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秘密

斯内普有一个隐藏了十一年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邓布利多。
  十一年前，他背叛了伏地魔，成为了邓布利多的密探；十一年后，如他所希望的那般，那个男孩平安长大到十一岁，并在今年顺利入学霍格沃兹。
  不同于小婴儿的模样，在分院仪式上的男孩已经彻底长开。只是一眼，他便注意到那双和莉莉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但是……
  偏偏……
  偏偏他长得那么像那个波特！
  他当时就想摔杯离席。
  但当他再次与那双熟悉的绿眼睛对视上时，他便明白，就算自己再怎么为对方是个名副其实的波特而感到厌恶，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保护莉莉的孩子。
  就像他曾对邓布利多说的那样——
  “anything……”
  为了莉莉，他可以做任何事，就算让他保护讨厌的波特也一样。
  斯内普知道，那个人还没死。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就连身为摄魂取念大师的伏地魔都没能发现这个秘密。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探明了奇洛的食死徒身份，并将此事告知了邓布利多。
  欺骗敌人，获得信任，偷取情报。
  这是斯内普作为密探一直做的事情，他从未感到迷茫和怯懦，心中也早就做好未来某天因为身份暴露而被杀的准备。
  但如今，他在一件事上产生了纠结。
  格鲁斯?马尔福。
  这个他和卢修斯做交易而收下的学生。
  本来这是一个十分划算的交易，他们各取所需。而且和马尔福的交往密切也能很好地迷惑伏地魔，让对方不会因为自己成为霍格沃兹的教授就怀疑他倒向了邓布利多。
  斯内普的头脑很清醒，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方的人，自己的敌人又是谁。
  伏地魔迟早会有回来的一天。
  而到那个时候，马尔福家不可能再保持中立；马尔福要么再次归于伏地魔的麾下，要么彻底倒向邓布利多这边。
  这两个可能哪个更大一些？
  答案不言而喻。
  纯血的马尔福怎么可能背叛纯血。
  清楚这一点的斯内普在一个月的教导后，就开始有意识地远离自己的这个学生。
  虽然单纯作为学生来看，格鲁斯的天赋和头脑都有，也不给自己添乱，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学生。
  但他是游离于两个阵营之外的间谍，习惯和人保持距离，也只能和人保持距离。
  只是……
  他发现这个学生是真的很会讨好人。
  令人感到舒适的高情商说话方式，像有默契一般理解全意，恰当时刻富有技巧性地显出真诚，又在合适的位置保持社交距离。
  每当他想要推开对方时，总感觉自己像是推到了一团棉花上。
  久而久之，斯内普也就放弃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那些事情还轮不上对方去干涉。他决定就把格鲁斯当做一个学生来相处，不再去刻意拉开什么距离。
  但最近，斯内普发现自己错了。
  那个他认为不会卷入其中的学生居然主动找到邓布利多做交易，而且还成功了！
  【西弗勒斯，因为格鲁斯的身体情况有点特殊，我特别准许他提前进行旁听资格的个人考核，不用等到下学期的集体考核。】
  当这句话从邓布利多嘴里说出来时，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邓布利多的专属特权不是只属于救世主吗，什么时候还会给马尔福了？
  斯内普不知道格鲁斯是怎么获取邓布利多信任的，或许这也不算信任，而是邓布利多试图借着格鲁斯把马尔福拉过来的手段。
  他本应该对此感到欣喜。
  但他没有。
  因为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轻轻地说。
  你辜负了一个人的信任，你正帮着他人去欺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而现在，望着和莱斯特兰奇完成牢不可破誓言的少年，斯内普真切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隐隐纠葛。
  以个人身份来说，他应该向邓布利多说明对方今晚的暴力冲突，莱斯特兰奇的异常状况以及两人立誓的事情。
  但他同样明白，把这些事说出去，邓布利多对格鲁斯放下的戒备心又会回来。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邓布利多对马尔福甚至是整个纯血都一直有警惕之心，这也导致对方对纯血居多的斯莱特林始终抱着一个怀疑的态度。
  而莱斯特兰奇可出过整整四位食死徒！
  早在从法国过来的那位被分入斯莱特林的时候，他就被邓布利多嘱托要谨慎对待。在发现对方来英国只是为了让家族重新崛起后，他们才放下戒备之心。
  当然，他也很理解邓布利多的警惕。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无比清楚，一旦那个人回归，纯血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而现在……
  马尔福和莱斯特兰奇联合在了一起！
  不，这样说也不对。

  是格鲁斯和莱斯特兰奇联合在了一起，而且对方还想把这件事瞒着卢修斯。
  想到这里，斯内普默默收回魔杖。
  就算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发现莱斯特兰奇身上的奇怪状态后，他还是怀疑格鲁斯身上是不是隐藏着些许秘密。
  就连他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老蜜蜂！
  “莱斯特兰奇先生，你现在可以去找庞弗雷夫人了吗？”
  他冷声把莱斯特兰奇给赶去校医院，于是地窖便只剩下两个人。
  地窖内依然阴冷无比，正如斯内普那双黑沉的眼睛一样依然空洞。他靠着椅背，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格鲁斯。
  今晚发生的事情他或许会说，又或许不会说，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探究下去了。
  “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一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逐客令。
  但格鲁斯像是没听懂一样，朝斯内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是真的很开心。
  今晚发生的事情如此曲折，其中的过程自己又语焉不详，可老师却没有选择追问，这本身就是一个交付信任的行为。
  不过，还不够啊。
  拿自己的信任做个豪赌，怎么可能只是到此为止。他要看的，是他和邓布利多，老师究竟更会信任谁一些？
  而为了让老师能够更加坚定地选择自己，当然要给自己增加一些胜利的筹码。
  “老师，我留下来是想和您说件事情。”
  斯内普冷下脸。
  自己看起来难道像是很好说话的人吗？
  刚刚才在他这里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现在又要和自己说一件事情。
  很好！
  他倒要听听对方能说出点什么东西来。
  “如果让我觉得你说的事情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会以干扰老师工作的理由，罚你三天禁闭！”
  得到允许的格鲁斯微微一笑。
  “老师，我想向您提交四年级魔药课的旁听申请，请您在圣诞节之前为我安排考核。”
  下决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次暂时的止步，会造成永久的止步。
  “四年级魔咒课、四年级魔药课、四年级变形课，我打算在三天内通过这三门课程的旁听考核，在圣诞节之前拿下一百二十分。”
  算计人心？玩弄人心？
  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等来一颗人心。
  输，便满盘皆输。
  赢，便大赢特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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