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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仇恨生,情何往?


翌日晌午,镇国公府内,透过雕窗洒进来一大片明晃晃的亮白色,盈盈一室,亮得有些刺眼。顾惜夕羽睫颤动,终于还是睁开了双眸,眸光里是清冷冷的平静,其实早已清醒,就是迟迟不愿睁开眼,似乎在骗着自己,只要看不到就可以不必理会外面的一切了。

        顾惜夕从来就不是遇事会选择逃避的性子,就连当初骤然获悉知晓阁被灭门了都可以和着血泪直面血淋淋的事实,可……这一次,自己不知该怎样面对了,甚至幻想起自己的再活一次仅仅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可有另一个声音清楚地在叫嚣着,墨轻寒他是深藏不露的景王萧瑾衍,那么之前的种种就仿佛是串珠子一样连成了一个事实,自己要报的血仇要找的真凶……就是他。

        多么残忍的真相,重生以来一直护着自己的那个人,自己一步一步交付真心的那个人,竟是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之人。是自己蠢,众多端倪早已显现,却自欺欺人觉得一定不是他做的,深信他即使再怎么阴谋诡计也是有底线的。

        历数之前的种种,查到枣庄时那些痕迹就揭露了萧瑾衍才是知晓阁覆灭最终的得利者,现在看来竟是他引得皇上楚相两厢相争,再来一招瞒天过海让船毁人亡,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暗吞下宝物,只是彼时的他并不知自己已将渔归图送出阁了。

        因着没搜到宝图他继而又查到了镇国公的头上,于是私下传信元启不惜通敌来引发北线之役,再故技重施,利用皇上楚相各怀心思,谋害了顾老将军,意在趁乱夺图。只可惜宝图不知所踪,接下来就有了墨轻寒在渝兰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

        还记得萧逸出事那天的夜里,自己在东宫恰好遇到了墨轻寒,现在想想,他未必就不是因为有把柄在萧逸手上才特意去寻的,也就是那封信和手札,难怪当时他对这两物如此熟稔,所以很难说萧逸的死不是他在灭口,自己对此浑然不觉,竟还傻傻地担心景王会被诬陷并将证据交给了他本人保管。

        听尘苑里,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舒神医的那封信,既然已经有了结果他还瞒着自己,为什么?因为信里提到的“离魂散”乃萧家秘药,他墨轻寒可不就是萧家人吗?他是没想到舒神医能查到此药吧。

        再联想到天衡派莫掌门上京找上自己却离奇被害,而那个蒙面凶手杀了人竟放过了自己?还有莫掌门临终前模模糊糊提到的几个字“萧”“珠”“九”,现在想来倒是有了一种可能性,莫掌门是来告诉自己真相的却被灭了口,还有他想告诉自己的是……月影珠在九重楼,呵……

        是啊,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萧瑾衍就是这一切背后的操纵者,自己是被感情蒙蔽了才会一次次的看不清真相。顾惜夕只觉自己肺腑完全透不过气来,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喉咙,那种窒息和痛苦,让眼角都因受不住而泛起了雾气。

        多次的救命之恩,顾惜夕愿意用命来偿,但……如此血仇,他萧瑾衍也需用命来抵。

        铜铃试探性的敲门声将顾惜夕拉回了现实,纤细的手指拭去了眼尾的湿润,再一看那眼中已是清明一片。铜铃是来说楚大人来了,已至厅堂,问要不要见。顾惜夕让铜铃去回话,自己稍后就来。

        厅堂内,楚青阳饮完两盏茶后就看到顾惜夕来了,逆着光看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但看她身形萧索,似乎状态不大好,转而一想任谁经历了昨日坠崖之事都不会好过,遂关切道:“惜夕,你怎么样?一切可还好?”

        “嗯,还好。你呢?你这新婚燕尔的,怎还有空来?”落座后的顾惜夕强打起精神,挤出了一丝笑容。

        楚青阳这才看清顾惜夕的脸色很差,本就白皙的小脸此刻苍白异常,眼下还泛着乌青,“昨日……你……”

        坠崖之事明眼人都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只是证据已抹,皇上又强行压下了此事,大家便不好再多置喙什么了。

        顾惜夕摆摆手,比之墨轻寒的欺骗,东宫那点事已微不足道,“昨日已过,不用再提了。”

        楚青阳以为是顾惜夕看得通透,知道与皇室叫板百害无一益,便换了话题,“小棠她很担心你。”

        “我这不是没事嘛,让小棠不用担心,我抽空就去看她。”

        楚青阳点点头,有些迟疑道:“景王爷他……跟你……”景王爷为了顾惜夕跳崖,那样的毅然决然,还暴露了自己会武,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很难不让人揣测这俩人的关系……

        顾惜夕闻言眸色一暗,“没有关系,王爷身份尊贵,我岂敢高攀?”

        楚青阳哑然,没想到顾惜夕提到王爷会是这个态度,这一番义无反顾的跳崖之情换作寻常女子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她怎会冷淡至此?不过如果她是这种态度的话,那么接下来要说的话倒是方便开口了。

        “惜夕,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过暗害萧逸的凶器很可能来源于青城派,对吧?我后来有派人一直在顺着这个线索探查。”

        “所以,有眉目了?”顾惜夕一颗心猛地被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查出跟他没关系,那萧逸之事顾老将军之事就不是他做的,或许……

        “嗯,估计是我派去的人打草惊蛇了,青城派掌门现下来到了盛京。”楚青阳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是如实道:“他在京城行踪鬼祟,今日上午才发现他一直在景王府附近徘徊,好像是在伺机联络府上。”

        顾惜夕脑子一嗡,刹那间一片空白,隔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竟还是跟他有关。随即冷笑出声,心下更寒,自己这是着了魔吗?到现在还心存幻想他不是那样的人,兴许是自己误会他了。

        楚青阳则是被顾惜夕那莫名的一声冷笑惊了一下,再看到她更为冰冷的神情,不禁疑惑起来,“惜夕,你怎么了?”

        顾惜夕并不去看楚青阳,而是转过头来看向了窗外,“青阳兄,马上就到八月了,原来都已入秋了。”重生快一年了,是等到了真相,却好像又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待楚青阳走后,顾惜夕就交代了铜铃,接下来自己会离府几日,要是有人来访就说自己已离京了。

        实际上顾惜夕并没有离京,而是跟当初刚入京那会一样藏身于西市。一方面是避免直面墨轻寒,对于他,顾惜夕有些拿不准眼下碰到他会发生什么,心里清楚仅凭冲动是报不了仇的;另外,顾惜夕还想再确认一次,墨轻寒是否真的就是自己的仇人,再最后给彼此一个机会,验证的方式也很简单,只需查一查月影珠是否在他手上即可。

        两日后的一个晚上,终于被顾惜夕逮住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拾七不在,芸娘外出,听尘苑里漆黑一片。顾惜夕隐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探了进来。

        凭着对听尘苑的熟悉,顾惜夕不一会儿就把大大小小的柜子抽屉全都翻了一遍,均无所获,难道是自己弄错了?顾惜夕四处打量,眼光忽瞥到了一张长桌,还记得自己曾在那张桌子上看到过自己的画像。画像?对了,怎么没看到画像?莫不是这房间里还有暗格?

        顾惜夕在长桌附近轻敲了起来,很快就发现桌子后方挂着的那幅山水画的背后应是中空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取下挂画。果然就见到了一暗格,打开暗格,是一长木匣子和一小方形木盒。顾惜夕心想那长匣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那幅自己的画像了,那小方木盒呢?

        手持小木盒,顾惜夕缓了好大一口气,才堪堪稳住指尖,启开了盒子,月影珠赫然映入眼帘,果然……墨轻寒,你真的欺我至斯。被愚弄的愤怒、被欺瞒的恨意,这一刻填满了胸腔,还四处冲撞着腔壁,喉间似乎都能溢出些许腥甜来。

        顾惜夕将小木盒收入怀中,再把挂画还原,不再犹疑飞身离开了听尘苑。

        再回镇国公府,顾惜夕已经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变得冷漠异常。复仇的计划在心中呈燎原之势,硬拼是杀不了墨轻寒的,趁他还并不知晓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切的真相,趁他还对自己怀有愧疚之心,一击击杀,必取其性命。

        顾惜夕从衣柜深处拿出了一个绣有红梅图的锦囊,取出里面的一个小药瓶,小药瓶还是师父云游前特意给自己留下的。看着这些旧物顾惜夕直愣神,这些还是一年前重回翠屏峰上找回记忆后下山时从阁中带出的,瓶内只有一红一黑两枚小药丸,其中黑色的为毒药,且世上已无解药。

        又唤来铜铃,稍稍问了下自己不在的这两日府上可有何动静?京城内又有什么新鲜趣闻?原来这两日,师兄每日都会过来坐会儿,铜铃也不好拦着;落香坊的苏芸娘来过一次,送了两坛新酿的酒,看自己不在也没多说什么。至于京中倒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听说太子妃胎象不稳,任何人不得去东宫叨扰她静养,怎么感觉这是被变相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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