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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顿悟


“新生!新生!”

        监兵神君虚影,小试牛刀之下造就出这一片熔岩火窟,秦天下意识呼唤识海深处的极之心,方才想起新生已再度陷入沉睡。

        灼热滚烫的岩浆散发出强大热能,热浪翻腾,盛气逼人,秦天竭力撑开一道护体罡气,却不能将这股热气完全隔绝,每一次呼吸都是滚烫火辣。

        “走!”只一招,红鸾就知道这道监兵神君虚影绝不在她能力范畴当中,急促喊道:“我以灭世红莲法宝断后,我们快走!”

        “可惜。”秦天只道一声可惜。

        秦天对力量的渴望向往,已经化作一股执念,新生已因此陷入沉睡当中无法苏醒,秦天不想将红鸾也连累葬送于此,当即退了出去。

        红鸾极其困难的支撑着灭世红莲运转,见秦天迅速撤离,咬牙默念出一段晦涩咒文,空中的灭世红莲再度涨大数倍,飞速旋转中射出一道道血色光芒,如绵绵细雨打在监兵神君虚影所栖息的永恒精金上。

        永恒精金不愧为天地瑰宝,在这狂轰滥炸之下丝毫不损,甚至连包裹在周围的气息也并未破开,却是将监兵神君虚影给惹恼了,张口又吐出一团蓝色气息,迅速分解化作点点星芒,有如排山倒海之势扩散开来。

        “七玄妙葫!风灵阵法!”

        秦天虽已退出战场,心系红鸾安危,心念一动,便祭出七玄妙葫中的风灵阵法,阵法迅速生成并笼罩场中,红鸾的速度提升数倍有余,也迅速撤退出来。

        “红莲天罗!”

        千钧一发之际,红鸾伸出右手二指,凌空一挥,那一尊灭世红莲光芒再度强盛几分,片片叶瓣迅速收缩合拢,转换成含苞待放的花朵形态,牢牢挡在了甬道尽头入口处,将秦天与红鸾跟战场隔绝开来。

        一阵剧烈的震荡声中,灭世红莲急剧颤抖,摇摇欲坠,终究还是抵住了监兵神君虚影这一击。

        “好强悍的灵体!”

        风平浪静之际,红鸾长舒一口气,面色惨白中,又吐出几口鲜红血液。

        调息片刻,红鸾的脸色虽未恢复,表情轻松舒缓了许多,才又说道:“不愧为太古神兽之一,单单一道虚影灵体,都足以震慑天元大陆诸多高手,难怪万年前仙盟仙尊联手都未能将铁甲猛虎兽杀绝,只是驱逐至卧虎坡……”

        “那些蓝色的气息,怕是有地仙神通第五境,天人境高手的全力一击了吧!”秦天抹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

        秦天修习的《天魔解体》属于地之道的内容,施展天魔秘术之下曾爆发出百鼎之力;而《阿鼻道三刀》是瞬杀之法中的无上神通,以负面情绪转化锋芒堪称极致。

        但这些拿来与那些蓝色气息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

        更可怕的是从监兵神君虚影身上散发的威压与气势,秦天的记忆中除了极之本源力量,再没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存在了!就是云岚仙宗九大护法长老,甚至是那被称作“掌教至尊之下第一人”的开山长老,也是相差甚远!

        “不止!”红鸾苦笑着摇头,道:“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根本不能用境界来衡量,这次倒是我莽撞了……”

        说话间,红鸾招手收回了灭世红莲,只承受了一击的灭世红莲损坏极大,从叶瓣到莲台都呈现一种腐败枯萎的灰黑色,只余下其中的七颗莲子还留有淡淡的红光。

        本命法宝遭到重创,连带着,红鸾也承受了极大冲击,虽然经过调戏已经舒缓过来,也是需要一番苦修才能重回巅峰状态。

        最为严重的,是红鸾的心灵遭到重创。

        想这一位魔道新秀,天之骄女,血脉精纯,神通广大,就连成名已久的武圣高手林长烟在她手下也没有一合之力,此番惨败于卧虎禁地,意志消沉之下,重拾信心谈何容易?

        良久,红鸾抬起头,一双美目上蒙着一层灰暗,“永恒精金是与天魔圣宫无缘了,若是能擒获金银铜铁鬼,倒也不虚此行。秦天,你这次收获了判官笔和《妙笔生花》功法,又领悟极致造物之理,倒也不算白来,我们就此别过吧。”

        “当真就没有其他办法?”秦天虽放下了些执念,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白虎监兵神君的虚影,与极之心新生是一个级别的存在,或许相比之下要差一些,若是能收为己用足抵得上万年修为!

        而且,在那永恒精金之上,神君虚影身后,似乎是有一件法宝,混乱之中秦天虽未能看清,却可以真切感受到那无上玄妙!

        “你们云岚宗的掌教至尊云想衣,千年前就已是真仙大能,掌握着云岚宗绝学《云岚飘渺经》,拥有仙器九清祥云,若是她亲自出手,自然能轻松擒获镇压这尊神君虚影。”红鸾淡淡说道。

        “云想衣……”秦天讶异。

        云岚宗掌教至尊于千年前闭关,他身份云岚仙宗弟子都不知掌教至尊的姓名,怕是连真传弟子都不知其中详细,红鸾却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而且,听闻这个名字,掌教至尊似乎是个女人。

        “还有武道十宗的几个宗主,蜀山剑宗的六位剑圣……”红鸾接连报出十几个名字,感慨道,“这些都是真仙大能,万古巨头,仙魔两道之翘楚,任何一人出手即可荡平卧虎禁地,可悲,可叹。”

        “悲从何来?叹又为何?”秦天隐隐抓住了些东西,虚无缥缈。

        红鸾的通灵境修为是比他高出一个境界,但对于法则、真理的领悟,是远超于秦天,堪比地仙神通者。

        “强大的力量,往往对应着沉重的负担,就如常人不会刻意去捻杀蝼蚁,强者也不会欺凌弱小。”红鸾是被神君虚影杀了威风,此刻感慨良多,“是因为一旦做出这些事情,道心受损,心性有失,损人不利己,反倒平白丧失了踏上巅峰的机会。就像里面那道白虎监兵神君虚影,太古神兽,几乎是掌天控地,能引起它注意的只有仙尊、魔帝、妖皇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你我二人在它眼中是蝼蚁一般。秦天,你可曾见过牧牛?”

        “牧牛?”秦天沉吟片刻,恍然大悟,“牛虻、蚊虫叮咬,牛只用尾巴驱赶扫除,并不会煞有介事,不死不休。因为对于牛来说,蚊虫叮咬或许是一时难受。但对于蚊虫来说,一旦被牛尾扫中就要粉身碎骨!”

        人世常理是从修仙真理中演化出来,千丝万缕,紧密相连,一点通则处处通,只是一个牧牛的道理之中,秦天又参悟出许多玄妙内容。

        “东方上卿为我云岚宗第一真传,仗剑天涯,斩妖除魔,捍卫正道,乃是真仙大能!”

        “真传弟子刘叶,虽墨守成规,也是兢兢业业,大公无私,舍身犯险,也有一代宗师的样子。”

        “反而是白舌峰的云飞,枉有地仙神通天人境之修为,为虎作伥,勾结邪魔,是为正道中人所不齿。林长烟、赵长青也是如此。”

        “……”

        “向前看!”秦天灵台清明,真正抓住了这一份道理,心中感慨,“枉费极之心新生传道授业,拼死相护,一片苦心,我却只记得与墨染的生死之约,虽然地仙墨染是一个强大目标,却是对应着凡人时候的我,自我踏入仙道,拜入山门的那一刻,不论三年之约赶赴与否,此事都已如过往云烟!生死赌约结果不外乎我死、墨染死两种,已成定局,我只需寻找原因。因果……”

        这一份顿悟并没有使秦天产生实质性突破,肉体、血脉、灵气与力量一如既往,却在这一刻产生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

        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通灵之妙,看来你已经领悟了一些,距离踏入通灵境已经不远。”红鸾只凭秦天的表情眼神,就断定他已领悟了一则真理。

        似笑非笑间,红鸾舒展腰肢,道:“我要走了,那金银铜铁鬼还在另一处山洞中,我要赶去擒获,你好自为之吧!”

        “这就要走?”秦天恍然回神。

        “虽然你与我之间有一段不解之缘,却不是现在,有缘者自会再见。”红鸾说罢,起身外面走去。

        秦天并不强留,只是回想着方才顿悟之中,最后一个“因果”,似乎是一则更为玄妙的道法真理。

        继而向深处探寻,还未等秦天入定,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金鸣交错,两声剧烈爆炸当中,一道红色倩影被打退回来。

        “什么来着!”

        秦天猛然回神,定睛一看,去而复返的红鸾更狼狈几分,白净无暇的脖子上多出了两道浅浅血痕,红色萝裙也被搅碎了衣角,呼吸吞吐之间,是断断续续的灵气波动。

        “红鸾虽因神君虚影重伤,根基还在,即使是林长烟也不能以一招重创,这人好恐怖!”

        秦天打起十二分精神,当即抽出引灵刀。

        就见到甬道转角处,一道星光先至,浩瀚飘渺,深沉厚重之中,随后一位手持长剑,身披战甲的武者缓缓走来。

        星光的闪耀之间与武者的气息如出一辙,仿佛二者已融为一体,密不可分,是说不出的飘渺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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