给二表哥,可得注意这件事。”王意柔是好心提点她。
奚容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自己比谁都清楚二人为何关系不好。
“我倒不知这个,多谢妹妹指点。”她装傻。
王意柔还打算深说:“你可知这是为何?盖因之前两人一块看上了一个丫头,那本是二表哥的通房,谁也不肯相让,才闹僵了。”
她说完瞧了瞧奚容的面色,确实不好,任哪个待嫁的新娘子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曾如此心仪别的女子,心里只怕都不会好受。
先前初初听闻这事时王意柔也酸楚得很,她觉得自己跟奚容可算同病相怜,才说起这件事。
“这事儿我初一听闻也觉不好,但姐姐你别担心,那奴婢已经被一把火,烧死了,”她双手一摊,帕子在空着甩了个圈儿,“二表哥如今对你这么好,眼见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表嫂可别恼了二表哥才是。”
忽然有人当面说道她的事,还说她已经死了,奚容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答些什么。
“我省得的。”最终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那些事都过去了,如今一家子和睦比什么都重要了,”王意柔笑着搭上她的手,“往后还得劳烦表嫂多加劝说,咱们一起修补好两位表哥的关系,可好?”
“你们在说什么?”宫秋庭姗姗来迟,就见两人状甚亲密。
“表哥来得这样急切,是怕我把人吃了不成?不过和未来的表嫂说些贴心话罢了。”王意柔说了冲奚容挤眼睛。
宫秋庭施施然坐在奚容旁边,“什么贴心话是我听不得的?”
王意柔不敢说她在编排二表哥和别的女子的事,赶紧转移话题道:“表哥能娶到这么好的岑小姐,将来必是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他倒真不追问了:“你年岁也到了,舅舅不也在帮你忙活这事儿吗。”
“如此就借表哥吉言了。”王意柔说完这句,赶紧起身请辞了。
“她同你说了什么?”
等人走了之后,宫秋庭搂着人一块儿往罗汉床迎枕上卧。
奚容遭不住他的盘问,一五一十便说了。
“原来如此……”宫秋庭的语调有些玩味。
“公子,这假身份迟早要戳穿的,咱们总骗不了一辈子。”奚容今日瞧着有些面色郁郁。
“谁说要瞒一辈子,将来就算别人知道你的出身,也无人敢说什么。”
但愿如此吧,奚容不再说话。
宫秋庭才瞧出她面色不好,贴上来问:“怎么了?”婚期愈近,怎么她都没有半分欢喜。
奚容躲进他的怀里,把腰搂得更紧,她想开口让宫秋庭留下来一直陪着她,但知道他公务忙,她不想不懂事。
从前明明不是粘人的性子,奚容近来情绪总是不对。
“公子,你待会就要走了吗?”声音软糯又可怜。
“舍不得我?”宫秋庭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奚容此刻变得格外脆弱。
“昨日……”她把那冻梨的事说了,“公子,我有点怕。”
没想到宫椋羽阴魂不散到了这种地步,虽然心中怒极,但在奚容面前并未浮现异色。
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宫秋庭轻声哄她:“我把吉光留下守着,你近日的东西都先别自己经手。”
他确实不能久留,猜出王意柔和宫椋羽必定有联系,还次是为了盯着她抽空过来的。
奚容却不想成了他的累赘,摇头道:“吉光一定在忙很重要的事,我有人陪着不害怕的,只是想你而已。”
宫秋庭为她这话笑了起来,一会儿笑影又淡下,说道:“那你顾好自己,别想太多,这里不会有人能进来的,待会我让奚竹也过来见见你。”
如今眼下比起不愿她见人,还是奚容脆弱的情绪比较重要。
“嗯,我知道了。”她终于也有了浅浅的笑意。
宫秋庭低头温柔地贴上她的唇,辗转片刻即离,终究是得走了。
他得结束这样的日子。
出了岑家,宫秋庭却并未往官署去,而是转道回了中车令府。
王意柔见到二表哥又突然来找她,有些心虚,岑家小姐竟不领她的好意,转头就把事说了?
“二表哥,你怎么来了?”
“你把宫家旧事告诉她了,”宫秋庭开门见山,“不过我想告诉你,那奴婢没死,宫椋羽也知道。”
这话让王意柔的心直直坠了下去,若是那女人没死,那她能得到大表哥的钟情吗?
“今日你见到的就是她,但她是个没主意的,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才隐瞒了下来,我在此同你赔礼。”
“二表哥不必多……礼。”王意柔呆滞地回道。
“我们成亲在即,宫椋羽却仍不肯放手,表妹,我能请你帮个忙吗?”他笑着问道。
岑家那边,奚竹得了消息匆匆忙忙就来了,这回终于走了正道进院子。
岑微寅自在城外跑马,不知从哪的利箭射了他的马之后,就因为落马骨裂在家中养着了,尚不知道当时有人躲在车底虽他入了城。
难得停雪,岑微寅根本不想在屋里待着,就让人把他抬到岑府的水榭那边,让下人凿了冰面钓鱼玩。
远远见一个平民打扮的男子跟着随从经过对面的游廊,后边还跟着一个面生的姑娘。
“那不是去我那便宜妹妹院子的路吗?”
小厮跟着瞧,说道:“瞧着不像卫尉大人,也不像大夫。”
“不会是偷人吧?”岑微寅脑子向来不干不净的。
“不会吧,”小厮仔细一下,“蛮光明正大的,况且有了宣平侯爷那等人物,那小娘子怎么还会看上其他人啊。”
宫秋庭并没有升官,而是被封了个宣平侯,赐了蟒袍。
“你说我那妹妹是什么身份啊?”
“照理说宫家嫡子,又有如此高位,公主也娶得,费心思给小娘子安排到咱这儿,原先得是多低贱的身份啊。”这小厮脑子倒是机灵。
岑微寅一想对啊,真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宫秋庭也不必费心至此,“指不定勾栏里出来的,卫尉大人真是被女人迷昏了头啊。”
不过他想起几天前瞧见的那一眼,模样倒是干干净净的,换他也遭不住。
一下子钓鱼也没什么滋味了,岑微寅把鱼竿一甩,朝小厮勾了勾:“你去找个机灵的丫头,混进去偷偷打听一下。”
这到底是岑家的院子,虽然外头把守的人很多,但院内没有小厨房,还是得每日有人送饭进去,想混进去也不难。
奚容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又绣起了盖头。
“小姐,有人来了。”屏儿进来传话。
“是奚竹吗?”她放下绣绷,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
“奚容姐姐!我也来了!”
活泼高亢的女子声音先响起,奚容回头,一时间惊喜不已,“你也来京城了!”
“我也来京城了!”凝玉欢快地重复了一声,跑到奚容身边去。
“京城真的好繁华啊,我在马车里看了一路过来,经过市集的时候有好多没有见过的吃的玩的,可惜不能下去好好逛一逛!”
经过了一年,凝玉一说话仍旧又急又快,整个屋子都填满了她欢快的声音。
奚容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等有空我让奚竹带你好好出去逛一逛就是。”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我当初还以为你真的没了,哭了整整两天,你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学了什么仙术不成?主子让我上京的时候我还在奇怪呢,赶了一个月的路过来,等到了京城吉光才说是来陪你,我真的高兴坏了!”
“辛苦你了,我的事就说来话长了,今晚得空咱们再慢慢说。”奚容拉过她的手坐下,让奚竹端了凳子也坐。
见到他们二人,奚容觉得自己这一会儿说起的话比几天加起来都多。
“见了小姐妹,姐姐都不理会我了。”奚竹话说得酸溜溜的。
奚容无奈看向他:“你的脚怎么样了,还疼吗?”
奚竹抬了抬脚:“都好全了,姐夫也准了我在市安坊的差事,往后就得忙起来了。”
“你有事做自然是好的,要尽心尽力才是。”
“那是自然。”
凝玉从前在青戈苑见过奚竹机会,知道他是奚容的弟弟,也不见外,提议道:“今日一块儿留下用饭吧。”
“你倒是个会做主的。”奚容点了点凝玉的鼻子。
三人在院内说得热火朝天,奚容这几日来愁郁的心结终于得了一些缓解。
小丫鬟们将午膳送了进来,因为特别交代过,所以多了几盘菜,也多了一个送膳的小丫鬟。
临近傍晚的时候奚竹就告辞了,奚容拉凝玉一块儿在罗汉床上玩双陆,窗户倒映着两个女子不是晃动的影子,听从岑微寅吩咐,藏在了院子死角处的小丫鬟悄悄摸到了窗下。
屋内无人,凝玉憋了一天的话终于可以说了。
“奚容,原先以为你能做二公子的通房丫鬟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谁知道如今摇身一变,要做正头夫人了,二公子还封了宣平侯,你将来可是风光啦!”凝玉边摇骰子,一边止不住地感叹。
奚容消息匮乏得可以,听凝玉一说,才知道宫秋庭封了个宣平侯,他不在意这种事,也就没和她提。
“因缘际会罢了。”
和宫秋庭的私事她很难与人分享。
“二公子可真是颗痴情种子啊,又有本事,寻常公子就是想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奚容,你可得好好珍惜才是,听说二公子和大公子仍是不合,你们那些误会可真是害人呢……”
她嘴比脑子快,奚容一听到这个名字面色就不好。
凝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告诉我当初是怎么假死了吗?快告诉我呗!”
奚容捏紧了骰子,压下那股害怕,到底是答了这个问题,将当初小伎俩说了。
“这可真是九死一生啊,奚容姐姐,你胆子也太大了。”
“老夫人这么生气,我也害怕……”
奚容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胆子是真的大,她其实知道宫秋庭能保住
如今兜兜转转,自由变得越发稀薄,她竟成了心甘情愿迁就宫秋庭的那一个。
只能安慰自己是被如今的时势所迫罢了。
两个人在屋内一边打双陆,一边说着话,那小丫鬟悄悄地摸出去了。
“丫鬟,还是通房丫鬟?”
岑微寅惊讶得瞪大了眼,“世家公子娶自己的同房丫鬟为正妻,啧啧啧!何必要给这个体面呢,这卫尉大人也不过如此嘛,纯一个傻子嘛!”
岑微寅要不是摔得骨裂起不来,必要逡巡几步,将那高不可攀却犯傻的大人物好好贬一贬,方显出自己的聪明。
小厮说道:“少爷,宣平侯娶谁也跟咱们无关吧,终究咱们现在是惹不起的。”
“啧,飞上枝头变凤凰,还真是便宜她了。”岑微寅拿两吊钱打发了那个丫头。
有了机灵多话的凝玉陪伴,奚容的日子变得热闹了许多,成亲的日子也逐渐临近了。
作者有话说:
这本确实很差,快结局了,22号开《深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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