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五分钟后，一个五谷丰登的身影顶着一张颗粒无收的脸，慌慌张张从一楼电梯出来，对上秦晃的目光，亮了一下又转向别处，转了一圈后破口大骂，开始拨打电话。

        秦晃的手机适时响起，那人看一眼手机，看一眼秦晃，然后瞪大了不大的眼睛，一脚就要踹上来。

        秦晃闪身躲过，这身材，公司伙食稳了：“杨经理，午餐时间到了吗？员工餐厅在几层？”

        杨经理提着秦晃的衣领把他扔进电梯，按了顶楼的楼层：“公司是饭店吗？你赶着饭点来？”

        “这不巧了吗？我可是拼尽全力才挤上了三号地铁，就为了早点到公司干……活！”

        杨经理可以肯定秦晃想说的是干饭：“放心，今天有大餐，绝对够你喝一壶的！”

        “公司还管酒？虽然我能喝两壶，可我最近在养生！”

        杨经理没有心情同秦晃扯皮，还有十分钟下班，他要在下班之前把秦晃送进纪非年的办公室，交差！

        “餐厅怎么能建在顶楼？万一发生火灾逃跑都来不及……”秦晃正准备给杨经理科普消防知识，就被一把推出了电梯，电梯门迅速关闭，隔绝了杨经理如释重负的脸。

        看来杨经理要减肥，秦晃转身就看见陈助理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惊艳、鼓励、怜悯等各种表情轮流交替，最后定格成安详！

        莫非餐厅的饭菜难以下咽？反正自己肚皮空空，再难吃也得垫补点，不然下午怎么有力气推倒纪非年。

        “请问是哪个门？”秦晃礼貌询问陈助理。

        陈远风把秦晃引至一门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助理不一起来吗？我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选，还想让陈助理做一下推荐呢！”

        陈远风很是纳闷，推荐什么？骨灰盒？滑盖翻盖？再看看秦晃，着装靓眼，身姿挺拔，淡定异常，宛如一个赴宴的勇士，完美诠释了“死也要死的体面”，他不得不在心里第二次竖起大拇指。

        鼓励归鼓励，他可不想和秦晃一块进去送死，总裁已经两小时没说一句话，趁暴风雨来之前赶紧溜。

        “我肚子要去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不能陪你了。”陈远风假装失望，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没想到陈助理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这立马引起了秦晃的共鸣，冲着对方的背影喊了一句：“共勉！”

        陈远风：我只是去吃个饭，你去断个头，谁要和你共勉？

        “餐厅门怎么这么小？发生危险都不利于逃跑……”秦晃抱怨着推开了眼前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中式红木方餐桌，上面摆放着十几盘精致的菜肴，桌边坐着一个很下饭的人。

        原来是纪非年的私人用餐地方，怪不得处处展现出一种低调的奢华，要说文明人就是讲究，想奢华还极力低调，不像他以前都是明着奢华。

        “你是专门在等我吗？”秦晃心里涌起一丝感动，从旁边搬了把椅子在纪非年对面坐下：“你小子终于良心了一回，不枉我以前……”算了，小说中发生的事这个纪非年也不知道，秦晃及时收了口。

        第三次的见面，又一个不同的秦晃。

        雾霾绿休闲外大衣，白色针织内搭，深色卷边牛仔，黑色高帮休闲皮鞋，看起来就像一个高中生。

        一个打扮得过于正常的秦晃，纪非年竟在记忆中搜到一丝熟悉感，但转瞬即逝。

        他很快否定了以前认识秦晃的想法，他的记忆力很好，认识的人不会没有印象，他把这归于自己的错觉。

        纪非年看了眼他那看起来比司徒弦的表还贵的表，冰冷开口：“十一点半，正好是下班的时间。”

        秦晃把纪非年面前唯一的一副碗筷拿了过来：“早上起床忘了吃早饭，肚子一空记忆力就不好，忘了今天要上班了。”

        “那又是什么促使你想起来，赶在下班的点到了公司？”

        秦晃眨了眨他那无辜的大眼睛：“我说是因为我爱你，迫切想见到你，你信吗？”

        纪非年没有言语，仍旧云淡风轻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早已泥石流滑坡，给秦晃埋好了土包包。

        “我知道你有事想要问我，就像我刚说的，我这人肚子一饿，就容易忘事，不能保证在空着肚子的情况下，回答出你提的高难度问题。”

        “呵”，明知秦晃在胡扯，纪非年居然拿他没有办法。

        “金娇三汤食材处理不到位，略带鱼腥；兰花蚌不够鲜；拉菲红烧肉拉菲不够醇；羊肚菌口感太老……”

        秦晃一边吃着，嘴里不忘挑着刺，然后把挑过刺的菜扒拉个干干净净，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这是秦晃重生到作者身上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跟着纪非年，有肉吃！

        因为失去了筷子全程无法动筷的纪非年眼睁睁看着秦晃把桌子上仅剩的两道素菜「虫草花鸡汁萝卜」和「黑金脆皮豆腐」推给了自己，他确信自己遇到了骗子。

        “昨天骗钱，今天骗吃，下一步准备骗什么？”

        “我们之间明明是你情我愿，怎么能叫骗？”秦晃吧唧了一下小嘴：“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我对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的考验？”

        纪非年的脸瞬间比桌子上的黑金豆腐还黑，他的视线落在那张洁白如玉的脸上，饱满的唇上还带着油光，使得他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秦晃见状立马端着黑金豆腐上前：“饿了吧？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豆腐！”

        “你敢说不是因为你吃不下了？”

        “还不是因为你太下饭！”

        “怪我喽！”

        “怪我！怪我太爱你！”

        ………

        纪非年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他和秦晃斗嘴的局面，这和他的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只能说，秦晃，有毒！

        等他反应过来，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秦晃拎进了办公室，拿出了哆啦a梦硬盘往桌上一放：“这个是你的吧？”

        “应该是吧？”秦晃点了下头，头顶的小猫咪一晃，和桌上的硬盘来了个认亲仪式。

        “把密码解了！”命令的口吻。

        “也有可能不是我的。”虽然哆啦a梦看着很亲切，可秦晃根本不知道要解什么玩意！

        “你可以查查诈骗100万坐几年！”不容置喙的语气。

        “慢着～让我想想？猫？要不你大喊三声「有老鼠啊」！”秦晃认为，密码应该和「芝麻开门」一个性质的。

        纪非年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

        秦晃上前一把按住纪非年的手：“其实前天我出了意外，有些事情不记得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爱你。”

        “这两天我的异常行为都是因为迷茫、无助、得不到回应的爱！”

        秦晃可以保证，前一句没有说谎。

        这话落到纪非年的耳朵里全都等同于放屁！直觉告诉他硬盘里一定有秘密，还会是一个大秘密。

        负责解密的人请教了更资深的朋友，说那有可能是一段储存脑电波的源头码，希望他可以发更多片段以供参考。

        和脑电波有关，又有自己的名字，纪非年不得不重视起来，他突然后悔起自己随随便便就把代码交予别人解密，当即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并勒令对方不可将代码随意传播，否则将走法律程序。

        对方不但不在乎，退回了破译费用，更多转了100万，得寸进尺地想要见代码的撰写人，挖墙角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个令人头大的秦晃，成了他人生路上的第一块硌脚石，想一脚踢飞的时候才发现是颗钻石。

        拥有太多钻石的纪非年自然对这小小一颗钻石无感，留着吧，没用，扔了吧，又怕被别人捡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弄清硬盘里的内容，看看秦晃是真有价值还是故弄玄虚。

        既然不肯说，那就只能用点不一样的手段了。

        “你说你……爱我？”纪非年清了下嗓子，他无法像秦晃一样自然而然说出那么羞耻的话。

        “当然，我的心，我的身，前世，今生，来世，都对你不离不弃。”秦晃说着额头就杵上了纪非年的下巴。

        纪非年又抬起他那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把秦晃戳开：“怎么证明？”

        秦晃眼波流转，扫遍纪非年全身。

        莫非纪非年开窍了？想来个办公室play？

        秦晃视线环顾一周，办公桌，会客茶几，小型会议厅，羊毛地毯，巨大的落地窗，哪一处都蕴含着无尽好情趣。

        纪非年顺着秦晃的视线往后看：“你盯着休息室的门看什么？想上厕所？”

        齐活了，浴室，休息室，这办公室比总统套房还要完美。

        以前他都是上面那个，如今，秦晃评估了一下两人的实力，不得不心甘情愿地躺下，没想到他也有为爱做零的这天。

        “你跪办公桌上干什么？表演杂技？”纪非年对秦晃的迷之行为表示不解。

        “不要急嘛！先从办公桌开始，茶几，会议桌慢慢来。”秦晃说着一把拽住纪非年的领带往自己面前带了带，另一只手覆上纪非年的半边屁股，俩人紧紧贴着：“你喜欢前面还是后面？”

        挑逗的动作，轻浮的言语，却伴有一股干净到极致的气味钻入鼻腔，纪非年呼吸一滞，心脏突然跟着不规律地跳动，本能往后一退，碰到了办公座椅，后仰着坐在了上面。

        秦晃抓着领带的手还未来得及松开，直接被纪非年从桌子上带了下来，伴随着“啊”的一声大叫，趴在了纪非年腿上，头杵在一个无比尴尬的位置。

        “起来！”纪非年的声音怒不可遏。

        “没有100万，起不来！”秦晃双手撑着纪非年的膝盖抬起头，脸上梨花带雨的。

        “怎么，改碰瓷了？”纪非年对上秦晃的眼睛，气息还未平稳。

        “纪非年，呜呜呜，我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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