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事重提

时值申时，但因凌天宗的日月珠颠倒了白天与黑夜，宴会早早散了场，各派长老和掌门开会去了，只留下年轻一辈的弟子在这里。

        “乐师妹，在看什么呢？”

        一位美貌师姐担忧地问奶团子一样的小师妹。

        古乐左顾右盼，神色疑惑，嘟嘴道：“我在找小师姐，梅师姐，你有看到小师姐吗？”

        小师姐？谁？

        梅师姐在脑海里搜寻，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名字。

        “白心心？我没看到。”

        她从掌管人员名单的师弟手上要来了内门弟子在宴会上的来往记录，一页页翻过去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啊，她就说白心心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原来就是那小偷啊！

        今天还没来参加宴会，把脸色摆给谁看！

        偏偏小师妹不懂这些，还抓着外宗的弟子问：“你有没有看过小师姐啊。”

        梅师姐赶紧拉过师妹，凌天宗内部的乱子还是内部解决，外宗的人没有资格知道。

        “小师姐哪去了？我要小师姐。”古乐睁着大眼睛。

        但扮可爱也无法让梅师姐的脸色好起来，她尽量让语气温和点：“白心心今晚没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啊，没来啊。”才四岁的小姑娘鼓起脸，皱起小小的眉毛，“我还想说原谅她了呢……”

        “原谅？什么原谅？”

        想到白心心在宗门里的名气，梅师姐不屑地皱起眉，听见古乐的话皱的更深了。

        一群蠢货！

        古乐借着低头哼笑出声，看起来就像太过伤心哭起来了一样。

        “你们在做什么呢？”

        带着笑意声音响起，是掌门坐下二徒弟顾潋滟来了。

        他一身红袍，腰间跨带系得松松垮垮，手背到后头，一双傲慢的凤眼此时温温和和得不像他。

        也只有在小师妹面前他才这样。

        “师妹啊，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全凌天都知道你带过来了什么，有什么好猜的。

        古乐敷衍地笑笑，沉浸在幻想里的顾潋滟没看出她的敷衍。

        “噔噔噔——是冥幽草，你之前不是说想要这个吗？我给你带过来了！”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了？

        在记忆里搜寻了片刻，才在角落里找到了原因。

        原来当时宗门中有人送了白心心一株冥幽草，她出于嫉妒特意到了白心心面前提了几句，没想到却被顾潋滟记住了。

        冥幽草虽是贵重，但远没有师父给的碧水珠好看，古乐开口：“谢谢二师兄，但冥幽草是你好不容易拿到的，要是给我拿了，我心里过意不去的。”

        这话说的，好像前面给你的礼物不是对方辛辛苦苦拿到的，你收当时可没说这种话。

        “不如这东西先放在师兄那边罢，要是有朝一日要用，就请二师兄拿出来了。”

        ——要用只能我用，到时候再谢谢你。

        偏生顾潋滟没听明白，根本不会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还会搞‘口是心非’那一套。

        他欢欢喜喜接下这话，才恍然一问，“对了，刚刚你们在聊什么？”

        梅师姐，“是白心心没来，乐师妹想找她。”

        “白心心？”听到这个名字，顾潋滟反射条件地捂住荷包，待反应过来，他又沉着脸放下手。

        “她怎么没来？师父不是之前通知所有凌天宗弟子都要过来吗？”

        “谁知道。”梅师姐道，“对了，乐师妹刚刚好像有话要说。”

        “话？”顾潋滟一把把古乐抱起来，古乐措不及防地伸手成爪，差点掐上顾潋滟的脖子。

        变爪成拳，她僵硬地绕过顾潋滟的脖子，所幸身边两人都没有反应。

        “乐乐，刚刚想说什么？”

        顾潋滟扶着小孩的背，心里感叹离开了两个月小师妹和他更亲近了。

        “今天……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和秦师兄他们一起玩丢了一个耳环。”古乐缠着他的脖子，幸好心里还是有任务的，面不改色污蔑白心心。

        “那时候小师姐在那边，秦师兄就去问，小师姐说不知道。”

        实际上是她故意在白心心旁边找到一个位置，故意把耳环藏起来的。

        “可是小师姐起来的时候，身上就掉出来我的耳环。”

        “但秦师兄真是太坏了！他怎么当场就说是小师姐偷我的东西呢？”

        古乐清清嗓子，好似全然不知她的这一番话更是确定了白心心又“偷”她的东西。

        “小师姐说‘我没偷东西，这是它自己到我身上的’，可是我们都是练气，怎么可能让耳环出现在她身上呢？”

        她瘪瘪嘴，非常善解人意地说：“我就说我的耳环没有长腿，但小师姐好像很生气。”

        一双眸子泫然欲泣，古乐把手松开，让一张脸出现在他们面前，“小师姐怎么能说谎呢？明明我没生气。”

        “之前那么多次也是，为什么小师姐好像很不喜欢我的样子。”

        “要是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啊，她是小师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且她比我早入门，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她，不像我，只有师父和师兄爱护了。”

        “我只有师兄了，师兄以后能不能别丢下我？小师姐……”

        “她也配！”

        顾潋滟一声斥呵，吓得古乐眼睛快速盈满水意。

        “二……二师兄？”

        “对不起对不起，小师妹我没有对你生气。”一双凤眼焦急不已，他手忙脚乱再一次环住古乐抚着她的身子。

        “呜呜——”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古乐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吼，就算知道那不是对方的本意也忍不住哭起来。

        在殿内的凌天弟子赶紧放开手上的工作过来。

        “小师妹，怎么了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小师妹怎么哭了，来姐姐这里，姐姐抱抱。”

        ——看，到哪里她古乐永远都是中心。

        没有人能改变！

        周围人的关心让古乐很受用，她渐渐停下哭声，但还是红着眼睛和二师兄说：“对不起啊师兄，我以为你也要讨厌我了。”

        刚刚同门的质问让顾潋滟手忙脚乱，他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悦。

        想他堂堂凌天掌门二弟子，这么能和这些普通弟子一起！

        还有古乐也真是的，突然哭起来旁人还以为他是坏人！那么多人看着呢！

        他是她师兄不错，但对方这种连一句重话都不可以说的态度连白心心都比不过。

        每次训斥她的时候她就从不会还嘴！

        呸呸呸！怎么在这里还想起那晦气东西！那小丫头目中无人，怎么配当他师妹！

        看着被众人围绕着的古乐，顾潋滟突然提不起劲来，无端起了一点厌烦。

        但又一想，这可是他疼爱了半年的小师妹，有点脾气也是正常。

        强行忽略心头的异样，顾潋滟再一次加入了宽慰古乐小师妹的大军。

        他是不可能犯错的，小师妹还小，可能不懂宗门之间的厉害，但他还可以慢慢教。

        又不是白心心那种废物，从来都是个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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