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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等个尾单


大野马张德善早已准备了一整套营销方案,这会儿坑完老板,没有急着去跟自己的孩儿们吹水,而是晃晃悠悠地跑到了研发部去。

        “孙老实,我有个小道消息你想不想听?”张德善搬了个凳子坐到他身边说悄悄话。

        孙老实大概知道这位同僚的作风,他哼了一声继续码代码。键盘卡嚓卡嚓发出咬薯片的声音。

        张德善心说,这研发部可真都是奇葩。

        他伸手抽出孙老实嘴里叼的叶子,小声说:“关于你卷哥的。”

        孙老实的手停了,他精神地转过头:“快说!”

        张德善:“你们研发二部是不是有个建模爱好者俱乐部?作品还获过大奖的?部长是谁?”

        孙老实迷惑:“是我,这和卷哥有什么关系?”

        张德善语带羡慕地说:“兄弟,那你运气可太好了,王总现在准备给自己做个虚拟形象去参加‘蓝心杯’的,那可是代表公司和他参赛,看来这重任非你莫属了!”

        孙老实激动:“真的,卷哥愿意让我给他做建模?”

        张德善:“嘘,嘘……我听说创新工场那批人也想抢这个活,但我们卷总肯定更喜欢你啊,你到时候一定得争口气,给他的虚拟形象做得完美一点,最好十项全能,你懂得吧……”

        孙老实:“那还用你说,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卷哥的虚拟形象就在我心里,连性格程序都想过,到时候给他注入灵魂,肯定比真人还真啊!”

        张德善奸猾一笑:“……那我可就放心了。”

        ……

        ……

        王卷轶自从发现了后门的解题思路,把所有可能的身份代码又穷举起来。

        从身份证号的数位结构,一直试到三围体重,最后就连企业信用编码都试过了,通通没用。

        他又一次失去了灵感,于是埋头转向“蓝芯杯”竞赛去了。

        这“蓝芯杯”已经举办多年,流程十分成熟,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由报名参赛的小组,在截止日期前分组别进行文件提交。

        主要是命题的立项介绍、进展构想、以及实现路径等文字材料,外加一点点项目预算的报备——虽然举办方并不报销预算,但还是要看这一部分。

        毕竟,花100万造飞机,和花100块的难度可不一样。

        ……

        第一阶段截止日期前的夜晚,cdl论坛的负责人蒋来紧张地站在运营会议室里,看自己的赛事运营官不断刷新项目材料的提交邮箱。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认真地听他讲解当前的情况。

        蒋来:“我们这次共有1037支队伍报名,只有之前蓝芯杯报名队伍的百分之一——主要原因是这个命题的难度与以往不同,对参赛人员的学科素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中年男子点点头,继续询问:“但现在项目材料截止提交不到1个小时,目前的情况跟从前比如何呢”

        蒋来尴尬地说:“目前有270组提交,还不足报名的30,严主任,这其实还是和命题有关……正常我们的第一阶段提交率能达到90以上,这次大家确实被难住了——虽然我们放开了命题,不限角度,但毕竟ai芯片还是一个普通的技术爱好者难以参与的领域。”

        严主任心平气和地说:“你不用和我解释,这本身就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不必担心。”

        蒋来:“谢谢严主任,不过,我们往期也会有一些习惯特殊的参赛者,喜欢在最后一秒提交材料,我们可以再等一等。您先回去休息吧……”

        严主任:“一起等。”

        其他运营人员于是也兢兢业业,按照流程整理项目文件,逐一打印归档。

        严主任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观看。

        ……

        截止时间的最后一秒,第271封邮件姗姗来迟。

        蒋来眼睛一亮:“快!他果然参加了,快给这份材料打出来看看,再把这个组别对应的参赛成员名单给我……”

        严主任:“这个最后一秒交材料的选手,有什么特别的么?”

        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只是我们论坛之前一位元老的习惯,一般人都不敢在最后一秒提交信息,怕出现网络卡顿或者其他问题影响比赛成绩,但他却总是在服务器时间最后一秒准时抵达,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之后虽然有人模仿,但总是没办法卡准时间。”

        严主任笑了:“看来是艺高人胆大,连我都有些好奇了。”

        蒋来说:“按照程序,接下来所有的参赛作品都将进入一筛阶段,您也是评委之一,有权审阅这一阶段的材料,您要不要……”

        严主任:“看一眼?既然符合流程,那我倒真是想看一看。”

        他见四平八稳的蒋来,难得急急燥燥、喜形于色的样子,心中也有些真的好奇起来。

        一行人带着271份项目材料,匆匆忙忙奔到审阅室,刚刚落座,蒋来已经直接拿出最后一个夹子,迫不及待地翻起来。

        严主任失笑于心,仍然四平八稳地对照整理好的项目清单逐一翻阅,想要在其中找到“ai芯片”的高可用性项目,却听见对面的蒋来处传来一声叹息。

        严主任:“怎么了,蒋同志?”

        蒋来:“我搞错了,不是他,这是一份不太严谨的吹牛材料。”

        他失望之下,一不小心竟然把“吹牛”二字说了出来,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言不当。

        严主任没追究这些,只是问:“你才看了没多久,怎么能断定呢?”

        蒋来:“不怕跟您托大,我们cdl举办竞赛多年,筛选参赛者已经有了经验——有扎实功底的参赛者,必定是从小处着眼,钻得越深、做得越透,最后的成果嘛也就越好。”

        他身边的其他技术专家也跟着连连点头。

        严主任:“那这一份呢?”

        蒋来笑了:“这一份,上来就切了三个方向的选题,堪称是一流的野心家——对于这么艰深的命题,确实有点太乐观了——所以,我刚刚说他们吹牛,其实也不算说错。”

        严主任听了之后没多做评论,却也把最后一个文件夹的材料翻开来看,他看得很慢,很仔细。

        过了半晌,他摇了摇头:“小蒋,你这次却走眼了。”

        ……

        王卷轶提交完材料,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爬起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总裁室磨砂玻璃外却还亮了一盏灯,看位置是叶喻闲的。

        王卷轶推门出去,就看见她正半歪着头,困得一点一点,眼看脑袋要撞到旁边隔板上,又直了回来。

        他最开始觉得有些好笑,看了一会,不知怎的又有点难过,他弯腰捡起掉在地面的毯子,给叶喻闲盖上。

        叶喻闲猛地睁开眼睛,大声说道:“敢死就试试!”

        王卷轶板起脸:“什么死不死的,别在公司睡觉,下班了。”

        叶喻闲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又猛地把身边毯子掀起来扔了出去:“这是我捂脚的!”

        王卷轶刚刚把毯子从脸上扒下来,就听见这么一句,他把毯子甩在地上:“怎么?公司没开空调冻着你了,这么晚还不走你是要上天?”

        叶喻闲心虚地说:“我等你呢,我爷叫你来我家吃晚饭。”

        王卷轶无语地伸出腕表:“……你看看几点了?”

        叶喻闲无辜:“忘了跟你说,我从小就不会看走针的表,再说,这表盘戴在你手上,我就更晕了。”

        王卷轶:“零点一刻!零点一刻!你家里人估计早就睡觉了!再说,今天又不是周六,为什么又叫我去你家吃饭?”

        叶喻闲:“可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

        王卷轶:“今天?”

        他喃喃地念了一遍材料提交日期,才终于发现0:00之前的数字为什么那么眼熟。

        王卷轶看着眨着眼盯着自己的叶喻闲,突然有点别扭:“谢谢你和你们家,但是我不过生日的,而且今天这么晚了,回去吧……”

        叶喻闲:“生日快乐!”

        她突然“啪”的一击掌,整个顶层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原本安安静静的工位上一瞬间冒出来许多人:沈富贵、张德善、牧志斤、孙老实……

        “生日快乐!卷哥!”“生日快乐啊老板!”“生日快乐!”

        大家一涌而上,手里拿着点燃的蜡烛,七嘴八舌地说。

        王卷轶楞了一瞬间,又抱怨说:“离我远一点,沈富贵你的蜡烛快烧着我衣服了!还有啊,为什么点了灯又点蜡烛,这流程是谁策划的……”

        大家:……

        “生日快乐!”所有人又齐齐嚷道。

        然后就听见人群中穿来叶喻闲的声音:“来了!来了!”

        在这一片喧哗中,王卷轶偷偷地翘起了嘴角。

        他还没有吃过生日蛋糕呢!

        人群嘻嘻哈哈推搡着分开一条路来,叶喻闲推着一个布满烛光的小推车走了过来,上面放了一块巨大的……

        红烧肉……

        王卷轶的脸垮了。

        红烧肉虽然好吃,但他现在更想要蛋糕。

        叶喻闲真诚地说:“这么大的红烧肉真不好找,我特意为你定做的,来!吹蜡烛许愿啊!”

        王卷轶板着脸吹灭蜡烛,却突然闻到一种香甜的气息。

        叶喻闲眼疾手快地把一层红丝绒奶油糊到他鼻尖上:

        “哈哈!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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