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怒海争锋之黑化边缘

如果时间可以穿行，去问问北阳与国兴赛后退场的观众，问他们对这场比赛的见解和看法，也许会得到颇多的答案，但是要问哪一个时间段是他们最认为精彩和兴奋的，那么你会得到一个很一致的答案。

        那就是第一节的最后三分钟！

        那么，让我们开始回忆这三分钟，看看到底生了什么。

        时间回到当颜雨峰扣篮得分，带领队友开始布防，下定决心务必要阻止国兴的持续进攻浪潮，而云东则一声怒吼，振奋稍做颓势的全队斗志，持球越过中线，起对北阳的再一次进攻。

        当弟弟下场的那一刻，云东就知道，现在国兴的得分重担，已经来到自己的肩上，而此刻的他，也充满斗志，誓要跟颜雨峰来个龙争虎斗，一雪刚才被扣之耻。

        云东并没有主动持球，而是让后卫贾鹏在顶弧游动，自己直接找上了左侧翼外的颜雨峰。

        “嘿，第一高中生！”云东在两人身体刚接触的时候，就来了一句挑衅十足的话。

        颜雨峰没有搭理，他脚上一力，把云东顶在了原地。

        云东咬着牙用力的顶了一下，却现自己仿佛是在跟一堵墙在用力一般，心里便知道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差了。

        但他的嘴上，却没有放弃，继续飚话道：“不过你的带队水平真是跟大便一样！”

        颜雨峰眼角一缩，侧了下头，第一次正眼去看云东。

        后者裂着雪白的牙齿，瞪着双眼不甘示弱的对了上去。

        若是一个了解云东的人，看到此情景就明白现在是什么一个状况。

        在海南高中界，如果让大家来评选一个最讨厌的对手，云东应该是名列前茅的一个选项，不仅是在球技上，很多人不愿意跟他，跟他的球队对决，而且在日常生活上，这也是一个不太容易相处的角色。

        终其原因，其实就是他的性格脾气太臭了。

        云东来自万宁，父亲是黎族，但在弟弟出生之后，因家庭暴力，母亲学那孟母三迁，带着云东云宁来到了海口重新开始生活。

        身上流着黎族血的云东并不像弟弟那样，性格随母亲。而是更多的像他的父亲。虽脑海早已经没有父亲的音容相貌，但母亲还是在一次争吵中，情绪激动的说出你跟你那王八蛋的老爹一个模里刻出来的。

        蛮横，无理，易怒这是众人给他的评价，在接触篮球之后，因为篮球占用了他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让他不像其他不良学生那样，过早的误入歧途，但在球场上，因为体育的残酷竞技和淘汰，反而激了他骨子里的蛮横。

        在球场上，即使是面对弱者，他也是无情的嘲讽和用尽小手段。而此时，因为颜雨峰，云东那层在赛前，被主教练严厉叮嘱不许狂的封印，却开始松动了。

        “你瞪我也没有，老子领先你们二十分！”云东几乎是嘴对嘴对颜雨峰喷了起来。

        颜雨峰侧过头去，一个力，将云东顶出了三分线，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半米，这由不得他这样，云东的口气，夹带着槟榔味，令他差点窒息。

        云东却被颜雨峰的这一下，挑起了压抑很久的火气，他扑了上去，再次靠在了颜雨峰身上，同时右手肘，不露声色的给颜雨峰的肋部来了一下。

        “哼！”颜雨峰暗哼了一声，两手同时力，将云东架住，同时眼睛寒光大盛。

        好久没有谁敢这样来怼他的了，不仅是嘴上，还来黑招，颜雨峰心中大怒，一股邪火油然而升。本来此刻两方局势本来就已经令他火冒三丈，云东的行为，已经完全激了颜雨峰骨子里那种因为很久没有遇见对手而刻意隐藏压抑的暴虐。

        早在自己受伤之后，颜雨峰就从内心深处反省了以前自己打球的一些行为是否得当，以往学习nBa球星的垃圾话，也不再多说，加上因为水平的提升，对手的弱小，自己也觉得若是还那样，就太无趣了。

        可今天，遇到云东，又是在大比分落后的状况下，颜雨峰顿时就处于了黑化的临界点。

        若是用很中二的二次元的话来表达颜雨峰此刻的情绪波动的话，那就是——王者之尊不容亵渎。

        “看你带出的垃圾队伍，呸！”云东继续口不择言。

        “什么狗屁第一高中生，你除了一身搬砖的蛮力，还有什么？”

        “来单打我，进了球再BB!”颜雨峰突然开口还击了。

        云东来劲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一直说，对方却总是无视和躲避，颜雨峰一开口，他的精神头，瞬间旺盛起来。

        “来就来！”云东大喝一声，此时距离24秒进攻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八秒，在这段时间里，贾鹏一直在寻找传出致命空档球的机会，本来他是想给云东，但眼光一瞟，却看到队长跟对面的8号，死缠烂打中，完全没有要球的意思，连往他这边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就在贾鹏犹豫刚怎么办的时候，余光就看到了云东张手要球的手势，手一抖，不假思索的将篮球传到了左侧翼的云东手里。

        颜雨峰见云东拿到了球，便手一勾，喊道：“再喊个人给你挡拆，要么你怎么过我？”

        云东怒火顿时冲到头顶，根本不做一个假动作，一个欺身，就往底线方向运球突去。

        颜雨峰却早已准备多时，一看云东俯身，就已经开始横移，于是当云东刚运球迈出第一步，身体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颜雨峰的胸膛上。

        力量如果你无法碾压防守者，像这样的局面是根本顶不开对手，就更别谈力量还弱于对手的时候，云东因为力的作用力，反而往后踉跄了半步，颜雨峰没有贴身，站在原地，一个大刀金马，类马步站在那，脸上冷笑连连的对云东又勾了下手。

        平常的比赛里，因为节奏太快，很多时候，是不会出现类似暂停一般的画面，这又不是漫画，没有时间和空间让彼此去做出太多的肢体动作。

        可当颜雨峰在防下云东的突破，站在那勾手指头的时候，那画面，也就变得无比的深刻和令人震惊。

        仿佛是停止一般，距离球场越近的观众，就越能感受这种静止的感觉，他们看到了颜雨峰那种冷笑，这种有别之前对他的全部印象。

        此刻的颜雨峰，更冷，更狂，更嗜血一般。

        被撞成死球的云东，再看到颜雨峰那勾手指，仿佛血液都冻住了，篮球的规制天然性的压制了他的狂怒和几欲出格的愤怒心态。

        “队长！”贾鹏跑了过来，想接应，云东想传球，却听到颜雨峰飘来一句：“别传啊！不是要单打我吗？来啊！”

        顿觉血管都快爆炸了，云东起身就投，脑海就剩一个念头：不进球我活着还干嘛？

        篮球毫无悬念的砸成了篮板，被莫峰一把抢在怀里，国兴如潮水一般退去，云东在出手之后，就知道不可能进，他失神了片刻，然后就像害怕被颜雨峰再次嘲讽一般，飞快转身往自己家的半场跑去。

        北阳的快攻已经起来了，北野接到莫峰的传球，向前开始加，其他的队友也拼命追上，颜雨峰却没有，他拉在了最后，慢慢的向前跑去。

        因为当家核心的意外举动，北阳的快攻戛然而止，北野迷惑的回头去看颜雨峰，却见颜雨峰一脸漠然的依旧保持行进步调的走来。

        而国兴，也趁机回防落位，刚停下，回到自己防守区域的云东顾不得想刚才那令他羞愤的一幕，对贾鹏道：“顶住！”

        回再去看颜雨峰，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你在等我吗？

        颜雨峰终于走过了中线，他向北野张手要求，篮球立刻传了过来，抱住篮球，颜雨峰没有马上运球，而是向前看了一眼。

        这就跟你去画展上看人物油画一样，国兴的每一个场上球员都觉得颜雨峰在看他，可这样的感觉在下一秒，又马上被自己推翻了。

        看完这一眼，颜雨峰开始运球，他无视几米开外的云东和贾鹏，行进间的胯下运球向前逼近，互看一眼，贾鹏心有灵犀的明白了过来，他先起了进攻，一个箭头就像颜雨峰逼了过来。

        当他即将靠近颜雨峰，彼此距离不过一米的时候，贾鹏看到了颜雨峰动了。在这之前，颜雨峰一直保持一个恒定的前进方向和度，可就在这一刻，颜雨峰突然横移一步，向右侧运球而去。

        队长在自己的右侧，如果自己不阻挡，那8号就直接甩来我们两人，不行，我必须将他逼到队长那一侧去。

        念头在贾鹏脑海里火闪过，于是，念头指引身体，贾鹏也一个侧步，向左侧奔去。

        但这只是颜雨峰的一个欺诈行为，他右倾的身躯猛的拉起，右手一个背后拉球，篮球顷刻就来到了他的左侧前方，接着他左脚一抬，右腿蹬地，直接与冲来的贾鹏错身过来。

        就当贾鹏移动的下一秒，云东也动了起来，他笔直的冲向了颜雨峰，当颜雨峰晃掉贾鹏的时候，两人瞬间就只相聚不过半米。

        在颜雨峰的脑海里，这个距离和遭遇，早已经被他所预料，左手拉住弹起的篮球，他的身体猛的一下沉，随后右手合上左手拉来的篮球，做出了两手抱球在胸腹前的投篮动作。

        这不可能！

        云东心中大吼，眼睛顿赤。

        要知道，这时候，距离三分线外，还有将近两米的距离，这个地点上去投篮，简直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狂妄举动。

        但颜雨峰就是要投，对于早已经熟悉美国三分线的他来说，不过是多了一米多一点点的距离，这又何难？

        用无数个日夜，用无数次投篮，用无数汗水所凝汇的强大自信心，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出来。

        颜雨峰拉球抱起，左脚在后，右脚在前，身体略偏向投篮手这一侧，一跃而起，抢在云东抬手之前，举球而起，手腕在托起篮球刚过鼻梁就开始力，最后，自己的食指与中指狠狠的拨过篮球中端球面，将篮球高高的投出。

        落地，颜雨峰慢慢放下依旧保持投篮姿势的右手，然后对着刚冲到自己面前的云东，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比我叼再跟我说话！”

        话音刚落，全场爆响彻球馆的惊呼，人们看到了8号一个远的三分，这是在两人包夹下的急停出手，空心入网的进球，瞬间点燃了他们内心的激情。

        保持刚才的手指姿势，颜雨峰抬手在嘴唇边做了一个枪口吹硝烟的姿势，接着不在看云东一眼，冷冷的转身就走。

        留下云东一青一白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如果说进球令他无语，而颜雨峰撂下的那句话，才是最令他感到难受的。

        颜雨峰用得分表达了自己的篮球态度。

        别嘴炮，比我厉害你才有资格说话！

        “队长！”贾鹏在旁边小声的问询。

        “嘟！”一声哨响，国兴的主教练做出了换人决定，云东在队友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被换了下来。

        还没来到替补席，失魂落魄的云东就被陈裕劈头盖脸的大骂起来。

        “好好的反省自己！”陈裕最后扔下一句，然后自顾的去看已经重新开始的比赛。

        坐在那，云东脑海一片混乱，他想怒，却觉得自己没怒的资格，心口闷得差点就吐出一口老血来，嗓子眼都感觉到腥味了。

        “哥哥！”云宁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

        入眼的依旧是脸色苍白，还在冒汗的云宁，第一节，他太努力了，要比以前任何一场比赛都要努力，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的体能恢复，被更长时间所占据。

        “没事！”云东咬了咬牙，回答道。

        为了弟弟，为了现在所拼出来的战果，自己不能被打败，不能。

        抛开一切脑海的杂念，云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球馆又爆起了一片惊呼。

        映入眼眶的就是近在咫尺的颜雨峰。

        不知是刻意还是其他，在又一次防下国兴的进攻之后，颜雨峰接球高快下，直奔国兴替补席这一侧的右侧翼。

        然后刚到三分线，就张手三分，这个时候，北阳的其他人，才刚过中线，而国兴，也不过三人于他几乎处于一个水平线上。

        但颜雨峰不管，也没有去选择突破，他就站在陈裕的身边，站在国兴替补席上的眼前，一个毫无责任感的三分出手。

        落地之后，颜雨峰根本就不去看是否命中，而是又伸出投篮手的三根手指头，对着嘴边一吹，扫看国兴替补席一眼，最后停在主教练陈裕的脸上。

        很明显的撇了下嘴，颜雨峰倒退而去，而底线的边裁，高举两手，做出三分有效的手势给技术台看。

        全场震惊。

        即使是高度近视眼，都看出颜雨峰的充满邪气的挑衅之意，有惊讶的，有振奋的，有不舒服的，众生相下，球馆气氛，陡然高涨。

        北阳替补席上，王学问询的目光去看项杰，后者很茫然，于是两人再看向孙明，这个颜雨峰的死党兼御用解释人。

        “好吧！”孙明很无奈，他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臭虫现在真的很臭很臭。”

        也不管大家是否理解，孙明心里同时想道：我有多久没见过他这样子了。

        思绪飘离千万里，孙明想到他们初三上学期，当颜雨峰第一次扣篮成功，然后拽着他，两人跑到之前伤他们最深，不知道两人有多少球衣和篮球被胜利者拿走的球场上，一个人把球主打成猪头都还不满足，生生的把两个篮筐都扣折，最后篮板都崩了，颜雨峰卸下篮筐，提着两个铁圈扬长而去的那个周末。

        那一天的颜雨峰，就是现在这个表情，非常戾气，一副你认输没用，你没死我就不罢休的样子。

        用现在最直白的表情包来形容，就是我Tmd就要打死你。

        “太有意思了！”看台上的张闵老头，呵呵笑了起来，一副嫌没死人不热闹的表情，惹得身边的许胜又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现在才是他的本色吧。”老头又道。

        许胜不吭声，表面平静的他，在衣服下，皮肤上，只有他知道，已经是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这不是害怕，而是亢奋。

        这样的对手，才是他向往的对决。

        无关胜败，即使是被羞辱，也好过风平浪静，死水一潭的日子。

        演播室里，三位国家级的篮球解说员，正情绪激动的表达这个陡然生变的场上变化。

        “在上一场的比赛，颜雨峰已经表现出他人一等的投篮手感，也证明在赛前热身，他连续十几个三分并不只是训练型球员。”杨易激慨昂扬的说道。

        “只能说，颜雨峰放弃了之前的球队方针，开始单干了，他本身的实力，已经无愧于全国第一高中生的称号，一旦他想得分，他就能得分。这就是现状！”苏曲给全国正在收看的电视机前的观众，分析此刻的场上变化。

        张伟平老头也眉开眼笑，他直接忽略了此刻的一身邪气，球星嘛，就要有个性，不仅是球技上，脾气上，也是一样。

        他打开了话匣子说道：“我们现在的青少年篮球展，就确实像颜雨峰这类型的球员，很多青少年，从一开始练球，就把自己当一个零件来练，当然也存在启蒙教练的诱导，可能这个球员有三分能力，这个球员防守可以，这个球员会下快攻，但是这样的训练方式，只会创造一群零件，那到底能组合成什么样，这个组合起来的机器，能有多大功率，就非常没有品质保证。”

        “拿颜雨峰来举例子，你看啊，他有三分，还有度，身体素质又很好，这样的话，你就算知道他想投三分，你也防不住啊，就算你去防他的三分，他突破又厉害，这怎么办？跟这类型的球员打比赛，场上五个人，要分出几个人去防他？真能防下他来，其他的人怎么办？这个防守策略还能防下去么？”

        “所以，我们现在就缺颜雨峰这样类型的球员，创造型球员，他能自己得分，吸引大量的防守，从而解放其他队友的进攻压力，如果我是主教练，有颜雨峰这样的球员，我就满世界找投手，或者内部开死命的练三分，不用三节，就能把对面投死。”

        老头口沫横飞的畅所欲言，球场上颜雨峰再次持球过来。

        国兴严阵以待，但缺少了云东的防守中坚，对于此刻的颜雨峰来说，没有谁可以阻止自己的为所欲为，他身体一折，一个体前变向，直接晃掉贾鹏，然后一个顿身，他都没有做出抱球的投篮动作，前来补防的一名国兴球员就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做出封盖投篮的动作。

        顿身之后，颜雨峰一个矮身，将球往前一扔，身体从两人之间，钻了进去，前方一片开阔，国兴中锋刘业，还在被刘小可牵扯，回头一看，魂飞魄散。

        只见颜雨峰已经杀进了禁区，身体刚想动，就看到8号双手一个合手重拍篮球，紧接着一个跃步向前，两脚刚落地，就蹦跳而起。

        双手抱球在脑后，当着全场五千多人的面，一个双手轮扣，重重的砸在国兴的篮筐上。

        “砰噹！”一声，篮筐在肉眼可见之下，瞬间下折。

        颜雨峰双手抓框，两腿抬起一曲，接着他松开左手，狠狠的赏了钢化玻璃篮板一个巴掌。

        “啪！”

        国兴上至主教练陈裕，下到轮回阵容外的替补球员，都觉得自己的脸颊仿佛被扇了一下，瞬间脸部剧烈抽搐。

        陈裕怒了，他愤怒的指着刚落下来的颜雨峰，对边裁申诉这是一个侮辱性的动作，要求逃个说法。

        还没等他说完，主裁判已经来到颜雨峰面前，不仅做出得分无效，还口头警告颜雨峰不要造次了。

        颜雨峰一眼都不看主裁判，转身就走。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只想做一件事。

        我要爽！

        其他的，我才不管！

        主裁判也很无语，但是赛制委员会已经特别提醒了他，颜雨峰必须关照到位，只要不出现特别出格的事情，就一定要维护好。

        无论是队友还是对手，还是看台上的观众，或者其他人士，颜雨峰完全不去想了。

        在这一刻，他只想做一件事情。

        惹火了我，你就要付出代价！

        管它之后是否洪水滔天，山崩地裂。

        直到这一刻，孙明确定了下来。

        六亲不认，肆无忌惮，桀骜不驯，嗜血狂徒，所有负面的形容词，他都当仁不让。

        颜雨峰，他……！

        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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