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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待她不同,源于何故


“你问孤?”

一见他那“这种事你居然来问孤你以为孤会知道?”的表情,裴誉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算了,问你也等于白问。”

这个人现在已经佛系到连他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了,哪会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要不是上次与他提起过,他怕是都还不知晓勇诚侯府抱错女儿的事,又哪里会知道勇诚侯府接回来的女儿刚得了个才女之名。

“大约一个月前,常往勇诚侯府跑的萧旭谦从夏欢言……也就是勇诚侯府那个亲女儿手中拿到几首诗作。萧旭谦设宴请了他那些交好的文人朋友一并来品鉴,后来萧旭谦又陆续从夏欢言手中拿出不少诗作。据说这些诗作是夏欢言亲作,近来盛京城已经传开,说勇诚侯府接回来的亲女儿是个出口成诗的才女。”

“这倒是件新鲜事。”

萧旭尧嘴上说着新鲜,却不见他有多少兴致。

始终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淡然喝着茶。

“那可不,新鲜极了。便是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我都没有这般出口成诗的能耐,她一个养在农家能识字便已是十分不易的人竟能做到,你不觉得荒谬吗?”

裴誉很不服。不是因为夏欢言是女子而不服,他是单纯从一个读书人的角度去看待夏欢言,他不服。

他向来自诩天下第一,本来这世上能让他服的人就没几个。

“难道她还能是天才不成?”

“诚然是存在这种可能,可我着人去查了,她以前在家中虽说很得父母兄长的宠,养得一点都不像农家女,甚至可以说比寻常有钱人家的姑娘还要娇一些,却也是因此,她的性子被养得十分骄纵。”

“呃,说骄纵也不全对,据那附近村民的描述,用‘性子野’来形容她或许要更合适些。听说她养母更希望她读书习字,但比起读书习字,她更喜欢跟着村里的其他孩子到处跑,上山捉野味下河抓鱼是她经常做的事。从未听说她有作诗的天赋。”

萧旭尧:“你因着不服她有此般作诗才能,竟特地派人去查她?”

“咳,你别说得本公子一副容不得他人比我优秀的小气模样,本公子是这么小气这么无聊的人吗?”

“我那是想着夏欢言一回来便不安分,试图撬走朝阳的未婚夫,想着往后若要帮朝阳少不得要和她对上,便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再说,朝阳好好当了勇诚侯的女儿十五年,突然有人说她是抱错了,我自然要去查清楚是真是假,总不能什么都凭别人说。”

说到后面,裴誉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没了刚才的不着调。

“虽则大家都说夏欢言和勇诚侯夫人长得很像,可这世间容颜有相似的人何其多,岂能仅凭样貌便断定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不是亲生。”

“哦?那你可有查出什么?”

萧旭尧给自己添了杯茶,又顺手给裴誉添了杯酒。裴誉心思在别处,没留意,不然怕是得惊呼见鬼了太子殿下居然会亲自给他倒酒。

“可有弄错?”

“……没有,那户人家的夫人当年确实与侯夫人在同一个破庙生产。”同时在同一个地方生产,夏欢言又与侯夫人长得那般相像,结果可想而知。

“有件事……我派去的人回来说最近除却我、夏家以及与夏家有姻亲的申家派了人去那个村子打探,还有另外一批人,不过我的人并未查到那批人是谁派去的。”

裴誉拧眉:“竟连我都查不到是谁的人,这背后的人必不会简单,也不知其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对朝阳不利。”

端着茶盏的手微顿,萧旭尧眼睑微垂,道:“你都查不到,许是宫里派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裴誉眉头舒展了些:“你说得对,许是宫里派的人,贵妃娘娘可是夏家女儿,她又自来宠朝阳,会想要亲自去求证此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了这些人,你的人可还查到有别的人曾去打探?孤并非指近来这半年,是说以前,两年前或是……更早以前。”

“没有。”裴誉摇头。

而后古怪看他:“太子殿下,你作何突然这般问?你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你会如此问可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晓的?”

“没有,无聊,随口一问。”

萧旭尧抬起好看的眸子与他对视,神情无比坦荡:“只是近来常听你提起此事,来了几分兴趣,想着勇诚侯府也是勋贵人家,何以当家夫人偏巧在破庙生产,何以当晚偏巧有个临产的妇人也在那里生产,何以偏巧抱错了孩子,这中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

“临产的侯府夫人出行定不会是孤身一人,身边应是带着不少侍从,如此境况下是如何让人将孩子换了去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曾疑惑过。”裴誉道。

“当年勇诚侯夫人在半路生产的事我略有耳闻。据说是幕城申家老夫人病逝,侯夫人回娘家奔丧,归来途中遇大雨又即将生产,便就近找到一座破庙落脚。不料那破庙中有个妇人也正面临生产。”

幕城离盛京不远,乘坐马车也就半日的路程。

“抱错孩子的事爆发出来后,勇诚侯着人仔细去查过当年的事,查到的结果是那个生产的农家妇人就是恰好出现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倒是侯府这边……”

以为萧旭尧不感兴趣,裴誉微顿去看他的面色,见他竟没有打断的意思,似是在认真听,心道稀奇,继续往下说。

“侯府这边,当年侯夫人身边有个很信重的陪嫁丫鬟,后来那个丫鬟被抓到试图偷爬勇诚侯的床被侯夫人打发了。听说侯夫人念在多年的主仆情分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人打发回乡。”

“我特地去打听了一下,那个陪嫁丫鬟试图爬床时朝阳才不到半岁,所以我猜测当年会抱错孩子是否是这个陪嫁丫鬟的手笔。”

说到这里,裴誉叹息一声:“可惜那个陪嫁丫鬟被打发回乡后已于多年前病逝,再无从求证。”

萧旭尧静静听他说完,将茶盏放下,搭在案几上的手,修长的手指轻扣杯沿,微笑看着裴誉:“你竟连这些都去查了,看来朝阳郡主在你心中的分量委实不轻。”

“裴书翰,你一直不娶妻,莫不是心悦朝阳郡主?”

一口气说太多话正喝酒润喉的裴誉一听他这话,被狠狠地呛住了。

“我心悦她?我心悦夏芷歆?开什么玩笑,那是我兄弟!”

“我不娶妻是我觉得这世上根本没人配得上本公子,与朝阳没有半分干系。她是我兄弟啊,我可以和她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做任何事,独独不能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好吗。”

他说着打了个哆嗦,“只要一想到要与她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要与她日日相对一辈子,我就浑身不自在,那情形完全不敢想象。”

萧旭尧没说话了,淡定地又拿起酒壶给他添了杯酒,“人家好好一个娇娇女子竟被你当兄弟看,你也未免太不知怜香惜玉。”

端着酒杯亲眼看着他给自己倒酒的裴誉:“?”

有点懵,很震惊。

“不是,太子表哥,你今日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给我倒酒了。你亲手给我倒酒啊,你居然用你那尊贵的手亲自给我倒酒,这是什么做梦才能梦到的稀罕事?”

“还有,表哥你一个眼中从无男女只有敌我之分的人竟然说我不知怜香惜玉?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一派从容说出这种话的?”

裴誉自以为论脸皮厚没人比得过他,但此时面对萧旭尧,他自愧不如。

“而且朝阳也不是什么娇娇女子好么,至少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不是。你知道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认识的?”萧旭尧神色平静地问。

像是在配合他随意一问。

裴誉看了看周围,陷入回忆:“就是在这里,云锦楼,我们为了争一个雅间大打出手,最后不打不相识。”

“当时朝阳才十一岁,还不是如今这般循规蹈矩的乖巧模样,性子很是泼辣。我当日约了人来云锦楼谈事,早便让侍从来预订雅间,不料云锦楼的伙计弄错了,一个雅间接了两单预订。”

“另一单是萧旭谦。”

“于是我们两批人便碰到了一起,谁都不肯退让。萧旭谦那厮惯会装模作样,他分明也不想退让却不自己出面,一副要好好与我商量的作态。我最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呛了他几句。”

“这一呛不得了,与他同行的朝阳听不得,直接就要与我动手。”裴誉捂着心口,“现在回想起朝阳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要与我这个兄弟动手,我就心口疼。”

“你们那时并未交好。”萧旭尧好心提醒。

裴誉:“……”

“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

“我和朝阳打那一架都觉得对方身手不错很是欣赏对方,恰好云锦楼的掌柜又空出一个雅间来,我们不用再争抢,朝阳还主动提出将雅间让给我,他们去另一间,我觉得她为朋友出头够有情有义,不争执不休主动退让心胸够宽广坦荡,对她更加欣赏。”

“此后又接连有几次交集,慢慢地,我与她的关系便好了起来。”

“从前的朝阳与现在差别大了去,她那样为萧旭谦,萧旭谦如今竟……”裴誉皱起了眉,“我真为朝阳不值!”

“朝阳也是,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学武功有才学武功,要样貌有样貌,虽则她不是像大公主一样有堪为大燕朝第一美人的容貌,长得却也着实不算差,在盛京城的闺秀中排个前五是足够的。”

“她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萧旭谦。”

“现下好了,不知得躲在庄子上如何伤心呢。”

躲在庄子上伤心?

萧旭尧想到了那晚院中瞧见少女喝醉落泪的场景。

他问她为什么喝酒,她说心情好。

真是心情好吗?

心情真好的话,又怎么会哭。

他问她为什么心情好,她说就快要能退婚了。

那副样子比起心情好,分明更像非常难过的买醉。

诚如裴誉所言,她看上谁不好,怎偏就看上了萧旭谦。

从前以为萧旭谦纵是怀着目的接近勇诚侯府,待她至少是真心的。

当初萧旭谦进宫去求赐婚他就在现场,萧旭谦那深情非她不娶的模样是装不出来的。

早知萧旭谦会如此负她,他当时……就该出言拦下赐婚。

如此,她如今也不至于要这般连番遭受打击。

幸而她够果断。

即便伤心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选择退婚。

只能说不愧是她,这么多年过去一点没变。

当年她年仅六岁便能从绑匪手中果敢用计脱身,为躲绑匪搜查不惜躲进乞丐堆伪装成小乞丐一个月之久都不暴露分毫,后遇到他认出他,没有半点犹疑便站出来表明身份求救。

怕他不救她,还当即许好处。

说救下她勇诚侯府上下必对他感激万分,他能得勇诚侯府一个人情。说完又像是怕他误会介怀,忙补充说她知晓他是太子并不需要勇诚侯府的人情,但多有个朋友多条路,他怎么都不吃亏。

她说若他觉得麻烦不用亲自带上她,借她点钱让她买辆马车跟在他们后面回京就行。

他当时就觉得她很与众不同。

若是别家娇养在闺中的六七岁姑娘遇到那样的情况,不被吓得哭喊害怕就不错了,断然做不到她那般冷静自救。

最终他还是将她一道带了回京,连同她那一个月结交的四个小乞丐伙伴一起。

他不需要勇诚侯府的人情,也不需要与勇诚侯府结交,答应帮她完全是因着她这个人。他没有收勇诚侯府的谢礼,只道是举手之劳。

确实是举手之劳,但他的手可没那么好举。

那之后没多久,他又回了边疆战场。

再回来已是四年后,他重伤而归。

彼年她已经十岁。

他都快忘了这个小丫头。

勇诚侯立战功。

勇诚侯已是封无可封,陛下决定封赏其妻女。

陛下问当时拖着病体坐着轮椅出现在御书房,欲要来交接部分兵权的他该给她怎样的封赏比较合适。

他才想起来陛下问起的人是当年他救过的小姑娘,他对她印象不错,便随意应了一嘴不如赐封郡主。

陛下原本只是想赐个有名无实的郡主,他说不够诚意,随意挑个偏远荒凉的小地方赐给她作封地更显诚意。这样他们既不损失什么,又能很好地安抚勇诚侯。

罢了他又说,既然都封赏了这许多,不如再赐一个封号,朝阳。

他会想到这个封号,是突然想起当年从那个乞丐聚集的破屋出来时,恰逢天边朝阳升起,小姑娘满脸喜色地喊了一声“看,朝阳好美”。

他自不会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旖念,只是对她有些印象,陛下问起时他又恰心血来潮多说了那么几句。

是什么时候待她有不同的呢?

他其实也不清楚。

大抵是对她本就有点不错的印象,每逢宫宴总不自觉多看她几眼、偶尔在街上瞧见总忍不住多看看她,时日久了不知不觉便如此了。

真正意识到待她不同,是在一年前。

城郊,杏花林。

斜阳暖照,清风带落花瓣,她折枝作剑在漫天飞花中武了一套不算娴熟的剑法。

她似乎很开心,脸上洋溢着笑。

明媚灿烂。

比那漫山盛开的花都要耀眼几分。

他突然意识到,她长大了。

可惜他活不久,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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