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谁是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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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的裂缝纵饮,并且我推开你赤.裸的双腿,我打开它们如同打开书,我读那杀死我的部分。”
——乔治·巴塔耶
牛可清发了狠一样把手机扔在床上,他委屈又愤怒,死死地咬着牙无处发泄,只能无力地蹲坐在床边。
这算是他和古伊弗宁第一次吵架。双方各执一词各有道理,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然也是唇枪舌战,谁也不肯饶了谁。
自打动心后,牛可清的理智已经找不回来了,像被拉扯进了阴暗的沟渠里,怒气、贪念、偏执……这些可怕的东西开始滋生,令他被情感支配着,被那个人束缚着。
动心不可怕,可怕的是碰上了个没心的主儿,真真是要命,牛可清不知道自己这条小命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另一边,古伊弗宁的心情也差极了。男人将手指伸进头发里抓了抓,烦躁地连抽三根烟。
“什么朋友?狗屁朋友!”一向优雅的古医生状似疯狗,对着透明的空气怒骂十分钟。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火气,当知道牛可清大半夜给别的男人发片,他就不自觉地联想出十万字后续——
发片,撩骚,约出来,滚上床......
这都是他对以前那些床伴用过的手段,他能不清楚吗?!
古伊弗宁心里燥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牛可清跟世界上所有人都保持距离才好。
既然他们都已经承诺保持这种关系了,那么至少在这段时期内,牛可清就不能找除他以外的人。
古伊弗宁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态。
是占有欲吗?肯定不是!
对一个床伴有什么好占有的,只有在床上的时候,牛可清才是属于他的,下了床,他对牛可清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跟什么人来往,根本不关心。
对,自认为理性的古医生用他出色的大脑思索了很久,为自己乱发脾气找到了一个精辟的理由——
洁癖。
没错!就是因为洁癖!
他不喜欢床伴沾染别人的气息,就像野兽不希望自己的猎物身上有别的动物的气息。
冷却了一整晚后,古伊弗宁慢慢平静下来,回想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似乎有点过重了......
咄咄逼人的,用词那么恶劣,对方生气也正常。
本来大家就不是能管对方闲事的关系,偏弄得跟夫妻之间争风吃醋似的,还凶了人家牛医生一顿,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但是,难道要他先低头、先道歉吗?开玩笑呢吧。
谁先认错谁是孙子。
*
冷战持续到第二日。
交流会上,牛可清上台发言。
他架着一副薄透的无框眼镜,身穿一件熨帖的白大褂,皮鞋铮亮漆黑,发型打理妥帖,浑身充满了精英分子的味道。
“在2周后,我对患者的牙石实施了龈下刮治术,为他刮除了已病变的牙骨质,可使牙龈结缔组织在根面形成新附着......”
男人在台上的表现很稳,说话清晰稳健,理论严谨通顺,台下的人听得颔首连连。
撇开床上关系来讲,古伊弗宁很欣赏这样的牛可清,有着出色的头脑和专业的态度,仿佛是一个光芒的存在。
很少有炮友在离了床以后,还能给古伊弗宁在床上时的性冲动,牛可清算是个特例。
此时在他眼中,身披白大褂的牛医生特别性感,像一个等待被玷污的圣使。
雪白洁净的白衣裳,多像一件圣物呐,包裹着圣人那副光洁的裸.体,松松垮垮,如未破的蝉茧,等待有恶魔亲手去撕开它。
古伊弗宁不介意扮演恶魔的角色,他可以变坏,变罪恶,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可清”,亲切地唤着。
无情地破坏掉圣人身上的禁欲感,去弄脏他的一尘不染,蹂.躏他、鞭笞他,让他留着泪求饶。
让他颤着声带说“放过我”。
全程下来,古医生都没法专注地听讲,等到牛可清结束时,全场的掌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男人抬起手来,一下下地拍着。
这掌声是赠给台上的牛医生的,但不是赠给他出色的演讲,而是赠给他撩人而不自知的色.气。
牛可清骂得他对,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只要遇上触发他的那个开关,他就会变得疯狂。
显然,牛可清就是那个开关。
交流会结束后,会场散得七七八八,古伊弗宁却依旧坐在台下,安静地思考着某些东西。
良久,男人难掩轻蔑,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腹里的坏水将要从卑劣的眼神里溢出来。
只要能吃到那只牛,假装道个歉、装个孙子又有什么所谓呢?
*
晚上,牛可清躺在床上看电视,百无聊赖地用遥控器调着台,但心思根本没在电视上。
手机一震荡,微信连续收到四条消息——
【晚上好】:我错了,牛医生
【晚上好】:[喵呜~.jpg]
【晚上好】:你理理我
【晚上好】:喂,在吗?
还在气头上的牛可清怀着三百吨的愠怒,只回了最后一条。
【牛】:不在
古伊弗宁:......
他又耐心地打字回道:对不起。昨晚是我态度不好,语气重了。我认识到错误了,是真心诚意向牛医生道歉的
可这根本无法平息牛可清的怒火,他看着那头像就来气,敲键盘的力度如敲水泥,手指头都快把手机屏幕戳破。
【牛】: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古伊弗宁:.…..
【晚上好】:[跪搓衣板.jpg]
【晚上好】:[跪键盘.jpg]
【晚上好】:[跪榴莲.jpg]
他还想再发些表情包的时候,对方已经把他拉黑了。
十分钟后,牛可清的房门被敲响。
“……不会吧?”他心里阵阵嘀咕,一打开门,夭寿了,真是那讨命鬼。
古伊弗宁斜斜地倚在门框,穿着一身雪白的浴袍,姿态散漫,整副浪浪荡荡的模样。
脸上挂着个乖巧宝宝的微笑。
牛可清冷漠地睥着他,“你来干什么?”
古医生一心要弥补过错,好声好气地说:“心怀愧疚,来哄人。”
这位男士在被拉黑之后,决定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那你可以走了,这里没人可以给你哄。”牛可清莫得感情,准备关门赶人。
古伊弗宁一脚抵住门,整个人就嵌在门框处不肯走:“瞧我们家牛医生这脾气,你说这话,不就是要我哄?”
伸手不打笑脸人。牛可清瞪着眼看他,下颚线绷得紧紧的,想骂又骂不出口,想赶又不忍心赶。
虽然态度轻浮,但古伊弗宁道歉的话听上去很在理:“对不起,我确实不该干涉你,不该阻止你有别的交往,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利。”
牛可清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门柄上的手握得越来越紧,连指关节都没了血色。
古医生平心静气地继续说:“我只是希望,如果你跟别人约的话,告诉我一声。起码在性这一方面,我们需要对彼此坦白。其他的,你随意,我一概不管。”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话明明是在服软,牛可清听着却更来气,心中火焰蹭地一下就烧高了。
他宁愿古伊弗宁因为占有欲、吃醋而对他生气,也不愿意对方说一句“你随便约,我不干涉你,记得告诉我一声就好。”
是有多不在乎,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牛可清的心情愈发败坏,脸色跟臭鸡蛋一样,“你快走,杵在这儿被同事看见了怎么办?”
古伊弗宁被他推了两下,调侃道:“啧,真闹脾气了?”
“我闹?”牛可清又来火气了。
当谁小孩儿呢这是。
明明是对方来跟他道歉,反倒在那儿耍嘴皮子耍得飞起,牛可清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他气不过,脑子一热便反击回去:“我有件事挺奇怪的。”
“什么?”
“我不就给人发个片儿么,古医生怎么反应这么大,还跟我吵起来了,”牛可清用手指撩撩古伊弗宁的浴袍带子,意味深长地问:“你这是在......吃醋吗?”
这句话问得,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自讨苦吃么。
“吃醋?”古伊弗宁只觉好笑,“你这话是认真的?”
牛可清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回答:“当然是认真的。”
“自作多情是大忌,牛医生。”
“谢谢提醒。”
“欸,你传给我那片儿......”古伊弗宁起了个话头,就坏笑着不说话了。
不得不说,那片儿拍得还不错,像一剂催.情的春.药。他看前面那段的时候,幻想着牛可清也像片里那人一样,跪在他身下,张开嘴......
只需闭上眼睛,将手插.进牛可清后脑的头发里,按着他的头,感受湿热的口腔,享受这一刻的极乐......
“想什么呢?”牛可清的一句询问打破了他的意淫。
“你那片儿挺不错的,几种姿势,全套流程,前戏正戏都很不错,作为一个好学的人,我在里面学到了些很不错的东西。”
牛可清被他这一本正经的下流弄得红了脸,“......你就不怕有人民公仆半夜扫黄,给您扫进局子?”
偏偏这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了特别清晰的叫.床声,那女人的声音又尖又骚,像给情.色片助兴的bgm,勾得牛可清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脸彻底烧熟了,一阵尴尬:“这酒店的隔音......不大好。”
沉默几秒,古伊弗宁认真地嘱咐道:“所以你待会儿别叫太大声了。”
牛可清:?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古伊弗宁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扯进自己的怀里,搂着香喷喷的牛医生一转身,后提脚就把门给关上了。
“采花大盗闯进门咯,”古医生小声吆喝着,像只偷腥的猫儿。
然后是一个贴在门后的抵死缠绵,相互亲过对方的颈脖、锁骨、腰侧,每处落点都裹挟了沐浴露的香气,馥郁得如同美神赐予的芳吻。
古伊弗宁将鼻尖埋在牛可清绒绒的发尾里,像上瘾一样使劲地嗅了两口,仿佛里面藏了令人神清气爽的氧离子。
是牛吃草的味道。
“喷香水了?”
“没有。”
不知不觉间,他竟对牛可清的味道产生了依赖和眷恋,这是香烟和酒精都无法代替的,象征着内心深处对这个人的无比渴求。
“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男人那双索命的蓝眸子又出动了,极近地扫遍牛可清身上的每一处部位,去寻找自己想要撷摘的果实。
牛可清触摸着对方的眼眉,“明明前一刻还在生着你的气,可下一刻,就只想把你镶进我的身体里。”
“你怎么舍得生我的气?”古伊弗宁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啊,不舍得,”牛可清无奈地叹气,“我总是……不舍得生你的气。”
他想,怎么会舍得呢?
古伊弗宁这双眼睛太会取悦人了,太会把人往深渊里拖,会令他无条件地原谅一切过错。
对于这样一个人,他要隐藏自己的真心,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舍不得离开,又不敢靠得太近。
二人的脸近得能感受彼此炙热的呼吸,凌乱的发丝尖相互触抵着,两颊都已呈绯红之色。
“你跟那个女护士......是怎么一回事?”牛可清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古伊弗宁愣了愣,身体像没骨头似的贴在他身上,“哪个女护士?”
牛可清小声说:“那天我看到......你俩等电梯的时候聊得挺高兴的。”
古伊弗宁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一脸诧异,“你说她?我跟她能有什么事儿?”
他没太懂对方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
“她现在还对你有意思?”
“人家早就moveon了,她是陪她男朋友来的,她男朋友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哦,”牛可清面无表情,竭尽全力压住往上翘的嘴角。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古伊弗宁眉锋一挑:“嚯,牛医生吃醋了?”
“我再怎么着,也没古医生的醋劲儿大吧?”牛可清自感丢脸,也不放过揶揄对方的机会,“我就给人分享个片儿,你就恨不得从电话里爬出来把我给吃了,啧。”
古伊弗宁不说话了,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他磨了磨后槽牙,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微微一眯,眸光忽然深暗如夜,沉沉地凝视着牛可清,充满危险的气息。
令牛可清的心咯噔一下。
对方的嗓音就像落在潭底的灰石,低沉地在他耳边响起:“你有本事,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明知会作死,牛可清还是故意激他,“我说你吃醋,见不得我和别的男人搞黄色——唔!”
古伊弗宁确实被激怒了,一把掐住牛可清的下颚,虎口紧紧捂在他的嘴上,没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完。
“牛可清,你就是欠收拾。”
(......下半部分请移步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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