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天上地下

"啊呀啊呀，大爷您说的是..."
  敷衍一番后，连忙对老头赔笑道歉。
  "老爷，真的非常抱歉，咱们小店生意微末，还请别往心里去。您今后有空请常光顾~"
  老头则鼻孔高昂地瞪着伙计，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像是在向旁人炫耀儿子的影响力。
  老人大概有些过分自信了。
  等到店伙计离开，他才问起少年的身份。
  "小友，咱俩无冤无仇，你为何出手相救？莫非你知道我家那小儿?"
  少年轻轻一笑，轻轻点头。
  "令郎乃是我宫里名声在外的带刀护卫，无人不晓，甚至丞相大人也对他颇为尊重哦。"
  青少年笑眯眯地邀请老者坐在自己的餐桌上。
  老人也没多考虑，觉得有人款待自己，何乐而不为？尽管之前刚刚饱餐了一顿，但是还没喝够，此刻便打着如意算盘，打算混口饭吃混杯酒喝。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你儿子真能闯荡，不错不错，好小子，真没让我脸上无光。
  咱们来两杯痛饮。”
  年轻人也同样热情好客地与老人举杯。
  然而喝着喝着，老者的醉意微微上涌，他的言谈也开始透出了自信与自满。“告诉你啊，皇宫里的那些秘辛，我基本都知道，因为我这儿子生怕我老人家寂寞了、闷着，每当有所风吹草动，总会来找我诉说，帮我排解排解心情的。”
  少年闻言眼神明亮了起来。
  “哦？伯伯您说的是真的吗？我家里虽然有点小钱，在大秦这样的地方确实没什么门路。我一直想要和尊驾儿子拉进关系，不过他觉得我年少轻浮，不太懂人情世故，不愿深入交往。”
  “因此关于宫里的事情，我可一无所知呀。”
  闻言，老人那张扬的劲头瞬间提起来了：“唉，我这不孝之子啊，真是不理解啊。看你有眼力又有直觉，那个混小子竟说你不谙人情事故，岂不是太过分了！”
  “现在嘛，看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我决定透露一点秘事给你听！”说完，他把耳朵凑到少年跟前，讲述了近来一件重大事件。
  少年听得目瞪口呆。
  不错，这正是寻找人的星魂，此刻听见的，正是他的期待。
  听闻这一切后，星魂豁然开朗，原来东皇太一竟是在麒麟殿堂外遭受的侮辱和委屈……
  作为东皇太一的手下，他非常了解自己的老大作风，这种大事一旦发生，东皇太一是绝对忍不下的，他一定会寻求机会进行报复。
  可这么久都没动静，要么是东皇太一本身受到了禁足，要么就是已经遭遇不测——只剩下这两种可能性了。
  但这让星魂难以接受的是，以秦的强大和阳家的一贯行事规矩，仅仅因为琐碎的摩擦就闹到决裂，显得不合情理。
  星魂沉浸在思考的深处，没留意到边上那喝得烂醉如泥的老头不断在跟他絮絮叨叨。
  “该死的，老大一定遭遇了麻烦，必须要找个信得过的人问问究竟。”想要弄明白  **  ，仅靠大臣那边的消息才最为可靠。
  虽然他们并不能亲自参与，但这些大事的传言还是会传到他们耳边。星魂因此打算聚集众人，询问具体行动方案。无视那个老人的碎碎念声，星魂起身离席。
  才跨出餐馆门槛，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老大？”他迅速追寻气味而去。
  在京兆长安的街道疾驰多时后，星魂终于在一处幽僻的窄巷内追踪到了这股气味的源头。结局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巷子里，他看到了那个人——东皇太一。“老大，你怎么悄无声息？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这段时日，天下巨变，荀子已逝，秦  **  队  **  儒家遗党，我们道家在这时处境也很微妙。老大，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你应该表明立场才是。”
  “尽管咱们与秦国有不错的联系，但唇亡齿寒。若儒家用度衰落，我们也少了许多利用的价值。”
  “在这种情势下，道家难以为  **  。”今天星魂特别话多，将自己的担忧和思考一吐而尽。
  东皇太一对星魂的话语却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面容平静。看着太一并无任何情绪，星魂心中疑惑加深。依太一之能与智慧，不会忽略这样的分析。
  他难道是被赢泽的一道雷霆击昏头脑了？
  “有些事不用再多言，你也应该能明白。然而，如若我现在继续保持沉默，你们恐怕要自行做出改变，危及我们道家的生存！”太一所述令星魂双眼微烁。
  果不其然，东皇太一并非愚蠢，他的发言明显背后有一套计划，他已经决定如何采取行动来保家护航。
  “星魂，你们担心我是情理之中，但想过吗，秦国的情报网多么严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盯上。一味聪明，终将落入他们眼皮底下。”
  “你们并非傻瓜，应该明白嬴政的性格。他的猜忌极深，只要发现我们的异动，他会以为是我们暗中图谋，对秦国不利。”

  “那时，道家也将面临诸子百家中同样的厄运。不仅仅是百家遭殃，我们道家也会被牵连！”
  “现在，你们还准备继续执行行动吗？”
  经此点醒，星魂明白了这一切都符合老大的行事作风。能不说的事情，尽量不让他人知晓。
  “明白了，老大，我去向他们解释目前的状况，我们即刻停止行动，以免为老大招致更多麻烦。”
  星魂说完后，深深鞠了个躬便迅速离开。说实话，他对这样的进展也感到惊讶。他们对星魂的反应过激了一点，毕竟他们应该信任领头的老大。
  而另一边，太一帝东皇同样快速离去，目标明确——直指王太子府。到了那里，他摘去头套，真实面容显露无疑。其实，对于这次任务，星怜心弦内心的确有些紧张，她深知  **  星魂非易事。然而，考虑到长远利益，  **  星魂可能是最佳选择，因为只要星魂接受她的说辞，其余阴阳家高手也将信服，进而遵循东皇太一的意图。
  如果能成功争取到他们的信任，他们就会暂时按兵不动，这段时日可能非常漫长，最终肯定会对这场计策产生疑虑，但不会太快看破。在这一期间，赢政可以秘密安排平民快速撤离阴阳家长盛之地，就算局势公开，阴阳家也不能将愤怒发泄在普通百姓头上，局面就完全在控制之中。
  在遥远的齐鲁大地，赢侯的行动进行得很顺当。他此次带来了大量兵马，战斗力强大，让各派各家无法相提并论。眼下诸子百家尚未陷入穷途末路，手握军队，轻易不会使用百姓作为威胁。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赢侯没有急于施压，反而给诸子百家留下余地，表面上战况胶着，悄然削减他们的实力。
  如此温和而持久的策略必然无悬念，胜利属于赢侯一方，大秦内乱有望得到全面平定。在东方，北匈奴与东胡的压力也得以稍稍缓解，赢政一直不满这两股势力，但也深知必须除掉诸子百家与阴阳家，才能全力对外抗敌。
  赢政深谙历史，他知道如若不  **  匈奴，楚汉争霸怎会成功颠覆秦朝？此次秦国拥他为主，这样的动荡不会再发生。民心已不稳，腹背受敌是国家的最大威胁。而现在，赢政的存在使这种危险状况不会重演。尽管他未为百姓谋取重大福祉，可他的权位及影响力极大，百姓无不遵从其指令。
  对于普通的老百姓而言，他们的期望并不高，他们的最大希冀不过能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不愿受到欺凌，也不愿生命如同草芥般任意处置。只要依靠自身辛劳能换得应有的回报和财富，这就已是他们所求了。
  所以，当公子赢泽给出优厚的福利让他们短暂离开故乡，外出居住一段时间，几乎不假思索，百姓们欣然应允。悄无声息地撤离咸阳以及各郡县的行动，并非易事，避开阴阳家的目光，单靠隐藏百姓是不够的。
  “殿下，民众已开始撤离，未走的人都得到妥善庇护。如此一来，即便阴阳家反击，百姓们的损失也能降到最低。”负责与民众联络和安排撤离的人正是月神月影，赢泽听完汇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深深享受着运筹帷幄的感觉，前两天刚刚到咸阳狱中探望了太一，此刻这位大佬已无半点实力，没有气息支撑下，犹如垂暮老人，满脸衰颓毫无生气。
  实际上，赢泽为他的对手感到一丝同情，一个曾经的强大霸主，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全因他并非赢氏子孙，未能完全向秦国效忠。因此，他决定：“既然如此，我是否该去阴阳家打个招呼，给他们制造点儿麻烦？”
  要彻底解决阴阳家的问题而避免波及秦的国计民生，单纯疏散百姓是不够的……这些人可不是傻子，必定会有所察觉。若不让他们有忙于应对的新任务，他们必然继续关注太一。
  所以，赢泽探望太一之际，也不忘拿走他的令牌，暗示他接下来将介入。太一眼见诸子百家皆败，即使阴阳家亦不例外，也就顺服地听从了赢泽的指令。
  “的确，是时候行动了。这件事殿下亲自动手更为合适。阴阳家的总部距咸阳不算太远，或许青龙骑士出马会更有成效。”力量即话语权。赢泽明白这个道理，对此无需邀月多言。他伸展了一下身体，轻轻托起月影的脸颊。
  “有能力的人太过稀少了，我真的不想让你们姐妹四处奔波。”言语间流露出些许不舍。
  这段时间，赢泽大部分时间都沉浸于邀月和怜星姐妹的温存中。即便这几天事情繁忙，两姐妹也不能一直伴随在他左右，于是又不得不去执行他们的正职，赢泽对此难免心有不舍。
  "陛下，您如此言语，连邀月都脸红了。一旦解决了阴阳家的问题，秦国内部的乱局也随之化解，那时，我们姐妹就可以全天候陪在您的身边了呢。"
  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吗？赢泽并不这么确信。虽然眼下的局势看起来接近尾声，但他清楚，东皇太一尚有事情没有了结。东皇太一是天上地下的强者，自尊与  **  思考能力不容忽视。

  他身为阴阳家的掌门，为了维持两家的友好关系，所忍受的气恼绝不曾少。但他之前一直忍受的原因，是他自身尚未有抗衡秦国的实力。
  如今，对他动起杀意，并计划与荀子联手，他并不是出于荀子的力量就能轻易击败赢泽的想法。他深知一旦发动攻击，不论胜负，他们都难逃秦朝的严惩，而阴阳家会承受更沉重的代价。这种结局不是他未曾预见，也不是他愚蠢的表现。
  他是一名出色的领导者和智者，这种可能的后果自然考虑在内。他的动机只有一个——他已经找到了新的忠诚归属，那个目标肯定非同寻常，他有信心那个人能带领他们脱离秦朝掌控，挽救阴阳家。
  这个人是谁？赢政当然不可能。那么究竟是谁？赢泽已向许多人探询，甚至以阴阳家相胁，东皇太一仍然坚守信任，并不愿透露幕后的策划者是谁。
  想至此，赢泽微笑了下，没做过多解释，示意邀月先行准备一下，他也要做好出行准备。
  邀请月行礼退出后，赢泽招来一名刚踏入大宗师初期的武者来到身边。那人眉头浓厚，脸颊留有一对八字须，模样颇显喜剧效果。
  虽只是初露大宗师之姿，却能在赢泽的居所出入无碍，此人为陆小凤，是  **  荀子后的系统赠礼之一。若说张良的策略冠绝一时，颠覆秦朝，那陆小凤则无疑是武林中最顶尖的战略头脑。
  他的心智并非专为国事、民族冲突而设，但总能巧妙运用智慧，在危机之中化险为夷，他好奇的事情，无不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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