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心性的转变

楚静雯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战地医院了，她下意识的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出所料，已经被截肢了。
  原本的手掌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和绷带。
  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亲眼见证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崩溃。
  接着，她问向来换药的女军医：“您好，我想请问，湉亿她怎么样了？”
  女军医：“湉亿？湉亿是谁？”
  楚静雯：“就是朱湉亿啊。”
  这时她才意识到这样说可能不对，于是补充道：“就是那个和我一起被送来的，受伤的女兵。”
  女军医这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回复道：“她腹部中了三枪，在隔壁病房。”
  楚静雯着急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女军医也是面露惋惜：“人是救过来了，但子弹弹片伤到了子宫，恐怕以后很难生育了。”
  楚静雯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呆若木鸡，为了救自己，五名战友死了四个，湉亿虽然活了下来，但也很有可能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这一下，她的内心瞬间被自责和悔恨填满，她用头用力的一下一下撞击着面前的墙壁，企图以死谢罪。
  女军医见她这副样子也是慌了，连忙叫来门口的卫兵按住了她。
  楚静雯却是拼命挣扎，大喊大叫：“不要拦我，让我去死，我已经没脸活着了。”
  就在两名卫兵还在拼死按住她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斥责的声音：“放开她，让她撞！”
  楚静雯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正是站在门口，手上还挂着点滴的朱湉亿。
  朱湉亿看楚静雯停下了动作，卫兵也放开了她，直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混蛋，撞啊，继续撞啊。”
  “雨瑶她们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现在要是自杀，她们岂不是死得毫无意义？你对得起她们吗？你对得起我吗？”
  楚静雯：“湉亿，我，对不起你们。”
  朱湉亿却是用郑重的语气打断：“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要死要活还有什么意义？”
  楚静雯：“我……”
  朱湉亿：“现在你知道了吧？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还会同情那些奥托人吗？就是因为你对敌人心存怜悯，雨瑶她们才会丧命。”
  楚静雯的眼中露出了一道诡异中透露着坚定的光：“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怜悯任何敌国之人。”
  朱湉亿也是满脸的悲戚：“雨瑶她们的尸身就在这家医院的停尸间，你陪我去送她们最后一程吧。”
  楚静雯挣扎着下床，却因为身体虚弱，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两名卫兵想上前扶她，她却用力喊道：“别过来，让我自己站起来。”
  她一边用左手死死抓住床边的扶手，一边将重心往下移动到双腿，挣扎着站了起来。
  就这样，她和朱湉亿一起到了停尸间，亲眼看着其余四名室友被送入了焚化炉。
  当亲眼看着战友的尸体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烧为灰烬的这一刻，楚静雯再也不是那一个，会患得患失、优柔寡断、心存善良的蠢人了。
  但由于楚静雯的右手掌已经被截肢了，属于残疾，按照乾国军队对士兵的福利政策，这已经可以提前退伍了。
  国家每个月还会发一笔不菲的伤残抚恤金，可楚静雯却一直打报告给自己的上级，要求留在队伍里继续作战，她表示，如果不将新克拉周围奥托帝国的散兵游勇斩尽杀绝，自己绝不退伍回国。
  可是她的上级也不敢违反乾国的律法，只好一次又一次的驳回。
  可楚静雯一天写十几封请愿书也是让他们烦的不行，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又听说楚静雯认识陛下，只好给她出了个主意。
  “你去找陛下吧，只要陛下特许，你就可以留下。”
  结果，楚静雯居然真的跪在沈睿的营帐外请求和沈睿见面。
  沈睿倒也没什么架子，一听居然有士兵跪在自己的营帐外请求见自己，第一时间就把楚静雯叫了进来。
  当看到楚静雯时，沈睿也是认出了她：“诶？你不是那天的那个……”
  这时，沈睿注意到了她残缺的右手掌：“这才几天不见，你这是……”
  楚静雯跪倒在地上：“陛下，您那天说得对，有时候，不该对敌人有恻隐之心。小女真是悔不当初，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和任性妄为害死了自己四名朝夕相处的战友。陛下，我请求，不要把我当做残疾遣返回国，让我留在这里，消灭奥托帝国都城附近的散兵游勇，为我的战友，报仇！”
  沈睿却是面露难色：“可是，你的右手……你又不是左撇子，你现在既不能开枪，也不能近身肉搏。留下，也无法杀敌吧？”
  楚静雯：“我可以训练我的左手，我有信心在一个月内，将我左手练得和右手无异。扫除这附近的散兵游勇至少要几个月，我还有时间。”
  沈睿却是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朕见过的，最快将非常用手练至和常用手一样灵便的人，也用了好几年。你就不要逞强了，否则犯了欺君之罪，朕也保不了你。”
  楚静雯跪着向前两步：“陛下，那我可以当诱饵。我知道，咱们乾军也有专门用来充当诱饵的士兵，来吸引那些奥托帝国的散兵游勇出现，再由跟在诱饵身后的伏兵出手消灭他们。我现在是个残疾人，我做诱饵，更不容易被怀疑。”
  沈睿：“你想多了，奥托帝国的士兵哪个不知我大乾会把残疾士卒第一时间遣返回国，要是你一个残疾人还在新克拉附近转悠，傻子都能看出你是诱饵。”
  楚静雯却还是不死心：“陛下，我还有一个办法。”
  沈睿：“什么办法？”
  楚静雯：“我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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