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兄弟

“丹尼尔，原来是叫丹尼尔……”楚秋然看着封面上那个美型少年，突然像入了神着了魔一样，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叶亚萌看着楚秋然在那里像念咒一样地自言自语，似乎十分入神，一时半会还没办法从思绪中走出来时，于是叶亚萌便奔到楚秋然面前，伸出手在楚秋然面前拼命晃动，可是楚秋然都没有留神叶亚萌这一有点捉弄人的举动，只是还定定地，眼神和视线完全无法从那个封面人物的那个美型男子身上离开。

        “秋然？秋然！”

        叶亚萌急了，这秋然还是第一次这么在意地看着某个男生，天哪，这也太不正常了吧，秋然该不会是脑子生病了？

        “啊，谁喊我……是亚萌，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还有失态，楚秋然整理了下头发，用手背擦了下自己额头上冒出的虚汗，然后看了眼正在用奇怪和狐疑眼神看着自己的叶亚萌说:

        “不好意思呢亚萌，刚刚差点就走神了，这个人长得好奇怪啊哈哈，你看这长睫毛还有银灰色头发，这种怎么这么像那种传说中的非主流男生啊，哈哈，嗯，不好看，还给你亚萌。”

        楚秋然说着，用了一些借口的话用来做掩饰楚秋然见沈枫支支吾吾，不禁慌了，拉着他的手急忙问他:

        “你说那么多，该不会是想说，你也要离开我，回上海去吧？”

        “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苏哲回上海也是因为有点其他家族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他家有家庭教师给他辅导功课，就是没上课也能有好成绩，更何况出国留学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家里都早给他安排好了。可我为什么要回上海，我在这里都读了这么久书，怎么舍得丢下你跟于叔？你做起事来那么拼命，有时都没闲暇时间去看于叔，那这个责任重担就要落到我身上吧？”

        沈枫笑着说，笑容阳光而爽朗，但楚秋然总觉得沈枫的笑容有点苦涩。

        “那就是，现在就算还没回去，以后还是会回去上海是吗？”

        楚秋然有些不死心地问。

        沈枫还是笑着，楚秋然头一回看见他这么和善好说话。笑了一会，沈枫沉默了一会说:

        “我只是觉得，我该思考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是，你也是。丫头，我决定搁置了，之前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的诺言了。”

        “诺言现在不算数了？”

        楚秋然不死心地问。

        人都是有贱性的生物，明明不怎么在乎对方，却还要对方一直追着自己跑，去付出，去喜欢，去深爱。

        大概被喜欢的人都是有恃无恐的。因为算清了对方对自己的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地一味付出，就算不是物质上的给予，只是精神上的给予，抚慰，也让人能获得很大满足感和安全感。

        人们总是会取笑那个对某个人死心塌地的人，却没有想到，其实那个被爱的人，比去爱的人还要惴惴不安。

        除了父母外能有个无条件爱你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事，特别是这个人你并不排斥还有好感，或者他几乎能给予你整个世界的时候。

        “沈枫，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当然卑微的姿态表现过一次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敢太光明正大地表现第二次了，所以楚秋然只是拉着他的手问了一句，就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沈枫看着楚秋然，沉默了很久说:

        “秋然……”

        没等沈枫说话，楚秋然就突然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了沈枫。

        沈枫能感觉到楚秋然灼热的心跳，但他此时却想轻轻推开楚秋然。感觉到沈枫可能想要逃走，楚秋然收紧了抱住他的双臂，说:

        “再让我抱一会，沈枫，我觉得，你也会像苏哲那样离我而去了。”

        沈枫没有动，过了一会等他觉得楚秋然的冲动劲平复下来之后，他又慢慢把楚秋然推开，把双手放在楚秋然的左右肩上，低头看着楚秋然，两人的呼吸尽在咫尺，楚秋然以为沈枫要吻自己于是闭上了眼睛，谁知沈枫叹了一口气，问:

        “秋然，丫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楚秋然愣了一下，睁开眼看着沈枫。

        “沈枫……”

        “我觉得今晚的事，不光是苏哲受到伤害，还有个人很痛苦，你懂吗，是我。秋然，丫头，你何曾想过我的心有多痛，何曾有想过我的感受，在你跟别的男生暧昧的时候。”

        沈枫这么说着时，楚秋然听到他话语中，夹杂有痛苦的哽咽声，那哽咽声听起来好像是隐含了很久的情绪集中到某一个时刻要爆发出来一样，就像千年有待喷涌的火山要在某一个节点爆发出来一样。楚秋然觉得他心里包含了很多话未曾跟自己说话。楚秋然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沈枫，但其实或许她从未深入了解过沈枫的内心世界。

        “沈枫，我给不了你确切回答。我承认我对你们两个人都有好感，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

        楚秋然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那你能确定什么时候给答案我吗？”

        沈枫试探着问道。

        楚秋然犹豫了一会，半晌只能支支吾吾地说:

        “对，对不起。”

        可是楚秋然也知道自己的言语现在已经十分苍白，说什么都弥补不了自己对沈枫曾经造成的伤害。沈枫叹了一口气，楚秋然能听出那是十分无奈和失望的语气，然后楚秋然心里安安静静的，似乎再也无法掀起涟漪的湖面，因为她听到沈枫说:

        “秋然，我的丫头，我想我可能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如果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失望了太多次，失望慢慢积攒下来，会变成绝望，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到绝望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从前曾经有过的浪漫，暧昧，情感，鲜花，笑容，记忆，好像就会在这个人的绝望感生出来的那一刻间，通通支离破碎，然后灰飞烟灭。

        现在楚秋然就能从沈枫看向她的眼神中感觉到，看到这种意味，沈枫大概是对爱她，喜欢她这件事感到厌倦，不自在，甚至痛苦了，痛苦得让他不得不放手。

        这就是对她不懂得珍惜别人的真感情的惩罚吧。曾经有过那么纯真，抑或热血的两个男生深深地喜欢着她，这两个男生还是好朋友，而她不禁伤害了两人的情谊，还伤害了两人对她的真情实意。

        “是因为对我太失望吗？”

        犹如垂死之人不放弃最后一刻能够重获生命的希望一般，楚秋然明知道对方口中会给予什么样的答案，却还是要傻乎乎地明知故问。

        “楚秋然啊楚秋然，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沈枫这么问着时，楚秋然感觉到他的语气中有一丝隐藏的愤怒。

        “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是想你和苏哲像平常那样对待我……”

        咬着嘴唇，楚秋然怯生生地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沈枫有些愤怒和失控，他双手按住楚秋然的肩膀，虽然楚秋然看着沈枫有些生气，甚至若隐若现地看到沈枫脸上有着泪痕，但握住她双肩的双手却没有用太大力度。楚秋然还是能感觉到沈枫对她的疼惜。

        “楚秋然，你真自私，我都在说要放弃你了，你还在利用我对你还存有的喜欢让我回心转意？我累了，我好累，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别再给我希望？”

        那些话沈枫几乎是哭着说的，楚秋然愣然地看着沈枫这么声泪俱下地对自己说这些话。那一刻楚秋然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心里近乎绝望的痛苦。

        “沈枫，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女人，你走吧，离我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找我了。”

        想到过去跟沈枫充满欢声笑语夹杂痛苦泪水的回忆，楚秋然虽然万分不舍，但她也还是要忍着这份心中的痛苦，挥泪跟沈枫道别。

        “没了我，沈枫，你一定会幸福的。就像那个傅雅，她虽然对我恶毒，但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或许她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楚秋然流着眼泪说道，虽然她也不想哭，拼命地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但她真的控制不住，想到沈枫可能会从此离她而去，她内心百味杂陈，百感交集，特别是想到沈枫以后可能会当着她的面挽住另一个女人的手时，潜藏在楚秋然内心，她不自知的独占欲和可怕的嫉妒心就全部被引爆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楚秋然，你现在是主动让我走了？”

        第一次看到楚秋然在自己面前不加修饰，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地哭的那么伤心，沈枫的心第一次被深深触动，因为楚秋然之前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放声大哭过，他突然觉得，自己第一次离楚秋然的心这么近。

        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触碰到她的心。

        “我会祝福你的，沈枫，当然，不要放弃联系，我……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珍藏我和你的回忆的。呜呜——”

        楚秋然说着，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她第一次意识到沈枫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也是她第一次对沈枫依依不舍，绝对不愿意他离自己而去，奔去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

        虽然她还是没能明确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沈枫，但沈枫是目前为止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这点已经无需质疑了，如果从爱情层面上来看的话。

        楚秋然还想最后道别时对沈枫说点什么，但是因为哭的太厉害，她已经没办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甚至清晰地说出一个词语了。沈枫也没有阻止，但也没有袖手旁观，只是站在楚秋然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哭。看到沈枫没有像平时那样安慰自己，楚秋然心里就更难受了，因为想着沈枫没有像平时那样极力疼爱地安慰她，她便把这一举动默认为沈枫已经放弃她，不喜欢她了，想到自己刚刚那么傻，还说主动放沈枫走，楚秋然心里又悔恨又痛苦。

        这样一来一定就是个覆水难收的结局了，一切都没办法改变了。

        这个记忆中的少年已经不再属于她，他的爱也不再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了。性借口，用来抑制自己看到封面人物是那天跟自己相遇的那个美少年时，那发自内心的兴奋还有激动情绪，还有抑制不住的面对叶亚萌的心虚心态。看到叶亚萌不住地打量着自己的表情还有神态，楚秋然差点就要掩饰不住自己的心虚心态了，于是就连忙避开叶亚萌的打量眼神还有神态，自顾自地转身走去桌子那里，慌慌张张地倒了一杯水想要喝，因为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燥，可是却没料到那壶中的开水是自己刚刚为了冲泡那咖啡而刚刚烧开的，非常沸腾滚烫的开水，所以楚秋然刚喝下去，整个杯子就因为她觉得喉咙里的水太过滚烫，然后就失手地甩手就扔到地上，整个杯子就被打破了，然后杯子里的开水又随着那被打破的杯子洒到了地面，所以楚秋然的脚觉得非常地烫，然后又在混乱中踩到破碎的杯子碎片，脚上出血了，于是楚秋然连忙的跑下楼去，说是要去拿扫把和垃圾铲清理现场，其实不光叶亚萌，就连楚秋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逃离还有逃避这样的修罗场。就在楚秋然快步走下楼梯时，楼梯那里还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原来楚秋然不小心踩空楼梯，整个人摔下去了。

        “好疼啊……”楚秋然在楼下，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腰，支撑着自己就这么慢慢地缓步站起来了，然后慢慢摸黑向里面行进，步履瞒珊的样子看上去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年迈老太太。

        这时候叶亚萌从楼上探出头来，想大声呼喊询问下楚秋然的状况，因为楚秋然刚刚被烫伤，然后又在楼梯那里重重摔了一跤，惨叫声过后整个人就没有声音了，所以叶亚萌离开担心地大声呼喊着问，想要询问楚秋然的状况怎么样了:

        “秋然，你没事吧，该不会晕过去了吧，在下面还活着的话要给我回应一声啊，不然我很担心的啊。秋然，秋然，你听到了吗？”

        本来就摸黑摸了很久还没摸到灯的开关的楚秋然本来就处在非常着急的一个状态中了，现在还要忙着一边摸黑找灯的开关位置，一边还要忙着回应叶亚萌的呼叫，于是楚秋然就在一个非常着急又有点神志不清，身上还被痛楚所折磨的情况下，整个人一下子就撞到一个书架那里，额头流血地倒地，整个人就这么晕倒了。

        叶亚萌还在上面呆了好一会，发现楚秋然突然就无声无息了，于是就赶紧地从背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着的，用来平时走夜路防身用的，拿着小手电，开了开关，一边扶着扶手，一边慢慢走下来，就这样借着小手电的微弱亮光，寻找着楚秋然的踪迹，然后看着楚秋然晕倒在血泊中，叶亚萌整个人都几乎要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马上就拼命摇动楚秋然的身体，呼喊着楚秋然的名字说:

        “秋然，快醒来啊，不能在这里睡着，你没事吧，不能在这里睡着啊！”

        然后叶亚萌就打了电话过去，告诉熟睡中的沈枫，还有还没睡着正在看书的于叔，还有已经默念着叶亚萌的名字睡着不知多久，还在梦里梦到自己正在跟叶亚萌约会和拥吻的魏宇晨，没想到马上就接到叶亚萌的电话，但是内容却不是去跟叶亚萌去约会，而是要联合大家一块去把楚秋然送医院去，因为楚秋然在“蓝天”书店那里摸黑去找东西，却没想到，没找到之前就已经因为摸黑撞额头晕倒了。

        楚秋然意识稍微有点模糊，感觉耳边好像有很多人的喧哗声，很热闹的样子，有人在哭，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对自己说话——她睁开眼，发现周围都是白色的墙，自己躺着的床上也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楚秋然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然后说了让所有人都要大惊失色的一句话:

        “这里是哪里……难道是，天国吗？诶，可是为什么亚萌你也在这里，还有沈校草，还有魏宇晨同学，还有于叔……为什么你们也在这里陪着我，难道你们也都不幸地跟随我一起来了天国吗……”

        刚刚哭过的叶亚萌，还有愁眉苦脸的于叔正要开口解释些什么，一个一脸冷漠的护士走了进来，硬是轻推开了围在楚秋然床前的叶亚萌，沈枫，还有于叔，和魏宇晨，然后对一脸木然的楚秋然说:

        “让让，小姑娘坐起身来，给你测一下体温，检查下头上的伤。”

        “头上的伤？测体温？”楚秋然还想多问几句，护士就一脸冷漠地把温度计塞进了楚秋然嘴里，然后用力撕开了楚秋然头上包裹着的纱布，疼得楚秋然在那里尖叫了一声，不管是叶亚萌他们，还是同个病房的人都看得十分揪心。楚秋然伸手想往桌子上摸索着，找着什么东西，叶亚萌十分明了地把手机放到楚秋然的面前，还开了手机的自拍键，让楚秋然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楚秋然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十分无奈，然后说:

        “怎么我睡了一觉，醒来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因为楚秋然说这话时表情十分茫然，于是于叔担心地伸出手敲了敲楚秋然的脑袋，对大家说:

        “糟了，该不会不光撞到头，还撞坏了脑壳吧？”

        “啊，不会吧，那岂不是还有可能失忆，不要啊，我还要跟秋然一起玩呢，秋然，快看着我们，你还认得我们是谁吗？”

        叶亚萌说着，十分殷切地看着楚秋然，把双手放在楚秋然的双肩上，用十分关切的眼神看着楚秋然说。

        “那岂不是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什么头撞伤了意外失忆……啊，该不会还撞了一下，就智力退化变成傻子了吧，或者什么智力退化成两三岁小孩，从此就是弱智儿童什么的，搞不好该会意外伤人……我的天，越想越可怕，要真的是撞坏了头变成这样的话，我可不能再让我的可爱萌萌跟你一起玩了，要是袭击她或者把她弄受伤了那该怎么办呢……不过没关系，作为补偿，宇晨哥哥会给小秋然你买很多好吃的零食还有玩具，用来抚慰你的孤单的心的，对了也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脑残病，让他治好你，在这之前恐怕要委屈你去幼儿园上学了，天哪真是上天不公，明明我们还可以在一块高考，同时大家一起高中毕业去到理想的大学上学，真是天妒英才啊，好伤心呜呜，萌萌来我们一块为你往日好友祈祷并且默哀……”

        魏宇晨说了一堆，然后就把叶亚萌拥进怀里，两个人看着楚秋然，十分伤心地泫然若泣起来。

        “你们够了没有，秋然什么时候失忆了，还智力退化成傻子或者弱智儿童呢，魏宇晨你一个大男人该不会脑残言情剧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多失忆，智力退化成几岁小孩或者弱智儿童的，你们没听见刚才秋然一睁开眼醒过来就问我们怎么在这里吗，还叫出了亚萌的名字，认出了于叔，那就肯定没有忘记我们啊，这怎么能说是失忆或者智力退化呢，你们这帮人真是的，乌鸦嘴呢，你说是吧秋然，你还没忘记我吧，我是经常喊你做丫头的沈枫啊，你肯定没忘记我吧？”

        沈枫听了他们说的可生气了，于是便赶紧面对魏宇晨和叶亚萌这俩见河拆桥的货训斥起来，本以为这样可以博得楚秋然的好感，谁知楚秋然看着他的方向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大兄弟，你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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