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转眼快到圣诞节，韩国人很重视这个节日，李敏英早些天就开始打听弟弟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李相宜想要准备礼物，只能盯着比赛奖券，搞得举办方和观众都认识他了。

        李相宜收到李敏英哥哥的同款衣服，也送给了他一双球鞋，领到手的每张奖券都花的一干二净，没有人能比李相宜更希望东大门商铺的歌唱比赛能够长久不衰。

        同学们兴奋考试结束，开始美妙的寒假，李相宜在最后一场考试中托腮望着寒风中光秃秃的树枝，忧虑寒假的开始，做完卷子也没有提前交卷。

        时间由不得他，寒假第一天，他磨磨蹭蹭踩点到了练习室。

        首先是一小时的运动，接着是英语会话，能走出国门的明星当然要会说英语。

        李相宜感叹公司就是想得全面，全方位提升个人素养，比高价的补习班更上档次，可惜他不需要学习英文。

        “怎么又出问题了？”李相宜又被金秀成薅到他办公室，这位练习生部负责人好像挺闲的。

        李相宜乖乖坐在沙发上，表示自己安分守己：“不是我不想学语言，而是基本的英文交流对我来说不成障碍。”公司有开拓国际市场的决心，也注重语言的学习。

        何止不成障碍，金秀成想到刚才授课老师的反映，李相宜英文比老师讲得还流利，且不带口音，像是一个地道的英国人。

        “你之前去过国外？”金秀成好奇的问。

        李相宜含糊其辞：“待过一段时间，我们学校也是英文授课。”他不知道原来身体主人的前尘过往，不敢把话说死。

        金秀成没有怀疑，只感叹有钱人真好，孩子学外语直接送到国外环境中，省时高效。

        “学日语怎么样？”公司有意开拓日本市场。

        “没有兴趣。”出身军人家庭的李相宜在中日关系上立场明确，他们一家旅游也不会选择日本。

        金秀成开始头疼，手底下的练习生优秀也是问题，如果乖乖听话就好了，又看李相宜，笑眯眯坐着倒是很老实，但他想做圆的还是扁的，不受旁人揉捏。

        “你想学什么语言啊？”在能够满足的范围内，金秀成尽量妥协。

        李相宜想到上辈子想学的语言就是法语，在德国留学时谈的男朋友是个法国人，人帅嘴甜，说情话时缠缠绵绵让人沉醉，勾得李相宜心痒难耐，一度也想跟着学，可惜忙于学业没时间。

        “法语可以吗？”

        金秀成有些为难，韩国位于亚洲东方，毕竟是个小国，即便娱乐产业重点输出，欧美市场还打不进去，法语授课不在公司的计划内。

        找个法国留学生一对一授课？想什么呢，李相宜还没有这个价值。

        “我给你找两本书，你看着自学吧。”

        还挺敷衍的，李相宜应下：“能有法语的授课视频就再好不过了。”

        “我让人去书店问问。”金秀成突然敏感的问，“你不会为了学法语，再去法国住一段时间吧？”

        “当然不会。”他现在可是个穷鬼，有钱也该回中国啊！

        金秀成为了接下来的课程，干脆一起解决：“你的乐器课程总没问题吧，我知道你会弹钢琴。”练习生学钢琴最普遍，再就是吉他，学起来相对容易还吸粉。

        “我更想拉二胡。”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金秀成皱着眉头问，“二胡是什么？”

        “中国的传统乐器。”

        二胡、唢呐同为流氓乐器，但李相宜就是喜欢拉二胡，咿咿呀呀两道平行弦，诉尽平生思绪。

        “去学钢琴吧！”金秀成摆摆手，彻底放弃谈话，看着挺乖的一孩子，怎么就那么不让人顺心。

        歌也唱了，舞蹈也学了，认真完成一天课程的李相宜，到了晚上10点又晃悠悠收拾东西往回走，看得同班练习生目瞪口呆。

        放假期间每个人前身心投入练习，争取考核升班，只有李相宜还是该干啥干啥。

        为了长个他也算花了不少心思，生长激素在晚上10点睡眠状态达到峰值，不睡的话就会减少分泌，他喝完牛奶11点之前就躺入被窝，打算明早起来跑步运动。

        个头1米4的男孩打算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12月底，整个社会陷入世纪末的狂欢中，马上就是千禧年了，商铺也是热闹非凡，“闲人王”李相宜周六约权至龙出来逛，并承诺要请他吃饭。

        权至龙在音乐上有些迷茫，没再像之前闷头苦练，所以一叫就出来了。

        “你想请我吃什么呀？”

        “好吃的。”李相宜卖了个关子，“你先等我赢了奖券再请你。”

        权至龙有点无语，没带钱还敢嚷嚷着要请客。

        李相宜挑眉：“肯定有你吃的，10万元以内，你先想着，这个比赛我参加过好多次了。”

        权至龙站在台下，看李相宜笑着和候场的主持人交谈，决定要多给他点信心，同时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幸好出门时带了。

        李相宜这次选择的是韩国知名乐队野菊花的《走着，走着》，他的声音澄澈干净，偏向童声，权至龙本以为他驾驭不了沧桑大叔的歌，但李相宜很好的消化了，高音层层递进，低音百转氤氲，发音技巧几乎可以忽略，重点是深入人心。

        如果说野菊花大叔是在看遍山水后，劝告世人皆苦，还是要往前走；

        那李相宜就是满怀壮志，百折不挠的开始人生征程，听完也让权至龙觉得目前短暂的挫折不算什么。

        走着，走着，人生会迎来新的希望。

        看到李相宜下台，权至龙穿过层层人群，凑到他身边，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你有信心没带钱就敢说请客。”

        “你想参加吗？”李相宜问。

        “下次吧。”权至龙没有上台的准备。

        李相宜：“我们还得等一会儿，结束后才能拿到奖券。”

        原本胜券在握的两人，后半场却黑了脸，看着舞台上几人又唱又跳，观众反应很热烈，比起抒情乐，喜欢热闹的观众更容易被快节奏的庆典乐牵动心思。

        这也是为什么口水歌传唱度更广。

        “他们肯定也是练习生，出道的人不会跑来参加这个比赛。”权至龙看着台上16、7岁的少年。

        “咱们公司周六有周考，练习生来不了，可能是其他公司的。”李相宜担心请客食言，身上带的钱并不多，“我可能只能请你吃炒年糕了。”

        “炒年糕我也爱吃。”

        其实不然，权至龙很挑食，上次吃烤肉，仅因为蘸料不合意，来回找他爸跑了好几趟，也不嫌麻烦。

        李相宜看着他笑，“想好吃什么了吗？等有机会我再请你。”

        执意请客也是为了回报那顿烤肉。

        权至龙黏糊在他身上：“哥哥很好养活的。”

        信他才有鬼。

        最后李相宜拿着两万元的奖券到了中餐馆，要了两碗海鲜面，上面铺着几个大虾，还有金针菇、豆芽等蔬菜，味道鲜美，再加上一份糖醋肉，俩小孩吃得饱饱的。

        总算没白来一趟，李相宜终于有了学习舞蹈的兴趣。

        元旦过后，就是千禧年了，李相宜回李家吃了几顿饭，算是庆祝。

        也适应了公司的练习节奏，公司没有规定具体的吃饭时间，平均一天他能吃5顿，想长个子的孩子，一点不委屈自己营养摄入。

        满心想将他打造成未来巨星的金秀成很苦恼，就像窃喜自己有了一块美玉，只要稍加雕琢，就能成为稀世宝物，但这美玉逃避着放任自流，他又担心美玉成为顽石。

        是谁说的，用钻石打磨钻石，李相宜已经被扔到钻石堆里，同住的金骏秀绝对是十分刻苦自律的人。

        这点李相宜也很佩服，同住一屋，他都快一周没和金骏秀说话了，因为他们时间完美错开，每天凌晨3点金骏秀才回来，晚上11点睡觉的李相宜已经睡死过去，早上七点李相宜起来跑步，金骏秀还在梦乡。

        坚持不额外加练的李相宜是个带不动的懒蛋。

        在一众练习生中特立独行，没交到几个朋友，毕竟大部分都在沉迷训练，李相宜资历浅属于晚辈，走廊见到其他练习生需要先行礼，不然就是没礼貌。

        李相宜很不喜欢这种规矩，和公司里行色匆匆的练习生只维持在点头之交，练习生也都很有眼色，就凭他能长期的浑水摸鱼，就没人特意来找这个矮豆丁的麻烦，一团孩子气，和他说句重话也像欺负人，还会有被公司劝退的可能，而且李相宜不求长劲，对别的练习生也是好事儿。

        于是，李相宜就默默被练习生们选择性忽略了。

        唯有金骏秀在公司碰上，还拉着他一起训练。

        李相宜在舞蹈室，看着金骏秀劲瘦有力的舞蹈跳跃很羡慕，就像个小豹子，一举一动都充满张力，少年青涩加上野性美感，跳舞的金骏秀很迷人。

        “骏秀哥，你去参加比赛的话，保证能得第一名。”

        金骏秀脱下上衣，拧了把衣服里的汗，□□着上身的金骏秀浑身散发热气，李相宜完全不因为看到美少年的裸背害羞，也没有其他的杂念，只是赞叹他可真漂亮，纤瘦却不单薄，骨骼匀称，小小年纪就长了腹肌，饱含活力。

        金骏秀又把湿衣服穿上，他才没工夫参加比赛，又嘱咐他：“你别没事儿就在走廊闲逛，公司里的人都注意你了。”

        他们不同班，也不在同一层，金骏秀经常听一起练习的人提起，那个‘鸳鸯眼’又出来溜达了，老师怎么都不管他？还有他不训练为什么还没被劝退？

        李相宜不在意的说：“我可没闲逛，是去吃饭了！”

        “你一天吃几顿饭？”金骏秀皱眉看着他的小细胳膊。

        “饿了就去，大概5、6顿吧。”李相宜光棍的想，反正公司管饭吃。

        吃的比自己都多！金骏秀佩服的说：“你不嫌难吃？”他一个过惯了苦日子的穷小子，也觉得公司的白菜汤饭难以下咽，李相宜还能跑去吃6顿！

        “难吃啊，我又不是没有味觉，可比起饿肚子不算什么？”李相宜没钱，只能吃公司食堂，都那么难吃了，当然要吃饱。

        金骏秀：“……”

        这家伙为了长高个子，成功把自己逼疯了，睡前如果忘了喝牛奶，半夜醒来也得补上，有一天他凌晨回来，看到李相宜坐着喝奶，高兴地和他打招呼，岂止这小子眼睛都没睁开，梦游一样。

        “你站过来，我看你有没有长个？”金骏秀仅仅大两岁，实实在在的把李相宜当成了难搞的弟弟。

        李相宜听话的靠过去，嘴里说着：“我记得到你下巴那里……”

        金骏秀摸着他的头顶比划：“现在是到喉结了。”

        “草！我缩水了。”李相宜急的连汉语都冒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

        致力于长个子的李相宜十分委屈，努力三个多月，身高没有半点起色，他过了年就12周岁了，男孩的青春宝贵，能不能长高就看这几年了。

        “哥，我不能练习到晚上10点了，我要10点睡觉。”李相宜悲伤逆流成河。

        金骏秀一把拉住他，严肃的说：“你说什么混话，你平日里上完课就回去，公司已经对你很有意见了，还敢不上完课就走，怕清退来的迟吗？”

        矮子的忧伤高个儿永远不能理解，李相宜问：“哥，你两年前多高？”

        “1米5多点。”金骏秀已经快一米七了。

        “阿西，我才一米四。”

        金骏秀听懂他的脏话了，拧眉继续教育他：“不许说脏话，都是跟谁学的，之前话都说不利索，这会儿能耐了。”乖乖软软的弟弟怎么出口成脏。

        “骏秀哥，咱们的重点难道不是我很矮吗？”

        金骏秀摸着他的脑袋：“你长得矮是明摆着的事实，可你年龄也小啊，怎么这么执着？”

        “白天不懂夜的黑，你永远不懂我伤悲。”李相宜想起这句歌词，扭头出门，“我去找金秀成部长，修改课表。”

        金骏秀急忙抱住他：“不能去！你太任性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李相宜被劝退。

        “没事的，哥，金秀成部长很好说话。”李相宜拍拍他的胳膊。

        金骏秀想起他印象里的金秀成，典型的韩国男人长相，四方脸，一米七多，整天穿着黑西装，笑容满面时也有股凶相，传说他动辄对练习生打骂，谁见了不是躲着走，李相宜这个懒蛋竟然还上赶着找骂，大眼睛白长了，看人都不对。

        “不行，你不能去！”

        李相宜被他精瘦的胳膊箍着，挣脱不开索性倚在他怀里，男孩身上有淡淡的汗味，不算难闻：“不说事先讲清楚，直接离开的话，金秀成部长可能会不高兴。”

        “……”金骏秀抱得更紧，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打起中途逃课的主意。

        “想都不许想，必须10点离开！”金骏秀一个加班加点练习的凌晨3点的人，勉强弟弟学到10点钟，说出来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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