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敢说

开场即是一绝，苏奚玥的诗词一出，没人敢主动再来挑战。而她则成为了全场的最佳选手。

        皇帝对苏奚玥有所期待，苏奚玥的诗词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句句围绕元宵节，却又没有直言是元宵，实在是妙哉！”皇帝哈哈大笑，再次习惯性的捋了捋他的胡子。

        苏奚玥俯身谢皇帝的夸奖，自以为诗词的比拼到这里也该结束，不料皇帝对她的诗词很感兴趣。

        皇帝：“苏奚玥，你口中的去年人指的是谁呀？”

        苏奚玥：“回陛下，臣女口中的去年人乃是心爱之人。”

        皇帝更感兴趣了：“嗯哼？心爱之人？说来听听，若是合适，朕今日就下旨赐婚。”

        苏奚玥作揖道：“臣女惶恐，方才做的诗词并非从臣女的视角出发，而是臣女凭空捏造的人物。”

        皇帝十分想看看苏奚玥还能有多大的能耐和才华，他传了目前正任吏部尚书的刘正卿前来评判，顺便问了问苏荏苒：“苏荏苒，你可想再同苏奚玥比一场？”

        苏荏苒不想被别人看笑话，纵然心中不甘，怒火升天，也得忍着：“回陛下，臣女自知不如姐姐，愿意认输。”

        这下轮到苏奚玥慌了！

        比个诗词歌赋怎的还招来了吏部尚书，这是要评价自己的诗词吗？

        苏奚玥现在只能心里暗自祈祷一会儿作的诗词都是自己现有的知识库所存在的。

        刘正卿从大殿很快赶了过来。

        皇帝悠悠开口：“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月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爱卿，你说说这首诗词在这历史上可是哪位诗人所作？”

        刘正卿想了想行礼跪道：“回陛下，微臣才疏学浅，未曾见过有哪位诗人作过这首诗。”

        皇帝指了指苏奚玥，满意一笑：“此诗乃苏雄之女苏奚玥所作。”

        刘正卿随即也是对苏奚玥的诗赞不绝口。

        连刘正卿都说这是没有诗人作过的诗，证明真的就是苏奚玥自己的作品。刘正卿饱读诗书，他的爱好就是品鉴各朝代有名的诗词歌赋，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他准能答出来。刘正卿的脑子就是一片无际的诗海。

        苏奚玥腹诽这皇帝疑心病还挺重，表面上看着不太聪明，实际上贼的很。

        皇帝：“苏奚玥，今日你父亲凯旋而归，他为宣德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作为一个将军保家卫国的心情，你认为如何用诗词表达？”

        跪坐在位置上的苏荏苒高兴坏了，她就等着看苏奚玥的笑话。这下看她怎么编。

        大夫人也幸灾乐祸，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皇帝问话，哪有不答的道理。保家卫国的精神即是爱国之心，于是乎，苏奚玥引用了文天祥的一句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为诗词歌赋痴狂的刘正卿听得热血沸腾，差点儿忍不住拍手叫绝。

        苏奚玥说出这句诗的时候，苏荏苒和大夫人的表情瞬间“冰”到极点。

        皇后和皇帝都非常欣赏苏奚玥的这句诗。

        皇上笑眯眯的赞叹道：“难得的才女。作诗能让朕惊叹的，你是第一个。只是可惜，如果说你是男儿身，朕一定能够许你功名地位，可惜却是女儿身。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今晚你说的，朕都允了。”

        苏奚玥跪下回道：“臣女不求能够有什么赏赐，只是不是很认同陛下的观点。”

        “那你说说你不认同朕什么？”

        “臣女认为，男女应讲究平等，不应该有男尊女卑和母凭子贵。事实证明，才华能够在男人身上展示，那么在女人身上也可以。”

        皇帝皱了皱眉头，收起了笑眯眯的表情，反问苏奚玥：“可是历朝历代以来均无女子任官的说法，从来都是男子做主。”

        苏奚玥觉察出皇帝的表情不对劲，但她还是坚持要继续说自己的观点：“回顾往昔确实如此。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主要是看谁敢先迈出那一步。就好比远古时期不曾有九五至尊，大多是部族的首领，也从没有人统治过一整个国家。后来不也是有人敢迈出那一步才有现在的制度。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况且规矩本来就是人定下来的。”

        皇帝的眉头更皱了，几乎要拧成一股麻绳，大喝道：“大胆！你不仅在质疑先人，更是在质疑朕说的话不对！”

        皇后赶忙安抚皇帝的情绪。

        苏荏苒和大夫人坐在一旁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请陛下息怒，臣女所阐述的观点自认无错。陛下的观点确实与臣女有出入，臣女认为君主说的话不一定全对，如果君主是说一不二，对错分明，那么便不需要所谓的贤良忠臣之辈来为江山社稷出谋划策。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皇帝的脸气的红到了极点，刚才在大殿喝的酒经过挥发使得愤怒更加上头。

        苏奚玥看着面前的这个火爆辣椒有些害怕，刚才自己的言论随时会让自己小命不保。

        君主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更何况提出异议的还是一名女子。

        “苏奚玥，朕念你是大将军之女，今日在这免你罪责。开辟先河谈何容易，朕承认，你聪慧过人，与世俗的女子不同。但朕作为过来人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女子的性子太烈，太过于有自己的主见，是不会讨得男人欢心的。回你的位置上乖乖待着吧。”

        就就这样放过她了？

        苏荏苒差点儿哭晕在原地。

        苏奚玥没再说话，当下保命最重要。

        从黄昏到黑夜，这场不愉快也就变成了一段小插曲。

        热闹的场合从昭和殿转移到御花园。

        御花园里的灯谜活动不止有女子才能参与，男子也可以。

        苏奚玥不去凑热闹猜灯谜，自己找了块儿清净的地方坐下发呆。

        刚才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瞬间涣散，瞳孔瞬间放开，大脑终于有了一片清净。

        “嘿，苏姑娘，又见面了。”不知什么时候，肖逸宸来到苏奚玥的身边，他蹲下来，看着苏奚玥望向地上的侧脸。

        苏奚玥收起最放松的状态，回之：“肖公子也在这儿，好巧。”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肖逸宸看出了苏奚玥的心事。

        苏奚玥：“没有，刚刚出了点儿小插曲，都过去了，只是感到有些疲惫。”

        肖逸宸：“略有耳闻。”

        “此话怎讲？”

        “世人就少不了七嘴八舌，一些事情都在猜灯谜那边传开了，我天生听力好，一不小心就到了我的耳朵里。”

        苏奚玥撇了撇嘴，傲娇道：“你是在这里跟我炫耀吗？让你看笑话了。”

        肖逸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顿时两个小酒窝就露了出来：“你跟她们不一样，如果你信得过我，以后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告诉我，或者你有什么想法都能跟我说。”

        苏奚玥看着肖逸宸那张和自己喜欢的明星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心脏怦怦跳，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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