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祈愿

浓雾之中，星空长剑带着三人飞行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脱离漫天的大雾，但三人已经适应了这一环境。

        “这可不是简单的水雾。”秦天有《沧海水决》，可以察觉，这雾气中有其他的能量，十分隐晦，便将识海深处新生的话重复出来，“这里面有大量死气，魔气，还有来自时空乱流的肆虐气息，以及一些其他世界的本源气息。”

        死气就是生灵死亡之后散发的气息，魔气则是魔道魔修的气息，夹杂着时空乱流与异世界本源气息，形成一股隐晦神秘的力量。

        在这里面修炼几乎是寸步不进，不过三人已经能适应这个环境，起码可以发挥出来八九成的实力，以应对未知危险。

        “剑尘子！慢一些！”猛然，凌天吼了一声，“前面的空间有动乱，千万不要跌入时空乱流，否则我们会被乱流绞死，就算侥幸不死，也难以再回到天元世界了！”

        剑尘子猛地收起星空长剑，三人已法力缓慢喷射，落了足有千丈才踩在大地上，定睛一看，这已非天元之土。

        脚下的土地，黑灰色泽，坑坑洼洼，似乎是被强大的自然力量或是法力冲击一样，放眼望去，不多的可视范围中土地都是这幅模样。

        浓雾笼罩，看不清天空，也看不见前方远处，但在大雾的深处有一点显眼的红色，仿佛是指路明灯，久久不灭。

        “这里，已经是归墟了吧。”剑尘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海腥味已经不多了，反而能感受到强烈的星辰之力，凌天你说的不错，再往前就有许多空间裂缝了。”

        凌天掌握着无上空间道，可以感受到空间细腻的变化；而剑尘子掌握的无上星辰道，对于星辰之力最为敏感。

        “确实已经在归墟范围了。”凌天伸出手掌掠过虚空，所过之处，空中显露出一些类似疤痕的存在。

        这些疤痕长在空气中，长在空间上，正是在纪元浩劫时被破碎的虚空重新愈合留下的，这便是归墟的标志。

        “凌天，你对归墟，又有什么独特的了解？”秦天此刻仍旧没有十足的把握，驰骋这归墟之海。

        “我知道的，你大概都知道了。”凌天注意力全部放在长在空间的疤痕上，呢喃轻语，“但还有一些，基于无上空间道，我可以讲给你听。时空乱流是天地间最为肆虐的能量之一，肆虐对应着狂暴，在时空乱流中修炼是在天地间的数百倍甚至是千倍，所以一些万古巨头选择遁入时空乱流闭死关，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秦天点头。

        “但那是纯粹的时空乱流。”凌天继续说道，“大千世界，都有一层无形屏障，抵御着时空乱流的冲击与侵蚀，这就是传说中的世界法则，世界法则并非仅仅是制衡一个世界，同时也保护着世界不受到更强大力量的侵害，所以在细微的空间裂缝被打开的同时，时空乱流涌入，与世界的本源气息结合在一起，会产生变异。”

        说到这里，凌天终于回头，正色起来，“这种变异，说不清是好是坏，但大多时候都是坏的，在这种坏的气息影响下，区域内的生物，或是人，或是魔，精怪妖灵，都会堕入魔道，而原本就是魔道的那些生物，魔心大开，修为会突飞猛进。我大概知道归墟之海的危险是什么了……”

        还不等凌天揭露秘密，却在这时，迷雾中涌来一道气息，三人下意识的祭出法宝，严阵以待。

        就看到迷雾中走出一道人影，跌跌撞撞，深深浅浅，更近了一些，三人看得清楚，是百花谷的百合仙子。

        不过百合仙子的样子，十分落魄，脸色惨白，漂亮的脸蛋儿上再没有光华，而是一些细小的伤口，法衣罗衫也有破损，看样子身受重伤。

        “秦天？”百合仙子看到三人，随即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秦天迎了上去，就要取出丹药为其疗伤。

        却在这时，一只法力大手在背后凝结，拽着秦天的肩头猛地将他拉了回来，凌天咆哮道，“这不是百合仙子！快回来！”

        还不容秦天反应过来，面前的百合仙子就的面孔开始扭曲，白色面具剥落之后是紫色皮肤，丑陋的面容，血盆大口，獠牙森森。

        现出原形后，随即就化作一道残影，直扑秦天，秦天这才反应过来，心念一动，右手做出挥斩动作的同时，八荒战刃已经落在手中。

        迎面将这道残影斩成两段，却看到两截残影速度不减，冲过自己的身体后重新凝结，在背后不远处重新现出原形。

        “天魔！”秦天咬着牙，道出了对方的种族。

        没错，这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天魔，或者可以称作变异天魔，不知是谁将它带到了这里，被隐晦神秘的归墟海气侵蚀同化，变异成更诡异，更阴森的形态。

        那变异天魔现出原形，张牙舞爪，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就抓向秦天，它也能感受到秦天是此三人中修为最低的一个。

        还不容秦天做出应对，一股强大的威压已经笼罩了这一方天地，奔驰在空中的变异天魔在压力之下瞬间坠落，伏在地上任凭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无上空间道，乃是空间法则的终极奥义空间折叠，重力空间只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凌天虽不精修法阵，施展起来却比那大夏王朝的宫廷首席咒术师林风要高明千倍百倍。

        “哼，小小天魔也敢来逞凶，笑话！”剑尘子酷爱杀戮，提着星空长剑就要索命。

        “且慢！”凌天单手拦住了剑尘子。

        “天魔害人，留它不得！”剑尘子目光一凛，执意要杀。

        凌天只能解释道，“秦天炼化了神亚方舟，有法宝空间，可以镇压降服生灵，寄存于法宝空间，祈愿膜拜，提供源源不断的愿力，这头天魔作为信徒，再好不过了。”

        “还有这种事情？”秦天一是感叹，同时也在询问识海深处的新生。

        “不错，他说的不错。”新生也赞同，道，“只有天人境以上的修士，洞悉了天地法则的存在，才能悟出，天地灵气并非是道之本源，要想掌握真正的大道，愿力是最快的途径之一。秦天你可否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四大仙宗，乃至一些中小型门派，统御世俗国度，就是为了收取信徒，散播教义，提供庇护的同时也获得强大的愿力。”

        愿力，是天地间最神秘的力量之一，在无上道术中也有体现，就以百合仙子的无上昼光道而言，在施展时所念诵的咒文悲歌，最后一句就是聚集愿力。

        新生见秦天还有不解，深入解释道，“其实愿力，也可以视作身外化身，如果你有数万的信徒为你祈祷求福，那么即使你什么也不做，源源不断的愿力在注入你身体的同时，也会给你带来相当于苦修的成果突破。”

        “那还真是好事。”其实秦天还是一知半解，毕竟他没能洞悉天地法则的存在，还没有敲响天地本源的大门，就算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完全理解。

        但秦天本能的，感觉到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当即就闻到，“那我怎么把它镇压降服？镇压我会，降服我却不会。”

        “用精神力。”新生耐心的讲解道，“也就是你的神识，带着王者信念的意志，冲击这只天魔的精神，只要冲破那道屏障，这只天魔就会臣服于你。不仅是天魔，万物生灵都有最后一道精神防线，冲破了，也便臣服了。”

        这些秦天倒是理解，就是世俗中说的“吓破胆”，大呼神奇，迅速分出一道神识意志，攻向那被镇压束缚的变异天魔。

        一冲之下，仿佛一拳打在了沙包上，反倒是刺的秦天有些头昏，那变异天魔虽然被重力空间压制不能动弹，也意识到秦天的目的，狠狠的咧了咧嘴，凶光毕露。

        “你还别跟我横，我号称是专制各种不服！”

        秦天这个暴脾气，当即动用全部的精神力，还掺入了一丝法力，带着降服威慑的意志，再次攻向变异天魔的精神。

        登时，秦天只觉得听到一声碎裂的声音，识海中便多了一缕青烟似的东西，仔细感受，正是这只变异天魔的生命律动。

        与此同时，变异天魔也被彻底击溃了精神，沦为一只傀儡，本能的抵抗着重力空间的压制，却再也没有凶光。

        凌天见状如此，松开了空间重力，那变异天魔站起身后立即跪倒在秦天面前，匍匐在地，脑袋埋得很深，像极了虔诚的信徒。

        “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收获。”秦天耗费了大量精神，面色发虚，挥手将这只天魔丢进了神亚方舟。

        再以神识查看方舟内部，法宝空间里，这只变异天魔落地后就保持着匍匐祈愿的姿势，朝着神亚方舟的核心大阵，纹丝不动。

        那核心大阵里有秦天的精血烙印，也即是秦天的气息，在变异天魔一成不变的祈愿间，秦天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顺着精血烙印不断流入自己的身体。

        这股力量十分细微，几乎不能感受得到，却是那么真切，在涌入秦天体内就化作法力，流入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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