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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要钱没有


谢怀谦也不在意他是否急躁,而是与他分析,“如今圣上意在如何?”

见文南一脸懵,便解释,“圣上希望各省学习山东直隶那边的大户做法,叫各地大户豪门额为大周表表忠心,如此一来,西南那边必然也会如此。但有人在便可能产生贪念,倘若西南边军帮忙地方官员收拢或者押送这些银钱,那边几省能不意思意思?再求皇上一道旨意,将这笔钱直接用在西南边军身上,这样还省下人力物力,岂不是更好?”

文南大惊,“还能这样?”

“为何不能?你想想,山东水师所用军需,不也是从山东所收金额中所出?”谢怀谦说完又道,“听闻西南边军所处位置多林区,而林区中又多蘑菇菌类,物产极为富饶,朝廷既然需要边军戍守耕田,是否也该发挥作用,将北边没有的东西跟南边商户合作卖到北方来,也能增加进项。”

文南眨眨眼,似乎也对。

这几年不比以前整日打仗,这几年边境安稳,并无战事,便是如此每年的军需仍旧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所以每次往户部来要银钱时,户部都不乐意给,推脱之下能给的也不多。

若真如谢怀谦所言,将军户的力量发挥出来,一半守卫,一半赚钱,似乎也不错。

成功将文南忽悠走,雷正清进来道,“此事真能成?”

谢怀谦道,“事在人为。”

便是不将收敛起来的金银作为军需,能进国库的也在少数,如此一来直接省去路上损耗,倒也不亏。

另外西南物产丰富也是不假。

带晚上回去,谢怀谦就忍不住跟舒婉吐槽,“都说京官好,我瞧着一点儿都不如在地方松快,在地方没人敢招惹我们,到京城头顶上压着那么多大山,说话也是说一句想三句,别人说的听着是好话,仔细琢磨琢磨说不定挖坑在那儿等你。看着笑吟吟的温和之辈,实则内心阴暗至极。”

“唉,难混,实在难混。”

舒婉只做了总结,“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站的不够高,待你登到山顶,除了上头那位天下之主,谁还敢与你这般说话。”

谢怀谦一愣,随即赞同,“娘子所言极是,为夫还需努力往上爬才是。”

洗过澡,谢怀谦灭了灯火,翻身上来,“如今,先翻阅夫人这座山头再说。”

舒婉不禁气笑了,“你……”

“为官之道,虚虚实实,纵然要登到山顶,也得先将夫人伺候妥当。来吧,夫人。”

时令已至五月,天气渐热,谢怀谦逐渐适应上朝的日子,唯一不适应的便是起的太早了。

早起匆匆,喝一碗蛋白粉,再拿舒婉给准备的面包等物啃上两口,这才匆匆往皇宫而去。

多少官员都是饿着肚子来享受这份荣耀,谢怀谦真的觉得这制度有大毛病啊。

下了朝,承志帝将谢怀谦叫入书房,询问起西南之事。

谢怀谦道,“兵部几位大人已经将此事落实下去,似乎并未遇到阻挠,如此一来,户部再测算剩余所需补过去便好,剩余的若边军能提高警惕,或者将占城拿下,那粮仓便不在话下。”

“占城?”

谢怀谦点头,“是,臣研究过,占城那边常年高温,极适合占城稻的生长,产量极高,倘若将占城拿下,咱们大周的粮仓便有了。”

听谢怀谦说的极为容易,承志帝便问,“爱卿可有攻打良策?”

谢怀谦惊讶抬头,而后摇头,“臣是文官,不懂打仗之事。”

承志帝沉默了。

他还满怀欣喜,希望谢怀谦能出一个大主意,结果这厮说自己是文官不会带兵打仗。

这话别人说还能信,怎么谢怀谦嘴里说出来的就那么不能信呢。

这张嘴,当初可是说动整个即墨县的百姓一起抗倭,几千人的倭寇不都死在即墨县了。

承志帝叹息。

谢怀谦诚惶诚恐道,“皇上也不必忧心,今年番薯和番麦的产量还在提高,待今年秋天收获之后便能往周边的山西和苏省进行扩大种植规模,不出三年,咱们大周便能有更的百姓吃上番薯,虽不及稻米和麦子,但也能果腹,至少能减少饿肚子的情况了。臣之所以打占城的主意,不就是想着西南边军闲着也是闲着吗。他们熟悉地貌,了解风土人情,若能打入占城内部,徐徐攻击,温水煮青蛙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承志帝也想起番薯,心情好上许多,只是谢怀谦对边军的安排让他哭笑不得,“叫成尚书听见你这话定会觉得你另有企图。”

谢怀谦也跟着笑,“臣也是为了减少国库开支,没办法,国家穷,不是那么富裕。必然得开源节流,节流一道不可少,开源也可增加收入。”

说着又拿出账册,“今年三月到达胶澳港口的海船物资已经运送各地进行贩卖,最迟在七月份便能有一笔入账。”

承志帝看着上头的数字,心都漏跳几下,“谢爱卿入户部实在是对的。”

谢怀谦恭谨道,“都是为了大周。”

“你倒是不说为了朕。”

谢怀谦疑惑抬头,“皇上不也是为了大周百姓?臣为大周百姓着想,便是为皇上分忧解难,并不冲突。”

承志帝觉得谢怀谦这人很有意思,遂又问起在户部之事。

谢怀谦一一答了,待了一会儿承志帝该批阅奏章,谢怀谦便退出来往户部而去。

到达户部雷正清时不时便瞥他几眼。

谢怀谦觉得奇怪,“雷大人这是何意?”

雷正清摇头,“只是羡慕谢大人的际遇。”

“雷大人际遇也不错。”

谢怀谦说了这话便往屋内去了,雷正清却是不解,跟着进来,“此话何解?”

谢怀谦道,“雷大人的际遇便是遇见谢某,谢某为人正直,不与人为恶,更不参与党争,为雷大人省了多少事,所以说雷大人的际遇好。”

他说完便忙其他去了,雷正清一怔,接着便笑了起来。

谢怀谦此话不知为何被传了出去,几个瞧着谢怀谦不顺眼的官员便气哼哼道,“沽名钓誉之徒。”

也有人说谢怀谦厚颜无耻,实在不要脸。

恰好被谢怀谦听见,还颇为满意,“丁大人多评价倒是不错,谢某谢过丁大人。”

隔天,丁大人所在礼部交到户部申请银子的文书被打回去了。

问及原因,那礼部的主事一脸复杂,“谢大人说,咱们礼部之人便是面皮太薄,才叫一些人糊弄,叫咱们练一下脸皮,瞧瞧能否为大周节省几两银子。”

礼部左侍郎觉得奇怪,“不应该啊,番邦来觐见,往年都是如此开支,并不见户部不应,此次怎的就不批了,难不成是这谢怀谦故意卡着咱们礼部?”

他突然皱眉,“等等,刚才说什么?练练脸皮?”

“是,瞧着那神色似乎,咱们这儿有人得罪他了?”

礼部左侍郎思索一番,又去找人询问,这才知道前两日丁扶得罪谢怀谦之事。左侍郎顿觉头疼,将丁扶叫来,“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谢怀谦,那是怎么能够得罪的吗?”

丁扶面色不虞,“此事下官并不觉得哪里有错,下官说的都是实话。小小年纪仗着做了那一点事便爬上这么高的位置,也不怕跌下来摔死,说到底还不是仗着杜老再朝中人脉。”

这话说的忿忿不平,左侍郎脸越听越黑,“你如此说话,难怪人家卡着咱们的批条了。”

左侍郎见他不忿,心中鄙夷,你自己倒是熬资历上来的,可实际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就资历比别人强些,其他的还没个年轻小伙子办的牢靠。再者,在朝中为官,有哪个真正凭借自己不是相互依靠的,人家谢怀谦有杜老铺路又让路,你有本事也去呗。

他面色难堪,丁扶不禁问道,“大人,我去找他去。”

“回来。”左侍郎头疼道,“你是去道歉?”

丁扶一愣,“我给他道歉?凭什么?”

左侍郎无语,起身拿着公文去找右侍郎许世红,“许大人。”

许世红笑道,“有事儿?”

“听闻你家与谢大人有些渊源?”

许世红一愣,随即实话实说道,“我家与谢大人有些渊源的是我家女儿和外孙女,本人与谢大人却是没什么交集。”

左侍郎叹息,将丁扶之事与许世红说了,“虽如此,还是希望许大人能去说项一二。”

到底是礼部的事,许世红并未推辞,当即拿了东西去寻谢怀谦。

谢怀谦瞧见老爷子过来便知对方用意,便直言道,“许大人,非我不批,而是不能批。”

许世红疑惑,“老夫愿闻其详。”

谢怀谦便道,“这番邦来朝道是仰慕大周、钦慕大周,要臣服于我大周,可他们臣服于我大周,为何不是他们给大周上贡,反而要我大周拿东西给他们?”

许世红一懵,“他们番邦穷困……”

“他们是要饭的啊……”谢怀谦恍然大悟。

许世红脸上表情一言难尽,急忙道,“并非如此,实在是……这惯例便是如此。”

“惯例?何时开始的的惯例?”

许世红在礼部多年,自然知晓,“先帝初继位时便开始如此了,年年来大周,大周年年给他们这些东西,有金银有丝绸棉布瓷器等物。”

他顿了顿,“这些数额比之兵部可是少的多了。”

如此一言,却叫谢怀谦脸色沉了下去。

“许大人,那番邦如何能与西北将士相比。”谢怀谦厉声道,“西北将士保卫大周国土不受侵犯,而您口中的番邦曾经却是攻打过我们大周的,只是在这战争中他们输了战争。转头示弱,我大周就忘了以前死去的将士了?”

许世红顿时骇然,瞪大眼睛。

谢怀谦却并不想放任如此,反而大声道,“先帝初继位时大周不稳,以此对待番邦并无问题,可如今国泰民安,四周安稳,我大周国力强盛,却还要拿金银器物哄着曾经攻打过我大周的国家。他们示弱便能拿到金银,我们白白将金银给出去,那会不会直接养大他们的胃口,等有朝一日他们凭借这些银钱慢慢强大起来,你说会不会反过头来咬我们一口。”

他盯着眼前的老人,自然知晓许世红也是受人所托过来跟他周旋。但他就是要打破以前的一些陋习,不该花的银子一分一毫都不许花出去。

“番邦,蛮夷,他们多少次杀死我大周将士,而西北边军保家卫国,西北环境又恶劣,许多粮食不能种植,批复一些粮饷怎能与打发番邦要饭的相比。番邦是来要饭的叫花子,我们大周作为金银的持有者,还做不得主给与不给,偏偏要被绑着上赶着给人银钱吗?”

“礼部如此有爱心,喜欢接济养着叫花子,那不如去京城贫民地瞧瞧,去一些贫困的地方瞧瞧,多的是叫花子吃不上饭呢。自家的叫花子还未解决温饱,礼部作为主管礼仪的部门倒是对番邦热情有加,关怀备至。”

“礼部愿意如此,那礼部官员自己募捐便是,莫要拿大周的金银去接济那些番邦叫花子。”

“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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