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初试

　　九琅听见钟声的身子不由一僵，神情严肃

　　“他怎么会在这儿”

　　原本人声鼎沸热闹喧嚣的长坛，一时鸦雀无声，齐齐抬头张望

　　众人不明所以，私下互相窃窃私语

　　“这个时候敲什么钟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嘘，别乱说，说不定是人家的规距呢”

　　而瑶光山的弟子门徒也是一脸茫然

　　“是后山那口古钟响吗”

　　“那口古钟？那口钟不是敲不响吗？”

　　“大会未开便响钟，不合规矩啊”

　　“是出什么事了吗？”

　　后山大殿云集殿

　　闻声飞速赶来的瑶光山的掌门人，和诸峰各岭的长老神情紧张不安

　　“苍龙钟，自祖师开山立派以来流传至今，数千年间从未响过，今日为何会发响啊”

　　一位长老率先开口打破当下的沉默，陈述了在场诸位心中所想，眼睛望向掌门人，语气询问

　　见鹤发童颜的年轻掌门，只是瑶了瑶头

　　长老继续追问道：

　　“先祖并未留下一言半语吗？”

　　掌门皱眉盯着面前现下已如常的苍龙钟，声音严肃说

　　“瑞龙所化，镇魔除恶，书中也只此一提”

　　“镇魔除恶……难道此次大会有魔界中人混入？”

　　诸位长老低声探讨，缓缓向掌门抛出了疑问

　　掌门“小心些，切勿扰了大会，暗中调查吧”

　　见掌门发话只得应命散去各归其位

　　而掌门也转身离去，毕竟前殿还有受邀前来大会的各家仙门道人需要应酬

　　瑶光山长坛上

　　此时九琅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

　　“看来有位老朋友记恨我了呢”

　　而狐族小辈也丝毫没有受钟声影响，正热烈讨论着一会儿初试的安排，毕竟在场大多数都是初次代表狐族露脸又心气颇高想拔得头筹

　　“上来就初试啊，我还以为按繁复的礼制要先耗上大半天呢”

　　“这些各世家大族的名单都是提前就确认的自然不用那前两礼”

　　有些知道规矩的补充说到

　　“那些都是为那些小门小派的或是散休准备的”

　　云和也在一旁补充说道：

　　“初试分为四部分，悟性，学识，身法，礼乐，应是由瑶光山选定的长老执试”

　　说完向刚才带领狐族众人上山的瑶光山弟子走去，众人看其样子是去询问详细的安排了

　　没一会儿，云和与那名弟子向狐族众人走来

　　“此次世家子弟的初试安排在长坛东侧的演练场，诸位请随我来”还是那冷漠的语气，不卑不亢

　　众人在那名弟子的带领下穿过嘈杂的长坛，一路至演练场，却发现这里异常安静，场上错落的各家人群皆默不作声，云和望向那名带路弟子

　　“各世家门下子弟都在这里进行初试所以相比下安静许多，刚才后山钟响，长老们现下应该都被召集去了，诸位莫心急请在场上稍侯”

　　狐族众人听完这番话，定了定心，依次走上演练场

　　九琅不紧不慢的排在众人身后，此时因长年累月的修炼感知力极佳，远远的就发觉几位修为不错的人正向演练场匆匆赶来

　　云和也在此时凑近九琅，小声说到

　　“一会的初试，虽是走个过场但也需要点真本事，你……”

　　九琅心中也有些没底只得冲他微微一笑

　　云和见此扭头就去跟那些小辈说着什么，不多时便转回来对九琅说：

　　“一会儿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有需要就叫我，那些长老来了”

　　九琅随着云和的目光望去，见四名身穿繁杂道袍的长老，御物赶至演练场，上来就跟众人打着哈哈说

　　“众位久等了，门中有些事虽小却急需处理，莫见怪，我们继续初试”

　　随后招呼门下弟子，继续刚刚被打断的初试

　　刚才领路的瑶光山弟子，从他们一行人背后忽然冷冷出声，惊得有些胆小的小辈身上一寒，九琅也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名弟子也意识到此举有些失礼，赶忙说道：

　　“诸位可依次去演练场的两个旁殿，及后面的两个配殿领取考题进行初试，我先去后山为各位安排好住处”

　　众人听了此话渐渐分散离开，九琅仔细观察了下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后很快移开眼，也寻了最近的旁殿跟着人群踏进殿中

　　云和跟在她身后，也在观察着这个行为有些不太寻常的‘近亲’见她走进旁殿中，回头又望向已经远去的瑶光山弟子，最后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嘟囔了句

　　“这人到处都透着奇怪，更奇怪的是……族长对她也未免太过重视了……”

　　旁殿中燃了香烛，九琅不喜浓香皱着眉头，走上前抽签领了试题长牌

　　长牌材质为玉，内里以修为雕刻肉眼可见的文字

　　“六界通史有记鬼族造灵通轮回，此灵非常也……此灵为何？”

　　九琅看完试题，舒了口气

　　“不会给我，我帮你答”

　　云和突然在身后小声说，然后没等九琅反应过来就抢走手中玉牌，看了起来

　　“题倒简单，但我也需要废一番口舌”

　　九琅上前两步，从他手中抽回玉牌

　　“这题我会……该去哪答”

　　云和轻皱了下眉，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但还是指了方向

　　“应该是那里”

　　九琅却并没有着急上前作答，而是转身驻足观察，直到已有两人作答过后才走上前

　　九琅不紧不慢将玉牌递给长老底下的弟子，弟子接过玉牌，当众大声念出题目后，九琅这才用仍略显嘶哑的嗓音缓缓答道

　　“说此灵非常，乃是因此灵并非元灵，而是幽灵”

　　座上的长老着一身白羽织就的道袍，一派正色仙风道骨

　　听了九琅此话，这才睁开眼直起松垮的腰板面不改色说到

　　“幽灵？你继续说”

　　“元灵由四元，天地日月汇集而成，属自然。幽灵，为承载三魂七魄，只由地月二元故意为之，算是造灵……”

　　“为何只用这两元”

　　长老此时眼中放光，有些难掩兴奋

　　“地月二元同属阴元，三魂七魄一但离体是受不了阳元的”

　　有弟子问道：

　　“那人无四元为灵，如何能成”

　　“三魂七魄从新投胎后，重获肉身，肉身上本就赋有元灵，幽灵只是一时载体，投胎之后便会即刻散尽”

　　云和听了有些惊讶，他心知这些，但这都是冥界从不外传的秘密

　　长老颇是欣喜九琅的答案，大笑到

　　“你是那家的门生子弟啊”

　　九琅不卑不亢的说道：

　　“狐族，云九琅”

　　“嗯……怪不得会知道这些，很好”

　　长老说完摆了摆手，底下的弟子会意，递给了九琅一条金边丝绦

　　九琅领了丝绦，走出殿外，低头看着手中与他人似有不同的丝绦

　　云和又站在她身后小声说

　　“挺厉害的，你竟知道这等秘密……”

　　九琅听了这话一愣“秘密？”

　　“是啊，造灵术可是冥界不外传的秘术，你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去，恐怕日后……冥界知道了，少不得要找你麻烦”

　　九琅听完这话，面色有些僵硬，心中嘀咕到

　　“这脱世太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看来过一阵子要去趟冥界，向旧友冥王聊聊了”

　　九琅想到此长叹了口气，问道：

　　“你不用答题啊？”

　　云和不屑的说“我？自然是不用的”

　　说着率先走向不远处的配殿“走吧…下一项”

　　九琅回头望了眼殿中还在应付考试的小辈，跟着云和去了一旁的配殿

　　“刚才考的是学识，这次看来是礼乐”

　　云和站在殿门口，对九琅浅笑道

　　九琅一眼看出他心中的幸灾乐祸，不理他直直走进配殿，去取玉牌

　　接过玉牌，看也不看转身就塞到云和手里说

　　“怎么答”

　　云和笑着拿起玉牌仔细看了看，念到

　　“以天宫云芳池美景作诗，配乐”

　　云和想了想问九琅“你可有随身乐器？”

　　“没有，就算有……我也没见过那云芳池”

　　九琅这次可并未诓骗，自那划给仙族的‘半边天’建成以来，月神即便数次受邀，可她就从未抽出过时间踏足过，更遑论那云芳池

　　云和“这里的人谁亲眼见过那云芳池，只不过有些从仙界流传出的书中有所记载，说是…一方碧池，云雾缭绕遍地珍花，仙鹤绕池神人摘花，想来也是吹嘘夸大之词”

　　“是啊……这说的我都想去看看了”九琅不走心的说到

　　“哦对，族长倒是去看过，回来就说了一句”说着云和摆出一副狐尊惯用的表情“一地的云雾气，连路都看不见，哪还有花”

　　九琅听了此话却不由轻笑出声，竟想起在云皎小时，待在神界时日虽短自己却经常捉弄他，就喜欢在将他裹在云雾团里看他不满咆哮，对此他怕是仍有阴影

　　云和见她笑的开心，有些疑惑的问

　　“我身上带着琴，需要吗……”

　　云和言下之意“你会弹琴吗！”

　　九琅收敛笑容，反问道：

　　“你学琴？”

　　“是，族长教的，但我弹的并不好”

　　九琅心下了然

　　“素来我不喜欠人情，回头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说着伸出手，向他索要

　　云和从随身的乾坤袋里取出一把七弦琴，琴弦铮铮作响，声音悦耳引得周围人注意

　　九琅见琴很眼熟，心想

　　“这琴，怎与我之前那把甚为相似！”

　　可九琅再一细看就知这是一把复刻的

　　九琅压下疑问，抱过琴先去答题

　　云和仍站在殿外，等的时间久了，百无聊赖的踢着一旁的红漆木桩正出神，殿内传来熟悉的琴响，云和一惊细细听去，竟发觉这旋律意外的优美和……耳熟，可他乐感一向极差，一时间也想不起从前在哪听过

　　“碧空星影中，暮鼓替晨钟

　　玉栏瓦舍间，寻九天白鹤

　　奈何

　　驱入栏围豢，探袅袅层烟

　　无烟水洗地，无烈阳朝歌”

　　略带嘶哑的嗓音和着清雅的琴音竟深感忧伤，云和这么想着

　　琴声落下，不多时九琅便拿着白丝绦出来，九琅一出门，见云和眉头紧皱的在出神，道：

　　“随便作的词，是有些跑题……应该没那么差吧”

　　云和转过头看着九琅，将琴一把夺了回去，放回乾坤袋中，然后表情严肃的说

　　“走吧”

　　九琅跟上云和的脚步，与其一齐并肩走着，问到

　　“那把琴是……族长送你的？”

　　“族长亲自做的”

　　九琅闻言惊喜道：

　　“哦?他还有这本事？”

　　云和一脸正色“我还真不知族长有什么不会的”

　　九琅撇撇嘴，不说话，云和见此，继续说道

　　“族长说，曾将一把他人的好琴给弄坏了，他心中很愧疚一直想做一把一模一样的赔给那人，可惜后来他发现无论怎么做，都不是那把了，后来又觉得那人若见到这琴会生气吧，就把这琴丢给我了”

　　九琅心中了然，苦笑的在心里解释

　　“我从未生气，只是觉得可惜和心疼而已，没想到他这么上心”

　　又对云和说

　　“即便是心爱之物，却仍是身外之物”

　　云和并不再回她，只指着前面道：

　　“凡间修士偏爱御剑，擅长剑术剑法，这瑶光山更是以剑术立派”

　　九琅点了点头

　　望着已经不远的旁殿，殿门口人群涌动，前排还不时的传出叫好声

　　“各世家子弟，家中都会教些祖传的剑法，就连各门派弟子也会修习门派剑术”

　　九琅知道云和这番话，是有意开导她，更别有意指

　　“放心，不会当众出丑的”

　　云和听完这话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也可以不比，伤不是……”

　　九琅打断道：“已经不碍事了，若今日还区别对待，怕是日后更会被人瞧不起吧”

　　九琅看向云和的眼睛，云和心知已经被她看穿心思，眼神躲闪仍嘴硬的解释到

　　“族长有托，我只是为了照顾你”

　　此时九琅与云和已走到旁殿前，人群后九琅见实在无法再前行，便不着急的与云和驻足聊起

　　“你不是对我好奇吗”

　　云和先是一惊，然后轻叹

　　“你还真是直”

　　“若有想问的，便问吧”

　　“你会如实的告诉我吗”

　　“能说的自然会，不能说的我可以闭口不答，总之不会骗你”

　　云和有些惊讶她的爽快

　　“族长与你……”

　　迟疑的问着有些失礼的问题，九琅看他的神情率先猜出他的怀疑，打断了他的话，化解了他的失礼

　　“有些渊源，无关其他”

　　云和轻舒一口气意欲难明“其他的我想我也不需要知道了”

　　九琅笑着说

　　“狐族本生性多疑……它日你若想问，我可未必想回答你了”

　　云和“你即便这么说，我也不知这一时该问你什么，你奇怪的地方实在太多……”缓缓皱着眉

　　九琅瘪瘪嘴，云和继续说道：

　　“不管你是何人，族长让我护你一日，我便会守一日，当然……只要你不影响狐尊”

　　云和眼神威胁，盯着九琅

　　九琅叹着气，向有些松动的人群指了指说

　　“能在前面开个道吗，有伤……不方便”

　　云和闻言，收回眼神，走上前开路

　　二人艰难的穿过人群，走入殿中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身旁这名模样伶俐俊俏的翩翩少年云和，惊讶的叫到

　　“那不是狐族的第一高手云和吗，今年他怎么也来了”

　　听了这话，人群开始骚动起来，逐渐上前围住云和，且有控制不住的趋势，殿上的长老察觉，赶紧挥手派弟子上前维持秩序

　　“你还挺火的”

　　九琅见着越发控制不住的场面，打趣起云和，云和此时有些无暇顾及，九琅见势一推，将云和推进人群中，化解殿中的骚乱，心道“委屈一下，望莫怪”

　　云和被这一推，随着人群被挤到殿外，回头冷冷的望着殿里的九琅

　　九琅却毫不在意的转身，这时一名弟子上前对九琅说

　　“此试为身法，需要兵刃，姑娘若无自备兵刃，可去那边任选一把”

　　这名弟子说着，模样不卑不亢的伸手将九琅的目光引向一旁的木架

　　九琅趁此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大殿中央有一处用于舞剑的高台，台侧有位白羽道袍的长老正捋着雪白的长胡坐在大殿右侧高台旁，而左侧一排排木架上搁置着数把木剑，九琅走上前凑近细看，发现每把剑都大有不同，或轻或重，或长或短，甚至有薄有厚，实在是应有尽有，不禁感叹，太过周全

　　九琅斟酌一番，选了一把趁手的轻薄短剑，转身走上了正无人的高台，然后向长老点头示意了下，长胡长老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九琅翻转剑锋，将剑背在身后起势，突然腾起身子舞出剑花，凌厉的剑招颇有气势，手上繁复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招得殿外人群的注意

　　云和见此心想“之前竟是我小看她了”

　　外人看不出她的苦苦支撑，九琅依靠熟悉的惯性支撑着整套剑法，舞的是满头细汗，一个漂亮的腾空过后，剑锋归位，站定于高台中央，殿外再次传来热烈的叫好声

　　九琅胸口剧烈的起伏，嘴唇有些苍白

　　台下长胡长老却一脸严肃紧皱着眉头，并不说话，九琅见状无意与他僵持，率先走下高台将木剑归还原位，向殿外走去

　　“姑娘请留步”长胡长老开口道

　　九琅停下脚步，并未转身

　　“姑娘这套剑法虽好，却是过于凌厉，杀戮气太重，不宜深习”

　　九琅听了这话，就知他是个难得的高手，冷漠淡言道：

　　“多谢”

　　长胡长老起身，从道袍长袖中取出一条金边丝绦，递给一旁的门下弟子，弟子上前转交给九琅，九琅接过丝绦不做停留的走出殿外，看了眼尚被人群包围的云和径直走向下一处旁殿

　　一走到旁殿，九琅就发现这里安静异常，走进殿里着实有些空荡荡的，不仅没什么人甚至气氛还有些压抑，跟初试身法的配殿对比鲜明。殿中与其它处不一样的是只摆着一把太师椅坐着一位中年模样的长老，殿中也无瑶光山弟子，只站着几名不敢出声的应试子弟

　　九琅远远的就感觉到这位执试长老气场，不同于长胡长老的内敛，还有其他两位长老的沉稳，那是一种可被称为凌厉的气场。此时正颇为严正的训骂着面前的一名应试者，显得格外严厉不好惹

　　九琅缓步上前，这位长老忽然注意到了这个感觉独特的女孩，看向九琅的眼神从惊讶到耐人寻味，而九琅也有些惊讶“这位长老的眼神，通透却如浩海波涛汹涌”九琅心说“这是慧眼？”

　　慧眼乃源自月神所创的一种修练明心的术法，此术无任何攻击力，只术成高深者可化得一双有看破万物本质之能的慧眼

　　九琅虽是一惊，却并未表现出来但仍心中感叹道：“这般的慧眼修为自己竟都有些比不上”如此想着深觉这短短几步路，竟很漫长

　　九琅刚站在长老面前，周围的弟子就自动让开路，主要是被长老目不转睛的眼神吓退

　　而长老像是对九琅颇为满意，笑着说

　　“很好，你过了”

　　九琅则故意表现出，眼神飘忽有些茫然，心中却在嘱咐着自己“稳住，莫被看出什么”

　　长老从胸口取出一条金边丝绦甩给九琅

　　几名尚在应试的子弟闻言皆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甚是不解缘由

　　九琅接过金边丝绦，略微拱手便赶忙转身离开

　　刚走出殿外，就长长舒了口气心想“这位长老，慧眼的修为竟如此高，我虽是创始者，竟也要甘拜下风，真是人才辈出，看来日后在这瑶光山要万分小心了！”

　　九琅抬头望了望周围，见人来人往的，一时间有些落寞和迷茫，不知该去哪，看了看日头，竟才发觉时间过的如此快，已是下午

　　“初试过后，应该去往后山入住休息”想到这，就抬脚想后山方向走去，走了没过多久，云和这才终于摆脱人群追了上来模样别扭，道：“初试完了”

　　“是啊，这初试真不轻松”

　　九琅有些虚弱的说着，云和见她额头还未干的细汗，和有些惨白的脸色说“你还好吧，用我……”

　　九琅摆了摆手

　　“没事，一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你要不要找个人带路”

　　“不用，这里我曾来过”

　　云和说完跟在九琅身后两步的位置，走向后山

　　一路行于高山云雾间，风景姣好，穿过一段长长的索桥，站在桥上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峡谷，让人有些胆寒

　　走过索桥，就看见之前为狐族弟子带路的瑶光山弟子站在不远处，还有几名已考核完率先到达的狐族子弟

　　那瑶光山弟子见到云和走上前，拱手施礼说到

　　“诸位的居所都已准备妥当，乃是后山右后侧的云海居十三所，云和兄可为族中弟子安排休息了”

　　说着手指向居所所在的方向，云和也还礼说道：

　　“辛苦了”

　　“明日起，便会进行抽签比武，抽签地点会在前山云集大殿一侧的初晓阁举行，诸位今夜好生休息，愿诸位明日皆可获得佳绩”

　　说完，那名弟子就转身离开了，云和则回头对众人说

　　“既然如此，屋子你们就去随便选吧，我在这里等等还未完试的”

　　九琅闻言低着头率先向云海居走去，不多时忽然有人凑到九琅身旁，对她说道：

　　“我瞧着今日初试你拿了两条金边丝绦，可以啊……深藏不漏啊！”

　　九琅眯起眼睛，问“这金边丝绦是有何不同吗”

　　“嘿嘿，这我也是听瑶光山的弟子私下讨论的”

　　这名狐族弟子有些得意的说着

　　“听说今年大会，瑶光山掌门想借此机会收徒，据传这金边丝绦就是各位执试长老帮着长眼呢”

　　九琅听此不由的一惊，看了看揣着丝绦的袖子

　　这名狐族弟子仰着头略作遗憾继续道：“哎……不过估计也轮不到你了，听说今日还有人拿了三条金边丝绦的呢”

　　九琅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何稍松了口气

　　一旁的狐族子弟也凑上前跟搭话道：

　　“哇，谁啊……这么厉害”

　　“好像是什么西陵栾氏”

　　“这名好像听过……”

　　“管它呢，反正我们狐族向来只认实力，管他谁明天拜门比武大会上见真章”

　　说着挥了挥拳头，然后对九琅说

　　“不管怎样你也算是为我们狐族长脸了，今后你就是我戚晟的朋友了”

　　说着一只手勾上九琅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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