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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姐姐往事


灵徽的目光直直落在殿中那个矫矫不群的身影上。他今日换了一身杏黄色四龙纹衣袍,腰间束玄色锦纹腰带,头戴墨玉冠,面色和煦如玉,整个人贵气矜持,风采出众。

        殿内的气氛因他的到来而有些凝滞,众嫔妃钦羡的对象又从懿贵妃变成了皇后。

        皇后对他自然是亲热得不能再亲热的态度,将妙徵同灵徽撇在一旁不理,把太子唤到身旁,一时叫宫人奉茶,一时又招呼付容嘉去取荷叶糕来。

        一时间,凤和宫正殿静悄悄地,众人都抬眼望向座上皇后的种种举动。而谢瑄对这些飞来飘去的眼神若无所感,面色沉静。

        付容嘉拿出今早特意早起做的荷叶糕来,她朗朗大方道:“这是臣女今晨采的荷叶所制,不知是否合殿下口味,请殿下品尝。”

        凝视付容嘉端在手中的荷叶糕片刻,谢瑄似笑非笑,眸色如墨,拿起一块尝过后后,说道:“还不错。”

        付容嘉听闻谢瑄的称赞,脸上有丝丝红晕,她眸光盈盈地望向眼前人,抿唇一笑道:“多谢殿下称赞。”

        皇后满意地看向面前这对小儿女,仿佛看见了他们成婚后的模样。付容嘉沉静娴婉,谢瑄温文尔雅,若是他二人有缘,能成就一段姻缘,也不枉她特意点了付容嘉做自己女儿的伴读了。

        底下众人看向上头三人,心思各异。皇后的主意谁不知道,无非就是看太子不是她亲生的,心里不踏实,非要送个她付家的女儿捆紧了太子才放心。看太子这态度,如春风般和煦,似乎也乐得其所,看来皇后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众嫔妃酸溜溜地想着。

        灵徽看着那个杏黄色的身影微微有些走神。不知为何,她莫名感觉到他似乎心绪不高。一片和乐间,他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

        妙徵自太子进来后,便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一出好戏,知道皇后什么心思,她懒得做陪衬,索性直言道:“皇后娘娘若无别的吩咐,臣妾便告退了。”

        说罢,妙徵拉起灵徽行过礼就先行撤退,也不管皇后忽而阴沉的面色。

        谢瑄终于不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抬起眼,一双墨眸倒映着跟在懿贵妃身后的茜粉色身影,眸中有如云遮雾绕,情绪不明。

        回宸羽宫后,灵徽拉着姐姐下棋,她弈棋一道不算精通,但总好过让姐姐一个人孤零零地抄佛经好。她进宫这几日算是看明白了,姐姐闲暇时光都用来抄佛经,一抄就是一整日,看着都手疼。

        别家妃嫔不是游园便是听戏,再不就是养只猫啊狗的打发时间,姐姐如此孤僻,长此以往,自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执子对弈几局后,灵徽可怜兮兮地收起棋子。

        见她备受打击的模样,妙徵抿嘴一笑,逗她:“同我下了这几局便这副模样,我可算一般的。你要是同太子下过棋,只怕晚膳都没心情吃了。”

        闻言,灵徽好奇问道:“太子他下棋很厉害吗?”想起昨夜他提及琴弦时,似乎也很精通此道,莫不成他竟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全才?

        果然,妙徵颇为赞赏道:“不错,太子聪敏博识,悟性和天赋极高。他小的时候我教过几次围棋,没想到长大后棋艺已远胜我。”

        怪不得能成为太子,聪明人做什么都不费力,灵徽有些羡慕他的脑子。

        见妹妹面露钦羡之意,她微微叹息道:“智多近妖,将一切都尽在掌握未必就是好事。人心世事都勘破,还有什么意趣。”

        言语间颇有几分寂寥之意,灵徽不动声色道:“姐姐为何如此说?”

        妙徵闻言,愈发怅然,她的目光像是投到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在沉思,半晌才道:“我若有孩子,不会希望他如太子那般人情练达,世事洞明。只需无忧无虑便很好。”说罢,情绪愈发低落。

        灵徽观察姐姐神色,发现她眉目间的伤心溢于言表,想到姐姐这么多年并未生育,心慢慢沉了下去。

        面上还是强打起精神,装作不曾听懂般撒娇说道:“姐姐,别说这些了。你以前给我做的杏仁甜奶味道极好,我有些想喝了。”

        妙徵的思绪被拉回,看她这个赖皮样,心情好了许多,便点了点她的鼻尖,无奈道:“好。我可是许久没做过了,不好喝你也得给我喝完。”

        说罢吩咐竹喧去小厨房为她准备食材。

        趁姐姐去小厨房的机会,灵徽偷偷拉住刘女官问道:“溪言姑姑,姐姐的身子是哪位太医为她照料的?”

        刘溪言意味深长地看了灵徽一眼,明白她打探的用意,却只摇摇头道:“二小姐,其实只要有你陪在贵妃娘娘身边,她便很高兴了。”

        摆明了不会告诉灵徽,也不希望她多打探。

        灵徽闻弦音而知雅意,知道刘女官这里是问不出来了,她面上乖顺答应,但心里已有了别的想法。

        用过晚膳,陛下身边的随侍太监来传话,说陛下一会儿过来。妙徵闻言,也不过淡淡点头,面上毫无欣喜之色。灵徽则默默回了侧殿。

        怎么会这样?

        倚窗望月时,灵徽不禁想到了从前许多事。

        那时她还小,约摸只有四岁,只记得有一天姐姐去照圣寺上香,到很晚都没回来。她不要奶娘和丫鬟,一味哭着找姐姐。

        后来姐姐是被送回来的,腿上还受了伤,但并没有受伤后的沮丧,反而有些激动和高兴。送姐姐回来的人,灵徽从前不知,姐姐也不提,到后来她大些了又日日陪在姐姐身边,明白她的心事,才猜到些。

        姐姐心悦晋王,也就是未登基时的皇帝。

        灵徽猜测应该是他救了受伤的姐姐,而后姐姐对他一见倾心。但是陈家门第不显,陈父只是个不入流的微末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更不可能和天潢贵胄的晋王有什么联系,姐姐为此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

        但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姐姐的情绪一日好过一日,每次去照圣寺回来后总是很开心。

        再后来,夺嫡风声日益紧张,晋王屡遭构陷,彻底闭门不出。父亲和赵氏也突然开始为姐姐议亲,相看了好几家子弟,都被她拒绝。

        陈父也越来越没有耐心,因为姐姐花容月貌名动上京,不乏高门子弟对她念念不忘上门求娶,但是她都拒不接受,态度格外强硬,还因此得罪了几家高门大户,说陈家不知好歹,陈父极为恼怒。有一次闹得最激烈时,父亲还打了姐姐一巴掌,骂她痴心妄想,说晋王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小官之女再去引人注目,得罪陛下,让她趁早认清自己。

        那是灵徽第一次听到“晋王”这个人。

        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姐姐面色苍白,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垂泪。之前她再痛苦,再难过,面色都是倔强的,从未流露出这样的情状。

        姐姐终日在书房里写字,写了许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却又写“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其中纠结痛苦之意一望皆知。

        但她硬是生生捱了六年,直到晋王登基,成为当今天子,第二道圣旨便是封她为贵妃,接入宸羽宫,圣宠优渥,羡煞京城多少女子。

        一时陈家门庭煊赫至极,门槛都被来拜访道贺的人踏平。

        灵徽也为姐姐开心。姐姐当然是开心的,那时候她的笑容甜蜜而又璀璨,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坊间话本里都难得写出来的佳话。

        谁又能想到,入宫七年后,她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笑容。仿佛她从未心悦过陛下,也并不在意他来不来宸羽宫。

        莫非是因为姐姐身体出了问题,才会至今未生育,她也因此而低落消沉下来?可是她分明记得姐姐入宫一年不到就传出过喜讯,那日的喜悦她至今都记得,道喜庆贺之人简直没把陈家的小宅院给挤破。

        而后不久,姐姐突然流产,当时赵氏入宫看望,回来便极不高兴,说姐姐光顾着流泪,她说什么姐姐都不搭理。

        今日皇后那般挑刺,想来对姐姐的敌意已深。

        灵徽突然意识到,这重重宫禁之内的生活,一点也不轻松,甚至可能危机四伏。圣眷优容,未必是福。

        如果姐姐真的是被人所害,才变成现在这样……灵徽心里如翻江倒海,涌上无限心疼和痛苦,她怔怔望向窗外那轮明月,有些迷茫。

        不,她一定要想办法查清真相。如果她不知道就罢了,现在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去对她豁开了一个口子,她没有办法无视姐姐的痛苦,更不可能就这样心安理得地装作无事发生,还继续仗着姐姐带来的荣耀做那个陈家二小姐。

        她不是陈父和赵氏,她要保护姐姐。

        翌日,灵徽用过午膳后便往格致院去。她同妙徵说的是待在宫里闷得无聊,想去看看书。妙徵思索片刻,命莲动拿了她的令牌带灵徽去格致院。

        “那里藏书颇丰,不过只供皇子公主读书用。陛下给了我令牌,我懒得动弹,正好你拿去看书。”妙徵并未起疑,极为爽快便答应了。

        灵徽有点心虚,她想先看看医书,奈何宸羽宫里没有这类书籍,只能找个借口去宫里藏书最多的地方。

        格致院清幽古朴,说是书院,其实是一座被古树环绕层层包围的书楼。莲动陪着灵徽一道去,将令牌给守门的侍卫验过后,便可以入内。

        她当然不想让莲动知道她要看什么书,竹喧和莲动是刘女官手下的得力干将,聪明机灵,若是看她挑着医书看,必定会心中起疑告诉刘女官,她便找了个借口遣莲动先回去。

        自己则是从一楼开始沿着古木书架一排排浏览过去,时而碰到相关的书籍便驻足阅读。

        不知不觉就取了三四本书抱在怀里,顺着木梯上到二层。

        灵徽眼前一亮,二楼竟有一个外延的敞台,光亮自敞台穿入,门上的珠帘被清风拂动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透过敞台放眼望去能看到层林树涛,重叠起伏,十分壮观。

        藏书楼里竟别有一番天地,灵徽捏了捏手中拿着的几本书,准备过去找个舒适的地方坐下细细阅读,却看见了两个人的身影。

        竟然是太子和付容嘉。

        太子立于书案之后专心写字,付容嘉则在一旁为他磨墨。任谁看来,都觉得这是一幅红袖添香,岁月静好的画卷。

        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昨日他二人并立于皇后面前的情景,莫非他们是在此相会?如此一想,灵徽有些无所适从,只想悄悄离开。

        谢瑄早已听到动静,笔下行书一顿,抬眼看向她。

        又是四目相视,灵徽突然想到那晚在竹林里,他也是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

        付容嘉见谢瑄停笔,便抬头循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见是懿贵妃的妹妹突然出现在此处,她面上的浅笑便淡了些。

        好了,走不掉了。

        小太监早已机灵地掀起珠帘,灵徽便硬着头皮在他二人的目光下,上前行礼道:“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谢瑄闻言淡淡“嗯”了一声,放下狼毫笔,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手,似乎有些被扰了清净的不愉。

        一直观察着他神色的付容嘉这才落下了悬着的心,开口就不客气,虽然面上带笑,话语却刺人:“原来是陈小姐,这里守卫森严,陈小姐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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