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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江白痕身上的药力基本散尽,他趁着夜色潜入固垚镇上的浑沅帮里,浑沅帮完全没有一丝江湖的气派,倒像是一个山寨,听闻自从被百里桑宵赶下江湖霸主的宝座之后就到固垚镇安营扎寨了。

        “谁?站住!”江白痕被巡逻的护卫拦了下来。护卫见他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可是走路的时候却是十分谨慎的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江白痕心里灵机一动顺势说道:“几位大哥,我是前几日才到咱么这里的,不熟悉咱们这里的路,这不是帮主让我去问那个新抓来的人几句话,可是我忘记帮主说的地方是哪里了。几位大哥可否帮帮忙,要不我怕帮主责罚我,我改日请几位大哥喝酒。”

        “哦,新来的啊?那你说说看,帮主今日穿的什么样的衣服?”

        江白痕记得今日那个樵夫与自己说过伍狄为人脾气暴戾经常穿一身赤色衣袍,而且他还抓了江昼尔想必心情不错,所以就回答说:“帮主今日穿的是赤色衣袍,几位大哥难道今日不曾见过帮主吗,他今日心情不错。”

        那几个护卫相视而笑说道:“咱们帮主什么脾气你也知道,你要是当不好差少说也要扒你几层皮。”说着给江白痕指了一个方向说道:“这个人非同小可,你可千万小心,别丢了小命,还有别忘了请哥几个喝酒!”

        江白痕急忙千恩万谢的说:“谢谢几位大哥,忘不了,忘不了!”

        江白痕按照护卫所指的方向走了,那几个当差的人中有一个人说道:“游平,咱一会儿当完差去哪高兴高兴去?”

        “我一会儿还有事呢,你自己去吧啊,谁像你似的赤条条的一个光棍!”游平和几个护卫插科打诨着走了,他边走边回头留心着江白痕的动向。

        “少爷,少爷。”

        江昼尔睁开眼睛看见了江白痕的脸,他忍着身上的疼挣扎着坐起来。

        “咱们俩是被一个老太太料理是吗?”江昼尔打量了一眼江白痕,看来他没有受伤便同他开玩笑:“你放心,这回的事情,我帮你保密,不会毁了你的一世英名的。”

        “这个伍狄真是活腻了!你怎么样?还挺得住吗?”江白痕看着江昼尔浑身的伤痕,有的地方还皮开肉绽的,心里很是担心他。

        “我没有大碍,若不是因为他,我可能今生都不会有此遭遇,这感觉倒也新鲜。”

        江白痕无语的看着江昼尔,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先把你救出去,然后去官府,派兵剿了这里。敢动当朝太师大人的公子,就得让后悔几辈子!”

        “不可,千万不可报官,更不可以告诉家里!咱们出去后,只需将此事告诉归元阁就可以了,他们自有手段料理了这里。”

        “为何?”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简洁而有效,而且伍狄此番的目的就是要嫁祸给归元阁,若是惊动了官府或是家里,怕是有心之人会借机大做文章。”

        江昼尔每走一步都牵动着身上的每一处伤口,虽然他极力忍着,却也已是满头大汗了。

        “来人啊,来人,有人闯进来劫狱了!”

        刚才被江白痕打昏的看守醒过来后开始喊人,一时间吸引了众多护卫向这里集中,江白痕搀扶着江昼尔加紧疾走,可是被迎面赶来的护卫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俩个人怎么回事?”护卫看见江昼尔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怀疑的问道。

        “大哥,你快去吧,那里有人劫狱,我这兄弟也被打伤了。”

        “给我拦住他们!”

        护卫们急匆匆的走了,江白痕扶着江昼尔趁乱疾走,眼见马上就要到门口了,忽然被一个声音拦了下来,回头看见伍狄领着十几个护卫赶来。

        “你又是什么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伍狄看着江白痕问道。

        “我是太师大人的贴身护卫,我既来了,就说明太师大人已经知道此事,你若是现在认错,或许还可以饶你狗命!”

        “你一个人来的。”伍狄四下张望并未发现江白痕有任何帮手,他心里明白了江白痕事独自来的:“眼下这情况倒是说明江震海还不知道,很好,我就怕这事情不够大呢,给我杀,不留活口。”

        江白痕因为要顾及江昼尔,所以,抵挡起来有些费力,可是毕竟身手极好加上功力深厚一时间也是打的众人无处下手。

        江白痕正在努力的想如何在自己即体力耗尽前将江昼尔安全的送出去,忽然百十只火头箭从天而降,刹那间他们身后的屋舍变成了一片火海。

        伍狄正在诧异间听见了他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你是越来越不成器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你以为我同你说笑呢?”。百里桑宵带着归元阁的暗卫潇洒地走进来。

        百里桑宵上前扶住江昼尔查看他的伤势,看见他身上的道道伤痕桑宵的眉头越锁越深,他和江白痕将江昼尔扶到院内的石阶上坐下,江昼尔:“少阁主这是神机妙算吗?”

        “江公子是贵客,哪能不派几个人暗中相送一下。”

        几个暗卫擒住伍狄将他送到了百里桑宵的面前,百里桑宵用手指点了点伍狄的头说:“你爹辛辛苦苦拼来的家业,他老人家去世还不满三载,你即便守不住,那也不能糟蹋了呀,不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怎么瞑目!”

        “你还有脸提我爹,若不是因为你,我浑沅帮怎会一败涂地,我爹又怎会染疾而终,我要杀了你报仇!”

        伍狄见此时线同不在桑宵的身边,挣脱开暗卫,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扑向百里桑宵,想要用涂了毒药的匕首刺杀桑宵,不料被桑宵利落地躲闪了。伍狄技不如人,躲闪抵挡之间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

        伍狄对匕首上毒药的毒性心知肚明,他自知自己此番活不成了。百里桑宵伸手紧紧抓住了伍狄拿着匕首的手,力道之大让伍狄惊讶,伍狄瞬间动弹不得。伍狄绝望地看着眼前百里桑宵,他没有料到桑宵竟然有如此身手。

        “既然已经黔驴技穷了,就别再丢人现眼了好吗?”

        毒性迅速蔓延全身,伍狄倒在地上,他依旧心有不甘的挣扎着,嘴里说着:“百里桑宵,我恨你……”

        百里桑宵蹲下身看着怨念不平的伍狄对他说:“恨我?那你怎么不努力一点呢!”

        百里桑宵命令将伍狄葬到他父亲的身边,让他入土为安,一夜之间江湖上曾经称霸一时的浑沅帮就此烟消云散了。

        “少主,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线同和游平一身血迹的赶来向百里桑宵汇报,线同见到伍狄的尸体,他知道桑宵极少亲自动手。线同看了看江昼尔的伤势,明白伍狄这回是真的触到桑宵的逆鳞了。

        江昼尔虽然身体发虚,理智依旧存在,他看了看游平对桑宵说:“少阁主果真聪慧过人,现在看来,我那日的猜测都是真的。”

        “公子言重了,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而且是公子您自己决定找我的。”游平坦然的说道。

        “游平是我们安插在浑沅帮的眼线,这回多亏了他送的消息,不然江公子就真的危险了。”线同在一旁说道。

        “你们都认识?”百里桑宵惊讶地说,就像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总之,多谢相救。”江昼尔没有继续无意义的追问。

        江昼尔实在不宜带着一身的伤再一路颠簸,他让江白痕先回去了,他留在旌州百里桑宵的别院里住几日再走。旌州的情况江昼尔并不想让他父亲知道的太详细,但他知道以江白痕的脾性肯定不会对父亲有一丝的隐瞒,所以他写了一封信让江白痕回去好交差。

        江昼尔这段时间来,每日都是各种汤汤水水的补着,他本来是十分不想喝,可是百里桑宵竟然派了孟梨那个鬼灵精的丫头来看着他。

        “喝,必须喝!”

        “为什么?”

        “你不喝好的慢啊!”

        “……”

        “他说了,你什么时候好,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那我也不喝。”

        “你自己说的,可以承担后果吗?”

        江昼尔十分倔强:“嗯。”

        之后,孟梨就很少出现,只是江昼尔的床上、书桌上、鞋子里、被子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小蛇、虫子之类的东西,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他的被子里有一只刺猬,最后江昼尔服了。这旌州果然是人杰地灵、物种繁盛。当他终见到孟梨之后,急忙拦住风风火火要去他屋里的孟梨。

        “我喝,你给我什么我就喝什么。”

        “嗯。”孟梨满意把新捉的一只虫子放生自然了。

        线同替百里桑宵来看望江昼尔,看他气色虽好却是满脸愁容,以为江昼尔有什么心事。

        “江公子这是怎么了?”

        “替我求你家少主,让孟梨那个丫头回山上吧!”

        线同是很了解孟梨的,听见江昼尔如此说,他心里就明白了。

        “这丫头没有人管得了,我家少主也拿她没有办法,你得顺着她来。”

        “哎……”

        线同回到归元阁对桑宵说了孟梨的事情,桑宵嘴角含着笑意说:“真是一物降一物。”

        “那你就是那个降的住孟梨的喽。”

        “你居然说我是个物,你……”

        经历过许多事情历练的桑宵,只有在害羞的时候才会像个孩子一样不依不饶的胡搅蛮缠,线同赶紧转移话题:“我看,江公子倒是不像权柄之家长大的孩子,他要简单纯粹些。”

        “但愿吧,生在那高门大户里又岂会绝对天真。”

        “你说江远道的事情江公子究竟知道多少,还是他也有参与?可是他又一直游离于漩涡之外,就像一个没有了胆子的小狮子,一副被家族放任不管了的样子。”

        “线同,你知道什么是深不可测吗?一眼望不到底的只是表面的深不可测,反而是清澈的可以一眼望到底的才是真的深不可测,因为当你努力地想要去触碰哪里是底时,才发现简单纯粹只是假象,真实的他其实是遥不可及的。”

        “哦。”

        线同对于桑宵这一番忽然很深沉的话发出一声婉转的肯定,桑宵回了线同一个嫌弃他什么也不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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