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何曾有过轻视？

“今日，我要让这位忧心天下的雪女姑娘亲眼看看，我大秦究竟为何种面目，而她这些年来为百姓抵抗大秦，又做出了怎样可悲可笑的举动。”
  赢泽语调庄重，话语掷地有声。
  怜星邀月遵照赢泽的指令，点头即刻行动，重新寻找影密卫四影及伏念公孙虎等人。
  此刻，赢泽怀中的雪女眼神中满是疑惑。
  “嬴泽，你……到底意欲何为？”
  “你说的那些百姓写给始皇帝的信件，莫非就是前阵子咸阳遭受剥削压迫的百姓写给始皇帝请求宽恕的泣血之书？你拿给我看又有何用意，是要我更深入地看清你大秦的残忍暴虐吗？”
  雪女凝视着赢泽，缓缓道出疑问。
  “你们以为那些百姓写给我父皇的信件，是因为他们饱受压榨才发出的哀求？
  在反秦势力中，有多少人像你一样，对此深信不疑？”
  赢泽听罢雪女的话，略显愕然，继而迅速追问。
  雪女听闻此言，冷哼一声：
  “嬴泽，咸阳百姓写给始皇帝的若是泣血之书，还能是什么呢？我们反秦势力中的志士仁人皆知，百姓被你们逼迫得无法生存，他们用血泪书写劝诫那位残暴、嗜血的始皇帝。”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吗？”赢泽面色沉重，心中暗叹。
  未曾料到，
  反秦势力中许多人之所以对抗秦国，并非由于秦国侵害了他们的利益，
  而是因为他们被误导了。
  “雪女，有些事你暂且不必多问，等影密卫的人带来相关情报，你亲自看了便能明白一切。”
  赢泽不再多言，静待影密卫呈上百姓写给始皇帝赢政的真实信函，以及描绘现今大秦真实情况的情报，以便让雪女仔细比较——究竟是一统天下前百姓生活得好，还是一统天下后百姓生活得更好。
  赢泽不愿再与雪女多费唇舌，而雪女也同样无意向赢泽探讨更多。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时间在静默中悄然流逝。
  转瞬之间，半个时辰过去。
  伏念、公孙虎、月神等人已齐聚赢泽连侧，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
  影密卫四影亦迅速联系了当地影密卫，不仅带来了赢泽所需的女子补品，还将各类情报递上。"
  首先，将情报交予雪女。
  “雪女，你对这个世界很多的认知，其实是错误的。
  很多事情，并非周围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仔细看看这些资料，亲自审视现今的大秦，亲自感知这个世界的真貌，不要再秉持那些看似崇高的口号，去做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赢泽放开怀中的雪女，任由她自由查阅影密卫送来的资料。
  雪女高昂起雪白的颈项，面容清冷傲慢。
  起初，
  她似乎根本无意去看赢泽连同呈上的这份情报。
  然而，
  或许是赢泽先前的怪异表情触动了她，
  又或是赢泽此刻的话语撼动了她的心扉，
  雪女犹豫许久后，终究还是伸出手，
  想要一窥赢泽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想要看清赢泽连她要看的是何种真相。
  然而，
  当她首先翻阅到咸阳百姓写给始皇帝赢政的信件，
  发现那些信件并非如传闻般是以血泪书写，
  更发现信件内容大多数并非控诉百官的压迫剥削，
  而是对始皇帝的歉意表达、对始皇帝的认可，以及对自己的反省悔过之时，
  早已抛却尘世纷扰，追求灵魂纯净的雪女，
  不禁瞠目结舌，娇躯微微颤栗。
  雪女打开一封书信，匆匆浏览几眼，旋即又迫不及待地翻开另一封。
  仅仅片刻间，
  她将影密卫送上来的四五十封书信悉数浏览完毕。
  “赢泽，这不可能……这些都是假的，你口口声声不让拿虚伪的信件和情报来，实际上送到我眼前的全都是伪造的。”
  “你们大秦覆灭六国，致使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天下百姓怎会对那个残暴至极的始皇帝嬴政感恩戴德？”
  “你们大秦律法严苛，稍有不慎便遭严厉惩罚，百姓生活在这样的法制统治下，整日提心吊胆，如何可能感到幸福？”
  雪女以最快的速度审阅完所有书信，
  先是满脸震惊，
  片刻后，
  又坚决地摇头否定，认定自己已然识破赢泽的狡诈手段，
  认定眼前的一切皆是虚假。
  赢泽见雪女仍有些固执己见，不愿接受事实，
  并未动怒，只是轻轻耸了耸肩。
  “雪女，大秦确曾统一六国，使许多百姓失去亲友，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在大秦一统天下后，天下百姓得以远离战火，从此不再轻易丧失至亲，
  这难道不是真实的吗？
  “大秦律法的确严酷，对待过错绝不姑息，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大秦律法保障了善良百姓的权益，
  使得他们免受他人欺凌剥削，
  令那些心存恶念者不敢造次，
  这难道不是真实的吗？”

  “你此刻追问的问题，其实早已隐匿在你手中的那些书信之间，只需你深入研读，看看民众为何致歉，为何对我父王表达感激，你所有的困惑其实早就可以化解。”
  “你现在在否定自己所见的一切。”
  “这背后的缘由，是你不愿接纳真相。
  是你选择了逃避。
  曾几何时，你身处社会底层，亲历民间疾苦，目睹贵族腐败，洞察世间的阴暗，誓言为了天下黎民对抗秦国。
  但实质上，你正在为昔日六国那些已然衰败的贵族奔走，试图颠覆当今百姓安宁、快乐的生活现状。
  在本质上，你已沦为那些腐败贵族的帮凶。
  在本质上，你已成为平民百姓的对立面。
  这些，仅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够了……赢泽……你不要再说了！”
  面对满脸难以置信的雪女，赢泽直截了当地用最为锐利的话语，穿透她的灵魂。
  雪女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双耳，厉声道：
  “赢泽，你现在是在欺骗我吗？
  你现在是要施展你的高明手段来戏弄我？
  然而，我深知你的智谋无人能及，我深知你的策略深不可测，我绝不会轻易落入圈套，我绝不会轻信你的谎言。”
  雪女愤愤不平地大声反驳，言毕，她用充满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赢泽，仿佛要将其吞噬。
  而赢泽则面色平静，未显丝毫怒意，反倒又露出了淡然的微笑。
  每一个达到大宗师层次的人，都不会是愚者。
  雪女先前因一叶障目，
  由于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精心策划的骗局，
  未能全面看待这个世界，未能看清真实的状况。
  然而，
  当赢泽已将确凿的证据呈现在雪女面前，
  她必将认识到，她对大秦的敌意很大程度上是他人刻意煽动的结果。
  她必将明白，她曾被欺骗、被利用。
  如今，
  雪女之所以仍旧固执己见，
  只是因为她暂时无法承受真相带来的沉重冲击。
  毕竟，
  就在不久前的一两个时辰内，
  她遭遇了贞操丧失、心中偶像形象崩塌、以及被迫承诺留在赢泽身边、顺从其意成为其附属品的多重打击。
  “雪女，我是否在欺骗你，是否在算计你，你稍后静心思索便会明白。”
  “现在，我不会再与你多费唇舌。”
  “你和赤练先进帐篷休息一下吧，我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
  赢泽微微耸肩，对雪女目前的反应毫不在意，径直准备带雪女和赤练返回帐篷中，
  让她们好好休息，服用必要的补药调养身体。
  “走开，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休息。”
  雪女见到赢泽的态度，原本已放弃抵抗的身体突然再度激烈反抗起来。
  然而，正当她欲挣扎脱离赢泽的怀抱时，
  因连续遭受强烈的精神打击，身体各处早已无力。
  刚刚一动，
  几乎就要跌倒在地。
  幸亏身边的赢泽反应敏捷，
  在雪女即将倒下的瞬间，加大右手力度抱住她，
  “别胡思乱想，你刚才已经答应我，接下来要听从于我，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年你不仅犯下了诸多过错，还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赢泽望着怀中颤抖的雪女，轻笑一声，不再多言，
  直接将精神深受创伤的雪女，以及始终处于恍惚状态的赤练，带入帐篷中休息。
  ……
  “伏念，公孙虎，之前那一战，我们的损失如何？接下来，我们需要休整多久才能发起下一轮的大规模战役？”
  安置好雪女、赤练后，赢泽连忙开始着手处理后续事宜，向帐篷周边的伏念、公孙虎询问道。
  伏念和公孙虎闻听，立即报告：
  “嬴泽公子，刚刚的战斗中，反秦势力损失了十几位大宗师，几十位宗师，以及两三百位先天境界的弟子，他们的损失十分惨重。”
  “而我方这边，除少数人在激战中受了些许轻伤，其余人均安然无恙，可以说并无大碍。”
  “休整一日后，我们便能以最佳状态，继续进行下一轮的决战。”
  “……求鲜花……”
  “不过，公子，既然我们此战已取得压倒性胜利，是否有必要继续追剿那些逃亡的反秦高手呢？”
  “反秦势力首领楚南公虽不如公子强大，面对公子的猛烈攻势只能狼狈逃窜，但他毕竟是天人级别的强者，不可小觑。”
  “若他决心逃遁，我们恐怕难以有效追击，如剑圣盖聂这样的高手。”
  伏念和公孙虎在汇报完此次战斗的大捷后，
  对于赢泽计划继续追杀剑圣盖聂等人一事，显得有些迟疑。
  毕竟，
  天人强者的实力太过强大，
  即使赢泽连天人级别的战斗力都具备，
  楚南公若执意携剑圣盖聂等人逃离，赢泽他们恐怕也难以阻挡。
  “你们不必忧虑……”
  赢泽连忙看向二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正打算告知他们楚南公似乎畏惧秦王嬴政，

  只要及时通知秦王嬴政出手相助，楚南公或许不足为惧。
  然而，还未待他开口，
  旁边那位素来冷漠寡言的月神，突然面露微笑，
  “伏念先生，公孙虎先生，你们两位实属多虑，看来你们并未完全领悟嬴泽公子的实力底蕴。”
  …………
  阴阳家的月神徐徐向前迈出一步，走到众人跟前，缓缓地道出一番话来。
  伏念和公孙虎对视一眼，不解月神此举何意，
  他们二人对嬴泽连日来一直保持着绝对的信任，何曾有过轻视？
  而赢泽同样对月神此刻发言感到意外，他本欲开口，却暂且止住了，
  只见月神来到嬴泽身边，欠身行礼，然后才娓娓道来，
  “诸位，尽管楚南公身为天人级别强者，实力登峰造极，但在智谋方面，他与嬴泽公子相较，可谓相差千里。”
  “适才，嬴泽连下令我们在原地驻扎，这一举动使楚南公始终关注我们的行动，迟迟不愿离去，结果恰巧碰上了我阴阳家掌教东皇太一。”
  “如今，楚南公已被东皇太一封印了实力，其天人之力已荡然无存。”
  “失去天人级别的力量后，楚南公身边的那些大宗师中，唯有剑圣盖聂和卫庄仍保有一定实力，其余之人或被废去修为，或受到阵法反噬，实力十不存一，已非我方对手。”
  “嬴泽连早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如今我们只需遵照他的安排。”
  “接下来，我们不仅有望再创辉煌战绩，甚至有可能实现大宗师层级斩杀天人的传奇！”
  一边是心中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与颤栗，全身洋溢着兴奋之情。
  看向赢泽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敬仰之色。
  周围环境里，
  伏念、公孙虎闻听月神的话语，眼中尽是惊骇之色。
  “赢泽公子竟然能将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任意摆布？”
  伏念、公孙虎震惊不已。
  另一边，
  得知东皇太一已将楚南公的力量成功封印给了赢泽，
  在欢欣鼓舞可能有机会斩杀一位天人之余，
  却又困惑不解。
  “那位阴阳家的月神，狠毒决绝，冷酷无情，情绪变化莫测，堪称江湖中的顶级魔女，怎会也热衷于臆想猜测之事？”
  赢泽不禁哑然失笑。
  正当赢泽陷入不知如何回应的境地时，
  身边的伏念、公孙虎等人已然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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