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062 圣约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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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发现文字缺失,关闭/转/码/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阅读 温斯特小镇前,易文君的私家车停下,执事走下车去,向路人搭话,然而执事并非向路人询问那著名的位于福克斯街122号的凶宅,而是问起了警署方向。
被搭话的路人非常热心地为执事指了路,而后又主动询问执事的来意:“你们是外地人吧?很少见到你们外地人问起警局方向的,一般都是冲着那栋著名的凶宅去的。”
执事微微一笑,还没作答,面前这个路人又随意挥手,结束了这个话题:“算了算了,这些都是小事,不过外地人,你们去警署的时候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在那里正乱着呢,不管你们有什么事,可能都要晚一阵子才能处理了……哈哈,如果不是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了,我恐怕也得像那群年轻人一样去凑凑热闹呢!”
这样的话,不但吸引了执事的注意力,就连车内的易文君都抬头看来。
执事好奇道:“怎么了?尊敬的女士,你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警局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吗?”
街旁的老人家闻言一笑,神色中满是自豪:“果然,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五年前杀害了福克斯街122号宅主人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就在一小时前!”
·
数分钟后,私家车很快来到了温斯特小镇的警署前。
然而前方人头涌动,不但附近的小镇居民闻风而来,将警署挤得密不透风,甚至还有许多外地的媒体与自媒体扛着□□短炮,开着导播车,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举着手中的话筒,神情激动地对着屏幕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观众激情洋溢地做着报导。
人头攒动,水泼不进,在这样的拥挤下,易文君的车别说开进警署的停车场了,就连靠近警署都是件难事,因此易文君吩咐了一声,让司机和执事都留在车上,自己则下了车,独自向着警署内部前进。
在神力的影响下,易文君就如同融入大海的水滴一般,悄无声息地穿过了人群,穿过了神情激动的媒体人们,也穿过了焦头烂额地维持秩序的警员们。
她踏入建筑,目光在这座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的警署内扫过,发现这座警署内虽然成员众多,与佩兰高地的偏僻小镇的警署简直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可这里的每个人却也都非常忙碌,如今的状态几乎是脚打后脑勺。
易文君目光巡视,很快找到了一处格外不同的角落,于是她无声向前,走过这些一无所觉的警员们身旁,来到审讯室前,与审讯室外的警长警监们站在一块儿,就好像她一开始就站在这里一般。
她静静聆听,无论是审讯室内犯人与警员的对话也好,还是审讯室外警长与警监的交流也好,易文君全都将它们收入耳中。
……
“我跟你们说过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栋屋子……还有那对父子……他们真的不是我杀的!”
“珍妮·吉拉德,你或许不知道,五年前在你畏罪潜逃后——”
“我不是畏罪潜逃!我没有犯罪!!”
“不,吉拉德女士,你的确犯罪了。五年前,在那场惨案被发现后,随着克兰普顿父子尸体被一同发现的,还有墙壁里残留的大量毛发、皮屑等人体组织。而经过dna化验后,我们确定它们正是属于你的。也就是说,当年的你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挖空了受害者克兰普顿家的墙壁,并一直潜伏其中,如同一只墙中之鼠般游走,并且长期借助福克斯街122号的凶宅传闻,装神弄鬼,恐吓克兰普顿家,以他们的恐惧为乐。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克兰普顿家的恐惧与尖叫已经无法满足你罪恶的心了,于是那天晚上,你放任心中的恶意肆虐,打破墙面,现身受害者父
子眼前,用最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他们父子二人——现场留下的所有痕迹与证据都切切实实地指向了你,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审讯室内,珍妮·吉拉德,这位被通缉了五年之久的逃犯,蓬乱着一头油腻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头发,骨瘦如柴,脸颊和眼窝处都深深地凹陷下去,像一具骷髅多过像人,肩膀神经质地摇晃抖动着,而戴着手铐的手几乎抬不起来。
她的状态糟糕至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随时都会咽气。可就算如此,在面对这样的指控时,珍妮·吉拉德依然暴怒站起,向审讯员怒目而视,那凸出眼眶的两只眼球模样可怖、令人恐惧地怀疑它们是否下一刻就会掉出眼眶。
“胡说!胡说八道!!”珍妮·吉拉德咆哮着,“没错,那些组织的确是我留下的!没错,我的确在福克斯街122号的墙内住过,但却不是一小段时间,而是早在那家人搬来之前我就在里面了!所以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我私闯民宅、侵占了别人的领地,而是那些家伙仗着可恨的、所谓的地契房契,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屋子!
“你明白吗?那是属于我的屋子,早在他们到来之前我就在里面了,所以那就是我的房子!我恐吓他们、吓唬他们,但也只不过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利益和我自己的屋子而已!难道维护自己的利益也有错吗?!”
审讯员一噎,竟被这歪理都搅得有片刻答不上话来。
可她很快回神,没有理会这个女人的胡搅蛮缠,严肃道:“吉拉德,就算你认为福克斯街122号是属于你的房子、认为克兰普顿家才是入侵者,但这也不是你残忍杀害他们的理由。”
“该死的!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能明白?!”珍妮·吉拉德戴着手铐的手用力砸在铁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那对父子不是我杀的!他们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过人!你听懂了吗?!”
审讯员神色冷肃:“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一逃就是五年?”
五年的隐姓埋名,五年的东躲西藏,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可珍妮·吉拉德却就这样以流浪者的姿态过了五年——如果说她没有杀人,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珍妮·吉拉德越发暴躁:“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把我当做凶手我才要跑啊!”
审讯员微微摇头:“吉拉德女士,负隅顽抗并不能减轻你的嫌疑——既然你坚称自己无罪,那你倒是告诉我们,当年那栋仅有你们四个人的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有那么瞬间,珍妮·吉拉德闭上了嘴,声音也从喉间消失,令原本分贝颇高的审讯室内骤然安静下来。
易文君敏锐注意到,此刻珍妮·吉拉德凸出的眼珠微微颤动着,喉间不自觉的粗喘令她凹陷的脸颊一鼓一鼓的。不得不说,这一会儿的珍妮·吉拉德不但初步脱离了人形、给人以诡异古怪之感,甚至可以说她就像是一只巨型的青蛙。
但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易文君微微沉吟起来。
审讯室内,深陷莫名恐惧的珍妮·吉拉德,一时间难以开口叙说,也难以自辩。
然而在审讯员那了然的、“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的目光下,她一咬牙,低吼道:“既然你都说了是四个人,为什么你们就没想过……没想过……那最后的一个人?!”
无论是负责审讯的审讯员也好,还是此刻在审讯室外观察的警长与警监们也好,哪怕不是查案的好手,也绝对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因此她们几乎瞬间就看出,此刻的珍妮·吉拉德虽然咋看之下很像是为了脱罪而胡乱攀扯无辜的人,但事实上,珍妮·吉拉德的模样,更像是谈及了某个令她深深恐惧和忌惮的魔鬼!
可是……
为什么?
珍妮·吉拉德口中提到的那个,不就是一个青少年吗?
审讯室外,大家交换了一个目光,压低了声调,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了起来。
而易文君也开始在脑中回想这个令整个西奥雷王国的人们都未知不寒而栗的案件。
就如同审讯员说的那样,五年前,福克斯街122号发生了一件可怕的入室杀人案,而凶手则其残留的大量毛发而很快被锁定为一个名叫“珍妮·吉拉德”的失业中年。
不过,对于外界媒体们、以及从媒体或电影作品中了解此事的广大民众们,她们则更熟悉另一个名字——“墙中之鼠案”。
所谓的“墙中之鼠”,指的自然是珍妮·吉拉德,因为经警方调查发现,福克斯街122号的墙壁内部其实是空的,而珍妮·吉拉德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如老鼠一般潜入,在这墙壁内居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甚至还与房屋主人克兰普顿一家有过“交流”。
也就是说,当克兰普顿家搬入福克斯街122号后,他们一直困扰于屋子内的惊魂时刻和诡异事件、以为这就是居住凶宅所要承担的代价,却绝不知道这栋登记在自己名下的屋子其实另有玄机,更不知道自己一家三口竟与一个陌生人朝夕相处了数月的时间、并时时刻刻活在对方的监视中!
这样的案件一经披露,西奥雷王国上下一片哗然,对珍妮·吉拉德这样的“墙中之鼠”的厌恶达到了最高点,甚至还有许多人忍不住把自己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或翻修了一遍,唯恐自己也活在这样的“墙中之鼠”的注视下。
而将这样的厌恶转变为山呼海啸般的愤怒的,则是克兰普顿一家三口二人死亡一人失踪的惨案。
克兰普顿家是一个父亲带两个十五岁男孩的单亲家庭,平日生活十分困难,这也是他们不得不选择入住凶宅的理由之一。
然而,即便他们耗费一生的积蓄冒险买下了这栋凶宅、以为自己总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但最后却还是遭到了珍妮·吉拉德的无情杀害。
据媒体报导,克兰普顿父子三人中的父亲与大儿子,不但身前受到了极大惊吓,就连死后都被无情分尸,四肢与内脏都被撕扯得乱七八糟,从二楼抛到一楼,满地都是,令屋子里头如同屠宰现场一般可怕至极。
更不妙的是,他们死亡的时间是夏天,因此在夏日的高温下,他们的尸体以极快的速度腐烂发臭,招来无数蚊虫鼠蚁,令现场更为可怕,也让发现第一现场的邻居和警员们吐得天昏地暗。
而至于克兰普顿家最小的也是最有天赋的孩子,那位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全国级别数学大奖赛亚军的西里尔·克兰普顿,则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虽然在警方的档案中,这个孩子只是失踪,但大家都认为他应该是凶多吉少。
聪明的孩子总是格外惹人怜惜的。而聪明乖巧还身世凄惨命运坎坷的孩子,更是能惹得人们的无数眼泪。
因此在这样可怕的凶杀和暴虐的手段下,珍妮·吉拉德这只墙中之鼠很快就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西奥雷王国上下群情激奋,纷纷要求一定要将这个该死的犯人抓捕归案,让她给这一家人偿命!
可如今,她们都听到了什么?
珍妮·吉拉德说她没有杀害那一家人?
甚至她还表示真正杀害那对父子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这家人的小儿子——那个聪明乖巧、曾获得大奖并惹得全国上下无数眼泪的青少年,西里尔·克兰普顿?
审讯室外,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想要认为这个吉拉德肯定是仗着她们都找不到那可怜孩子,所以才放肆的攀咬别人,可偏偏……
偏偏珍妮·吉拉德的表情太过认真,甚至太过恐惧。
恐惧?
为什么?
当初那栋凶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审讯员神色一整:“吉拉德女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正在指认一个被外人怀疑早已为你所害的受害者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真凶!为什么?吉拉德女士,你有什么证据吗?”
珍妮·吉拉德面色青青白白,牙关松了又紧。
在一阵面皮的抽动后,珍妮咕哝着,用古怪的音调说道:“我没有证据……就是因为我没有证据……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我……我才要跑的……”
珍妮说着,抬起头来,涣散又怪异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层层建筑,重重时间,看到了那个诡谲而令人颤栗的夜晚。
“那一天晚上,我从墙内冲出……从福克斯街122号逃跑了……因为我闻到了——灾祸和瘟疫的味道……”
“它来了……我躲了十多年的灾难……还有瘟疫……它们终于找来了……”
神经质的话语,在安静而惨白的审讯室内怪异回响,配合着珍妮脸上混乱的表情、散乱的目光,还有她怪异的似人非人的模样,竟令审讯室内室外的人们都有片刻沉默,默默咀嚼着这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而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刻,易文君突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咕——
易文君抬眼,目光冷厉,巡视四周。
然而更奇怪的是,这样的古怪声音好似只有她听到,明明审讯室周围的人这样多,但却没有任何人对这个声音做出反应。
蓦地,又是一声——
咕!
这一瞬间,易文君福至心灵,终于明白这古怪的声音是什么了。
——是蛙鸣。
易文君目光落在审讯室内的珍妮·吉拉德身上。
只见此刻,珍妮·吉拉德正目光飘忽地看着自己的头顶,口中咕哝着颠三倒四的狂乱话语,而在她对面,审讯员则惊疑不定地看她。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包括珍妮·吉拉德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一刻,珍妮·吉拉德凹陷的脸颊正微微鼓起,如同青蛙一样。
——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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