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崔府一朝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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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芊扬迈步走进去的时候,宗子烨临窗而立的浑然天成的优雅背影看得顾芊扬微怔了一下,心中泛上一抹熟悉的感觉,似乎记忆中曾有一个背影与宗子烨此刻的背影刚好重合。
片刻的失神后,顾芊扬上前缓缓开了口,“二皇子,找芊扬何事?”
宗子烨转过身体,眼波略转,这双犀利的眼睛似乎能够洞悉她的一切,看得她呆了几秒。
“芊扬,崔舒雅已经疯了,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顾芊扬凤眸略抬,读懂了他的意思,所以说,她顾芊扬在崔府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谢过二皇子,芊扬确实有一事劳烦二皇子。”
顾芊扬有求于他,突然捕捉到的这一信息让宗子烨原本淡然无波的眼眸泛起了亮光,三年的斗转星移,日月突变之后,他内心深处所奢求的,不过是能够为她披荆斩棘而已。
顾芊扬知道,有个掌权的人来做这件事情,会事半功倍。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二皇子宗子烨列举了崔尚书的多条罪状,尤其是他侮辱良家妇女一事,崔尚书负隅顽抗,直到宗子烨递交了百名受害者联名列举崔尚书恶行的签名状,龙颜大怒,将崔尚书满门抄斩,次日午时刑场斩首示众。
只是宗子烨递呈证据弹劾崔尚书的时候,宗子尧的脸上也阴沉了好久,很显然,宗子烨是在助顾芊扬一臂之力,只是,为什么是他?
次日巳时,崔家人囚衣加身,四肢铁链捆绑,关在囚车里游街示众。
“崔尚书凌辱良家妇女,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午时三刻斩首示众!”负责押解的太监高声宣读着圣旨。
崔尚书的恶行被昭告天下,百姓怒不可遏,从街东到街西的宽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们纷纷发泄着自己的怒意,他们将手头的全部东西砸向崔尚书一家人的头上,嘴里谩骂着他“衣冠禽兽”,不出片刻,崔尚书的额头已经出了血,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早,崔尚书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如何得罪了二皇子,他的秘密又是如何被人发现并且找来了证据?
“崔舒雅出事了!”
“快看,怎么回事?”
“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人群中有人尖叫呼喊,众人寻着声看向了崔舒雅,发现崔舒雅脸色苍白倒了下去,身下留了一滩血迹。
“都让开,都让开,我是大夫!”一个老者穿过人群来到了崔舒雅的身边,给她把脉诊断,须臾后,老者缓缓开口:“崔舒雅小产了。”
人群中顿时嘘声一片,众所皆知,崔舒雅并未出嫁,在婚前就失了贞节,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指了出来,对于女子来说,这是莫大的屈辱。只是,疯癫的崔舒雅已经不在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尖利的女人笑声断断续续传来,是崔夫人。
崔夫人的发髻已乱,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嘴角渗着斑斑血迹,笑得惊悚恐怖。
“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崔尚书啊,我的良人啊,你做的都是什么禽兽事,害了那么多人,现在竟然连舒雅都不放过,哈哈!”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崔舒雅腹中的孩子是崔尚书的,崔府竟然会发生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
崔夫人独自一人哭诉着一切,将她多年来的苦闷悉数道来,“最初的时候,我生不下孩子,天天承受着你的拳打脚踢,后来才知道是你没有生育能力哈哈!我今天告诉你一个秘密,舒雅不是你的女儿,是我跟一个家丁的私生女,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是不是很意外?哈哈哈,你注定是要断子绝孙的,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崔夫人一直在重复着最后一句话,一个女人,她将一生交给了这个男人,却没有得到善待,在别人的眼里她是羡慕的对象,她得到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的专情,可是只有她内心明白,她过的是怎样身不由己的生活。
从头到尾,崔尚书没有说过话,表情丝毫没有过变化,她哭诉痛斥,他也无动于衷。
囚车渐行渐远,人流向前推移,顾芊扬站在后面,看着崔家逐渐走向死亡,她的内心波澜不惊,平静如水,透过蜂涌的人群,她看到了那个男子,他也看到了她。
她答应他的一月之期,刚刚好。
男子朝着顾芊扬的方向跪了下来,拱手深深一拜,拜完后便起身离开了。
顾芊扬知道他失去了多少,即使恶人受到制裁,也无法挽回那么多鲜活的生命,至少她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让他知道恶人肯定是会有报应的。
刑场之上,刽子手手中的刀磨得闪亮,手起刀落,崔府一众人头落地,鲜血迸溅流淌,染红了半边刑场。
顾芊扬从刑场离开的途中,看着人群朝着一个方向蜂涌,她便一同上前凑个热闹,在人群的推搡中,竟然来到了沐王府邸,抬眼看去,沐王府的高门牌匾上红绸高高悬挂,院墙上红灯相映,一派喜庆祥和。
一个太监装扮的人站在石阶上,清了清嗓子,“明日乃沐王迎娶侧妃入府的吉日,遂沐王府特地在今日开仓放粮,惠泽百姓,诸位稍后跟随管家去领干粮,圣上有命,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每人十两银子,共贺沐王侧妃入府。”太监阴阳怪气地念完一大段话,众人便俯首跪地叩谢皇恩。
人群里稀稀疏疏的对话入了顾芊扬的耳朵。
“沐王娶正妃的时候就是东陵的笑话,想不到娶一个侧妃竟然隆重非常,看来这个侧妃来头不小啊!”
“听说是沐王的青梅竹马,两个人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咱们有这些个好处还是多亏了这个侧妃呢。”
“早就听说沐王妃跋扈嚣张,对待沐王将要过门的侧妃百般刁难,这样的女人才要不得啊,咱们就恭贺沐王觅得良配吧!”
长绸飘展,红光灼目,加之顾芊扬的脑子里都是百姓口中的“恭贺沐王觅得良配”的祝贺之声,顾芊扬脑袋发蒙,扶着墙身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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