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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一点女巫


格娜特站在书柜前,静静地看向梅西道:“你是最能理解我的。你真就放任她了?我知道,你走廊和房间的镜子都是防着她。”

        梅西犹豫片刻,面上又染了几分怒意,道:“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格娜特嘴角弯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地下室,我烧了。”

        余丽本来看着二人想要达成协议,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先下手为强。然而当她听到自己的成果被毁于一旦时,心中的怒意上涌。

        阮听有些疑惑,但很快她就来不及思索了。她的面前有寒光划过,头皮一痛。

        谢朝熹拽着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往后一拽。余丽手中的刀割断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阮听四肢僵直地向后栽去,谢朝熹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身后一带。

        阮听惊恐地伸手拽紧谢朝熹的衣领。虽然她对谢朝熹扯她头发的行为欲哭无泪,但是毕竟人家刚救她了一命,于是怒意便一扫而空。

        谢朝熹冷哼一声,“你是蠢的吗?这都躲不开?”他心中莫名生气。

        阮听撇了撇嘴,没和他犟。

        谢朝熹见她对自己的话不上心的样子,胸口像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他把阮听的手从他衣领上扯下,径直走向发疯的余丽。

        阮听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抬眼瞪向谢朝熹。

        一旁的谢暮和许简受到谢朝熹的示意,已经远远地避开他们,站在房门之外。

        余丽手里挥着匕首,虽然没有章法,却因为她受到梅兰情绪的渲染,挥起来显得很有杀伤力,她向着放着骨灰罐的地方走去。

        格娜特思索地看向罐子。梅西面色不虞,再怎么说,罐子里的是她的亲人,她冲上前,甩开格娜特的手,“你有毛病吗?逝者为大,你不懂吗?我们可以合作,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欺辱我的亲人。”

        格娜特收了手,默不作声了,见余丽扑上来,她上前扯住她的衣领,抬手去抵挡,一来一去,尖锐的刀锋划过她的手臂,甩出几滴暗红的血液。

        下一刻,余丽手中刀刺入格娜特的腹部。她面色狠厉,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

        梅西后退着挡住骨灰罐。

        格娜特也惊了,血色很快从她的腹部蔓延出来,剧烈的疼痛使她面孔如同死灰般。刀从她的腹部拔出,又狠狠地一刀一刀刺了进去。她几乎站不住脚,颤抖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

        余丽像是发了疯,眼底透出红色的暗芒。谢朝熹快步上前,抓住她手中的刀。余丽一歪头,狠狠地撞向谢朝熹,谢朝熹被抵在书柜上,刀在他们俩人手中争夺。

        阮听冲上前,胳膊勒住余丽的腰身,将她向后拖。

        终于,在二人不懈努力下,刀落到了谢朝熹手上,然而他一时不察,手上划出一道伤口,血滴到了余丽皮肤上,很快便隐没了进去。余丽的身上开始发烫。

        阮听不禁松开了她的腰。

        余丽面带痛苦,捂着胸口,她的面色泛红,仿佛下一刻就能自燃。房间里的镜子也再次震动。

        谢朝熹警惕地看着余丽,见阮听呆呆站在原地,心中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将阮听扯到了身后。

        一旁的格娜特耗尽了浑身力气,她摸索着坐在地上,靠着书柜。她此时的面色惨白,四肢也开始僵硬,这本身就不是她的身体,想来是力量不足以撑起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魂魄即将离开这个身体,她已经做了该做的。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已经漠不关心了。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安诺了……她轻轻闭上了双眼。很快,这具身体就断了生气。

        阮听眼睁睁地看着余丽跪在地上,一股黑色的雾气沿着她的脖颈而上,很快,她便喘不过气来。

        房中的镜子纷纷碎了一地。

        梅西看着余丽,皱眉喊道:“她要出来了。”

        阮听扯了扯谢朝熹的衣袖,上前走到梅西身边,她一脸警惕地看着阮听。阮听一言未发,将她拉开,谢朝熹明白了她的意图,配合她把书柜再次关上,将骨灰罐关在了书柜后面。

        梅西原本还在挣扎,但是看到他们仅仅只是关起了书柜后,她也平静了下来。

        一旁的余丽摇摇晃晃的站起,谢暮与许简二人半扶半推地将她带向门外。然而,没有了镜子的束缚,余丽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狠狠甩开俩人。

        一瞬间,黑色的雾气顺着她的面孔爬了上去。

        她猛然站起,向着楼下跑去。其余人见了,也跟了下去。很快,就当远离了镜子之后,一道黑影从格娜特身上脱离。向着火的地下室飘去。

        与此同时,两个人从着火的地方飞奔而来,与阮听他们不期而遇,是沈微辞和陈楚樾。

        两个人都灰头土脸,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一般。

        谢暮嘲讽地看向沈微辞,“呦,这又是去了哪里偷闲。这会儿才出来。”

        沈微辞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谢暮,自然注意到了她僵硬的胳膊,他不甘示弱,“你的胳膊怎么了?被啃了。还是因为骂了游戏,被惩罚?”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谢暮脸色一变,“关你什么事。你难道就不想骂?至少我敢于尝试。”

        “你真可笑,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尝试的?吃饱了撑的?”

        谢暮转头道:“哥,他欺负我。”

        谢朝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样的吵架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是常态,他早已经习惯,一般来说,他是不会参与这种小打小闹的。然而,他现在心里憋着一股火,他道:“怎么?两个人都看不住一个余丽?你的本事就这点吗?”

        吵架的两个人都惊诧了,谢暮只是习惯性地向旁人秀一下她有哥而已,没想到,这回他真的帮了自己。

        谢暮悄悄看向阮听,阮听也不知所明地摇摇头。她一脸无奈,自从进了梅西的房间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鬼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自己应该也没惹过他吧。阮听抬头悄悄瞥向他。

        然而,一转头便和他对视了,谢朝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阮听心道,这怎么有点像情侣吵架。想到这,她瞬间打了个寒颤,美色是美色,这可不能和恋爱混为一谈。于是,为了避免谢朝熹产生和她一样的误会,她下定决心远离他。

        谢暮只当是谢朝熹和阮听吵架了。

        一旁的沈微辞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二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仿佛又找到让谢朝熹可以生闷气的方法了。

        谢暮看到他那副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忍不住一脚踹上他的膝盖窝。

        沈微辞差点摔倒,他怒气冲冲地看向谢暮。

        谢暮装作没事人向着梅兰的方向跟去。

        沈微辞心中默念着:忍住。然而,下一刻,忍个鬼,他追了上去。

        两个人又开始掐架。

        此时,梅兰面带痛恨,她已经脱离了格娜特的身体。

        众人跟着梅兰来到楼下。他们看见在庄园远处的一角有滚滚浓烟冒出。

        有几个衣衫褴褛的贵族从其中跑出,他们的手中还扯着几只木偶人的四肢,狠狠地在地上敲打,仿佛在发泄心底无处安放的痛恨。

        梅兰发出悲恸。她知道她的计划彻底被破坏了。

        她闭上双眼,黑色的雾气在她眉间盘旋,她的指甲开始增长,天色忽然黯淡了下来,泥土之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仿佛下一刻就可以破土而出。

        她看着站在一边束手旁观的梅西,她猛扑上去,半透明的手拽着她的衣领,“你不想他们吗?你凭什么旁观,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梅西反问,“值得吗?救回来的真的是他们吗?”她承认她有罪,可是这不能成为她助纣为虐的理由。

        梅兰狠狠掐上她的脖颈,“怎么?现在退缩了。你以为你的手上不沾鲜血吗?”

        “但这是你与伯爵的交易,是你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庄园里的所有人,包括母亲。我杀你有罪吗?”

        “你住口。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伯爵,是你。”

        梅西脸上似有泪水划过,“我承认我有罪,罪在听信了你的谎言,罪在我没有同他们一同死去。反而看着这罪恶一代一代的上演。”当初她为了活下来,与家人一刀两断,同伯爵同流合污。

        梅兰嘲讽,“是你怕了,你收起了他们的骨灰,却在最后时刻退缩了。呵,母亲,你看看啊,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她在痛恨她的母亲,痛恨母亲将自己推入了伯爵家的火坑。摆明了对自己不公平。

        一旁的众人只知道贵族们杀戮外乡人,再利用术士的药水种出玫瑰,制成香膏是为了达到所谓的青春永驻。却没想到其中还有梅西、梅兰二姐妹的参与。

        梅西叹息道:“是你的执念害死了他们。”她后悔了,从始至终她就不该与家人断绝关系,她就应该同亲人一起离开这喧嚣的尘世。

        一旁的沈微辞结合其他人的发现,将一段故事娓娓道来。当年就因为伯爵一时的见色起意,梅兰被一个从外乡来的小姐陷害,未婚生子,嫁给了伯爵,而他们为了利益,将她所爱之人害死。

        于是,她开始对这些外乡人展开报复。将他们当成利益的来源,让他们也感受这些绝望。然而好景不长,贵族们觉得梅兰所得利益太大,侵犯了他们的权利,他们找到伯爵和术士联合起来害死了梅兰一家,而当时格娜特回家探亲,避免了这场祸事,而梅西也因与家人断绝关系而没被一同杀害。伯爵怕妻子死去的事情被旁人联系到自己身上,于是便娶了与妻子关系要好的格娜特作为第二房妻子。

        日复一日,便有了今天的场景。

        梅西痛恨姐姐,是因为她毁了自己的脸,害死了家人。痛恨伯爵,是因为他不仅将自己作为姐姐的替代品,还是落脚石。嫉妒格娜特,是因为她没有家破人亡,凭着一个婢女身份就成为了夫人。

        梅西整理身上的衣裙,最后瞥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踏着满地的狼藉,经过断壁残垣,走进那片燃烧的火海中,火舌瞬间席卷了她全身。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他们刚刚了解了剧情,现在对梅兰是制梦者的身份又肯定了几分,但依旧没有人敢指认。

        梅兰上前将她拖了出来,疯狂大笑着,“瞧瞧。你最爱的女儿不肯救你,反而看着救活你们的最后一丝希望灰飞烟灭。瞧瞧,直到现在,她还想拿死亡逃避。”

        说着,梅兰的指甲刺透梅西的脖颈,血液顺着她的手没入身体中,半透明的身体仿佛开始凝聚,有了实体。

        一旁的梅西身上的火焰虽被梅兰带来的阴气所熄灭,但她面目全非,气息奄奄,梅兰显然不想让她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她疯狂的汲取着梅西身上的生命力。

        梅西跪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众人几乎惊呆,他们看着梅兰漂浮在半空中,狂风从她的身侧呼啸而过。

        阮听感到之前被梅兰取过几滴血的伤口开始发痛,她全身的力气开始消失殆尽。面色开始苍白。

        一旁的谢朝熹意识到了危险,率先扯住谢暮和阮听向庄园外跑去,其他人也匆匆跟上。

        地面开始有了裂缝。一道道藤蔓破土而出,在他们身后,来不及躲避的贵族们被伸出的藤蔓绑在半空撕碎。血肉纷纷扬扬的从空中洒下,众人被浇了个正着。

        但,没有人抱怨,他们拼劲全力向着庄园外跑去。

        谢朝熹抬手取出匕首,他的表情愈发冰冷。他割断一道道向他袭来的藤蔓。

        其他人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他们狼狈地躲避抽过来的藤蔓,躲不开的就会在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沁出的鲜血在藤蔓上开出一朵朵玫瑰。

        然而,随着伤口的增多,开出的玫瑰愈加鲜艳。众人的脸色也愈加苍白,像是被汲取了生命力一般。

        很快,陈楚樾便撑不住了,他的身上还背着昏迷的余丽。

        他跪倒在地上,一旁破土而出的藤蔓狠狠扯住他的脖颈。陈楚樾眼里泛着通红,忽然,他感到裤兜里的卡牌在发烫。

        他仿佛破釜沉舟了一般。他喊道:“我指认,梅兰是制梦者。”

        刹那间,空气像停下了一瞬。

        下一刻,他的身体变得透明,电子音又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指认错误。”

        一旁的余丽也醒了过来。

        她看见陈楚樾的身影如同被擦去了般,一点点消失在众人面前。

        而留在众人眼中的只有他那绝望的眼神。

        众人来不及哀叹他的离去,就又匆匆逃命,他们不知道指认错误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如今,梅兰是错误的选项,那么还有梅西和格娜特,但是不到最后关头,谁又敢去赌呢?

        阮听回头远远望去,她看见庄园的一间窗户大开着,身着白裙的小女孩抱着娃娃默默地看着他们。

        阮听心中一动,她不顾身后甩来的藤蔓,转身向小女孩的方向跑去。

        她现在确定了制梦者的身份,应该就是这个小女孩。从始至终,她一直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朝熹一扭头,发现她往回跑去。

        当看到楼上的小女孩时,他瞬间明白了阮听所想。他转身追了上去。身后的几人不知所明,犹豫了片刻,也转身追了上去。

        藤蔓仿佛知道了他们的所想一般,进攻地越发强烈。阮听狼狈地躲避着,她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这时,一只手臂扶住了她,熟悉的冷香味袭来,是谢朝熹。

        谢朝熹沉着脸,半背起她,手中的匕首所经之处,藤蔓齐刷刷地截断。

        随着二人靠近小女孩,面前万千藤蔓破土而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谢朝熹和阮听身上也被藤蔓划出了一道道伤口。

        此时,谢朝熹也有些体力不支了。

        阮听看着面前的藤蔓破土而出的景象,她心中有些焦急,若是不把握机会,这可能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小女孩了,她不顾一切地从谢朝熹背上跳下,向着前面跑去。谢朝熹面色一冷,他忍着身上的疼痛,上手抓着她的衣袖。

        然而,下一刻,谢朝熹感到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血从他的衣襟晕染开,一支藤蔓从他的后背刺入,一朵艳丽的玫瑰正开在枝头。

        他忍着剧痛,伸手扯下藤蔓,鲜血喷溅了出来。他面色惨白地半跪在地上。

        身后的一众人吓住了,谢暮更是开始哭喊。

        阮听听到声音蓦然转头,惊呆了一瞬,她上前试图扶住他,但双手怎么也聚不起力。谢朝熹微微将头抵在阮听肩头,沉重的呼吸声打在她的耳边。

        阮听双手有些颤抖地半揽住他,心中异常的慌乱。

        他低沉的声音在阮听耳边响起“可以指认了。距离,够了。”

        阮听心慌意乱,整个人都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她声音干涩地道:“我指认安诺是制梦者。”

        刹那间,藤蔓仿佛褪色一般,纷纷僵化、枯萎。

        时间静止,层层藤蔓被拨开,碎成一地的尘埃。而玫瑰也像是开败了一般,花瓣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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