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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


会飞的玩家吓出了一脚的汗:“快松手!”

        被抽中的玩家:“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让你松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会飞的玩家无言以对,最终不管不顾地冲下方大喊:“快来帮忙,抓不住我就松手了!”

        “会飞的老鼠!好神奇。你再坚持一会儿嘛,说不定会有同伴来救你的,你们不是朋友吗?”阿塔莉亚在房间另一角停下了追逐的脚步,状似天真地歪着头看着半空中纠缠的两位玩家。

        而阿塔莉亚脚下的玩家叫苦不迭,它们现在的身形太过渺小,阿塔莉亚一步抵他们百步,短短几十秒这些玩家都豁出了半条命去。它们累死累活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给那个倒霉蛋争取逃跑的时间,结果那不争气的玩意儿,被连番惊吓之后就跟失了智似的。

        此时此刻它的情形就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抱住身旁的浮木,这个策略本来没什么问题,可在获救后还抓着浮木不放,救生员想拖它进船,却被硕大的木头卡在了船舱门口,救生员急了,让溺水者放下那根木头,溺水者:“啊啊啊啊啊啊!”

        玩家们能说什么,玩家们想放弃它了,猪队友,救不回来的。

        就连最早钻出礼物盲盒的占宸也开始思考起了阿塔莉亚多拿到一具尸体是否会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如果差别不大的话,要不然……

        “我抓不住了,我松手了啊!”会飞的玩家的空中歪歪扭扭飘出一道弧线,而它爪中的玩家还处于应激状态,激烈地挥舞着肢体试图从钳制中挣扎出去,似乎是把抓住自己的人当成阿塔莉亚了。

        就在这一刻占宸看到了机会。

        这位会飞的玩家控制不了方向,也没办法飞的太高,刚刚滑过的路线正好经过了书架的第三层,现在正在那附近艰难地摇摆悬停。

        “能不能坚持三十秒!”占宸冲会飞的玩家喊,不能他就不费那个事了,早点钻回礼物盒子睡觉,方才东躲西闪令占宸又有些犯困。

        “三十秒?”会飞的玩家得到规则的翻译,明确了二十秒的时间概念,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勉强可以!”

        在玩家答话的过程中占宸已经冲到了书架的下方,单手抄起某位路过的玩家就往书架上跳,几个起跃后落在了书架的第三层。

        被他抱在怀里的是位长得像颗蛋,却拥有着锋利双刃的玩家,它的腹部有凹槽,双刃是可以收起来的,平日里就把容易伤人的武器收在腹部凹槽里,相当于把菜刀安置在刀架上。虽然被占宸半路抱走有点蒙,但发现占宸眼睛紧盯的方向后它看了看自己收拢的双刃,顿时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礼物盒子是硬纸板做成的,占宸来抱他的裁纸刀。

        那个倒霉蛋不是不松手么?没关系,他把礼物盒子切了,让它抓小纸片去吧。

        占宸瞅准时机一跃而起:“借用一下你的刀。”

        冷淡的声音响在风里。

        怀中娇小的一颗蛋在这一刻亮出了雪白的弯钩,明亮的反光一晃而过,礼物盒子在空中分离成大小不均的四块,四分五裂地掉在了地上。其中最小的一块正被那个倒霉蛋握在手里,那倒霉蛋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一小块纸板,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会飞的玩家得到了解放,在浑身一轻的刹那毫不犹豫地向上直冲而起,带着爪子里因为吓傻而异常安静的玩家飞去了离阿塔莉亚最远的角落。

        占宸和那位蛋形玩家就略显狼狈一些,他们起跳后完成了切割的动作,蛋形玩家迅速把双刃收回腹部,占宸抱着它,两名玩家一起摔进了早就瞄准好的玩具筐里——阿塔莉亚在洒扫工作中用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将这一地的垃圾复原了,现在唯一能证明昨晚混乱的就只有玩家们人手一颗的洋娃娃眼珠。

        洋娃娃还是很柔软的,除了它们的新眼珠有点硌,其他都还好。占宸抱着蛋形玩家狼狈地从洋娃娃间隙中挤了出来,从玩具筐的侧面空隙中钻出溜走了。

        阿塔莉亚不过是分散了一下注意力,逗了逗脚边的老鼠,再回头时会飞的那只已经不见了。

        她低头凝视着地上散落的礼物盒子碎片,很快就猜到了过程。

        “嗯哼,这样都没有抛下你们的朋友啊。”阿塔莉亚的双手慢慢地垂下,自然回落到腰间,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不明的幽光。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睛是迷蒙的、恍惚的,仿佛陷入了旧日的回忆里。

        玩具房里一片安静,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前几分钟的鸡飞狗跳就仿佛从未存在过,再没有什么能打扰阿塔莉亚的思路。

        于是阿塔莉亚就痛痛快快地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满地乱跑的老鼠,思绪飞到了很远的地方。等她再回过神来,脚边的老鼠也不见了,它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阿塔莉亚对此也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反而很高兴似的,嘴角弯出柔美的弧度:“今早玩得很开心,我们下午再见吧。”

        小高跟皮鞋走远了,占宸从藏身的地方微微探出头来,看向了书架第五层第六本书到第七本书之间。能闻到情绪的猫头鹰玩家就是蜷缩身体藏在了书籍的阴影里,这会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她真的走开了,气味离我们越来越远。”

        话音刚落,它后面的墙壁上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正是变色龙玩家。猫头鹰玩家被它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变色龙玩家抬抬自己柔软的脚蹼:“本来就是我先来的,我看着你躲在了我旁边。”

        “那我是不是可以下来了啊?”

        正上方又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占宸抬头一看,颇有些忍俊不禁,原来是会飞的玩家,它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位置,躲在了吊灯上面,妥妥的视觉盲区灯上黑。

        不止是它们几个,其他没躲进礼物盒子的玩家也纷纷冒头,看起来它们都很擅长玩捉迷藏。

        “刚刚那个蠢货呢?”有玩家率先开口。

        “谁知道。如果不是尸体对阿塔莉亚有用,我绝不会管它,它就是应该被淘汰的拖累,在天敌来袭时尽早把它交出去才是最有利于族群生存的策略。”一个玩家带着不满的语气朝礼物盒子走去。

        “你们族群经常干这种事?”

        “那不然呢?资源有限,理应分配给青壮年和幼崽,如果是暖和的时候也就算了,寒潮到来时少一张嘴不是坏事。捕食者吃饱了就会离开,少一个拖累,保存下有生力量,这笔买卖不难算吧。”

        “野蛮!”一个玩家尖叫着反驳:“在我们的社会里,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公民,弱者也有生存下去的权力!你们把老弱病残交给捕食者,这是谋杀,一场集体性的、冠冕堂皇的谋杀!”

        “谋杀?我们不把弱者交出去,它们也会自己被捕食者追上杀死,结果是一样的。”

        “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自己无能和被族群放弃那是两码事。如果说逃跑还能有一线生机,你们把它推出去交给捕食者那就是必死无疑。”

        “一线生机对弱者本身而言是好事,对族群呢?捕食者不吃饱不会离开,弱小者逃跑,幼崽和青壮年就要死。它本来就应该被淘汰,物竞天择是自然的权威。要我说,既然尸体对阿塔莉亚有用,玩家不能死在阿塔莉亚手里,不如我们自己动手。”

        “……我们来?那尸体怎么处理,要是被阿塔莉亚找到,我们不是成了阿塔莉亚的帮凶了。”另一位玩家迟疑着询问。

        “吃掉啊。”该玩家完全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像有点道理唉,正好我饿了。”某位玩家的腹腔发出阵阵轰鸣。

        “你们,你们这群野蛮的生物。自相残杀,亏你们想的出来!如果真开了这个先河,我看最后是死在阿塔莉亚手里的玩家多,还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玩家多!”明显生长在文明社会的玩家被恐怖如斯的话语震惊到无以复加,反应回来后冷笑连连,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些“上帝欲使之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的意思。在它看来,这些玩家都疯了,它们没救了,没有死在阿塔莉亚的手里,它们就要因为内斗而全军覆没了。

        “无论如何死在自己人手里的玩家也不可能比阿塔莉亚杀死的多,阿塔莉亚昨日就弄死五百多个了。”一位玩家舔了舔爪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潜台词,还是暗地里讽刺它小题大做。

        “嘿,长了翅膀的那个,你把那个只会尖叫的蠢货藏到哪里去了?我真的好饿,昨晚就没吃到东西,我抢不过阿塔莉亚。”饥饿的玩家按捺不住,仰头冲着吊灯上会飞的玩家喊话,惹得好几个玩家频频侧目——看它的意思,如果不是阿塔莉亚太强大又会清点尸体,昨天被阿塔莉亚弄死的玩家就已经当了它的晚餐了。

        会飞的玩家并未第一时间答话,它的翅膀扇动两下,在巨大华丽的吊灯上踱步,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折回左边,似乎在犹豫和思考。

        在这一刻所有的玩家都注意着上方,现在这个情况,那个只会尖叫的、被抽中的倒霉蛋是生是死,就全在会飞的玩家一念之间了。

        会飞的玩家性格有几分莽撞,却也认真率直,该它上的时候它没怂过,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也不会逞强。倒霉蛋玩家抓着礼物盒子不放的时候它是真的气恼,然而现在阿塔莉亚已经远去,没有了必须放弃同伴的理由,它就开始犹豫了。

        理智上它明白抢在阿塔莉亚之前杀死愚蠢伙伴就不用遭受拖累,情感上却接受不了昨日还围坐一圈的队友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再说了,玩家杀死同伴是否会给阿塔莉亚带来增幅也是未知数,毕竟淘汰玩家本身就是阿塔莉亚的职责,就算没拿到尸体,也能算阿塔莉亚间接杀死了那名玩家。

        怎么不算呢?玩家们本来没有要自相残杀的意思,迫于阿塔莉亚的压力,为了摆脱累赘才向同伴动手,间接逼迫也是逼迫,间接杀死也是杀死。

        会飞的玩家趴在冰凉的吊灯上犹豫了。

        为什么这个难题会被甩到它身上来?

        因为方才一片混乱的情况,在众玩家眼里只有它知道那个倒霉蛋的下落——当然,它其实清楚自己不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很可能有其他玩家也看见了,但这样的难题,看见了也最好装没看见,特别是当它们两边都不想站队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站队,要么被攻击成为众矢之的,要么就做了那下落的屠刀。它既没有勇气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玩家对抗恶意,也没有干脆做个坏人的决绝,无论今日它做出了什么决定,日后必定饱含愧疚,受良知折磨。

        怎么这样的难题就落在它头上了呢?

        会飞的玩家愁得翅膀上的毛都要掉光了。它趴在吊灯顶上,身处整个房间的最高处,俯视着底下的众生,可它却不敢目光乱瞟,生怕一个大意就暴露出了那个倒霉蛋的藏身处。

        最后它的目光落在了占宸身上。

        一开始这个人族玩家便救了它们许多人,他一向很有主意,也许他能替自己做个决定?不管他站哪一边,做决定的不是自己就好,往后回想起这件事来,也好有个甩锅的对象。

        “说还是不说,那个人族,你是什么想法?”会飞的玩家开口了。

        占宸没有看它们,从方才开始他就盯着墙壁在发呆,眼下莫名熟悉的场景令他的眼睛里含着一汪复杂的情绪。这会儿突然被叫到,他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墙壁语气浅淡:“我不做评判,也不下决定,我只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争吵的玩家一时陷入了沉默。

        它们彼此互不了解,只有占宸地位特殊,因为他救过它们,它们才愿意听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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