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太古密谈

藏兵阁依旧是那个藏兵阁，作为太古神兵无双巨阙剑的残骸，在诸多禁制法阵下炼化的一尊天然炉鼎，即使让两位真正的万古巨头在这里拼死一战也不能轻易撼动。

        秦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气息全无，看起来是死绝了，但他的身体一尘不染，连蚕丝云袍都是崭新完好，更像是睡着。

        七玄妙葫与万法门不知所踪，但在秦天的身上有两块碎片，一块是拇指大小的木片，淡淡黄色，依稀可以辨认出碎片上有木灵纹章与一些残缺的符文，这正是七玄妙葫仅剩的一丝残躯。

        而另一块碎片，漆黑如铁，上面雕刻着一道“法”字，正是万法门中九千五百二十七个“法”字的其中之一，天级法宝也在这一击中被破碎泯灭，只余一缕残骸。

        封神榜残卷，那张焦黄色的书页，悬于空中，金光抖擞中，发出一个沧桑庄重的声音。

        “极，许久不见了！没想到这一纪，你投入到了天元世界。”封神榜残卷无口无心，发出人声。

        “这一纪元，天元为主！”

        不见其人，却闻其声，新生笑道，“所以封神榜的残卷碎片，才会遇到我！”

        “我可不像你一样。”封神榜残卷的语气，有些嫌弃，没有苟同，“你是你，我是我，我是可以通过修炼，休养生息，将其他世界中的残卷碎片，通过时间乱流召过来，重组封神榜！”

        “你做到了多少？”新生自问自答，“万分之一？亿分之一？还是兆分之一？全盛时期的封神榜，超脱造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是超越天道的存在！你做到了多少？”

        封神榜残卷不再说话了。

        “但我终究和你不一样。”许久，封神榜残卷话锋一转，“方才那道金光是什么？凡人的神通？”

        “那个叫开山掌。”新生解释道，“如果我说是无上开山道，你可能就想起来了。”

        “原来如此。”封神榜残卷在空中抖了抖，笑道，“弱小，弱小的简直不能一提，刚刚踏入无上之道的门槛，若不是你提出来，我都不知道。天元世界管这种境界叫什么？”

        “真仙第三境。”新生答道。

        “什么是真仙？”封神榜问道，“距离白虎监兵神君，还差多少？”

        “真仙嘛……”新生想了想，“就是我们以前见过最弱小的仙人，真仙的十重境界，度过雷劫，撕裂仙界大门，飞升仙界后就是最弱小的仙人。”

        “我算算……”封神榜残卷沉寂了片刻，“那距离监兵还差二十个境界。不过这种力量，差不多能灭掉那一尊神君虚影了。”

        “那道神君虚影我虽然没见过，但可以猜测，是分裂的投影，需要万年才能修出意识，得到一丝的机会，一丝的命运。”新生嗤笑，“万年前，你也是这个样子，你能再等他万年？”

        纪元浩劫，毁天灭地，神魔仙人，如若不是天道注定，如若不是超脱命运，都要陨落在纪元浩劫中。

        封神榜作为造化神器，超脱了天道，一直是天地法则算计的对象，在每一次纪元浩劫中，它都要遭到重创。

        直到最近一次神魔大战，甚至被撕裂成七十二份，七十二份碎片也被破碎，其中许多被打落到下层世界。

        经过万年的休养生息，天元世界的这一缕投影修出了意识，寻回了记忆，才叫做造化神器碎片，才有可能组合其他七十一份碎片重新铸造成为封神榜。

        而那卧虎坡中的监兵神君虚影，也是如此，不过比这件封神榜残卷的道行低了近万年，还是投影残骸。

        “我虽然超脱天道，无上造化，但在天地法则中，我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封神榜残卷的语气，有些无奈，“白虎监兵神君与我只有一段机缘，就是相辅相成，重塑实体。现在我已经小有成就，但他，还需要万年的修炼。”

        “不仅如此。”新生耻笑，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一纪元，你的命运，愈演愈烈，就如上一个纪元，上上一个纪元那样，可能到最终你连残魂都留不下来，彻底被天地法则破碎分解，再过几十万年，封神榜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七十二件碎片残卷会跌落成为仙器，再过几百万年，就是法宝，直到最终消失泯灭。天地法则对于它不能掌控的东西，从来都是这样。”

        “我不愿像你一样，化作极之心，无尽沉沦。”封神榜残卷苦涩一笑，话锋又转，“这就是你这一纪的宿主？”

        “他叫秦天。”新生介绍道。

        “太弱小了。”封神榜残卷嗤之以鼻，“就算是你口中的开山掌，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打入永不超生。”

        “但他是有资格掌握黄泉轮盘的！”新生不以为然，道，“地之道，也是脱开天地法则束缚的，和你一样！”

        “他修炼的是地之道？”封神榜残卷同样不以为然，“只是一部《天魔解体》，还是残缺不全，就算他掌握了封魔榜、轮回和山海卷经，没有八荒遗风和六合之道，对于天道而言，也是沧海一粟，芸芸众生。”

        “但他有资格掌握黄泉轮盘。”新生重申道，“地之道的三件至宝，封魔榜、山海卷经，封魔碑又叫做轮回……”

        “我知道，轮回分裂了，分裂成奈何桥、三生石和黄泉轮。”封神榜残卷打断了它的话，“你掌握一些天机，我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顿了顿，封神榜残卷轻笑，“得到地之道的功法，有资格掌握至宝之一，确实是现如今最接近地之道的一个了，但我知道封魔榜在谁的手里，他虽然没有功法，却掌握了一件完整的至宝。”

        “封魔榜也在天元！”新生无比震惊。

        “不错，而且就在这个叫做云岚宗的地方。”

        “什么！”

        “……”

        两个太古存留，活过不知道多少纪元的存在，震惊之后，归于平静，它们的命运并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也是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浮萍。

        “你不会打算说服我，让我效力于他吧。”封神榜残卷打破寂静。

        “是！”新生并不隐瞒，“机缘巧合，他扛下了你的全力一击。虽然有我和外人的助力，但这也是天命！”

        “为了你的救赎和自我救赎？”封神榜残卷并不急着回答，反问道，“茫茫位面，大千世界，我们能够相遇，也是缘分，也是造化，你是否算出了什么？”

        “我的推算，并无妙法，只是见证了诸多纪元的兴衰落败，对于世界的脉络，有些掌握罢了。”新生苦涩一笑，“你我之间，我并不能算出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若是想要改变急转直下的命运，只能依附天、地、人三条大道，如今天之道还未出，人之道虽然现世，却是其中最弱的，并不足以直面天地法则，只是超脱法则掌控罢了。”

        “地之道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封神榜残卷似乎是被说动了。

        顿了顿，又问道，“但你知道，我若是助力于这个秦天，他的一生，与封魔榜就无缘了。”

        “得封魔榜者，执掌冥界，虽然能与天界分庭抗礼，却是不足以打败法则。”新生并不在意，道，“唯有你封神榜，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脱出造化，还存有一线生机。”

        “这是在逆天！”

        “我们的存在，就是逆天！”

        “……”

        良久，封神榜残卷归于平静，似乎是妥协了，放出两道柔光，照射在七玄妙葫与万法门上。

        两件法宝残骸，只余一叶碎片，但在柔光照射下，从内部开始修补，宛若获得重生。

        这种景象，就像在建造房子，地基、梁柱、墙面、砖瓦、装修，直到最后，焕发新生，光彩照人。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件法宝，重归于好，那七玄妙葫更是在一番抖擞后，冲天而飞，似乎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足足在藏兵阁天顶下飞了几圈才重新落回来。

        “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封神榜残卷，语气有些无奈，“我也只是一件碎片罢了，所谓全知，所谓全能，完整的封神榜才能掌握这种力量。”

        “仅仅修复这两件法宝，你就吸收了大量的地脉火气，就算有禁制大阵休养生息，也要三年后，这藏兵阁才能恢复往日啊！”

        新生有些唏嘘，“果然，力量就对应着负担，超脱造化的力量，更是如此，只是旁人肉眼看不到。”

        “没有什么是可以无中生有的。”封神榜残卷一叹，“我所消耗的，并非仅仅是天地灵气，并非仅仅是能量，而是这个天地法则对我的排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在纪元浩劫中接连受创，沦落至今。”

        “能领悟到这些，看来你的救赎之道，已经开启。”新生顿了顿，“还有那太乙精金石。”

        “他想要什么？”封神榜残卷说罢，陡然改口，“你想要什么？”

        “八荒战刀！”

        封神榜残卷便不再说话，陡然飞向天空，裹住那块拳头大小的太乙精金石，整块石头还没有被完全包裹，在下方已经露出一道锋刃。

        像是个布幕，只是在太乙精金石上盖了一下，随即，一把长刀便诞生出来，落在秦天身边不远。

        “我累了，要进行一段很长时间的休眠。”

        封神榜残卷留下余音，随即缓缓飘落，“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世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世界。”

        余音缭绕，泛黄的书页落在秦天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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