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个个竖起了耳朵

“张良，你这个混账东西！”
  “师弟，你回来了！”
  看着张良真真切切地回到咸阳，赢泽连连不敢相信，而公孙虎与伏念则是或愤怒或担忧，纷纷朝张良质问。
  此时的张良却对他们置若罔闻，当他看到赢泽时，目光牢牢锁定在赢泽连身上，靠近赢泽后，他说出了让全场人瞠目结舌的话：
  “赢泽，我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
  “杀了我吧！”
  “我请求你亲自动手，亲手结束我的生命。”
  “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死在你的精心算计之中，是我张良的荣耀，是我最好的归宿！”
  此刻，围绕张良回归咸阳所带来的冲击波，使得众人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与疑云之中……
  赢泽对此刻的情况颇感困惑，面对伏念的质问，他一时语塞，“伏念，张良反秦意志坚不可摧，他从未投靠于我，也从未遵从我的指令为我干做过任何事务。”
  赢泽内心满是困惑，不知该如何回应情绪激昂的伏念。然而，在短暂的思索后，他意识到此刻保持沉默并非上策，于是决定坦诚相告。
  他的话语甫一出口，却如同晴天霹雳般震撼了伏念，伏念身躯剧烈颤抖，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名家掌门人眼神紧缩，脸上浮现出惶恐之色。
  旁边的影密卫统领赵某，双手亦是一抖，似有所悟，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世人皆知，赢泽曾在影密卫亲口宣称，张良是他麾下之人，曾多次助他，且严令影密卫不得伤害张良。而影密卫倾尽全力从各路反秦势力中将张良救出，平安带回咸阳，此事早已成为公认的事实。
  但如今看来，张良入咸阳面见嬴泽，第一反应竟是求死；而赢泽又言明张良未曾投靠他，其反秦之心坚定如铁，并未受他指挥行事。此情此景，众人皆已明白，无论是影密卫、反秦势力，还是天下人，都被赢泽巧妙地误导，被他的深谋远虑所算计。
  “这便是赢泽公子的谋划手段吗？”影密卫统领赵某眼中闪烁着惊骇。
  伏念闻听此言，身体一阵颤栗，一时竟不知所措。而站在他身边的公孙虎，听到赢泽的话后，却是面露狂喜之色——原来张良并未真正投靠赢泽，前阵子帮嬴政赢得声望，也是受赢泽算计所致，并非出于本意。这意味着，张良现在既无大秦身份，也未对秦国立下丝毫功劳；相较之下，名家不仅日益接近大秦，身为名家掌门的他更是直接成为了赢泽这位大秦太子的门客。两者在大秦的地位悬殊，不啻云泥之别。
  “赢泽公子，张良实非您的人，他曾率众叛贼攻击我名家驻地，致使我家太上长老及小女重伤在身。”公孙虎抓住机会，再次请求赢泽将张良交由他处置，以报家仇。
  伏念脸色再变，想要阻止公孙虎，然而转念想到张良并非赢泽心腹，之前为其辩护的理由瞬间失效，只能无奈地摇头。
  赢泽看着公孙虎的要求，无需多想便打算拒绝。毕竟，张良身上关联着一个系统超级礼包，而公孙虎意图处置张良，恐怕是想借此向荀子和儒家索取利益。他的这点小心思，赢泽早已洞若观火。
  正当赢泽准备挥手否决之时，原本沉默的张良突然冷笑一声：“公孙虎，你没有资格处置我！”
  张良侧目看向公孙虎，眼神中充满轻蔑与嘲笑。周围人闻言，都是一愣。
  “张良，你当真想找死不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公孙虎勃然大怒，目光如炬地盯着张良，强大的大宗师气息瞬间爆发。
  然而，面对如此威压，张良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笑容更盛。“公孙虎，你说得没错，我确信你不敢杀我，因为你知道我师叔对我疼爱有加，你若杀了我，仅剩几位老者苦苦支撑的名家必将走向末路。”
  张良一番话犹如针扎，公孙虎气得脖子通红，却无法反驳，正如赢泽先前所料，他欲处置张良，不过是企图通过合法途径从荀子那里换取几件天人级别的宝物。杀害荀子最宠爱的弟子，名家断然不敢承担这样的后果。
  “张良…张良…你……！”公孙虎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赢泽连看都不用看，便挥手示意：“公孙虎，张良因特殊原因，我不能交予你处置，你暂且退下，不必理会他的言语。”
  赢泽连声喝止，坚决回绝了公孙虎的要求，并给他一个台阶下。公孙虎尽管遭遇拒绝，却感激地看了赢泽一眼，而后立刻退至一旁。
  张良看着退后的公孙虎，脸上的嘲笑之意愈发浓重，可当他再度转向赢泽时，那嘲讽与不屑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苍白。
  “赢泽公子，那个胡言乱语的人已被赶走。”
  “赢泽公子，请你动手杀了我吧。”
  张良寥寥数语，让名家掌门人颜面扫地，但他随后却又恭敬地恳求赢泽连手赐死自己。四周众人目睹这一幕，心中疑惑重重，不明所以。
  自始至终，同样一头雾水的赢泽，此刻也同周围人一样，猜不透张良此举背后的意图。

  “张良，你真的要寻死吗？”赢泽连连皱眉，试探性地问道。
  张良微微耸肩，苍白的脸庞写满了沮丧、无奈与痛苦：“赢泽公子，往日我张良自负智谋超群，曾以为能将一切掌控于股掌之间，自信能在我的筹谋下，大秦撑不过二十年。然而，公子你的智谋太过高深，我完全无法揣测，你却轻易识破我的每一步行动，甚至每个心思和举止。你举手投足间，我就毫无还手之力，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随着一次次挫败，我已经失去了推翻大秦的信心，失去了消灭赢政的决心。”
  “你只是觉得自己无法战胜我，所以选择一死了之？”赢泽听完张良的陈述，知道这次张良莫名被带到咸阳，必定又是脑补了许多事情。尽管赢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何以让张良恐惧至此，但他坚信，像张良这样能在历史留名的人物，绝不会仅仅因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就轻言放弃，选择死亡。
  “张良，你今日一心求死，到底有何目的，不妨直说吧？”按理说，赢泽应立即答应张良的请求，一剑结束其生命。然而，面对张良这种智商超群的人，赢泽必须警惕对方可能的算计，以免在其死后陷入某种困境，引来荀子的愤怒。
  “赢泽连我都瞒不过，果然是洞察秋毫！”面对赢泽的询问，已然沉浸在自我臆想中的张良，无奈地看着赢泽，深深叹了口气，说出一些赢泽难以理解的话来。
  “赢泽连我自己都瞒不过，果然是洞察秋毫！”面对赢泽的询问，已然沉浸在自我构想中的张良，无奈地看着赢泽，深深叹了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解释关乎生死。
  “赢泽公子，我之所以今日甘愿死在你手中，那是因为虽然我又一次被你玩弄于股掌，但我已经窥见了你正在施展的那个无人能破的阳谋。”张良凝视着赢泽连，似乎等待他说完才肯接受死亡。
  张良猛地抬头，话语掷地有声！
  张良此言一出，赢泽眉头微蹙。这次张良被影密卫抓回咸阳，并非出自他的安排或预谋，他实在不解为何张良会认为他正在实施一个他人无法破解的阳谋。张良此举，无疑是对他的一种无端指责。
  “赢泽公子正在施展一场阳谋，一个无人能够揭穿的阳谋！”
  对于张良的这番话，赢泽连声冷笑。
  然而，在场的众人听见张良的分析，无不惊愕万分，个个竖起了耳朵，急切地想要听一听他到底发现了何等秘密。
  面对众人的期待目光，张良并未故弄玄虚，而是坦然直言，道出了自己的观察：“赢泽公子，如今我武功尽失，身心备受公孙玲珑摧残，内心亦有诸多阴霾，实则已不值得您亲自对付。若我没有猜错，你这次对我设局，让我成为反秦势力攻击的目标，令众人误以为我倒戈投向大秦，其实，你的真正目标，并非是我，而是那个名为‘青龙’的计划吧！”
  张良娓娓道来，抛给赢泽一个问题。赢泽闻之，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张良所说与他的意图相去甚远。他从未想过放过张良，更不曾考虑过什么“青龙计划”。
  然而，尽管赢泽对“青龙计划”一无所知，身边的影密卫统领、儒家掌门伏念以及名家掌门公孙虎在听到这个名词时，都不禁心头一震，隐约间捕捉到了某种信息。
  张良并未关注伏念和赵统领等人的脸色变化，他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赢泽身上。当看到赢泽蹙眉的瞬间，误以为赢泽是因为计谋被识破而略有不悦。
  “我虽无法破解你的阴谋，看透你的布局，但我张良并非愚者。”张良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能勉强洞察到你的计划。”
  张良看着赢泽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赢泽公子，你现在不愿回应我的问题，但从你的反应中，我已经看出，你此次针对我，的确是为了我们反秦势力中的‘青龙计划’。”
  “你在我们内部应是安插了一名地位颇高的内奸，这个人将‘青龙计划’透露给了你，并告诉你，由于我对你的忌惮，回到反秦势力后暂停了该计划的执行。”
  “然而，我暂停‘青龙计划’，却并不符合你的意愿。”
  “因为青龙计划是一个足以颠覆大秦帝国的庞大计划，只要一日未启动，一日未爆发，就会像一把悬在大秦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在大秦疏忽之时骤然落下，大秦必将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为了促使‘青龙计划’尽早实施，以便你能趁机帮助大秦彻底消除这一巨大隐患，你再次将视线锁定在我身上。”
  “你先是运用各种手段，让潜藏在影密卫中的敌人‘无意’间得知我是你的人，使墨家机关城内的反秦势力对我产生误会。然后又精心策划，令影密卫众人也认为我已归顺秦国，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返回咸阳，坐实我叛离反秦阵营的事实。”
  “而当我被视为秦国的投诚者后，各路反秦势力想起我之前曾阻止‘青龙计划’的实行，必定会误以为大秦尚未找到应对策略，进而迫不及待地启动‘青龙计划’，是也不是？你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针对我们筹备多年的‘青龙计划’。”

  张良紧盯着赢泽，一口气剖析出整个局势。赢泽虽然一脸困惑，完全不知“青龙计划”为何物，也不清楚自己何时在反秦势力中安排了高层内奸，但周围了解“青龙计划”的伏念、公孙虎以及赵统领三人，却被张良的新一轮分析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深知“青龙计划”之恐怖与危险，罗网与影密卫对其始终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不敢轻易触动，只能暗中周旋。而赢泽连这样的计划都敢于挑动，企图通过激化矛盾，从而一举消灭它。
  “行事如此果决、自信、狠辣，无愧于秦王嬴政最杰出的儿子。”众人在心中暗自感叹。
  此刻，伏念似有所悟，提出了异议：“师弟，你说得虽在理，但赢泽连环算计似乎仍有破绽，假如你被误会之后直接返回墨家机关城，或许有机会澄清误会。”
  张良无奈地看着伏念：“师兄，你还不明白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赢泽公子在我们反秦势力高层一定安置了一个高位内奸。”
  “不论我选择与墨家弟子一同回去，还是宁愿被影密卫救走而被认为是投靠秦国，在我带着嫌疑回到墨家机关城之初，必然是行动受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赢泽公子和他的高阶内奸仍能轻而易举地将我扣上背叛秦国的大帽子。”
  “无论我如何行动，无论我怎样抉择，从赢泽连环算计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失去了所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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