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再探暗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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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拉过箩筐,转头对蓝枫道:“箩筐只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但是上面的人只相信我,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你们,说不定连我也不让上去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上去说服他们后,再把你们载上去。”
蓝枫沉吟着,抬头看着崖顶。崖顶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云雾之中,根本无法看清楚。
乔奇却嗤笑一声,爽快地说道:“这就么办!”
一向多疑的乔奇这次居然如此大方,蓝枫反倒有些诧异了。
巴图一愣,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先说服蓝枫,才能让蓝枫说服乔奇。不想乔奇居然抢先答应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乔奇扶住箩筐,催促:“快点啊,别让上面的人等久了。”
巴图嘟囔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抬脚站进箩筐里。站稳后,他又两短一长地拉了拉箩筐上的绳索。
片刻后,箩筐缓缓向上升起。
乔奇却一直没有松开抓住箩筐的手。他以极低的声音,阴沉沉地威胁巴图:“别忘记董伯和你的兄弟。”
没等巴图反应过来,他忽然一个翻身,整个人像张粘纸似的牢牢地攀附在箩筐下面。
至尊玉一声轻呼,对乔奇的憎恶感略有减缓。
凯撒暗自赞叹:真是艺高人胆大。
张索则担心地说:“大哥,小心!”
乔奇以腿勾着箩筐下的绳索,一脸轻松地向众人做了个ok的手势。
蓝枫不放心地叮嘱:“尽量不要伤害无关的人,他们只是受到迷惑,罪不致死。”
乔奇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杀人狂吗?我们十二星辰是赏金猎人,杀人也是要收费的。”
箩筐带着巴图及箩筐下的乔奇,晃晃悠悠地向崖顶升去,最终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一片灰蒙蒙的雾中。
等待总是让人焦躁不安,崖下的四人都没有出声。至尊玉沿着山脚,不停地走来走去。张索一直抬头仰望着崖顶。凯撒则倚山而立,闭目休息。
蓝枫忽然忆起那天下午等待与轩辕静约会时的心情。虽然难熬,却是那般甜蜜。
也许等待的意义并不在于得到回应的那一刻,而是等待时,那种对结果不停预测、不断期盼的复杂心情。抛开等待时的焦躁不提,等待时的想像,往往比得到的回应,更加美好。只是人们通常过于强求结果,从没有细细品味过等待时的感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这次等待在张索的一声呼喊中结束。一个黑点飞快地由断崖上降下,正是刚才的那只箩筐。
蓝枫抓住箩筐,考虑到至尊玉与张索的关系并不融洽,决定自己和至尊玉先上,凯撒与张索断后。
按照巴图的做法,他两短一长地拉了拉箩筐上的绳索。
箩筐再次升起。
山脚下的人与车越来越来小,逐渐模糊不清。虽然蓝枫攀登过很多山峰,但这一次的感觉明显不同。它不像坐缆车上山那般舒适,也没有步行登山时挥汗如雨的快感。有趣的是,平时难以贴近的山崖,竟可以近距离观察到。一些长出崖外的藤草不时擦碰着两人,高耸坚毅的崖壁就在咫尺可触的手旁。
强劲的山风在耳边呼呼吹过,似有云雾自脚下穿过。
至尊玉兴奋地大叫:“孙悟空腾云驾雾时的感觉应该就是如此吧!”
蓝枫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很是欣赏至尊玉这种无论在何种形势下,都能发现快乐的心态。
足底终于踏上崖顶结实的土地,至尊玉却忽然怔住。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异音律,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音律是由人声哼唱、男女混音而成,似近还远,若有若无。他不由仔细聆听。
看到至尊玉侧耳倾听的模样,蓝枫不由皱起眉头。直到登上崖顶之前,由于山风呼啸,泥柱的隆隆声虽被盖过,却仍是可闻。但是此刻,却一丁点儿也听不到了。整个山谷似乎陷入一种无声的燥动不安之中。也不知山那边的暗河究竟发生了什么?
“嗨!”乔奇散漫地靠坐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上,对二人打了声招呼。
蓝枫迅速扫了一眼山崖上的情况。
二人上崖处,立有一个半人多高的铁滑轮。两名道士打扮的壮汉正一脸愤怒地拉动着滑轮上的绳索,把箩筐投放到山下。在他们身旁,一名壮汉一脸惨绿地卧倒在地。数米远处,巴图双目呆滞地望着天空,不知在喃喃地叨念着什么。
蓝枫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乔奇又使用了毒招。细观那名倒在地上的壮汉脸色,应该就是其力所中之毒。这种毒并不致命,对于乔奇这种狠人来说,已算没有食言。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打了个滚,蓝枫对乔奇赞许地点了点头,“干得不错嘛。”
乔奇耸了耸肩:“小事一桩。”
蓝枫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崖上就这三人吗?”
乔奇答道:“应该是吧。反正我上崖的时候,只看到他们三个。”
蓝枫望向崖后,一条小路穿过一片空地,蜿蜒地通向茂密的森林之中。
看到古树参天、绿意盎然的森林,他略松了口气。森林的另一边,应该就是无名谷了吧。他掏出怀表测量。然后发现,这里的磁场也很不稳定。
他又看了看时间。虽然仅是下午四时许,此处的天空却已是一片昏暗。浓厚的灰云如层层铅块,密密麻麻地笼罩在头顶,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重重地掉下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上崖后一直发呆的至尊玉忽然插口。
“什么声音?”蓝枫边问,边凝神倾听。
“很像上次暗河爆发前的歌声。”至尊玉有些烦躁。
蓝枫正要细问,两名壮汉突然恐惧地睁大双眼,往小路后望去。乔奇猛一回头,也是一脸惊讶。
前方,不到百米的空地上,大地像被无形的利爪撕扯,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那道裂口吐血似的喷出一堆泡沫状的泥浆。粘稠的泥浆咕嘟嘟地冒了一会儿,忽又沉了下去。一股来自地下的力量牵引着裂口旋转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地穴。四周飞沙走石,地穴越旋越快,似有生命般不停扭动,如同一张越张越大的巨口,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吃人的魔鬼来了!”两名壮汉恐惧地大叫一声,仆倒在地,抱头哆嗦不停。
“不要放手!”蓝枫急喝一声,连忙上前拉住绳索。
就在刚才,大汉们正把载着凯撒、张索的箩筐往上吊起。如果此时松开绳索,他二人都会从半空中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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