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后觉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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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烛火慢慢的投射在墙上,随着阴风而律动的一块块布料冲入了眼帘。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布料,而是女人的肚兜儿……
许倾凝视着满墙的肚兜儿,花色鲜艳,样式各异,却看得让人连头皮都跟着发麻。
此时谢凛的感受,似乎并不比许倾好上半分,他神情严肃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
这是许倾第一次见有人的性癖爱好能如此强烈而低俗。
身为正常人,几乎已经无法直视。
许倾走上了前去,轻轻摸了摸挂在最下面的肚兜儿……
烛火照亮了整面墙,每一块肚兜儿的存在给人的冲击力越发的强烈而惊悚。
盯着这满墙的肚兜儿,谢凛的目色变得清明:“事到如今,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吴谦立七年前会做出侵犯女童的事情了。”
“这些……会是绑架而来的少女的肚兜吗?”许倾喃喃自语着。
他们都没想到,吴谦立私底下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癖好。
他是个卖布的人,却独独喜欢女人的肚兜儿
一想到这里,足以让人胃里翻涌。
谢凛神色幽幽而道:“现在最棘手的问题需要我们搞清楚的是,这些肚兜儿出自何处?是那些被绑架的少女的肚兜儿,还是说这是吴谦立自己做的?每一个肚兜儿会不会是意味着一次侵犯?”
许倾将肚兜儿拿在手中,细摸了摸:“这些应该是近过身的,料子发软,明显是旧的。新做的肚兜没上过身的料子会硬一些。只是……”
现在根本没办法去求证,这些是不是侵犯而来的肚兜儿,是不是吴谦立抚慰自己心灵的战利品。
谢凛低声说着:“还以为能在这里找到那些没有被赎出来的女子呢,现在一看……这孙子……”
“王爷。”
“嗯?”
“你觉得以吴谦立的为人,他能放那些少女一条活路吗?”
许倾这话听得挺丧气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只是在想,吴谦立不缺钱,但却把绑架少女这件事做了最少五年之久。肯定不只是图绑架勒索的钱这么简单,这些少女对他来说,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用处,唯独……不太可能活着。”
见到如此一幕后,许倾俨然已经不把吴谦立当做是正常的人。
“一个非正常的人,是做不出来正常的事情的。”
“你说的没错,如果只是绑架勒索,天明雅玉也不会与他合作了这么多年。”
许倾伸手去摘肚兜儿,并将肚兜儿一个接着一个的拿在手中。
如此晦涩的东西,许倾不觉得羞耻,只觉得沉重。
会不会……每一个肚兜儿,代表着一名女子的生命呢?
许倾站在墙边收肚兜儿,谢凛则是与手下两人在桌子上随意的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比如……那道铁门的钥匙。
“王爷,有些奇怪呢。这些肚兜儿有一些是新的,用的都是吴家的料子做的。”
“为了取悦他自己,不奇怪。”谢凛隐隐道。
“是吗……”许倾用将肚兜儿拿了起来,很谨慎的凑到鼻前闻了闻,熟悉的气味让许倾一连皱起了眉头。
明明就是自己曾经买过的料子,味道却是一股血腥味。
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许倾不信,又拿起了另一个崭新的肚兜儿,可是每一个崭新的肚兜儿的味道,无一例外的是血腥。
“王爷,这不对劲儿,你快过来看看。”许倾急着说。
谢凛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这料子上面有血腥的味道,你闻闻。”许倾满目皆慌,在谢凛将肚兜儿拿到鼻前闻了闻之后,那嗤之以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二人相视一看:“难道……”
“吴谦立是在用人血来染布料的色泽吗?”许倾一瞬间变得惊恐万分。
谢凛眸光微冷,面色肃然的看着手里的肚兜儿:“如果……这样的真相可以让一切的疑点全部合情合理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许倾神色恍然,竟不敢确信这一切的真实。
吴记的布料颜色出众,是不假。
料子上有独特的香气,也是事实。
甚至是在染布的过程都是秘密进行。
他们所谓的布艺特色,是草菅人命得以获得的暴利。
许倾越想越害怕。
这时,谢凛的手下翻看着后面的书籍,像是也有不少发现:“殿下,真有这种可能性。殿下请看,这本书上有写,动物血本身就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染料,古人以牛血先于一步着色,然后再拿去蓝染,就会得到一种深紫且近乎与黑色的布料,效果很好,且颜色也正。”
“那不就是所谓的紫黑色吗?”
谢凛接过了属下手中的书籍,翻看了一下。
里面全是浸染布料的方式和方法。
随后,谢凛轻叹了下:“现在想不信也不行了。”索性将书拍在了一边,并吩咐属下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把所有的东西,包括剩下的肚兜儿在内,全都拿到上面去。一会儿再派下去几个人来接应你们。”
“是,属下遵命。”
谢凛拉着许倾的手,带着许倾离开这里。
上去之后,许倾心不在焉的坐在角落里,目光呆滞。
许倾现在的状态,完全来自于对刚刚的恐惧。
她也差点儿被绑来这里……
一想到那些姑娘是这样被放血而亡,许倾冷不丁一个寒颤。
怪不得……苏绿的死因是被放干了血,原来,那就是凶手为了展现充分吴谦立的恶行。
谢凛正在部署着接下来的任务,没注意到许倾。
之后才发现她正坐在墙边,默不作声,神情格外的凝重不安。
谢凛走了过去,询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
“害怕了?”
“也没有,就是细想这件事情,觉得后劲儿有点大。我们所喜欢的料子,其实是被女人的血染制而成,不知情的我们还排着长队,拿着大把的银子去催促着吴谦立继续害人,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既庆幸于他们把我绑了,才会有后面这系列的事情发生。可又有些觉得后怕,如果那天你没有铺天盖地的寻我,估计我也成了染料了。”
“不会的。我能把你赎出来。最可悲的是那些被绑了却无能为力拿不出钱来的人家,将希望寄托给了官府。”
“呵,官府……”许倾冷笑了下:“我记得吴锦娘曾说,她娘也是失踪了的,也是在五年前,你说……”
谢凛一定是领会了她的意思,但却没有正面的回答她:“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吴谦立都死了……”
也许对于吴锦娘来说,一切都是残酷的。
谢凛缓缓站起了身子,朝着她伸出了手:“我陪你出去透透气吧,别再憋坏了。”
“好吧。”
许倾拉住了谢凛的手,跟他一起出去透透气。
他说:“一会儿得先把染坊里的那道铁门打开。”
“嗯。”
“你别这么低落嘛。”
“没有,我就是在想着,现在事情已经逐渐的浮出了水面。你说杀死苏绿的人是谁呢?是李木冉,还是另有其人?”这曾经是许倾最为疑惑的事情,直到现在也不可解开的谜团。
谢凛沉思了许久:“你还记不记得,在账本上面有一个一直收入微薄的第三人?”
“是他?”
“如果杀害苏绿的人是李木冉,我觉得李木冉未必会如此坦然大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顶多就是协助。关于给人放血这件事,一定有内行在。既然天明雅玉想要刨除掉吴谦立,那么这个第三人肯定是获利最多的一个。”
“这第三个人,能是谁呢?”
对此,谢凛无奈的叹息了下。如果李木冉没有死的话,或许他们早就握清事情的脉络了,何必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走,去染坊。”
“好。”
两人即将要动身去往染坊。
迎面从远处走过来两个家丁装扮的人。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无论是从走路的姿势,还是身形的特点,许倾都觉得似曾相识。
骨子里莫名产生的恐惧在不断吞噬荼毒着许倾。
怎么这么像是那天绑架自己的人?
许倾突然抓住了谢凛的手,身子更是紧紧的贴靠着她。
谢凛有些诧然,但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急促以及突如其来的害怕。
两人路过,一副家丁装扮,尽显纯良和朴素,与那天的凶煞之相判若两人。
这两个人全然没发觉到许倾的存在,直到谢凛威严的叫了两人:“站住,给本王过来!”
两人一回头,觉察到大事不妙,拔腿就跑。
“拦下他们!”
整个院子里都是刑部的人,两人若无其事的在花园里晃悠,还真以为没有人能认出他们来。
两个人仓皇狼狈的逃跑,没跑几步呢就被擒住了。
瘦子束手就擒,胖子仗着自己的体格子还想要挣扎几下,最终全被制服在地上。
谢凛拉着许倾走了过去,言简意赅的询问她:“是他们俩吗?”
许倾躲在谢凛的身后,像一只小猫一样点了点头。
“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我们没有伤害你,对吧。”
两人越说,许倾的记忆就越是萦绕在脑海。
谢凛的目光随之变得阴狠毒辣,居高临下的睨着两个贼人,哪怕将他们碎尸万段都不解气。
“来人!”
“别杀他们,留着问话。”许倾小声的在谢凛的耳边提醒道。
“知道。”
两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厅堂正中央,趴在地上来回的蠕动着,被封住的嘴“呜呜”直叫,望着谢凛的眼神中全是恳求。
“把嘴打开。”谢凛正襟危坐,命令属下。
“是。”
两人刚有了机会说话,马上磕头认错:“请王爷饶命,请王妃娘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啊。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就干了这么一回啊。”
谢凛的手下却不屑的揭露了两人:“就干了一回吗?这里的管家都跟我们说了,你们两个人陪伴了吴谦立很多年,你当我们刑部是吃素的吗?”
说完之后,属下给了他们俩人一人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谢凛充满了审判的意味盯着两人,语气中带着狠厉说:“知道些什么,如实招来,如果让本王满意了,饶了你们一条狗命也不是不可能。”
见两人没有想说的意思,谢凛不以为然,朝着手下招了招手,嘴角泛着一丝阴笑:“去多拿几把匕首来,挖了他们俩的眼珠子,拔了舌头,然后再直接剁了手脚,本王要欣赏。”
胖子一听,直接吓得扣在地上晕了过去。瘦子更是连连磕头求饶不敢停下。
见胖子晕了过去,他是真怕接下来要受折磨的人是自己,马上松口:
“王爷,我说,我说……是我们俩鬼迷心窍帮我们家吴老爷子做事。我们俩给吴谦立当狗,帮他绑架少女勒索钱财。”
“勒索了多少,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拿我们俩的那一部分微薄的工钱。吴谦立他根本就不是人,勒索不到钱财就把女人弄死,和几个人一起榨干放血,竟然拿人血当染料,没用的尸体就埋在他后面成片的地里,当肥料。平时还威胁我们俩,要是不脚踏实地的给他做事,嘴要是闭不严,就把我们俩也杀了放血,我们俩害怕啊,不得不做啊。”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们俩是被逼无奈?”许倾轻蔑的瞥了此人一眼。
瘦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自己所交代的事情能不能让谢凛饶恕了自己。
谢凛又问:“继续说。”
“王爷,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再好好想想。”
谢凛的手下将刀剑抵在了绑匪的眼眶边儿上,吓唬他道:“我们刑部都是这么从挖眼珠子的,这样挖出来的眼珠子完完整整,掉在地上还能滚呢。”
绑匪吓得痛哭流涕,咧嘴大嚎:“王爷,不是小的不说,是小的不敢说啊。”
“敢不敢死?”
“我说,我说。”眼看着刀尖就要碰到了眼珠子,绑匪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坦白交代:“王爷,吴谦立已经干了好多年了,而且这里面也不光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不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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