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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我们走着瞧


“只要仍然爱你,其他都不要紧。请你回头细看,欣赏我这牧人。”

        ——《传闻》

        古伊弗宁:“嗨。”

        牛可清:“嗨。”

        古伊弗宁:“坐。”

        牛可清:“嗯。”

        “......”

        两个人面对面,宛若一幅静止画面,各自的心脏紧张不安,气氛有些尴尬。

        与上次见面相比,牛可清已经把自己捣腾得干净整洁,胡子剃掉了,头发理好了,他还配了副新的细框眼镜,架在那张天生雅正的脸上,看上去很是斯文。

        今天下午,他准时到了咖啡店,一来就看见古伊弗宁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面前摆放着一杯白开水。

        男人明显是精心装扮过的,浅色头发闪着柔顺的光,五官深邃至极,侧颜完美得令人惊叹,特别是那双蓝眼珠,就像嵌在眼窝里的两颗琉璃珠。

        “扑通”、“扑通”,牛可清的心跳了跳,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见到还是会心动的。

        他相当能理解一年前那个发了疯的自己,谁爱上一个颜值这么能打的混血大帅比能不发疯?还活儿好,想将之私有化也是很正常的事。

        牛可清拉开椅子坐下,问:“你很早到了吗?”

        “没,我也是刚到,”已经喝下第三杯水、早到了一个小时的古医生如此说道。

        他整个人看上去平静极了,然而那颤如风吹湖面的眸光却出卖了他,其实他很紧张,桌子底下的手指搅来搅去,把裤子布料都揉皱了。

        像一个极力在心仪的相亲对象面前保持形象的货。

        有个服务员上了两杯咖啡,冒着腾腾热气,飘出一股咖啡豆混着焦糖牛奶的味道。

        牛可清有点讶异,“你给我点的?”

        古伊弗宁笑笑:“嗯,这样你一来就能喝了。”

        他知道牛可清是守时的人,于是掐准点,在对方到来前的十五分钟就把咖啡点好了,还清楚地记得对方的口味。

        “谢谢,”牛可清动动鼻子闻了两下,很香,感觉会是喜欢的味道。

        古伊弗宁尽可能地体贴,尬尬地找话:“有点甜,给你点了热的,因为怕你冷……我又在说什么傻话,冬天当然得喝热的。”

        因为紧张,他拿杯子的手一直在发抖,凑到嘴边准备喝的时候,还不小心硌了一下门牙,看得牛可清这牙医猛皱眉头。

        “……”

        手抖成电动小马达,古医生怕把咖啡倒自己身上,于是尴尬地把杯子放下了,强行给自己挽尊:“......烫,我待会儿再喝。”

        这样的他,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反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面对自己的初恋心跳爆棚,却笨拙得手足无措。

        他曾是一个很有手段和情商的垂钓者,随随便便就能钓起一个猎物,但如今,那些游刃有余的手段、从容不迫的情商,一对上牛可清——

        全部失效。

        牛医生呼呼热气,拿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甜度适中,喝进去整个身子都暖了。

        他随口夸了一句,“好喝。”

        “那,我这杯也给你,”古伊弗宁咬着唇笑,把自己的咖啡也推到对方面前。

        若是他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此刻肯定摇得飞起,掉出来的毛能变成漫天蒲公英。

        “不用不用,”牛可清吓到了,受宠若惊,“你跟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古伊弗宁便收敛了一点。他顿了几秒,还是补充道:“我这不是客气。”

        他这哪是客气。

        他只是想要用好东西去讨好自己喜欢的人,对方说喜欢什么,他就给什么。

        “你怎么看着我一直笑?”牛可清老脸一红。

        “没怎么,”古伊弗宁抬了抬眼镜,嘴角怎么都放不下来,“今天心情好。”

        能跟喜欢的人坐一起,说说笑笑地聊天,这是他盼了多少个日夜才盼来的,不高兴个七天七夜都很难收得住。

        何况,牛医生是真的很好看,看久了能心花灿烂。

        牛可清以手捂额,嘴角竟也不觉上扬,“好了,别笑了,我都要被你传染了。”

        古伊弗宁强行捡回些温雅,正正经经地说:“牛医生,给我讲讲这一年来你的生活吧。”

        牛可清便给他讲了这一年来在西藏度过的日子。

        男人说话时的语气很浅淡,不愠不燥,气质被沉淀得更加稳重,有种让人肃然的力量。

        古伊弗宁一直注视着他看,眼睛一刻也无法离开,近乎贪婪。

        他觉得回来后的牛可清瘦了很多,像一根青竹削出来的人。那双眸子仿佛受过太阳光的普照,变得更清亮了,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是剔透的。

        ——像高原上的一株雪莲。

        牛可清说完,问他:“你呢?你过得怎样?”

        “我......没什么好说的,”古伊弗宁眉梢间透露出些怅然,“我的生活平平淡淡。”

        他在心里说了一句:很痛苦,我过得很痛苦。

        等待的时间太痛苦了,他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年。自责、思念、爱而不得,像尘垢一样堵塞住他的心,是最严厉、最残酷的惩罚。

        时光尽数涌进脑里,古医生渐渐低落起来:“这一年里我常常在想,认识方式或许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我和你认识的方式不一样,那我们的故事,会不会有个不一样的展开?”

        牛可清放下咖啡杯,静静地用透亮的目光看他。

        窗边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晕出浅浅的光晕,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柔和又恬淡。

        “听起来很不错,”牛可清若有所思,“如果我们不是以那种方式认识,而是以同事的身份认识,又或是偶然邂逅......”

        古伊弗宁接了他的话:“然后我们就能慢慢地了解对方,相识相知,偶尔来些暧昧、搞些浪漫,自然而然地,成为一双彼此深爱的情侣。”

        从前,他们以炮友的关系相处,像两只没有脚的小鸟飞到一起,只为了缓解寂寞、寻求刺激。

        可如果,他们仅是以一种平常的方式相遇,再逐步发现彼此灵魂上的契合……

        牛可清像听了一个白日梦,感慨道:“想象真是个美好的东西,靠着脑补,就能弥补以往所有的遗憾。”

        可想象终究只是想象。

        “可清,我想和你重新再来一遍,”古伊弗宁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

        牛可清久久地目视着他,最后只笑着说:“我不缺你这一个朋友。”

        他的微表情逃不过对方的眼,古伊弗宁知道他是心如明镜,也就不绕弯子了:“你总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是吗?”

        “您那一肚子坏水都流出来了,”牛可清很无情地取笑对方:“再见亦是朋友?这一套可过时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不相信对方的心思会有多纯洁。

        你来我往地说笑只是避免尴尬,但其实彼此的心里都清楚:哪怕他们成为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仅是表面的。

        只要心还会因对方而攒动,他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是,”古伊弗宁干脆承认了,“我根本不是想跟你做朋友,我只是想借着‘朋友’这个幌子,慢慢地接近你、靠近你。”

        他顿了顿,仿佛鼓起了诺大的勇气,道:“追求你。”

        近水楼台这一招,再好使不过了。

        牛可清怔愣片刻,眼睛微微睁大了一圈,看得出来他在吃惊,但这种惊讶又未到震惊的程度,就只是一种小小的意外。

        半晌,他轻轻地笑说:“你变了。”

        他所认识的那个男人,从来不会说出这些涉及情爱的话,还是用这样一种真挚、干净的语气说出来。

        古伊弗宁确实不一样了,在牛可清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弄懂了很多东西,许多困惑和焦躁霎时间都殆尽了,就只剩思念和深爱。

        这样的他,早就与过去不同了。

        他看着牛可清,笑笑:“你也变了,我们都变了。”

        仅仅一年罢了,他们的心里却已添了许多阅历,都跟过往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牛可清想起以前的事,忽然有点感慨,“你说过,人都是善变的。一旦有了经历,就不可能一成不变,总不能只长年纪而不长阅历。”

        “既然我们都是全新的,那......我们能不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古医生说,“我想追求你,可以吗?”

        牛可清没有多加扭捏,不假思索地说:“可以,无任欢迎。”

        其实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一时起意,还是心里确实也存在对他的喜欢,甚者,这份喜欢究竟有多少?对于这一点,他好像还缺乏足够的勇气追问。

        他的答案令对方感到意外,男人的蓝眼睛里亮起一抹希望的光,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真的?”

        “真的啊,”牛可清落落大方地说,“因为我对你还很有感觉。”

        这话若放在从前,他肯定要矫情到死才能说出来,但如今,却是云淡风轻地就说出来了。

        因为他的假斯文、假正经已经消隐,现在的他每一面都很真实,不怕承认自己还留有喜欢,敢于袒露自己的爱恨,能敞亮地表达自己。

        忽如其来的惊喜轰炸了对方的心脏,古医生近乎狂喜,“你、你是说,你还喜欢我?!”

        本以为是单箭头,没想到是双箭头,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差点跳到桌上狂跳求偶舞。

        “但是——”牛可清眉眼一弯,忽地转折。

        “但是什么?”

        “我现在喜欢你,不等于以后也喜欢你,更不等于只会喜欢你,”牛可清的样子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什么意思?”刚兴奋起来的古医生蔫了,瞳孔剧烈地震:“......为什么我嗅到了一股渣男的气息?”

        牛可清嗤嗤地笑出声,故意逗他玩,“这不很正常嘛,说不定明天有个更帅的出现了,我这只颜狗就招架不住了。”

        古医生俊美的脸庞囧得像个倭瓜,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讨好地揩了揩牛可清的手背,“打个商量,你先别看上别人。”

        “这可说不准,”牛可清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我也可以打开那啥软件,看看这回能约出个什么来,还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约出个王八孙子。”

        “牛可清你真是!”古伊弗宁被他呛得吐咖啡,差点拍桌子,又不敢回嘴,只好忍了忍,“......真是变帅了。”

        “我本来就挺帅的。”

        古医生想了想,忽然患得患失地问:“要是,真有个比我更帅的追你,你会移情别恋吗?”

        牛可清含着抹浅浅的笑。

        他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要是真能做到,以前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但他不卑不亢,底气充足,“我还是挺多人追的,古医生要追我的话,可得加把劲,我挺渣的,不会让你轻易追到手。”

        “话别说得太满,”古伊弗宁眼睛一眯,五指在桌面上成海浪般敲着,“我们走着瞧。”

        牛可清唇角一勾,“放马过来。”

        一场你追我逐的游戏又开始了,古伊弗宁的眼神前所未有地笃定,像在说着誓言:“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追求你。”

        他要追求牛可清,追求这位男士作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作为他灵魂里的一部分,直到再不分离。

        牛可清用指尖在对方的掌心上游移着,暧昧地笑道:“那就请古医生用尽全部心意,让我感觉一下被追逐的滋味吧。”

        “好啊,”古伊弗宁将手掌合拢,抓起他的指尖,放到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爱情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动心的人自然是要吃亏,但后动心的人,同样要给出相等的付出。

        某个人曾因为劣性和自大,错过了自己喜欢的人。但所幸的是,他爱的人依旧肯回过头来,笑着给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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