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恐怖食堂（上）

“无穷无尽。”郭征解释道：“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动作都会开启新的时间线，从而出现无数个我们。”
“由于分裂的时间线太多，这个概念已经不能被人脑所正常理解了，你可以把整个摩耶山看作一个‘薛定谔实验’，在你没有打开箱子，进行观测之前，箱子里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可从你观测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已经注定了。”
叶欢皱起眉头：“说人话。”
郭征叹了口气，笑道：“摩耶山存在无数条时间线，但所有时间线都通向一个结局。”
“好了，叶老师，我跟你接触的时间够多了，在你进入重点班之前，我们应该是不会再见了。”
郭征说到这里，面露严肃之色。
“还有，不要再尝试寻找叶念念了，不然你会引发极为恐怖的后果。”
说完这句话，郭征就化作一蓬黄土再次消失了。
叶欢目视着郭征消失的地方，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虽然郭征没有明说，但叶欢心里清楚，他口中那‘唯一的结局’，指的就是摩耶山之死。
想想也是。
无论多么广袤的世界，容纳量都是有限的。
摩耶山衍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时间线，对它本身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它所面临的，不仅仅只有大群这一个麻烦。
从郭征目前的态度来看，摩耶山现在对他是没有恶意的。
但这种可能，只建立在叶欢就此停手，回到六楼进行游戏的基础上。
对于叶欢来说，尽管他已经知道了结局，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都不会放弃叶念念。
郭征的出现给叶欢提供了一个新思路——摩耶山的问题已经积重难返了，学校如此，食堂同样也如此。
原本规则代表的就是规矩与秩序，缺失的规则，正好否定了规则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这个发现大大振奋了叶欢，不知不觉间，他腹中的饥饿感似乎都减轻了一些。
他一边向着第三个垃圾桶走，一边细心地观察着四周，随后停下了脚步。
等等。
有些不对劲。
刚刚叶欢回到座位的时候，曾经观察过那些分到肉糊的学生，他们的数量大概在三十个左右。
就算抛开那些触犯规则的人，像叶欢这种观察场上情况的也有十几个。
可就在他跟郭征聊天的功夫，这些人的数量骤减，从十几个变成了个位数。
剩下的人呢？
那些人既然能抵抗住饥饿的诱惑，就说明是心志坚强，轻易不会违背自己的猜测。
那么他们势必会跟叶欢走上同一条路——前往第三个垃圾桶。
可在叶欢看来，垃圾桶周围空空荡荡，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难不成这些消失的人全都触犯规则死了？
这怎么可能？就算死掉，叶欢也该听到一些声音才对。
很快，叶欢再次将怀疑的眼神投向了前方的垃圾桶。
难道是因为那东西？
想到这里，叶欢放慢了脚步，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他忍受着腹中的饥饿感，死死盯着其他人的行动。
就这样，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某个一年级生端着肉糊起身，向着垃圾桶走去。
叶欢就这样，死死盯着对方的身影。
几秒后。
叶欢盯着其他人，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他知道，总会有人按捺不住本能前往垃圾桶那边，自己要做的就是观察他们遇到的每一件事。
很快，某个一年级生起身，向着东南角走去。
几秒后。
叶欢感觉到了不对劲。
分到肉糊的学生数量还在变少。
可他却没有察觉到这个过程。
难道是他看漏了？不，叶欢对自己的观察有着极度的自信。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会漏过任何一个异常的地方。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确实看到了，但出于某种情况，他的记忆被抹去了。
叶欢思索一阵，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过了会儿，又有一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垃圾桶走去。
看到这一幕，叶欢直接用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刀。
剧烈的痛楚刺激着叶欢的脑仁，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
那些人仍旧待在座位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对。
有事情发生了。
叶欢看着自己手背上正在飞速愈合的伤口，心中十分笃定。
刚刚确实有人离开了座位，去了垃圾桶那边，只不过自己并没有记住。
他的记忆确实被抹去了。
当叶欢醒悟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背上再次多出了两条血痕。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两个人消失了。
仔细想想，不仅仅是分到肉糊的一年级生，其他学生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
叶欢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他直接站起身，向着打饭窗口走去。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窗口前还是排满了长龙。
叶欢随便站在一个队伍后面，身体再次受到了限制，同时身体里的饥饿感变得更加剧烈了。
这一次，叶欢没有关注身体的变化，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脚下。
他注意到，整个食堂里，只有用餐窗口前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
而学生们正是踩到这地毯后，才变得无法行动的。
叶欢看了一阵，随后眉头一挑。
他脚下的这段地毯从感觉上来说十分厚重，而且表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叶欢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端倪。
他原本以为地板上的花纹只是装饰物，可仔细看过去发现，那根本就不是装饰，而是人的毛孔。
这是一张被拉伸到极致的人皮，它上面清楚地印着人体皮肤的每一个细节。
此时的叶欢，正站在一个大群上面。
而他所感受到的饥饿感，正是从‘地毯’上面传来的。
这里面充斥着数不清的冤魂。
这根本就不是地毯，而是大群！
就在叶欢思索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打饭窗口。
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它的手里，端着一大盆肉糊，叶欢依稀可以看到一颗人头。
在肉糊的外层，还有一片未处理干净的杂物，叶欢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正是摩耶山的学生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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